但今日这狗吠声却是来的一点也不惊讶,毕竟这村中可是来了不少外乡人,一个被狗吠给惊醒的村民翻了个身再次沉睡下去。
徐徐团着腰自黑暗中猫出,移动的很是艰难,还真是如他所料,这整个鲁珠村中都有守夜巡视的鞑子。
有的躲在暗处,有的站在明处。
他与李正先分开走的,只希望他那里别出什么岔子。
沿着车辙印一直进入村内,却发现那些车辙印记在一个拐角处逐渐紊乱起来,并且从小巷里通向四处。
不知为何,徐泽今日这心里总感觉有些慌乱。
还未待他想明白,一只大手如鹰勾一般钳住了他的手臂,根本就挣脱不得,紧接着四周火光亮起。直到这时候他才瞧清,那四周里潜伏着的皆是鞑子。
再回头看看车辙印,深浅不一。
遭了,中计了!
好一手请君入瓮,不过鞑子似乎根本没有杀他的意思,只是为了生擒。眼睛被黑布条重重捂住,嘴里也塞了布条。
只希望李正先那里一切安好,若不不然……
这话还未想完,一个呜呜声便在耳边响了起来。
遭了,他也被擒了。
两人被关在了一间屋子内。
双手都被牢牢绑上了屋子的大柱上,鞑子叽叽咕咕的出了房门朝外走了,似乎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也似乎外面还有鱼儿要钓。
遭了。
上面的那些兄弟。
李正先怒的眼都红了。
徐泽“嘘”了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李正先满脸的不可思议,因为被封了口眼,现在只能愈发用力的挣了挣绳子。
“莫急。”徐泽挣开身子的绳子后连忙去除眼口上的布条。
“他妈的,绑的真结实,要不是我从小打架被人绑习惯了,否则,咋们还真得死在这儿。”徐泽压低嗓音说到,伸手就解开李正先脸上的布条。
“好小子。”李正先嘴里没了束缚,欣喜的喘着大气儿说道。
绳子一被解除,他就跳了起来。
徐泽再次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二人才一齐瑟缩着靠近窗前,窗子被巨大的油纸布蒙的严实,外头还订着木头条子。
“这狗日的,准备的还真充分。”李正先愤愤开口,“不过这怎么办,根本就瞧不出外面的情况。”
徐泽也是沉默,伸手从靴子里头掏出一根细长的尖锐铁片,更确切的说,这是一把小型的锉刀。很小,只有半个指头粗细。
“兄弟,牛。”李正先竖了竖拇指,这么小,也无怪鞑子们没有发觉。
徐泽拿了锉刀一点一点将油纸布割开一个孔,这锉刀是楚安然的,他那日在她的红木箱中看见,见这刀铸的小巧,他便顺手摸了走。
没想到,这个时候竟成了救命的东西。
“要不要先通知兄弟们。”李正先眯眼朝着割开的小孔看四处查看。
“还是先稍安的好,既然鞑子们将我们关在这处,那粮草定然也在附近。”徐泽眯着眼开口。
外头不是很黑。
至少屋檐前面还点着灯。
借着这微薄的灯光,他倒是能够查看清楚外头的情况。
“咋们隔壁还有房间,这地方大且空旷,用来堆积粮草正是恰当。”只不过,这门外的锁却是不那么好开啊。
徐泽走到大门处伸手拉了几次。
鞑子用粗壮的铁链将大门给栓了住。
“……怎么总感觉今日这事儿有些蹊跷,我进来时候明明仔细查看过周边的环境,小心的不能再小心,怎么……”李正先靠在墙壁上心中一阵莫名。
“怎么这么快就被俘虏了,就连多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来不及对吧。”徐泽接着他的话开口道。
“咋们八成是中了圈套,不过,他们针对的应该是我。而你,只是个替罪羊罢了。”徐泽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步子轻移在屋内四处查看。
“你这话怎么说?”李正先挠头不解。
“咋们两个人的功夫可不差,难道你没发觉,鞑子一直在这村子中守株待兔。进村时候的车辙印记一直延续到村中,然后在一处平地上杂乱起来。”
“这就说明是鞑子们有意向我们设迷魂阵,那就说明他们原本就晓得我们会在今夜会在鲁珠这地方劫粮草。”徐泽开口道。
“……难道我们在鲁珠里的内应是假的。”李正先震惊的开口。
徐泽眯眼,“怕是没有这么简单,怕是有人……想要我们死。”
李正先震惊的鼓大了眼,一张面容写满了惊愕。也无怪他如此,毕竟他是从最底层努力凭着功绩奋斗上来的,人又生的老实,做事也不含糊。
这些个弯弯道道想来他也见的不多。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人已经事先提醒过你了,只是你那时候还未曾察觉罢了。”徐泽冷漠开口说道,一双眼却是未曾停下。
