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抿身子往前倾,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勾唇坏笑着。
痒痒的,还有陌生男人身上的味道,与沈斯年不同的是,面前的身上多了一层戾气,是杀人的戾气。
看似在笑,而那股笑容能够渗透人的血液里面,为之沸腾。
顾锦安只感觉一股恶心从脚底心涌起,她在烟馆待了那几个月,一向不喜欢被人亲近。
尤其还是她讨厌的男人!
不过许抿想来看出她眼底的情绪,一口亲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颊平常看着是白皙的,现在被他近身瞧着,变成了粉红色,甚至耳根子都在泛着红。
小巧的耳朵很是可爱。
顾锦安歪头,面前的人一向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会杀了你!”她盯着眼前的人,斩钉截铁的吼道。
她真的会杀人!
许抿对着眼前说杀了她的女孩子,感兴趣的很。
“那我等着。”
许抿将她下巴板正,嘴唇直接亲了上去,整个身子覆盖在顾锦安身上。
莫大的羞辱感围绕着她身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男人。
她的手被拉到头顶上方,更是没有反抗的能力。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想必现在许抿已经死了千万次。
“你说沈斯年要是知道你现在被我压在身下,会怎样想?”
顾锦安原本清澈目光逐渐变红,张口咬在他的肩膀处,用了很大的力气,知道嘴里蔓延到血腥味道,也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许抿依旧是笑着。
他疼,怎么不疼,可是被这么一个可爱的姑娘咬着,做着这样亲密的动作,疼也是乐在其中。
有人说他很变态,其实他倒是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他之前看上一个姑娘,结果她有了未婚夫,那又怎么样,抢过来便是,现在不久好好的臣服在自己的身下?
每日承欢,她也是乐在其中。
所以说,女人每一次反抗都是装出来的,她们嘴上说着不要,内心却比谁都要渴望。
眼前的顾锦安也是女人,离开了沈斯年的视线,相当于褪下她身上带刺的羽翼。
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感,反倒是勾起他内心的渴望的种子,将顾锦安身子扛在肩膀上,直接丢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没有来由的,他伸手开始撕扯顾锦安的衣服。
温柔?那是不复存在的。
或者说等什么时候这只小野猫乖了,自然也就温柔了。
正在关键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干打扰爷的兴致!”
“抿哥,沈家来要人了。”
许抿看着门口处,又低头看着顾锦安,似乎将她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
最后想要给她系好被挣脱出来的盘扣,被她用脚踹了一下,缩在角落里。
“那小子还挺在乎你的。”许抿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被顾锦安踹脏的地方,嬉笑着。
顾锦安没哟来得及弄好衣服上的褶皱,当即冲了出去。
在这个屋子里多停留一秒钟,她都感觉无法呼吸。
许抿敞开的衣服,并没有系上扣子,反倒是很享受,尤其肩上的血迹让外面的下人感觉到无比诧异。
他依靠在二楼的栏杆上面,看着顾锦安穿梭过楼梯,下面一抹灰色的身影,正要冲进来,被好几个人挡在外面。
“三少,我们好久不见啊。”
许抿并没有吩咐人停下手中动作,反倒是看笑话一般,瞧着下面。
敞开的胸膛,再加上顾锦安慌慌张张从他的房间里跑出来,让所有人忍不住唏嘘。
沈之恒抬头,从顾锦安身上挪开目光,看着二楼正在看他的许抿,眸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深沉。
他没有说话,眼看着顾锦安跑下来,将她拉在自己怀里,往回走着。
“顾小姐下次再来玩啊,这里的大门随时都会为顾小姐开放,并且不收取任何费用哦。”
顾锦安身子抖了一下。
“锦安,伤到哪里了吗?”
她摇摇头,心里的疑惑加重了几分。
这个酒楼是他开的,还不准任何外国人进入……
怎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顾锦安是彻底迷糊了,回头看着许抿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见她回头,带着暧昧性的挑着眉。
顾锦安赶紧回过头来,不在去看身后。
之前怀疑许抿与日本人有关系,现在貌似将一切给打乱,他要做什么,究竟在操作什么?
