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徐海暂时离开,庆叔也跟着与我告别,他要回趟家,因为明天还要去走一脚远门,今晚就不能留宿了,回想起这两天的相聚,有欢笑有疯狂,好像回到了儿时那会,虽然短暂,但也非常开心。
剩下我一个人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面,我手中拿着爷爷奶奶的黑白合影,相框是松木制成的,松木百年不腐,结实无比,外面是一道玻璃框,相框已经好久没人擦拭过了,我想着把照片取出来,相框再洗一洗。
我把相框后面翻过来的时候,正当我刚打开夹层的时候,照片与相框的夹层之中突然出现一个如半个鸡蛋大,月牙形状的坠饰,通透无比,我吃了一惊,将其慢慢拿起,对着太阳看。
月牙玉坠在手中温润清凉,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寒冷,我看了半天也看不懂,这相框里面啥时候出现一个这么玩意。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有些奇怪,因为我从小就没见过爷爷手里有这玩意,他从不戴什么玉饰品之类的,我左看右看也没有名堂。
“能放在这相框里面肯定跟爷爷的死因有莫大的关系,这是一个线索,我一定要保存好,顺着这个线索哪天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我将月牙玉坠索性直接戴在了脖子上,一丝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我一下浑身打了个颤,再看向相框,照片与玻璃夹层之间竟然还有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白布,上面写满了蝇蚊小字。
我打开看了一眼,“这……”
我有些激动,没想到这张布上面写着斩妖诀三个字,这正是我陈氏祖辈传下的秘术,我也偶然听闻爷爷提起过,只不过却从未见过,没想到竟然被雪藏在了这相框之内。
一时间我感慨良久,明白了爷爷的良苦用心,顿时流下来两行清泪,“爷爷您都走了,没想到还在替我着想。”
我将这些全部都偷偷收了起来,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时徐海也修车回来了,银白色的小面包车焕然一新,停在门口。
“喷了漆怎样平子,是不是跟新车一样?”徐海拍了拍车前盖哈哈大笑。
“咱们虽然现在有点小钱但也不能太浮夸了,毕竟还是低调最好。”我很同意。
将一切准备就绪,带了一些吃食,徐海带了他的工具包,我带上我的随身包放在后备箱,已经到了下午,我跟徐海踏上了前往广元县的路程。
广元与山阳的距离有不到四十公里的路程,开车的话最多也就一个半小时,我们因为不能走水路,所以只能出山阳隧道,走盘山公路。
前几年是交通建设年,本来从鱼尾镇没有直达广元的陆路,需要经过水路再改走陆路,较为麻烦,但是西州环城高速建成之后,上面统一拨款,三县轰轰烈烈的交通建设开始,每天不停地开山炸石,一条条山洞隧道就这么被炸出来了。
绕过盘山公路,下来就直接上了一条直达广元的道路,接着还要走一段乡间小路,我们为了省时间,因为到了那边还得先住下来。
乡间小路是一条土路,那里本是一片熟田良田,却因为头水坝决堤的缘故,发大水冲毁了稻田,现在这里成了一片杂草和无主荒地。
突然,车颠簸了起来,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徐海也有些诧异,说道:“平子你快看窗外!”
我这才抬眼朝着窗外看去,天色竟然黯了下来,就在一瞬间,道路两边的荒地突然变成了一片乱葬岗,一个个如土山丘般的坟包错落有致,还有一块块无主墓碑,犹如陵园一般,给人一股阴森感。
“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墓碑和坟包?”我说。
徐海挠了挠头,“我也不大清楚,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一片杂草丛生,荒无人烟啥都没有啊,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墓地。”
我眼皮直跳,总感觉此行不大对劲,似乎要出什么事。
“快走吧,早点穿过去,这里有些邪门,不要在这多作逗留。”
徐海点点头,他也深以为然。
再过了二十分钟,我们已经进入了广元县城内,一座座高楼开始出现,一个个大圆盘和标志性的城市建筑赫然耸立,广元的经济发展明显看得出来,还要快于山阳县。
在三县之中,广元GDP始终处于领头羊位置,多年不可撼动是有其道理的。
县道上车水马龙,城市白领下班后游荡在夜市之中,小吃街火爆无比,城中心叫影院大街,那里有一个大转盘,四条路的交叉口都汇聚于此。
其中的一条古玩街也是,徐海告诉我,王哥的家就住在古玩街的一处高层,到了地,我们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
我俩看着面前的高楼,王哥家就住在第十层楼。
“走吧,咱们上去吧,他儿子应该在家。”徐海道。虽然知道现在上去有些不好,毕竟人家刚才死了人,我们就来了,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牵扯到诡棺那件事,我心里也没有底。
我们准备乘电梯上去,没想到摁了几下都没反应。
“艹,这电梯特么竟然坏了!”徐海有些无语。
“算了,咱们还是走楼梯上去吧。”我说。
“幸好他家在第十层,要不然又就得出一身汗了。”
我们顺着楼道往上爬,楼道里是那种信号灯,忽明忽暗,有些像拍鬼电影一样。
“一会进去注意下,咱们多留心。”我告诉徐海,怕他有些大大咧咧。
“吁~”终于到了。
我跟徐海在额头抹了一把汗,也算是小小运动了一把。
这时,徐海突然伸手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肩膀,恐惧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平……快……”
我也抬头看着前面,楼梯门口竟然是一堵墙!
