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瑶有些紧张,略略拉了衣襟问道。
“好看,好看极了,小姐,就你这等姿色,就是去竞争个皇后也是绰绰有余啊。”
这话说的,好像皇后是选美状元似的。宋佩瑶自然知晓,不过好话由人说,动听就成。
皇后?是所有进宫女人的终极目标。
她也不例外。
当然,她还没傻得说出来,便是初音打趣的那句,她还得诚惶诚恐的告诫她不得乱语。
撩开纱帘,初音探头观望,今日是采选第一日,街边陆陆续续行进的马车,十辆有九辆都是往宫门而去。
宋佩瑶挺直腰杆,脸上端上名门淑女的微笑,这段日子,那教养嬷嬷可不是白教的。
对于未来,宋佩瑶充满斗志,皇宫艰险又如何,至少她还有抗争的机会,不像曾经在定昌侯府,一顶庶女帽子,便将她的一切都踩在脚底。
她要让定昌侯府的那帮女人瞧瞧,曾经他们看不上眼的庶三小姐,最后是何等的风光,让她们不得不心甘情愿的跪在她的脚底,仰视她的辉煌。
初音就没她那么乐观,只要一想到坐在自已身边的女人已是“残花败柳”,还要进宫采选,她就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入宫秀女从皇宫东门进入,由有品级的宫女嬷嬷带路,直接进入储秀宫。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们都要住在这里。
第一日,大家坐了大半天的马车,又被管事的集合在一起训了一通话,无非就是需要注意的地方,个个都累劈叉了,还不能有任何怨言,是以一回屋就倒头睡了。
初音作为宋佩瑶唯一带来的贴身丫环,再苦再累,此时也没得躺下。
揣着银子出去转了一圈,守宫的嬷嬷都很客气,客气的将她手里的银子塞回,客气的让初音别出诸秀宫的大门,还客气的一路护着她回房间。
初音感叹,这诸秀宫的人真是太客气了。
毕竟都是第一天进宫,各家小姐丫环都藏着端着,看谁都是一脸和气。
初音转了一圈也没得到什么有利消息,怏怏的回屋。
接下来几日,一切都还顺利,直到验明证身那一节,初音心都蹦嗓子眼了,幸好嬷嬷出来后毫无异色,那说明一切都没问题。
初音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经过层层筛选,最后留下几十位样貌端庄品性纯良的姑娘,据说身家背景也是个顶个的来历不凡。
这样貌端庄是明眼就可瞧出来的,至于这品性是不是真的纯良,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接下来便是拜见太后和皇后,聆听宫规戒训。
因太后一向深居简出,不太爱搭理宫中诸事,是以便由皇后全权主持此次采选事宜。
王皇后身着黄色烟罗纱,五色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手挽黄色绣罗纱,凤髻雾鬓斜插一字排开龙凤簪,端庄大气的由宫人扶着,缓缓走上诸秀宫正中央的宝座。
这便是大晋国母,天下命妇之尊,雍荣华贵气质天成,睨看大晋所有女人。宋佩瑶扬头望着,她的心底升起一股热血,沸腾而激烈。
当今圣上,后宫除了王皇后外,还设有四妃,分别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四妃之中,以贵为首。
前些年,德妃病故,昭明皇帝勤政廉明不耽于色,是以妃位一直空着。
贵妃苏钰儿懒懒的倚在大椅上,她身穿淡蓝色的纱衣,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青黛娥眉明眸流兮,玉指素臂细腰雪肤,端的是倾国倾城一美人儿。
此时,正睁着一双如水明眸,盯着座下的女人。
从今日起,这些娇艳动人的女人便名正言顺的与她同享一个男人。
心情不会好,但面子上却不会流露太多。
她目光懒洋洋的在这群芬芳中来回,最后落在宋佩瑶身上。
宋佩瑶只觉得有束扎眼的目光射了过来,茫茫然的看去,只见上座的宫装女子正笑意宴宴的望着她,不知为何却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所幸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皇后的一番训戒之后,终于一切底定。
宋佩瑶被封昭仪,正三品,入住欢宜宫。
初音感叹,天子果然是天子,哪怕他在床上正奋力耕耘时,依旧是金口玉言,诚不欺人也。
再看这封号,简直是真爱啊,一进宫就封了昭仪,待往后生下一男半女的,肯定又有厚赏。
初音决定,从今以后,一定要抱紧宋佩瑶那杨柳细腰,紧跟宋昭仪身后,唯宋昭仪马首是瞻,为以后做个耀武扬威的大宫女奠下坚实基础。
没错,目前她的理想就是做宫女做到乌衣卫肯松口放她出宫为止。
一同被封昭仪的还有另两位,分别是礼部尚书的千金刘玉梅以及永平侯府的嫡小姐郑婉。
那两家的背景地位都比她这富顺伯府高,是以宋佩瑶这里倒并没有人特别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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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宜宫