顾锦安还得慢慢调查。
从里面出来,沈之恒将顾锦安上下检查一番,都要担心死了,许抿那个家伙能做出来事情,在苏州是出了名的混混,好在他来得及时。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以后不要单独出来了,我让几个下人跟着你,许抿不是什么好人,我怕他再欺负你。”
顾锦安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想来还未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却在沈之恒提议后,点点头。
以防万一。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许抿晚上出去被人劫持,被打了一番。
他虽说身手不错,却也按捺不住许多人一起围攻。
索性身上只是受了点小伤,并没有大碍。
许抿用手背抹去嘴角上的血迹,他知道今晚的这伙是沈家的人,有可能是沈之恒,当然也不排除是沈斯年的可能性。
他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被打的地方,疼的龇着牙。
踏马的真是下了黑手,专挑外面看不到的地方打。
事情过去半个月,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倒是整个北平城愈加的安静。
外面山上的花开的烂漫,沈之恒怕顾锦安一直在屋子里,便带着她出来爬爬山。
空气都是新鲜的,整个人似乎活了过来。
在来到北平半个月的时间里,苏州那面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算顾锦安想要打听,消息卡的死死的,仿若与那面隔绝。
“锦安,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看看前面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在沈之恒离开后,顾锦安左右看看,竟然看到旁边的小树林有对男女在纠缠。
女方的衣服都被弄的褶皱,露出了小半个肩膀,整个人可以说就这样挂在男人身上,柔弱无骨的,原本盘好长发,倾泻而下,异常魅惑。
男的将头埋在女人的胸口,顾锦安看清楚脸,可这么直接简单的动作,让人脊背一颤。
真是劲爆!
当这里是野外,没有人的吗?
顾锦安眉宇紧紧皱起来,钢牙别过头,接近着看着男的在女人胸前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顾锦安整个人一激灵,这不是许抿那个混球么。
许抿也同样发现了面前的顾锦安,眯着眼睛,嘴角紧接着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手中动作却是没有停下来,眼神穿过长长树林,钉在顾锦安身上,声音也是带着挑衅十足的味道:“顾小姐就这么喜欢看别人亲热?”
“我本想看着究竟是哪个混蛋光天化日下如此放荡,没想到是你。”顾锦安伶牙俐齿,好不犹豫的回击,“其实不难想,别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挂在许抿身上女人终于有所动弹,正到了关键时期,谁啊这么讨厌被硬生生给打断!
整理了身上的衣衫,她甩过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淡淡看了顾锦安一眼,就认出她出来了。
“顾小姐莫非觉得寂寞,不如一起?”
贱人!
顾锦安面对许抿的挑衅,转身就要走,在这里多待一秒钟,都是在浪费空气。
“咦,这么快就走了?”
许抿从后面跟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那日一别,我可甚是想念顾小姐呐。”
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顾小姐,那他便不承认了顾锦安现在的身份。
“是吗?能让许警官挂在心上,那我真是三生有幸!”
“就是不知顾小姐考虑好我的提议没有?”
顾锦安狠狠瞪过去,这个男人可真是大胆。
“抿哥,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身后的女人赶紧找自己的存在感,她可不想就这样被男人抛下,在者许抿可是个大树,她可得供着。
“宝贝,给你找个伴儿不是更好吗?”
许抿勾着女人的肩膀,对着顾锦安眨眼,“我觉得我们很适合,最起码我可以给你旁人给不了的刺激和快乐。”
这是赤果果的暗示!
“这位小姐,我们抿哥既然不嫌弃你嫁过人了,你倒是好好把握住机会啊。”
顾锦安觉得好笑,冷笑和嘲讽挂满了整个脸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不自爱?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如果被你爹娘看到这幅场面,真不觉得害臊么!”
“你……”
“还有,以后不要纠缠我!”