根本就没有门,但是再仔细看向这层楼的楼层,赫然在一个牌子上标着10这个数字!
“卧槽!怎么回事?完蛋了!”徐海虽然胆大,可也没遇到过这情况。
我首先冷静下来,因为爷爷经常告诉我每临大事要静心,慌张和恐惧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有时候人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对的。
楼道里的信号灯忽明忽暗,映照在我俩的脸上,我咽了一口唾沫,低语道:“海子你确定,王哥家真的在第十层?”
“平子你还不相信我,他家真在第十层啊,我都来过两次了,更何况这我骗你干啥?”徐海有些蛋疼。
我深吸一口气,“冷静一下,这应该是鬼打墙,这栋楼有问题,这楼道你没感觉有些怪怪的?”
“你看咱们本来是要乘坐电梯上来的,可偏偏这电梯就坏了,上楼来给咱的却是一堵墙,这第十层有大问题!”我面色严肃道。
“那咋办?”
我思索一番道:“别急,咱们再试着朝第十一层爬试试,如果我所料不差,出口应该在第十一层!”
“我……听你的平子。”
我跟徐海往上再爬了一层,再第十一层果然看到了一扇门,我俩都长舒了一口气,进了第十一层,徐海悄悄告诉我,这层确实是第十层的格局,可不知道咋的就成了第十一层。
我想如果是一般人来到这里,肯定会不知道这里还有第十层,这应该是王哥出事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应该是那邪物搞的鬼,那么它的目的会是什么?
难道是不想让其他人上这第十层来?
等到了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时候,我跟徐海都愣了。
“这……这扇门!”
我们眼睛都瞪得跟牛眼一样,没错,这扇门正是那诡棺棺椁上面的棺材板!
“这怎么回事?那棺咱们不是叫人给拉到你老家去了,这咋的就诡异的到了这里,不可能啊,除了咱俩谁还能知道这副棺椁的事?”徐海结结巴巴说道。
我现在也有些麻木了,根本不清楚到底哪个环节出了状况,看来这一切只有问问王哥的儿子了。
我还是礼貌性地按了按门铃,两声铃响之后,从漆黑的屋里探出一个脑袋,这人看来二十来岁左右,戴着一副眼镜,面色有些苍白,他看着我跟徐海有些惊讶。
“咳,那个你好,是王哥的儿子吧,我们都是王哥平时的好朋友,之前还出过一次货给他。”徐海说道,他掏出一根熊猫递了过去。
那年轻人微微一笑,哦了一声,“我不抽烟的。”
“你们好,我叫王义,请里面坐。”王义与我们一一握手。
握手的一刹那,我感觉像是摸到了冰块一样,甚至有些寒冷,我跟徐海相视一眼,面色有些古怪。
屋子里大的出奇,客厅有百余平方米,课桌前摆着一张彩色合影,里面的年轻人正是王义,旁边还有一个年级稍大的中年男人。
墙角都是那种装有玻璃的柜子,柜子里面摆满了各种瓷器古董,还有几个花瓶,花瓶里面插着一些书卷和书画作品,这些都能看的出来王哥痴迷于收藏古玩。
“唉,我爸前两天刚走,实在不好意思,有什么事情如果我能帮到你们,尽管开口就是,我爸生前朋友也不多,走后就没有一个人找他们,你们能来相信他会非常高兴的。”王义说着边给我们泡茶。
“额,是啊我俩都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我轻轻咳嗽一下,对徐海眨了眨眼睛,徐海立马干笑医生,说道:“那个兄弟,你这门口这扇门是咋回事,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一扇红木门啊,这怎么这么快就换了?”
王义道:“哦,你们是说门口那扇门啊,这个我也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家里的门就突然坏了,叫人修也划不来,我嫌麻烦,刚好就看到门口有这么一扇木头还不错,大小也刚刚合适,这不就给安上了,怎么样,不错吧?”
“是不错,不错。”徐海回应道。
“你们喝茶。”王义倒好了茶。
我给徐海使了一个眼色,趁着王义去洗手间的时候悄声道:“海子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徐海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他的手……是凉的!”
“你看这里的温度。”徐海又说,我看向墙壁上悬挂着的温度计,上面显示的赫然是零下摄氏度!
我心里咯噔一下,徐海显然也发现了,“这他娘屋子里阴气真是重!”
“这个王义有问题,你没发现他说话怪怪的?”
徐海有些惊诧,“你……你是说,他已经死了!”
我点点头,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徐海悄悄的。“别急,一会淡定点,问问他一些情况,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咱们先给他测个血压试试。” 赶尸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