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阳光明媚。
初音搬了躺椅靠在窗下嗑瓜子,不远处的梨花案后,殷绍身姿笔挺的端坐着,面前摊着一卷书籍,正垂目研读。他看书有个习惯,会边看边评,是以,手边还摆放着小狼毫。
自那一夜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简直是突飞猛进的一日千里,迈进了一个初音从前想都想不到的新境界。
这几日,殷绍似乎很闲,也不见他出门。
初音倒是很忙,白天忙着修身养性,晚上忙着……喂他的性!
回想起近几日的情形,初音简直要捂面痛哭悔不当初。
自第一日她功力初回,体内阴阳失衡而主动向殷绍求欢之后,接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殷绍这人,明明看着正经又严肃,高冷威严又不苟言笑,仿佛一尊常年冰冻的冷窖,走哪冻到哪。
可没想到,一到床上,那真是翻云覆雨热火朝天,干得那叫一个欢。
看着初音那娇软无力快瘫了的模样,殷督主难得有些内疚,他说,阿音,是我不好,你放心,以后……嗯,以后我一定克制。
看他那么一本正经诚心悔过的样子,爬不下床的初音咬着被角,悲痛的决定原谅他,毕竟是她不对在先,是她先勾引的啊。虽然她也不是故意的,谁晓得她这门邪功取回的路径这么热辣呢。
当天晚上,他果然很守礼,只是抱着她亲了亲摸了摸,还真是什么都没做。
但到了第二天晚上,呼他个球球!
翻来覆去啊翻来覆去,从上到下啊从上到下,将她跟烙煎饼似的,折腾个没完,逼得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哭唧唧的不停求饶,什么丧权辱国的条款都签完了,人还是没逃脱。
他说,一次就好。
这话倒是没骗人,可娘个球球,持久力爆棚啊。
殷督主表示,经过这几日的试验,他终于发现了自小习武的最大好处。
按初音原本的打算,便是第二日就回宫,结果第二日没爬下床。想第三日回宫,第三日被张伯拉着话家常。第四日回宫,第四日又没爬下床……
这男人一旦开了荤,就像那草原上的疯马似的,拉都拉不住。如果一定要让初音说,她唯有两字可以形容:禽兽!
初音不得不怀疑,他与苏贵妃也是这般卖力?以及,苏贵妃那娇娇软软的模样吃得消?
想到苏钰儿,初音懒散的目光微微一缩。
这个世上,就算是仇人,有时给你的伤害也并不一定都是坏事。若没有苏钰儿那一顿排头,她如何能这么轻易跳出之前那个泥潭。
至于苏令远?
这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等空了,她倒是想约上他,好好的坐下来说道说道。
殷绍执着书卷,感受着初音那略带愤恨委屈的目光时不时的在他身上溜一圈,他眉眼微微一弯。
忽听一声破空疾至,他身姿未动扬手一夹,竟是一粒瓜子。
“功力还不够,恢复几成了?”
初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干嘛?你要跟我比试吗?”
“与你比试有何意义?”不管是赢了还是输了,都没面子。
看了看手中的瓜子,他指间一弹,精准的飞回初音的手里:“我比较喜欢剥完的。”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初音却硬生生听出别种意思。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以前是她动不动调戏他,如今换成他随意的一句话,竟让她彻底无语。
看初音闷声不响的样子,殷绍放下书籍站起身,走至她身旁,弯腰俯身在她面前,低哑的嗓音磁性的不行,他说:“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你个球球!
望着上方那张离她的脸不过数寸的俊容,一向自认脸皮厚比城墙的初音有些无措,她目光微闪的试图躲开他的视线,却又因困在他的双臂之间动荡不得。
看初音明显不自在的样子,殷绍忽然低低的笑了,声音低低沉沉,尤其好听。他将脸顺势埋在她的脖间,吐气震荡间,是肆意的愉悦。
他执起一颗小瓜子,两指一捏一搓,便果壳分离,将之丢进初音微张的嘴里:“既然你不愿意剥,那只能我来。”
初音:……
她怎么觉得这话里有话呢?
不顾初音的反对,殷绍轻松的将她一提,让自己躺靠下来,随即将初音往怀里一抱。
近来,他越来越爱这项动作,怀抱着她的感觉,让他满足的很。
靠在他的怀里,初音将脸贴在他的胸前,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传来,沉稳而安宁。
她不由的闭上了眼睛。
唯愿岁月安好,你我长健。
“那个李添,真是萧淑妃的相好?”
“假的。”
初音:……
“你就不怕人怀疑吗?”
他手指把玩着她的长发,又顺又滑的满头青丝令人爱不释手。
“怀疑又如何,证据呢?”
“那万一有人去查呢?”
“萧兰兰是有一个青梅竹马,也的确在她入宫后终身未娶。不过,他早就死了。”
所以,他这是硬生生刷了只黑锅给已死的萧淑妃背么?
