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咳了几声:“娘娘,那是保命的东西,哪能随便给啊。如今这唯一的一颗也给了太子,以后,真要自求多福了。”初音捂着自己额头,一脸很伤脑筋的模样。
宋佩瑶讪讪一笑,又说了些好话,看初音脸色实在难看,连走路都快不稳了,才赶紧让她回去休息。
初音应着,又问道:“娘娘,若是有人问起太子怎么解毒一事,娘娘要怎么回?”
“自然说是你的功劳。”宋佩瑶喜滋滋的说道。
初音暗叹,果然不能太指望她。
“不可,娘娘这样说,奴婢承受不起。”
“为何?陛下一定会重重有赏的。”
“可是害太子殿下的人还没查出来,如果知道是奴婢解了毒,定然不会放过奴婢。”
宋佩瑶一听有道理:“那便说,是那些太医的解药调制的好。”
“多谢娘娘。”
“可这样不是委屈了你。”
“能替娘娘分忧,是奴婢的福份。”
宋佩瑶舒心一笑,赶紧道:“你快下去休息,我让夏荷去伺侯你。”
别别别,千万别,她还想多活几年呢。夏荷伺侯她,她还不得被夏荷的白眼翻死。
“多谢娘娘,奴婢只需要休息一会儿就行,不用麻烦他人。奴婢告退。”
初音踉跄的回屋,头上的冷汗一层接一层,手脚抖得几乎站不稳,她颤抖的关上门,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咬牙忍过那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想起宋佩瑶,她能理解为人母的想法,却也更加坚定之前她与殷绍说的那番话。
宋佩瑶,不是他们永久的保障。
身体很痛,心里却很平静,熬过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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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初音从宫里出来。
御街的角落中,早停好一辆马车。
是上次接她的那辆马车,她认识。
初音开心的奔过去,一掀车帘,愣了,竟是殷绍。
她漾起微笑,一撑车辕,跳了上去:“相公,你怎么来了?”
殷绍没作声,只是在她弯着身子钻进车厢时伸出了手,拉住初音的手,很顺手的将她拉到他身边。
“你怎么了?”
她的神色看起来很不好。
初音摇摇头,她现在困得要命,昨晚翻转了一晚上,如今连脑仁都在隐隐作痛。
“好困。”她嘀咕着。
殷绍心疼的抚了抚她的脸,看她眼底的青黑之色深重:“我听说太子半夜又不舒服?”
初音昏昏然的低语:“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你救了他?”
“是啊……”
他没再继续问,只是将她有些滑落的身子揽住:“睡会儿吧,一会儿就到家了。”
初音便在这清冷的嗓音中,迅速沉入迷蒙的睡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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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案很快就水落石出,只因欢宜宫内,又有一人出现与太子相似症状,是太子的乳母,而且更加严重,很快就死了。
顺着这条线,很快,幕后黑手浮出了水面。
竟是怡和宫的萧淑妃。
众人震惊之余,又释然了,纷纷表示可以理解,是情有苦衷,是万般无奈。
真是太无奈了,本来后宫只有她一个儿子,太子之位跑都跑不掉,现在横生杀出个宋佩瑶,短短一年,不仅皇帝的宠爱被她抢走,连太子位都没放过。
换成宫里任何一位妃嫔都恨不得与宋佩瑶拼命,何况只是下毒,毒还没毒死。
往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众妃嫔提起萧淑妃都是同情的哀叹一声,然后在对方眼底,看到幸灾乐祸的笑意。
真是太惨了。
昭明皇帝看着案头摆的卷宗,完全不敢置信,萧淑妃这得多脑残才干得出下毒这种事?
毕竟萧淑妃不同于其他妃子,她有儿子,就算以后她儿子登不上皇位,那也是王爷,甚至可能是唯一的王爷,到时候再划块富饶的封地,活得不要太滋润啊。她根本不用担心养老的问题,完全可以锦衣荣华的活到死。
在这一点上,就连王皇后和苏贵妃都不晓得有多羡慕。她竟然作死的要去下毒?脑子被门夹了吗?
良久,他叹息一声:“按法规置办吧。”
对于这个脑仁严重不足的妃子,昭明皇帝是死了心,毕竟是多年的枕边人,昭明皇帝自认对萧淑妃还是能看透一二。
只要她的儿子在身边,萧淑妃便永远不可能对帝位死心。只是,有他在的一天,这帝位的传承之人便不可能更改。只要这小太子以后不是混蛋得人神共愤,他私心里,还是将他和宋佩瑶的儿子扶上位。
天牢
萧淑妃一身白色囚服坐在地上,殷绍负手在后,淡漠的站在栅外看着她。
“殷绍,你来做什么?”萧淑妃对殷绍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苏贵妃身边的人,她自从有了儿子以后,再不屑看宫里任何一个女人,两只眼睛都掉在昭明皇帝身上,心心念念着他能早日册立自己儿子为太子。
“微臣来看望娘娘。”
“你也来笑话我?”
