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这种事,有一便有二,二生三,三生四,四生无数。
自那一夜之后,殷绍连着数日进宫,夜夜都宿在初音房中。
根本就不用初音说什么,夜夜准时报道。
初音自然开心,这男人如此上道,真是可喜可贺。只是这男人真的是忍得住,夜夜抱着她,却什么都不做,一个姿势可以到天亮。
明明很多时候睡不着,依旧不肯退却。初音有心进一步嘛,他不肯。有心让他好过些别来了,他更不肯。
自作孽得很。
已是三月中旬,外头转暖了很多,初音的伤好了大半,殷绍得昭明皇帝旨意,出京办差了数日。
宋佩瑶待她又亲切了不少,夏荷小姑娘看她依旧不太爽,小梅再也没出现过。
至于去了哪里?初音低叹了声,也许在浣衣局,也许在掖庭宫,也许……死了。
那日,殷绍将小梅抓到她面前,告诉她,是小梅向苏贵妃告了密。她的要求很简单,竟是想求苏贵妃将她调离欢宜宫。
能进永乐宫最好,不能进也可以,只要不是冷宫,她什么地方都愿意去,
初音同情的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小梅。看来,她真是被欢宜宫这个到处是陷阱的地方给吓傻了。
不怪小梅想跳槽。
只是对于她跳槽的去处初音觉得难以理解,你看,欢宜宫虽然次次遇险,但回回都没死人。永乐宫呢?一死死一堆,难道不是更危险?
宋佩瑶至少是前途无量的宠妃,只要她自己不作死,以后定然前程似锦,跟她不比跟任何宫妃好?就算进了皇后的翊坤宫也没欢宜宫好啊。
殷绍不告诉她小梅的去处,她也就懒得问了。
自初音上回回来,没有替小梅试毒之后,小梅便有意无意的开始疏离初音。
一开始初音还没什么感觉,几次之后,心里便有了数。
人真是很奇怪,你一直对她好对她好,时间久了,她便习以为常,变成理所当然。若有一次对她不好,她便抹煞你曾经所有的好,而将这唯一的一次不好无限的放大。
如果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偶尔做了一回好人,便人人都感恩戴德,永世铭记。
初音淡淡一笑,所以说啊,好人,真是当不得。
幸好,她及早回头啦……
生死有命,这个宫里,尽管每天都有人作死,但对于小梅,初音心底有些遗憾,毕竟,她曾经,是真的将她当朋友。
……
夜已过半,数匹快马敲开了城门,一路疾奔入城……
殷绍独自回到家中,因是夜里,一室冷清。他合衣靠在床上,翻了几翻都睡不着。
本想着初音这会儿肯定早已睡着,便不去打扰她,只是辗转数回后,最后他还是翻身而起,打开了房门……
欢宜宫的暗卫这些日子呆得很紧张,因为督主夜夜来欢宜宫报道,整得他们天天神经紧张,不敢有一丝松懈。好不容易听说督主出差了,结果还没开心两日,竟然看到那据说还有几日才回的督主大人竟三更半夜摸进了初音姑娘的房间。
众暗卫:……
督主大人这是有多熬不住啊。
对于殷绍突然的到来,初音有些惊讶。
初音拥着棉被坐起来:“殷绍,你怎么来了?”
黑暗中,他低低的嗯了声,没好意思说,没她在身边,他竟然睡不着。
才短短几日,他竟然这么快就建立了一个新习惯。对于这个新习惯,督主大人很满意。
惊讶不过一刻,初音很困,也没仔细再追问,只是含糊着将身子往床里挪了挪,然后又睡着了。
殷绍脱了衣服,躺进被窝,初音很快偎了过来。
他微扬着唇角,搂着她,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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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窗紧闭,屋里点着灯火。
桌上,一根根银光闪亮的细针一字排开,在黝黑皮垫上闪着光。一只小小的炭炉上正温着汤碗,此时正咕咕的冒着热气。
一面宽大的落地铜镜前,站着一个只着中衣的姑娘。
初音木着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面铜镜是不久前她让殷绍带进宫来的,尺寸宽度及至精细度,都是市面上少有。
她的脸已经完全消肿,经过这段时间的精细调理,身上的伤已痊愈,哪怕是一些细小的疤痕都找不出来。手上的指甲也已长回,除了没有之前那么光滑平整,其他的,也基本看不出不同。
她伸手一件件的脱下衣服,莹白玉润的肌肤在铜镜里看不真切,但线条优美的曲线却很清楚。
她目光淡淡的扫过桌上那一排的银针,轻轻捂上自己的胸口。那里的跳动有力而强健,昭示着这具身体强劲的生命力。
想起那日苏令远的话,初音微微勾唇。
——要怜悯弱者,要珍惜生命。
真是一个笑话!