进宫已有七八余日,这段时日,初音除了御膳房和欢宜宫之间两点一线的跑,其余的时间,基本上窝在欢宜宫里。宋佩瑶并没有派她做什么事,圣旨下来之后,容氏担心宋佩瑶身边不够用,又将夏荷送了进来。
她想着,宫里毕竟不比宫外,只有初音一个人,怕宋佩瑶身边得力的人手不够。
不得不说,虽然容氏和宋佩瑶不是亲生母女,但是由于有共同的利益,很多时候考虑的并不比亲生的少。
时值今日,宋佩瑶也没弄明白初音的功用,又因她特别的身份,让人不是很好把握。
重不得,轻不得,自然,也不敢特别重用,是以,虽说初音是她身边的一等丫环,但通常要做什么事情,都是夏荷去。
不过这掌宫宫女的身份倒是落到初音头上。虽说夏荷很不服气,可谁让初音资历就是比她老,虽说小姐……喔不,以后要唤宋昭仪,虽说昭仪娘娘使唤她的比较多,办事么,她自觉也比初音尽心多,无奈时不予人,没有早一步分到宋昭仪身边。
就连进宫这一着,也落后初音,实是令人扼腕不已。
对于初音这种占着先服侍宋昭仪的情份,才拿下掌宫之职的人,夏荷相当的瞧不上眼。她相信,凭着她的努力,定得在宋昭仪面前争个脸面,总有一天能压初音一头。凭着这股奋发向上的热血,夏荷小姑娘的工作热情前所未有的热烈。
初音这人嘛,慵懒惯了,以前在孟家扫大院,瞅个空就眯一觉的那种,不然也不会轻易受宋佩瑶的好,轻易被收买去当跑腿。
她目前的状态是:人生在世,得过且过。
要不是瞧着乌衣卫那明显不想让她“过下去”的样子,她也不会轻易松口将自己给卖了。
既然有人想在主子面前露脸,争着抢着找事儿做,这种美好高尚的品德她自然热烈鼓掌,顺便将大事小事一估脑儿的都推给了夏荷。
这些天来,除了不能随意在皇宫乱逛之外,她这个掌宫在欢宜宫里住得不要太舒服,惬意极了。
唯一不满的是,有好些天没见到殷绍了,想起那日上元夜,他提着莲花灯陪着她一路走。殷绍这人总是冷冷的,仿佛什么事情都瞧不进眼底,可在初音眼中,却是顶不错的存在。
尽管他总是表现得很嫌弃,但初音想,如果是她真的讨厌一个人,是断然不会容许对方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
如果改变不了对方,那么她会想方设法的改变自己,总之不会教自己瞧见那人。
所以,他的别扭在她眼中,真是一种很可爱的存在。
哎,这么一想,好像有些想念了。
还有大龄稚童宋青麟,也不晓得与那定昌侯府的小世子混得怎样,对于一个立志要当纨绔的公子哥来说,往后的日子一定是相当的精彩,可惜,她也瞧不见。
这日,夏荷陪着宋佩瑶去逛御花园,初音便自告奋勇的前往御膳房端午后的糕点。正餐一般都由御膳房的总管按妃嫔等级发放,由特定的宫女太监送达。而点心之类的,则是要由各宫派人自行前去取。
这种时侯,拼的就是人缘及身份地位。
位份高的,受宠的,人缘好的,到了御膳房各种点心随便挑。至于那种默默无闻的,能拿到点心屑已是客气了。
因宋佩瑶进宫后的第二日便承了宠,宫里这帮人精,瞧着欢宜宫的人个个都是和和气气。前几回夏荷去取点心,拿到的也是最好的。
这宫里便是这样,风向的转变端看皇帝的龙首往哪里摆放。
今日的点心是翡翠珍珠丸,一种用糯米做的糕点。
初音提着小食盒,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这一路上,有四个主宫,分别是苏贵妃的永乐宫,陈贤妃的康仪宫,刘嫔的瑶华宫,以及宫道到底左拐不远处的欢宜宫。
虽说处于一条道上,但各宫之间的距离还是有些长,初音对这些主子的脾性还不了解,便有些忧心会与她们遇上。
自家主子还没在宫里站稳脚跟,作丫环的一旦吃了亏,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被打是小,被打死就冤了。
这也是初音这些日子不爱出门的原因,谁晓得这些深宫的女人关久了,有没有什么怪毛病,到时候一不小心得罪了,宋佩瑶是没事,她这个丫环死都不晓得怎么死的。
殷绍也说了,虽然她是从乌衣卫出去的,但乌衣卫也不是任何人都救的,哪怕是自己人,也是掂量掂量。
初音自个儿给自个儿掂量了一番,垂头丧气的发现,她还真是没什么一旦出事了乌衣卫非救不可的理由。
只能自己识相点。
远远的,走来一人。
他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正缓缓迎面而来。
剑眉凤目,鼻正唇薄,容貌如月般皎皎。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犀利而森冷。
不过,初音才不在乎这些。
“殷绍?”初音一乐,赶紧左右四处看看,见没瞧着什么陌生人,才闪身跑进拐角处的假山后头,探着个脑门低声的呼唤:“殷绍,殷绍,这边,看这边。”
她不敢喊得太大声,怕给殷绍招来麻烦。如今,她是后宫的宫婢,与前朝的男人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幸好殷绍耳聪目敏,一双利目精准的射了过来。
初音咧着嘴笑,双手挥得更加热烈。
殷绍略一皱眉头,随后向她走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刚一开口,便被初音拽着胳膊给拖进了小树林。
殷绍讶然,这女人是拽他拽上瘾了吗?