目光又转移到面前的许抿身上,便没有多余的话。
她对面前的男人可谓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度。
因为转身转的太多着急一些,加上山路有些崎岖,不小心踩在石头上,身子没有稳住,朝着一旁歪过去。
许抿拽住顾锦安的胳膊,脸上的笑意增多,暗暗用力,将她圈在怀里,“你瞧瞧你,嘴上说的不要,身体倒是实诚的很啊。”
顾锦安从他怀里起身,顾不上他烈火一般的眸子,朝着大路上仓促逃走。
小桃见她从神色有些紧张,还没顾得上问一些什么话,就看到许抿怀里搂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过来,便是明白了过来。
当即站在顾锦安面前,生怕许抿在做出上次的事情。
许抿松开怀里女人,开始朝着顾锦安走过来。
“你,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我家少爷就在前面。”
许抿才不管沈之恒呢,他要做什么,也轮不上别人来讲什么。就是随着自己的心。
抓住顾锦安的手,不顾她的挣扎与反抗,将她直接塞进了车内。
自己也钻进去,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跟着许抿过来的女人,追着车子跑了两步,嘴中骂咧咧着。
明明她才是跟着许抿的女人,怎么到现在,她一直都像个旁观者一般。
顾锦安跟着许抿,车子越开越快,也越来越往里。
到现在,她脑海里还是保持着冷静和清晰的思路,这是在往山上开的车。
“你不问我带你去哪?”许抿一只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敲着额头,一面说话,一面在思索着。
“去哪?”
“哟,这么冷静啊。”还真的是像极了沈斯年的性子,难道喜欢一个人,连性格也会改变?
这一点许抿倒是没怎么研究过,他身边的女人不在少数,到头来也没有和他一样的啊。
想到这里,他心里忍不住的变了味道。
他许抿哪一点不如沈斯年?
车子一直往山上开,反倒是越来越安静,顾锦安知道自己跑不了,索性也没有挣扎,他若是想要做点什么,那天在酒楼的时候,也不会让沈之恒进来了。
许抿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顾锦安现在都看不懂。
看着天色逐渐晚,夕阳西下,倒是另一番景色,幽静的小道上,基本上么有人影,只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林子传来鸟叫声,反倒是到了世外桃源。
就在顾锦安快要睡着了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下车!”
许抿闷闷的发声,已经先行的走出去。
到了一个山头上,这是最高的地方。
顾锦安下车的瞬间,温度比山下要低一些,却不妨碍这里的景色,周围的花开的很醒目,花香一阵一阵的飘过来,钻进衣服里,连带着整个人都是充满着香气。
她坐在山头上,没有敢靠近悬崖,她又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恐高。
许抿倒是不怕死的,直接站在悬崖边上,张开着手,闭上眼睛,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顾锦安就在他的身后,只要伸过手,轻轻一推,面前的人便会直接摔在深渊里,酿他再怎么结实的骨骼,也会粉身碎骨。
在伸手的那一刻,她想,若是自己的推想都是错误的,岂不是误杀了一个人?
她不是没有杀过人,可她不想杀一个好人!
在者,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测而已,并没有真正的证据。
收回了手,许抿转过身子,斜睨了她一眼,痞笑着,“我以为你会把我推下去,看起来,顾小姐还是舍不得我死。”
“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许抿这个人,就是嘴贱。
顾锦安伸出手,就要推他,却被他一把拉住。
“怎么,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啊。”
他笑盈盈的抹了顾锦安的脸颊,将身子紧紧圈在怀里。“为什么要躲在后面,难不成你怕高?”
顾锦安没有回话,而男人偏偏带动着她的身子,将她一点点挪到悬崖边上。
她当下就闭上了眼睛,整个手心都是在冒汗。
腿有些发软。
“我在这里,你慌什么?”
顾锦安还是不为所动。
“睁开眼睛!”
她紧紧抿着唇瓣,就是不睁开眼。
心里扑通扑通的在跳动着,都几乎到了嗓子眼。
耳畔在男人的胸口位置,也能听见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不同于自己,他是平稳的,自己则是紧张的。
许抿埋着头看着怀里的女人,“睁开眼,不然我就亲你了……”
他现在最喜欢做的,就是逗她,每次见她被自己说的像只炸毛的母鸡,充满着战斗感,他都会有一种成就感。
“看来,顾小姐是喜欢被我亲啊。”
这句话刚刚落下,顾锦安便睁开眼睛,死活都不往下面看去。
“抬头看远方!”
“我不要!”