就算她不出手,这个世间一样会死人,包括她。当“弱者”的这些年,她没有丝毫快乐。她同情弱者,可谁来同情她?
死亡,不过一瞬间的事,若非这特殊的体质,她在这几年,该死多少个来回?
既然如此,那这执刀之人不如换她来。这些年来,那些欺她辱她之人,她定然十倍百倍的奉还!
炭炉上的汤碗正冒着泡,颜色赤黄的药水却奇异的闻不到一丝药味。
——师父,当年你让我自毁武功,说是手段残忍路数诡异,我听你的。如今,既然你不承认这些话,便是不承认当初你我之间的约定。那我便只能取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做回最初的初音!
她捧起碗,温热滚烫的碗灼得手心生疼,她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似的,一口饮尽。
拿起桌上的冷茶泼进炭炉,嗤的一声,火炭尽数熄掉,只剩几缕轻烟。
她放下碗,安静的坐在铺团上,药效开始发作,全身的皮肤都在泛红,忽然,只见表皮肌肤快速的抖动,一路不停的从足底直上天灵,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快速的奔跑。
初音抖着身子伸出手,勉强从针夹里抽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的往风池穴上一扎,身体顿时一抖,冷汗立刻密密麻麻的浮于肌肤。
她反手又是数根银针,接连往风府、天冲、巨阙、少海、阳池等各大穴位扎下,只听闷哼一声,手上青筋顿时盘结。
初音紧紧的咬着牙,血开始从嘴角滴落,她粗喘着气,眼睛血红的瞪着剩余的那些银针。
痛!锥心刺骨的痛!这便是轻信于人的代价!这便是识人不清的代价!
再执数针,唰唰唰又是尽数没入天枢、天泉、中庭、关元等穴。
随即,她不顾身体粉身裂骨般的疼痛,迅速席地盘腿而坐,皮下的东西似乎跑得更快,激烈而汹涌,仿佛随时都会破皮而出。
她的全身都在冒着淡淡的白气,慢慢的,竟似结了一层寒霜,连眉毛都被染白了。与此同时,数道胭红沿着眼鼻口耳缓缓滑落,竟是七窍同时出血,衬着惨白的面容,如地狱来的恶鬼般恐怖……
每个穴位都像泡在灼油中翻滚,她在自己嘴里塞上棉布,怕忍不住痛苦咬断舌头。她已感知不出时间的长短,也许只过了一柱香时间,或者更长,可她只觉得仿佛有一生那么长……
无边无际的疼痛,似潮水般一浪浪翻涌,周而复始,去而复返。
“啊!!!”随着一声压抑至极的低啸,她猛的仰头长吼,只见方才刺入穴位的银针尽数疾射而出,劈里叭啦的落在四周……
……
今日留守欢宜宫的几个暗卫觉得奇怪,一整天都未瞧见初音姑娘出门。觉得不太对劲,又不知该不该上前去敲门。
如今大家都心知肚明,保护德妃娘娘是一部分,但相比之下,保护督主大人的女人更为重要。
督主大人这几日,夜夜宿在初音姑娘的房中,当他们没看见啊?
宋佩瑶大清早的带着小太子和小公主去逛御花园,中午说是陪皇帝一起用膳,现在都一直未回。
自早上督主离开后,初音的房门便一直没打开过。
本来几个暗卫还暗搓搓的猜测,会不会是督主昨夜太卖力导致身娇体弱的初音姑娘起不了床。
直到掌灯时分,初音还没跨出房门,几个暗卫想了想,决定派人通知一声督主。
总觉得他们这样不尴不尬的上前敲门,有点不太好意思。
直到听到那一声撕心裂肺般的长吼,他们心头一跳,直接冲到初音门口,
一推房门,竟是内上反锁了。
几人互相看看,暗道一声抱歉,同时出掌,一声巨响,房门顿时四分五裂。
率先冲进去的两人只瞄了一眼,便迅速的退了出来。
“快,立刻通知督主。”
后面的几个还没进去,就被其他兄弟给眼睛一蒙,三下五除二的扔出了门。
正巧殷绍办完差事,正跨入欢宜宫大门。
一进院子,只见一众的暗卫跟见到爹娘似的,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发生何事?”
“督主,初音……”话还没说完,殷绍已经看见那残破的大门,心头一紧,直扑入房……
殷绍一撩衣摆,迅速的直奔屋里,等看清屋里的一切,顿时心神巨震……
“初音!”
