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还沾着艳色的血液,是他们孩子的血,鲜红的液体在医院吊顶宝光的照射下竟然显出了几分暗黑的感觉,他突然发疯一般,将头重重地磕在那凸起的墙壁花纹上。
“砰!”
闷闷的一声暗响,花纹的石灰粉被磕掉了一点,白薄予的头顶处慢慢流下一股血线来,浓稠的,缓慢地,慢慢滑下来,一丝丝麻痒的感觉,就像是小飞虫在脸上爬一样。
但是,叶擒遭受的痛苦一定比这个还要剧烈,小护士在虚掩的手术室里瑟瑟发抖地看着,半天才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白少?”
“滚开!”
白薄予忽然就大吼起来,歇斯底里地嚷起来:“给我滚远点!”
白薄予很慢很慢地扶着墙站起来,慢慢摸到加护室,却又不敢推开那道门,空气里似乎还有氤氲不散的血腥味。
啪嗒!
小小的圆圆的血印,滴落在地上,血液糊住他的眼睛,他也没有伸手去擦拭。
啪嗒!啪嗒!
更多的血滴下来,这些血就像这个男人伤心流下来的,心底里的泪!
白薄予忽然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点滴挂水的声音,抬眸,白薄予竟然滑下两行清泪下来,无声无息的,眨眨眼眼眶就红的不像样子,竟痛苦成这个样子。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小叶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白薄予的声音破碎,就像是失声的人第一次讲话一般,讲的那样痛苦费劲,房间里终于迸发出毫不隐藏的痛苦哽咽哭音,他很痛苦,非常痛苦,他宁愿这些苦难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只求叶擒安安稳稳的,他是怎样的爱她啊!
就在这个时候,白薄予包里的手机响了,他转身往医院花园里走去,按下接听电话。
先前让白平去抓那群瘪三打手,现在估计是逮住人了,白平作为一个高素质有能力且与家主同仇敌忾、一直对外的好手下,白平对付几个混混自然不在话下,反倒是显得有几分大材小用了。
绿意幽幽的医院花园里,显出一阵阵初冬的寒意,白薄予伸手抚摸一棵梅花的花骨头,一边和白平讲着话,那动作明明轻柔无比,抬眸的瞬间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足以冻结这凛冽寒风。
“白平,把这几个人带去那个工厂里去,等着我上来,好好玩一玩!”
白薄予话音刚落,挂断手机,抚弄着梅花骨朵的那只手猛地使劲就将花朵掐了下来,揉碎在掌心之中。
初冬的节气,天早就扫下一层薄薄的暗色,破败的工厂突兀地横踞在苍茫的荒地之中,远远看去,倒是显得有几分鬼魅之色。
这里本来就是城乡结合部,没有进行任何的旅游开发,上面是成片的深山老林,当然这也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阮流光是在这里被叶擒“误杀”的,如果阮流光没有死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她。他爱的是叶擒,只是他不敢说,即使不敢说他也仍旧爱着叶擒,白薄予会悉心保护阮流光的一切,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思君令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