殷绍挥了挥手,牢头立刻上前打开牢门,他慢慢的踱步进来,道:“微臣不敢,只是臣替娘娘感到可惜。”
萧淑妃茫然的站起来:“为何?”自她出事后,没有任何一人来看望过她。大家巴不得跟她划清界线,她能理解,毕竟,今日若换成其她人,她定然也不会来天牢这种晦气地方。
可是殷绍会来,她很奇怪。
“娘娘若无当日之举,他日定然荣华富贵到白头,怎会落得如今阶下囚。”
“你懂什么?若不能扶钥儿问鼎宝座,本宫如何忍得下这口气?!”萧淑妃冷斥,她不争一争搏一搏,如何知道自己必输无疑?
“可娘娘这样做,又得了什么好处?”
“成王败寇,本宫无甚好说。”
“娘娘就从未想过,一旦娘娘出了事,大皇子会如何?”
“钥儿?钥儿……他如何了?”萧淑妃一惊。从进牢到现在,她恨的怨的都是那些替小太子解了毒的太医。
“娘娘不用担心大皇子的安危,毕竟,现在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可是在陛下的养心殿坐了许久,正争抢着大皇子的抚养权。”
“什么?!”萧淑妃不敢置信的冲到他面前:“你说什么?苏钰儿?”
殷绍一皱眉,不着痕迹的移开两步远。
失神落魄的萧淑妃自然没有注意,她的心思都盘旋在方才殷绍的那句话上……王皇后没有子女,要领养她的儿子,她可以理解,可是苏贵妃……苏贵妃明明答应过她,只要她有任何事情,她定会出手相助,甚至连她派人下的毒,都是苏贵妃从宫外带进来的。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苏钰儿!苏钰儿你这贱人!贱人害我!”她忽然撕心裂肺的嘶吼,扶着牢栅无力的缓缓滑落……
半个多月前的夜晚,苏贵妃忽然登门。
“姐姐。”
“苏贵妃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萧淑妃一向与苏贵妃不和,又仗着有儿子傍身,对哪个妃子都是爱搭不理的。
“见教?呵,如今妹妹哪敢有什么见教。”苏贵妃缓缓的走至榻间,也不用萧淑妃开口,自个儿坐了下来,神情间满是落寞。
一向张扬跋扈的苏贵妃竟也有这种神情?
“妹妹这话是何意?”
“这宫里,向来只有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说来好笑,咱们姐妹这么多年争斗,最后,竟替她人作了嫁衣。”
说到这个,萧淑妃心里一痛,她儿子的太子之位,生生被那个贱人给抢走了。
之前宫里没有男孩,虽说自家儿子身子不太好,可至少他是独一无二的,百年之后,不管昭明皇帝愿不愿意,都只能传给她儿子。
可是如今……都她如何不恨!
只是太子之位已定,她根本就来不及争,便已经没有希望。
“谁说钥儿没有希望?”钥儿是萧淑妃的儿子,大名楚钥。
萧淑妃一惊:“妹妹的意思是?”
“生得下来又如何?能不能养大才是关键。”苏钰儿似笑非笑的望着萧淑妃。
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起当初,放宋佩瑶进宫本是为了对付萧淑妃,没想到到了最后,她竟要联合萧淑妃来对付那个女人。
真是讽刺。
萧淑妃一惊,随即想到,苏钰儿有这等好心?
“妹妹不妨直言来意。”
“此次前来,妹妹无他意,只是诚心想向姐姐道个歉,这么些年,妹妹年幼无知,冒犯姐姐之处,妹妹深表歉意。”她站起来缓缓的弯下腰,再配着那个满面悔恨的样子,瞧着是真切的道歉。
苏贵妃很快就告辞了。
萧淑妃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清儿,你说这苏贵妃是什么意思?”
“奴婢觉得,她应该是想与娘娘合作。”
“苏钰儿向来看本宫不顺眼,如何会想通与本宫合作?”
“苏贵妃再厉害,可膝下无子,她再争又能如何?可娘娘不同……”
萧淑妃明白了。
她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她的好处了?她只要有儿子在手,便还有一份希望。
有一句话她说对了,宋佩瑶能生得出太子,但未必能坐得上皇位!