房里到处都是血迹,初音赤着身子全身发抖的坐在角落里,听得声响,她抖索着抬头看来,看见殷绍,勉强一笑:“殷绍,我……我好热……”
明明抖个不停,脸上更是毫无血色,殷绍颤抖的碰了碰她的手臂,一片寒冷。
怎可能会热。
她没想到,拿回曾经的东西,竟要付出这般代价,竟会是这般痛苦。
可既使这样,她的功力也不过从前的五层。
够了,只要慢慢调养,总会回到从前。
只要能忍过如今这冰火两重天的阶段,就好了。
只是没想到,殷绍今日来得这般早。瞒不住了,幸好她也不打算瞒他。
他怀里的温暖奇异的让她心头的灼烫低了一点,她满足的叹息着,将光溜溜的自己更加往他怀里钻。
他紧紧的抱着她,心里慌乱得紧:“发生什么事?”
大约是殷绍怀里的舒适很好的驱赶了一部分的难过,再听得他此时这般的紧张,初音那时刻不太正经的心思又活泛开了,她娇娇的低吟两声,光洁的手臂圈上他的脖子,才哭唧唧道:“我喝错药了,本来是给你的,我不小心给喝了。”
殷绍猛的一瞪眼睛:“给我的?什么药?”
她吐气如兰的在他怀里低语:“壮阳药!”
殷绍:……
真是……千万头的草泥马奔腾而过都不足以形容殷督主此时崩溃的内心……
瞪着要死不死一脸惨相偏偏还笑得欢乐的初音,他都不知道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有心想收拾她一顿,又心疼她这一身的惨状……
最后,他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你等着!”
谁知,她一扭身,干脆两只手都抱着他脖子,低低的在他耳边低语:“我不想等了。”
殷绍:……
她的眼底通红,连呼出的气都灼热非常,偏偏全身皮肤泛白,冰凉一片。
“相公,你再不救我,我就要死啦。要不,你替我招个清倌来?”
此话一出,殷绍脸色瞬间黑到底,瞪着初音几乎要吃了她!
“你敢!”
他快速的点了她的穴道,拿大麾一裹,乘着夜色,迅速的离开欢宜宫……
众暗卫只见自家督主抱着一个人快速的消失在宫外,互相看看,在对方眼底看出忧心……
悠着点啊,大人。
宋佩瑶回来时,初音已不在,听下人说,是被总督大人带走了。对于两人这么如胶似漆的相处,宋佩瑶挺中意的。
殷绍越中意初音,却依旧将初音送到她身边照顾她,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更加看重她!
一辆马车快速的离开皇宫,守宫的门卫一瞧着那马车样式,连问都未问一句,直接开了宫门。
车上,被点了穴的初音只是不能再乱动,可那眼底却更加血红。
有热气灼烫的,有疼痛的,还有委屈的。
大滴大滴的泪珠无声的滑落,殷绍皱着眉头紧紧抱着她,心里慌乱得不行。
对于她方才所说,他一个字都不信,这丫头一天不逗他都皮痒。那满地的银针和血迹斑斑,这世上有哪种壮阳药可达到这功效?
如今,看这情况危急,他顾不得其他,先救了再说。
杨风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到了殷宅,殷绍跳下马车,连门都没敲,抱起初音直接飞身进屋。
初音的脸色更加不好了,惨白的没有一丝血气,眼睛却越加的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殷绍赶紧解了她的穴道,刚一解开,就见她猛一翻身将他压在床上,喘着粗气瞪着他,她说,殷绍,你再不要我,我会死的。
殷绍抱住她,紧皱着眉头很是无奈:“我本想这周公之礼待我们大婚之日再行,如今,却是迫不得已了。”
初音吃吃的笑:“你这么忍得住,会不会憋坏了?”
殷绍黑着脸,随后扯开一个笑容,一双眸子灿灿炙星,动人心魄:“你试试看有没有坏!”说着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床帐放了下来,挡住金丝楠木床上的一切,桌上的灯光依旧亮着,将帐内二人的人影映出,鸳鸯交颈而卧……
“嗯……疼……”有声音娇娇传来,伴着抽泣声:“我不要了……好疼……”
男声无奈的安抚着:“乖,很快就好了……”
杨风带着太医尴尬的站在门口,互相看看,然后快速的离开……
督主这是……请他们来听春宫吗?
帐内,春情正漾……
“以后,你还气不气我?”他压着她低低的问。
“我哪有……嗯……”相连之处一下深入,初音低低的喊出声。
“那药是给谁喝的?”
“给你……嗯嗯……给,给我自己……”
“是什么药?”
“壮阳……嗯……壮……嗯嗯……啊……助我自己恢复……嗯……恢复内力……的药……嗯……”她含着泪推着他:“我都说了,你……你怎么还……嗯……”
“为夫只想告诉你,不需要壮阳。”他在她耳边低语:“你会武功?”