再过不远便是欢宜宫,初音不想让人发现她们。幸好这个拐角处有个小花园,平时少有人来。
将两人藏在假山后头,初音才眉开眼笑的望着他:“我去拿吃的啊。”说着将手里的小食盒举了举:“倒是你,你如何进宫了?”
“述职。”
初音惊讶:“你一个才入乌衣卫不久的小兵,居然这么快就混到可以面圣述职的地步了?”
殷绍不作声。
“好啊,厉害啊。”她大力一掌拍在他的肩头,一脸的与有荣焉,那神情乐呵的跟她捡到金元宝似的。
殷绍:……
有些时日未见,她瞧着一点儿都没有生疏,望着他时一如从前。
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嘴角上扬着美丽的弧度,笑意写在她的脸上,仿佛看见他是件多么快乐的事情,溢着满足的愉悦。
从永乐宫出来后,殷绍本是奔腾嗜血的杀意奇迹般消融在她的笑容中,甚至微微勾了唇。
又见她忽然贼兮兮的靠近:“老实交待,你到底给督主大人多少好处?怎么他对你这么好?”
“他已经位至都督,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何需我的贿赂。”
经过前段时日的相处,殷绍对于她忽然的靠近已经没有初时的排斥,虽然还是有些不习惯,但他知道,这种不习惯并不等于恶心。
既然不恶心,他便也懒得纠正她这种时不时占他便宜的行为。
反正说了她也不听。
对于这姑娘的厚脸皮行为,他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习惯,不得不说这是个质的飞跃。
“啧啧,这话说的,活像督主大人是个大贪官似的。”
殷绍:……
她拉他一起靠在假山上,摸着下巴作深思状,最后一脸高深的睨着他:“我觉得吧,你俩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殷绍:……
“啊哈我知道了。”她左手握拳猛的一捶右掌心,一脸迷雾顿散的惊喜样:“你不会是督主大人的儿子吧?私生子?”
被污蔑有私生子的督主大人:……
每次,她这种一本正经的推理,又往往推理出匪夷所思的结论时,总是让他哭笑不得。
“你脑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有的时候,他真的挺佩服初音,他是真的很好奇她那与众不同的脑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想你啊。”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令在场两人都呆了呆。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初音有些郁闷,她是经常想他没错,但好像……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啊。至少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娘个球球,她真是找不出任何词可以形容。
殷绍眼光微转,偏向一旁的山石,他这一生汲汲营营,因着身份地位容貌外观,也不是没有姑娘向他表白过。
当然,她们没哪个有胆子敢当面跟他说,暗暗差人送来的东西隔天他就让人扔了回去,至于碎了多少芳心,他懒得去数。
碎了芳心总比掉了脑袋要好吧?他自认没那份闲情逸致陪这些莺莺娇娇谈情说爱。
乌衣卫遍布天南地北,死在诏狱的人更是数不计数,他身为乌衣首领,更是令朝臣闻之色变。
不止要陷害好人,还要坑拐坏人,连那些一瞧着他就恨不得当自己是隐形人的人,也不得不时时关注着,每天都忙得很,真是从未想过,有生之年,竟还有姑娘敢当着他的面说,天天想他?!