自那一夜后,两人之间忽然莫名的和谐,有了共同的敌人宋佩瑶,她俩之间那些芝麻绿豆大的争宠小事哪还搬得上台面。
苏钰儿还有意无意的向她透露,禁卫军乃至整个御林卫都是苏家的人,真死了个把人,她完全可以压制得住,管教没有一丝动静。
再后来,她就发了昏,买通了小太子的乳母,因欢宜宫守备森严,一般人进不去,她们便将药喂给乳母,小太子便在每日一口一口的乳汁中,慢慢中毒。
也正是这样,小太子的毒性才没有那么烈。只可惜,前两天,乳母抗不住毒性发作的苦,自尽了。
随后才爆出事情。
而原来……苏贵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儿子。
萧淑妃终于明白苏钰儿的用意,她哪是来与她联盟,只是来刺激刺激她,好让她情急之下向德妃动手。到时,无论成功与否,与苏贵妃都是好事。
万一失败了,她正好顺理成章的接管钥儿。
好恶毒的心思。
萧淑妃慌乱的无以复加,她猛的扑在殷绍面前跪下,求救的看着他:“殷督主,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
殷绍淡淡的看着她:“微臣人微言轻,帮不得娘娘。微臣相信,娘娘心中亦是清楚,以娘娘所犯罪行,除了陛下,无任何人救得了。”
萧淑妃呜呜的哭泣,她错了,她还一直在等苏贵妃来救她,哪怕是刚刚见到殷绍的那一刻,她还以为是苏贵妃派来救她的人。
到此时,萧淑妃不得不承认,自己脑子真的被狗吃尽了,她竟然,信了苏钰儿的话!
“娘娘爱子心切,又含冤入狱,定然不想看仇人痛快。微臣可以答应娘娘,定然帮大皇子择一个最好的靠山。”
“当真?”
“当真!”
萧淑妃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既然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死劫,再求情也没用,她自然不会让活着的人好过。
她冷冷一笑:“苏钰儿你这贱人,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能否请督主借纸笔一用?”
殷绍许之,很快有人搬了小案和笔墨纸砚,萧淑妃盘膝坐下,挥笔疾书,她的字很好看,清秀的小楷,大约是执笔之人心中的激荡,硬生生的写出草书的感觉。
很快,写就完毕。她吹了吹墨水,然后折起来交给殷绍:“烦请督主代为转交给家兄,督主恩情,萧兰兰铭记于心,下辈子做牛做马,定然相报。”
殷绍接过:“微臣记得,娘娘的长兄乃中军指挥使司。”
“正是。”
殷绍点点头:“如此,微臣定然不负娘娘所托。”
萧淑妃双膝一跪,不管不顾的嗑了三个响头:“如今我算是想通了,坐不坐得上皇位又如何,只要钥儿能平平安安长大就成。督主是做大事的人,萧兰兰不敢有任何妄想。只求督主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对钥儿照顾一二,萧兰兰感激不尽。”
殷绍捏着那封薄薄的书信:“娘娘此举,微臣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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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下毒案很快就结束,萧淑妃因生养大皇子有功,毒害小太子为大罪,两边相抵,被撤去封号,打入冷宫,永不得复出。
至于大皇子,被划在王皇后名下抚养。
本来,皇帝是想放在苏钰儿名下,毕竟之前有段时间,看她和萧淑妃关系很好,想来与大皇子也比较亲近。
不过他将自己这一想法跟两位宠臣一说,却是一致的反对,为何呢?道是苏贵妃毕竟育有一女,哪有王皇后来得“可怜”……喔,来得细心。再者,王皇后怎么也比苏贵妃位分高,又是嫡母,在嫡母面前长大对大皇子才有好处。
昭明皇帝一听,有道理,于是大手一挥,将大殿下放在王皇后名下。
苏钰儿简直要气疯了,在永乐宫里发狂的打砸了一番。
明明她谋划好了一切,萧淑妃那笨女人也顺着她的想法去做了,没想到最后,竟替王皇后做了嫁衣!