李正先是周寒的得意下属,哪里能这样说舍弃就舍弃的?周寒,哼,这人不是故意设计他来边关的么?之前那一月中行的都是小动作,能够被他躲避开。
但现如今……他冷笑几声。
李正先面上露出几丝迷茫,随即被震惊笼罩,一双眼红的厉害。
看了他这幅模样,徐泽知道自己方才的猜测是对的。
“怎么会……”李正先喃喃开口。
“怎么不会,人的心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揣测的。”徐泽冷冰冰的答话,这屋内很是空旷,窗子被木条紧紧封住,大门更是如此。只角落里还留有几根废弃的木头柱子。
看到这些木头柱子,徐泽双眼一眯。
随即拍了拍手往那处走去。
既然从地面上不能离开,那就从上面吧。
“别愣着了,我想到离开的办法了。”徐泽过去拍他的肩,却被他反手捏住了手臂。
“你说的,都是你凭空捏造的对吧,不是真的。”李正先嘴唇嗫嚅着开口,眼底尽是不敢相信。李正先是被周寒一手提携上来的,千里马不难寻,伯乐却是不常有。也不怪他听到这个后如此震惊。
“你自己心中想必已经有了答案。”徐泽挣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正先踉跄着后退两步。
他是知道的,只是自己不敢相信罢了。
来这鲁珠抢粮草的行动原本不是落在他头上的,是他自己当众去请愿的。难怪,难怪将军当时神色那般莫名,最终还是应了是。
那日晚上他并没有看懂的神色,此时突然就都懂了。
这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
他喉咙处狠狠滚动几下,心中似乎有大颗大颗的泪喷涌而出面上却是难得的不显。不稍片刻,他就整理好了情绪,“……走。”他道。
徐泽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随即抱起了最长的那根柱子竖在地上。
李正先扶住。
徐泽向后退了几步,看了看柱子,再看了看头顶的房梁。突然,身子向前一冲,足尖点地,嘭嘭嘭横向往木柱上蹬了几脚,身子再朝上一翻,一只手就已然勾上了房梁,整个身子就已经到勾着挂了上去。
房顶上盖的是茅草,木头椽子倒也有些腐败,没用几下就捣出一个窟窿。
徐泽率先翻身上了房顶,随即伸手向下朝李正先招手。
李正先无疑也是个有本事的,身子看着壮实,但只两脚往地上一蹬,身子便打了旋儿似的舞了上来。
徐泽双手一捞。
他们二人便齐齐躺倒在了屋顶上。
月光冲破层层乌云,看起来美好极了。
“走。”徐泽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佝着身子往隔壁移去。
待扒开房顶上的茅草时候,果不其然,那粮食果真被整整齐齐堆在那处。足足有三个房间,皆是堆的满满当当。
二人视线一对视,果然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喜。
“火折子火折子。”李正先着急忙慌的搜着身子,却是一无所获,此时才想起,刚才的火折子皆被鞑子搜刮了去。
徐泽眯眼。
身子朝下一佝,从靴子中掏出一支火折子。
李正先眼睛一亮。
“厉害啊,兄弟。”他赞叹着开口。
徐泽不以为然,他向来藏东西都要经几手准备,靴子里,裤腿中,胸前,袖中,甚至是发间。
这都是被京里那伙人给逼的,原先还觉得有些苦哈哈,但如今运用到战场上,还真是挺值得。
徐泽吹开火折子用茅草点燃再往屋内一扔,好巧不巧的火星子落到了油桶上头,一触即燃。
那边李正先也已点好了火。
徐泽食指拇指捏紧往嘴上一送,一声响亮独特的哨声在鲁珠村中想起。
紧接着二人如同幽灵一般从屋上跃下,几个翻身就消失不见。
“…着火了粮草着火了!”一个鞑子用蒙语喊到,紧接着有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喊了一遍。
村中像是炸了锅似的慌乱起来。
无论是鞑子还是百姓都被惊醒,村中的狗吠的更厉害了些。火声,粮食被烤熟霹雳啪啦声,油罐子的爆炸声……都一点一点挑动着人的神经。
兴奋从心底猛地窜上脑门儿。
“走吧,鞑子反应过来后定然会猛烈的追上来。”徐泽招呼道,往后一看,果然,村头的鞑子正组好队往这边移过来。
与兄弟们汇合后便迅速往山崖下撤离。
预想的鞑子追上来的情景并没有发生,事实上鞑子们追到了山崖上头就已经被下崖给难倒了。于是只能换路,但还是看着那伙兵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渡过了鲁珠河。
“他妈的!”鞑子首领狰狞的骂出一句汉化。