一时令人不知该如何反应。
“啊,哈,那啥……我乱说来着,我……”为了缓解这种尴尬,初音挠着脑袋试着解释。
“你说什么?”
没想到对面的男人立马黑了脸,那幽黑的眸子盯在她的脸上,大有你再说试试看的架式。
初音:……
这到底是要她承认还是否认?
偏偏他还不罢休:“你想说什么?”
“嗯嗯哎,也……也没什么啦。”
殷绍皱了皱眉,瞪着她莫名的不舒服。
对于这种信口开河的人,他懒得理了,决定直接走人。
“唉唉,等等。”手臂又被她拉住:“开个玩笑嘛,这么正经做什么。”又一笑:“咱们难得见上一面。”
见殷绍面色依旧很差,初音心里暗叹,这更不能放他走了,难得见上一面,要是不能欢欢喜喜的分开,还不晓得他转头自己会闷出什么别的想法来。
“走,我们进去坐坐。”
假山后头有个小偏门,是个平时罕有人迹的小花圃,花圃尽头有个小亭阁,种着各种时令的花。
将不情不愿的殷绍拖进小亭阁,往长条的石凳上一按,随后她也坐了下来紧靠着他,丝毫不惧他那阴沉的脸,尤在八卦的问:“你怎么穿这身衣服?乌衣卫不都是黑色的吗?”
“太丑,不想穿。”
初音震惊,会不会太任性了,竟然敢嫌弃乌衣卫的工作服?
还有,你穿成这样来述职,皇帝陛下眼瞎么?竟没说什么?
“真的,说实话吧,你到底把督主大人给怎么了?他竟然容得下你如此的放肆?”
殷绍似笑非笑:“你不是说我是他儿子?”
初音搔搔头:“我觉得吧,对儿子也没这么宽容。”
“那是什么?”
初音张口一吐:“情人吧。”
向来低调威严的督主大人彻底黑了脸:……
虽然官场之中,狎妓成风,喜爱小倌的也不在少数,但他向来敬而远之。
鉴于初音严重污辱了他的品德爱好,殷绍冷哼一声站起来抬腿便走,任初音再好说歹说都不肯再留下。
最后没办法,初音只好可怜兮兮的求个话:“那你明天还来吗?”
看初音两眼闪亮亮的望着他,殷绍唇角微勾又很快消失:“你希望见到我?”
“废话,这皇宫内苑的又没地儿耍,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当然指望你了。”
“来给你解闷?”督主大人脸色又不好了。
“没有没有,哪能让你来解闷呢,是我怕你日子太无趣了,给你解解闷啊。我这不是出不去嘛,只能让你进宫了。”
殷绍:……
“你明天到底来不来嘛?“
“不一定。”
“那后天呢?”
“嗯。”
“时间也是这个时侯吗?”
“差不多。”
“那太好了,我刚问了御膳房,后天的点心是玉酿糕。我尝过一次,可好吃了,我给你留着。”
殷绍松了眉眼,不过瞧着她那略带讨好急于表现的样子,忍不住为难她:“我不爱吃甜食。”
“它还有点酸。”
“对酸的无感。”
“其实吧,它挺苦的。”
“人生已然艰辛,不想尝苦。”
“它还很涩。”
殷绍:……
这种口味独特的糕点真是人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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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抚司
杨风与折柳一同进入大堂,只见肃穆庄严的都抚司大堂内,向来高冷的督主大人独坐在长案之后,案台之上置了一方罗绢帕,放着几块模样讨巧的小点心。
此时,他正一脸严肃的盯着面前桌台上的几块点心,眉头深锁,模样看起来似乎有些苦恼。
两人快步上前行了礼。
共事的久了,折柳自然晓得自家督主大人的脾性。
这些一看就不晓得哪家春心蠢动的姑娘又上赶着来被打脸了。谁不晓得,督主大人从不爱吃这种小玩意儿。
对于主子的“苦恼”,作下属的自然要义不容辞的给解决。
“啊哈,正好饿了。”说着,折柳大咧咧的直接伸手去拿点心,还没碰上,只听“啪”的一声,手背被打了。
“嘶~~~”他迅速的抽手,瞄了一眼,还红了。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家主子,不就两块点心么,要不要这么狠?
杨风鄙夷的看他一眼。
若督主不想吃,还会留在面前碍眼吗?早差人扔外头去了。
他是那种会让自己不好过的人吗?瞧那眉头深锁的。
也不看看,就那花花绿绿的几块,一看就是姑娘们的爱好啊,也不晓得是哪个胆大的姑娘,竟然有胆子瞧上督主大人。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初音。
应该不是吧? 督主大人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