不久,便传出萧淑妃在冷宫自尽的消息。
听得此言时,殷绍正端坐在自家院子里,拨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挥挥手让人退下。
幸好这萧淑妃还不算笨。
想必王皇后也清楚,这是萧淑妃无声传递给她的信息,只有萧淑妃死了,大皇子才会真正的属于她,才会与她同心同德。
只有这样,王皇后才会倾尽全力的辅佐大皇子,不管她的儿子有没有可能登上帝位,至少有王家的辅助,前程定然不会太差。
至于萧淑妃的娘家,受此事波及,所有在朝为官之人,皆官降一等,罚俸禄一年。
已算是最轻的惩罚。
至于中军指挥使司一位,自然也要让出。至于这人选,昭明皇帝思考再三,再由王安在边上敲敲边鼓,最后竟落到了永平侯府头上。
现任永平侯爷郑之州对于这空降来的官衔先是喜极而泣,然后悲从中来。这武官之位,落在他这个空有几下花架子的人身上,他很担心混在军营里要被人打死。
幸好殷总督给他安排了副手,正是前任的中军总指挥使司,萧淑妃的长兄萧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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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萧淑妃有多冤屈,王皇后有多得意,苏贵妃又有多愤怒,初音都懒得关注。
最近,她经宋佩瑶的同意,拿了她的专属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不过,每天进出的跑,她也懒得动,况且,也太引人注目,所以基本上,她每隔几日才出宫一趟。
殷绍自然不乐意,可禁不住初音的软磨硬泡,最后不得不答应。
两人的关系,初音除了告诉过宋佩瑶,其他人都没说过。
告诉宋佩瑶也是没办法,谁晓得她哪天会不会突然又抽筋的干出些什么混帐事,再由初音去顶锅,告诉她是让她悠着点,她现在可是有靠山的人,再敢坑她,有人会不依不饶喔。
对于初音这样小小的得瑟,殷绍无声的默许,能让自己的女人开心且沾沾自喜,是身为男人的荣耀。
是以,每次初音没有出宫时,殷绍便会进来陪她,两人一起用完膳,直到入寝时间,殷绍才离开。
一次两次,便有宫人瞧了出来。
殷绍冷眼一眯,第二日,便将欢宜宫上下都来个大换血,除了小梅和夏荷。理由很冠冕堂皇,因伺侯太子不周,全部贬到浣衣局。
至于殷绍为何不直接留下来?
这个问题初音也很苦恼,有两次,她拉住他不肯放,哪晓得殷绍一脸黑黑的瞪着她,死活不同意。
“我是个姑娘我都不介意,你到底在想什么?”初音无奈了。
殷绍:……
反正不管怎样,他就是不同意留宿。
初音倒不是一定要怎样,只是两人心心相印,难免想更贴近一点。特别宫里的夜特别冷特别长,她又一向怕冷,晚上一闭眼,就想起在他怀里的感觉,于是更加睡不着觉。
对于初音师父的事,殷绍留心了很久。苏令远这人,他派人彻查了一遍,可查出来的结果很是扑朔迷离。
报告显示,昭明三年,当时年方二十的苏令远离家远游,一走就是四年。他可不像宋青麟那样独自闯荡,而是浩浩荡荡的带了一大群的打手仆人。
是真真正正的豪华旅游,吃喝玩乐黄赌毒,样样不缺。
若真要形容那四年里苏二公子的所为,用蝗虫过境民不聊生形容是过了点,但用欺男霸女风流又下流来形容,却是贴切不过。
定国公府的二哥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绔纨子弟。
在将整个大晋差不多都逛遍之后,他来到杭州。
都说苏杭出美女,这个好色之徒到了杭州之后,终于迈不动腿了。
整整大半年,夜夜在花楼醉生梦死,别提多潇洒……直到有一天,他一直赖着不肯走的花楼遭仇家血洗,同夜,苏二公哥失踪。
定国公府在接到信息后,派人整整搜寻了三个多月,才终于在苏州附近找到他。
谁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那以后,苏二公子简直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摇身一变,从良了!
喜得定国公朝祖宗牌位磕了几大响头,然后很快,替他谋了个差使,便是左军总指挥使司。
本以为他的驻军之地在辽东,怕他不乐意,谁知苏令远一接到通知,二话不说就启程赴任,半丝不满都没有。
在任期间,甚少回定国公府,连每年的年节都是托人捎回,再带口信给定国公,道是为国尽忠为民尽义,为了定国公府的荣耀,他不做出翻事业绝不回来。
气得定国公呕血三升都不止,他一个左军指挥使司,要做出什么事来才算业绩?又不是战乱年间。
严格说起来,这还是苏令远任职之后,第二次回京,上一次,是老定国公逝世。
看初音不依不饶的拉着他,殷绍默默的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你不想见你师父了?”
初音一喜:“你安排好了?”
“不用安排,过几日苏令远会进宫面圣,到时候定然会拜访苏贵妃,你只需在那宫巷附近守着便是,定然会遇上。”
“太好了。”想到能很快见到师父,初音顿时很开心:“好些年没见到师父了,也不知道他变没变。殷绍,你说我到时穿什么衣服比较好?”
殷绍脸一黑,见个师父需要打扮吗?
初音尤在自喜:“师父这人最讲究了,他说我穿白色的最好看,我去看看有没有白色的衣服。”说着松开殷绍立刻起身,蹲在衣柜边开始扒拉衣服。
殷绍:……
他怎么就那么想弄死那苏二公子呢? 督主大人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