初音一惊,怎么这么快就交待了?她攀着他有些担心:“会武功你觉得不好吗?还是,你不喜欢我会武?”
他亲了亲她的额角:“不喜欢,我会这样?”一张清俊的容颜上红晕遍布,春意迷醉,向来清冷的声音含着淡淡的笑意。
会武功更好,省得他天天担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受了欺负。若是她会武,当初就不会轻易被人掳走。上回那种事,再也不能发生了。
“我……”
“以后,还敢不敢乱吃药?”
“不……不敢了……”
“还要不要撒谎?”
“不……不要了……”
“还会不会离开我?”说一句,动一下,真是恶劣至极。
殷绍,你悲鄙啊!这个时侯问她这种事!
“不说?”
初音满脸潮红生气的瞪着,那模样,犹如江南春色里那一抹飞花迎芬,妖艳的惊心动魄。
殷绍便在这春色无边的娇颜下,忘了分寸……
“救……命!相公!我再也……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啊啊!不要……了!救……命!”
“嘘,别说话。”他紧贴着她,亲了亲她汗湿的耳鬓,哑着声音低语。
而事实上,初音也再没力气开口……
有的事,的确不需要再多话,只要掌握两三音节就成,比如说:啊……嗯……呃……
金丝楠木床迎来了有生以来,最沉重的份量,吱嘎声响,节奏而富有韵味……
红浪翻滚,四肢紧扣,一夜春宵尽,累酸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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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亮,红烛灭。
初音早已昏昏然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这一回,她算是尝到了何谓男人的战斗力。
舞了个球球,简直要她老命!
殷绍抱着她,抬手试了试她的体温,总算正常了。
他对江湖中一些旁门左道不是很清楚,便暗记在心,要派人好好查查。
看着她累倒在他怀里,他勾起一抹笑,方才容颜上的红晕已渐渐消退,灿灿星眸望着初音,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小脸,缱绻之极。
初音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她略一动腰,低低惊呼出声。
殷绍那只禽兽!
昨晚她都求饶了,连嗓子都喊哑了,把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向他通通说了,他居然还不放过她!
身边的位置仍有余温,显然身侧之人刚离开不久。
初音吸了口气,从侧卧翻成仰卧,再又慢慢撑着双手慢慢的坐起来。
这微微一动,更觉全身上下好像被马车碾过似的,又酸又痛。
这种酸爽的感觉,简直生平仅遇!
她从不知道,这种事,竟这般压榨人。
哎哟,她的老腰。
垂眼一瞥自己脖颈以下的位置,简直惨不忍睹。
她哆嗦的的爬下床,脚一落地,就觉双腿一软,就好比她武功尽失时,还背着麻袋跑了几十里路似的,尤其是两条大腿,又酸又涨,更别提两条腿根……简直是……简直是不堪回首的惨烈啊……
姓殷的!禽兽不如!
正当初音哆嗦着给自个儿穿衣时,一道黑影推开门进来,他端着一盆热水,一瞧初音动作,扬手一扔,水盆准确的落在架子上,身形翩如惊鸿来到她身边,将初音环抱而起,送回床上。
“你怎么起来了?还难受吗?”
剑眉星目如玉身姿,在朝阳的衬托下,愈加的清冷温润。
初音想起昨夜的红帐之内,这张脸出现的与此刻截然不同的神情……
咕咚……她吞了吞口水。
殷绍不自在的轻咳了声,特别是当看到初音脖颈处那几个鲜明的红莓印,他目光幽深的沉了沉。
初音恨恨的剜了殷绍几眼,决定今日都不理他。
说话不算话的男人,明明说,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结果呢?
她再怎么不济,至少也还有以前一半的功体,居然……居然下不了床!
舞了个球球!
丝毫没去想,昨晚,明明是她先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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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现象很有意思,昭明皇帝以前的后宫阵营是:王皇后,苏贵妃,萧淑妃,以及一众妃嫔。
现在的后宫阵营是:王皇后,宋德妃,苏贵妃和一众妃嫔。
因萧淑妃的儿子被王皇后领养后,苏贵妃便与一众妃嫔联合了。
王皇后心里也有气,自那日暴出暗杀苏贵妃的太监竟是已死的萧淑妃的相好,她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
昭明皇帝现在只要一看见大皇子,便想起自己头顶的绿帽有多耀眼,是以,连儿子的请安都省了,只求别再出现在眼前。至少最近不行,让他缓过这口气再说。
于是,王皇后本来还有些寄盼的心思,也就慢慢淡了,不过一想,好歹是个盼头,总比没有一女半子的好。 督主大人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