“你不要我就亲你。”
顾锦安老实巴交的抬起头,看着远方。
很漂亮的景色,是她之前没有见到过的,伸出手,仿若云就在自己手中,软软绵绵的……
大地就在自己脚底下面,敢不真实,却又是那么真实。
双腿没有了力量,腰间上的大手像是察觉了什么,托着她的腰,让她将全部力量靠在自己身上。
这也是暗暗在告诉她,自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告诉她,可以靠近。
他貌似总是在挟持面前的女人,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觉得女人应该要温柔要听话,而不是充满着爪牙。
“看到了什么,告诉我。”
“是我以前没有看到过的。”
她说的很简略,却也是发自肺腑。
“沈之恒带你见过吗?”
顾锦安老实的摇头。
许抿现在心里更加得意起来,得意洋洋的,“沈斯年呢?”
她继续摇头。
如果说上个回答让他开心,这次摇头让他心里莫名有了成就感。
没有了更多的想法,倒是像现在这么安静的场面,他们站在这里。
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
“那天,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兄弟,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冷血?”
许抿收敛起脸颊上的笑容,紧紧皱着眉头,看着远方,似乎思绪已经飘远。
“你完全可以放他一命!”
许抿没有回话,嘴角悄然的上扬,要是能放,他也用不到用那样的方法。
秘密泄露出去,必须要有一个人负责。
心痛么?
他不觉得,不就是杀了一个人而已,一个叛徒,又有什么可心痛的。
那为何,自从那件事情过去后,便再也没有用过那把手枪?
许抿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他看的清楚。
“你说我与日本人狼狈为奸,倘若我真的这么做了,你会怎么样?”
许抿将头放在顾锦安的肩膀上,故意摩擦着。
顾锦安眼睛冰冷着,却是异常的清澈。
“我会杀了你。”
“那刚刚为何没有下得去手。”
顾锦安这次反倒是沉默了片刻。
见到她不说话,许抿用下巴隔着她的肩膀,直到她受不了。
“我只不过不想误杀一个无辜的人。”顾锦安离开他的怀抱,往回走了两步,依靠在车子上,斩钉截铁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没有证据的。”
“可你怀疑我。”许抿耸着肩膀,与她一同靠在车上,“怀疑足以可以杀死一个人。”
许抿说的没错,怀疑是可以杀死一个人,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要是顾锦安没有足够的耐心,怕是他现在已经在深渊下面躺尸。
不过幸运的是,他赌赢了。
而这也让许抿更加了解面前的女人。
决定非追不可。
他认识顾锦安的时间貌似很长时间,不过见到她却是晚了一步。
她本是二哥的收养的女孩子,可他不知道的是,为什么会将她放在张氏烟馆,这么人多复杂的地方,总觉得顾锦安这个人身份没有那样简单。
许抿也暗中调查过,私发没有任何线索。
更知道顾锦安进入沈家,无非就是想要调查二哥的死讯。
二哥与沈斯年有极大的矛盾。
但凡有身份的人都是知道,温子怡是沈斯年的媳妇,却也是知道在没有嫁给沈斯年之前,温子怡是与她的二哥交往着。
到了后来,温子怡嫁给了沈斯年,不得不让人觉得沈斯年用了一些心机。
后来二哥便下落不明,有人说他被沈斯年暗中杀害,还有人说他因为太过伤心,去了他处。
到现在二哥还是没有消息,而他没有放弃一天的调查。
“为何杀死许仁。”
许仁是他的堂兄,同样是许家的人。
在遇到沈斯年的那天,也是顾锦安离开张氏烟馆晚上。
顾锦安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里溢满了恨意。“因为,他该死!”
若是没有许仁,她的恩人也不会被人误会,更不会冤死。
“是沈斯年!”
顾锦安只觉得好笑,她正视许抿的目光,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倘若没有许仁,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那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她就是其中一位。
不过温子怡后来怎么变的心,这一点倒是让顾锦安最为关心的。
“温子怡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一些。”
顾锦安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温子怡以前和我二哥关系很好,突然变了心,外面的人说沈斯年蛊惑了她,而我觉得可疑。后面二哥也神神秘秘的。”
“一个原本相爱的人,突然不爱了,而且,许家与沈家相当,并不差多少。”
许抿与顾锦安想到一处,两个人头一次这么统一。
天色逐渐暗下来,事情始终没有转机,反倒是更加扑朔迷离。
“你遇到二哥以前,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
顾锦安的身份不会这样简单!
这么隐晦,一定隐瞒着什么。 他在浮世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