徐泽甩甩头上的水大步蹬上了马,三百多人的队伍逐渐汇聚,像是一条小河流一般在河岸那边欢腾。
“真爽啊。”徐泽赞叹着开口。
围在他们身边的兄弟们皆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是越来越热爱这个地方。”徐泽在心底想到,骑着马儿在原地转了个圈,再伸出中指朝对面鞑子竖了竖。
这是初见时候楚安然朝他做的手势,后来他从她口中知道了这个动作的含义,此时便活学活用了出来。
周围人一脸奇特的看了徐先锋一眼,虽然他们并不知是何意思,却也纷纷竖了中指。
三百多人纷纷竖起中指。
然后驾马奔腾而出。
天逐渐亮了起来,楚安然心中的不安也彻底沉寂了下去。而后掀被起身,穿衣洗漱。
安然堂经由上次那事,名头也逐渐传了出去,众人也终于注意到了这个默默无闻的药堂。楚安然也开始忙了起来,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张晓彤又遣了小厮在她这里拿过几次酸奶丸子,但自己却是再没有出现过。楚安然倒是不甚在意,只是……她闷闷敲了敲桌,心中有些忐忑。
“夫人夫人,前院有位公子要见夫人,说是从京城来的,与夫人是挚友。”掌柜的从院外急匆匆的进来,边走边说。
楚安然转杯的动作一怔,面上逐渐漫出笑意,“走,随我出去瞧瞧,想来是他到了。”她连忙起身大步朝外走。
春喜也笑着跟在后头。
掌柜的亦步亦趋,额头上漫出一层细汗。
方才那位公子贵气逼人,他与他说上两句话都让自己忐忑的厉害,能与这种有上位者气势的公子成为挚友,想来,夫人也是个身份高贵的。
一片嫩黄的裙角从后门洒出来,听到脚步声,站在橱柜旁边看着各类药材的朱谦也会过了头。
自己心心念念着的人儿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兴奋的往前几个大步站在了楚安然身旁。
他在没见面时候想到了很多种见面招呼的方式,但临到了的,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来了啊。”楚安然娇俏着开口,一双眼看你时候的柔光能将整个心坎儿都填满。这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招呼方式,甚至还有些老套。但朱谦却是觉得,这比千言万语还要来的真是。
“嗯。”他憨笑着点头。
“原本打算同你一起来边关的,奈何父……父亲,同他周旋了一段时候。”朱谦笑着开口。
“进去说。”楚安然开口说到,随即领着朱谦入后院。
春喜则是在来的半路上就返了回去,此时都已经将各类茶点都奉了上来。
朱谦掀开袍子笑意吟吟的开口,“你这丫头可比我身边儿的会体谅人多了。”他笑着饮茶,一双眼潋滟流光似的扫过整个屋子。
春喜羞涩的笑,还带着些子娇憨气质。
“看样子,你在这边关倒也过得不差。”朱谦笑着执起杯说到,若是差的话,这屋子中的装饰摆设就不是现如今这般细致了。
虽说还是比不得京里,但能够在这边关有这样一番天地,也算是妙。
楚安然不以为然。
“先说说你吧,是要去军营待多久?”楚安然开口问到。一介皇子启程来到了边关,居然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这皇子当得也算是窝囊。
窝囊可不是坏处。
楚安然眯眼。
朱谦了凝神,复而回复,“不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再这场仗没有打赢之前……那是断然不会回京的。”
“……那你母妃可……”楚安然神色踌躇,她对朱谦母妃没什么印象,但在朱谦的口中能够得知,他母妃是一个极怯懦的女人。
但能够在这深宫大院里安然活下来的女人,都不能小瞧。
朱谦不在意的扬手,“我自小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多了去了,男儿能在战场奋勇杀敌,这是幸事,想必她也会骄傲的。”
他嘴上虽然如此说,但他此时眼里的柔情却是惹人羡煞。
楚安然活了两世都没有生母在身边,前一世自己在孤儿院中长大,这一世生母又难产而死。所以,真是令人羡慕啊。
“……回神了。”朱谦用手在她眼前挥了几挥,复而开口,“方才想什么呢,叫你了几声都不应。”
“一时间想到了别处,所以没能听见。”楚安然有些尴尬的回答。
“是想到了大哥吧。”朱谦垂下眸子开口道,面上虽然不能看出半点不自在,但心底却是沉闷极了。
徐泽。
她方才可没想到他,虽是如此,但她整个人还是柔和了下来。
这柔和刺痛了朱谦的眼。