对于萧兰兰,殷绍一点都没有内疚之心,他只承诺照看楚钥一二,可没答应会照顾她死后的名声。
“那苏贵妃就没有疑惑?”
“除非她能召魂,否则,这个惑便也只能带下黄泉。”
黄泉?
初音一愣,随即不可置信的仰头看殷绍,从她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瞧见那劲削玉白的下巴和弧度正好的轮廓。
她又将脸贴回原位,半晌,才悠悠道:“这个仇,我想自己报。”
他将她揽了揽,微微低头碰了碰她的发旋:“你报你的,我做我的。不干扰。”
初音这时还不明白这句话,不过很快,她便了解这男人的意思。
如果能剖开这男人的胸腹,里面估计除了一肚子黑水,大约找不出任何东西。
张伯进来时,便瞧见两人如连体婴似的挤在一张躺椅上,他轻咳了声,瞧见初音迅速的抬头,本欲抬身的动作被肩上的另一只手一按,啊呀一声又倒了回去。
“怎么了?”
“爷,杨同知求见。”
是杨风。
“让他进来。”
杨风想过许多种见督主大人的模样,有深思沉眉的,有冷凝严肃的,有阴沉腹黑的,甚至如沐春风的都行。
就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看见他抱着一个姑娘惬意的躺在靠椅上,神情温和,神态更是满足的不得了。
他这几日没上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再一瞧那被他揽在怀里的姑娘,一头青丝铺满身,没看清面目。
见杨风一直盯着初音瞧,殷绍不悦的微一眯眼:“何事?”
听见督主明显冷三度的声音,杨风激棱一下方才叩首:“回禀督主,近几日苏令远都宿在醉花楼,半步未曾离开。”
“嗯,你们在监视我师父,喔不,苏令远?”初音微翘着头,疑惑的问道。
“师徒绝交了?”对于初音突然对苏令远的远离,殷绍很乐见其成。在这个世间,除了他,初音最好离任何男人一丈以外。
毕竟,丈夫丈夫,一丈以内是为夫啊。
“别打岔。快回答我呀。”初音不满的轻捶了他一下。
“嗯,时间差不多了,定国公府这条线,该收收了。”
杨风微讶,竟是初音。
随即想到宫里的兄弟递给他的话,道是那日督主大人抱着初音姑姑连夜奔出了皇宫,定然是找地方亲热去了。毕竟在宫里,在各兄弟的眼皮底下,督主大人肯定放不开啊。
一开始他还不相信,如今看督主大人这画风突变的架式,要说他们之间没奸情,杨风拧了自个儿脑袋当球踢。连心态都这么放开,当着他这个属下的面,都搂着初音不肯放。
“那……我要是……”初音有些疑虑,不确定自己即将的行动会不会影响他。
从前,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从不考虑任何人的感受,于她来说,这个世间能影响她情绪的人或物,一只手都数得清。到了后来,甚至有了天大地大任风吹吧的任性。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般在意一个人的想法和他的一切。她不会放过苏钰儿,但如果会影响到殷绍,她愿意将时间往后再挪挪。
“没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一切有我。”
“你不问问我想要做什么吗?”
“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苏钰儿死!”
“好。”他眉眼清淡的回着,眼底带着微微的宠溺,一个好字,便是给初音最大的支持和最坚实的后盾。
“我担心你舍不得。”她闷闷的低语,只要一想到他与苏贵妃的关系,她就如梗在喉。之前还故作洒脱的跟自己说不计较,可现在,只要一想起,便觉得梗得慌。
“舍不得也是要看人的。”
杨风好想捂眼,谁说督主高冷又禁欲,那都是没遇上对的人啊,瞧这情话等级,飙的高度便是他仰断了脖子也看不到顶。
大约是嫌杨风在边上太碍事,殷绍冷声道:“还有事?”
“呃,也没什么事,只是再过不久便是太后的寿诞,王公公说一直未瞧见您进宫,便让我提醒一二。”
王安绝没想到,他心目中庄严的督主大人这几日泡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还当他是有事外出没在京里呢。
“嗯,你安排值守就好,不用太紧。”
最好能出现一波刺客什么的,那就热闹了。
“太后寿诞,宁王定会出席,属下已得线报,宁王于月前便离开了东夷,按路程计,相信不过七日,便能抵达。”
殷绍沉思道:“通知定国公府,他们知晓该怎么做。”
“是。”
杨风眼睛亮亮的看了眼殷绍,恭敬的离开。
督主这话没有讲明,他相信,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完,那便是万一定国公府的人手不够,作为共同阵营的兄弟,乌衣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啊。
督主给的任务可不光光只是让他去给定国公跑个腿送个信。
呐喊助威是一回事,背后捅刀子才是实事。
务必不让宁王轻松的进京。 督主大人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