他装作没看到,拍着膝盖笑着起身,“既然已经来到了这边关,那见面的机会自然多得是,既如此,我就先去军营报道了。”
楚安然也站起身来,“我在这边关这事儿,还是莫要让徐泽知晓。”她道。
朱谦爽利的应下,随后大步迈出。
“八皇子都不吃饭的吗?”春喜喃喃开口,随即拍了拍脑袋利索的跟上自家夫人。
“什么,你说朱谦也去了边关?!”周绛听了下属禀告的消息愤然拍桌起身。
经由这么些日子的修养,他已经大好了起来,只是额头上还是留有淡红色的疤痕。此时再配上如此狰狞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地狱上来的修罗一般。
那负责禀告消息的小厮吓得瑟瑟发抖。
近些时日,自家少爷的脾性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回禀少爷,那……那八皇子是前天晚上连夜赶去边关的,走的匆忙,直到他已经到了边关时候才有探子发现。”那小厮头伏得更低些。
周绛冷笑着坐下。
“父亲上次的谋划可奏效了?”他端起茶杯。
那小厮抖的更加厉害,“……没,上次的计划失败了。没能除去徐泽不说还反倒让他立了大功。”
“废物!”周绛愤怒着摔下掌上的茶杯。
“一群废物!”他再次拍桌而起,原本温润如玉的面上青筋暴起。
不过转瞬就缓和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狰狞,冷笑着狰狞,“时间多的是,我们来日方长。”他嘴角漫出一抹冷笑。
“去,去将楚芸香叫过来。”他眯着眼开口,细细把玩这左手拇指上宽大的祖母绿扳指。
小厮不容多想,连忙跪着后退几步离开。
手上的扳指雕刻的很是灵巧,周绛却是愈发看不上眼,素手一扔,那万金难求的玉石扳指便在地上炸裂开来。
两旁候着的丫头们吓得一颤,想要惊叫却生生被自己压下,只是肩头却是哆嗦的厉害。
“换个新的过来。”周绛冷声吩咐。
左手大拇指没了扳指的阻挡能够看出,他大拇指关节处呈现出一种骇人的弯曲,难怪要用扳指阻挡。
一个丫头连忙奔了出去,奈何方才被吓得厉害,脚步踉跄着跌跪在地。
“拉下去乱棍打死。”周绛眯着眼开口。
那丫头脸色霎时变成了灰白,甚至连求饶的话都还未曾开口就被候在门口的侍卫给拉了下去。
门外恰好瞧见这一幕的楚芸香吓得哆嗦,跟在她身后的桃绿更是腿脚颤抖。
“夫……夫人,要不咋们逃吧。”她哆嗦这开口。
“逃?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周哥哥可是自己最心爱的人,一颗心整个人都拴在他身上,怎么逃得开。
“不准进来。”她吩咐到道。
随即稳住心神抬脚进去。
才走出几步就被突入其来的力道拉了过去,一阵眩晕过后她就被周绛压在了雕花红木大椅上。
面前的周哥哥再不是她原来的周哥哥了。
“别,别在这里。”她忍不住求饶。
面前人根本就没听进去,大掌一挥,衣料撕毁的声音刺痛人的耳膜。
紧接着就是男人剧烈的喘息,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候在两旁的丫头个个白着脸低头咬紧牙,生怕会波及到自己。
“你说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瘸子!”
“哪一点比不上,哪一点比不上!”周绛狞笑着开口,身下动作愈发迅猛起来。
楚芸香听到了这话,像是失力一般垂下了反抗的手,像个破碎的木偶娃娃,冰冷的泪水自框中滑出,连哭都没了声音。
事毕,楚芸香像个抹布一般被周绛掀翻在地,“滚!”他冷冷吼道,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裳。
楚芸香在地上翻了几圈后才艰难的笼着破碎的衣裳腿脚哆嗦着往外走。
“夫人夫人。”柳绿哭着跑过来扶住楚芸香的胳膊。
这样的情景屡见不鲜,每次再少爷不高兴的时候都会召来自家夫人施暴。还在施暴时候叫着楚安然的名字。
桃绿哭的更厉害了。
“别,别哭。”楚芸香伸手过去为丫头擦拭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哟,这美人含泪的,真是令人怜惜。”周绛身边的狗腿子笑嘻嘻的开口,一双圆溜溜的眼直往楚芸香胸脯上瞧去。
“滚开!下贱东西。”桃绿叫着骂道。
那小厮呸了一声。
“到底谁比谁下贱,不过是个妓子罢了,等咋们家爷玩腻了,那还不是是个人都能上,在这儿装什么高贵!” 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