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烧
无论自己怎么回答,今天这场战争自己都逃不掉。
黎清瞳像被打了一针强心剂,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的清醒,她紧盯着祁渊的眼眸,说:“既然我来问了,我当然想知道。”
祁渊的眼睛黑压压的,像乌云压顶。
“你小的时候养过一条金毛,还记得吗?”
黎清瞳想起13岁那年的金毛,眼神也黯淡了几分。那是祁渊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非常喜欢它,几乎寸步不离,就这么养了三个月,金毛都已经长大了,可以听懂她发出的所有指令并且照做了,可是有一天,金毛却突然走丢了,伍刀和家里的佣人沿着别墅区找遍了,都没有找回来。
黎清瞳以为祁渊提起这件事,是想骂她不珍惜自己送的礼物,可是接下来祁渊说的话,却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倒冲回头顶。
祁渊说:“那只狗,被伍刀给活埋了。”
黎清瞳的眼睛充血,她死死地盯着祁渊,没有说话。
祁渊又说:“他当然没有那个胆敢动你的东西,是我让他做的,因为你和那条狗太亲近了,我不喜欢看见你和任何人这么亲近,狗也不行。更何况是那个对你居心叵测的俞之乐?”
黎清瞳咬破了下嘴唇,血液顺着牙齿流进嘴里,有咸腥的铁锈味,她一巴掌推在祁渊的胸口上,每说一句话就掉一串眼泪。
“那条狗是你亲自送给我的,它的名字也是你取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祁渊抓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说:“因为你只能是我的。”
黎清瞳在这一刻之后,彻底的崩溃了。
她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崩溃过,她哇的一声失声痛哭,双手捶打着祁渊的胸口,试图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她手脚并用,像个发病的精神病人一样野蛮而疯狂。
“祁渊,你是我舅舅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还是人吗?那条狗和俞之乐,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啊,你怎么能活埋了它……俞之乐,他才18岁,你怎么狠心啊……我要去报警,我要让警察把你抓起来,我要让你去坐牢!”
黎清瞳想从沙发上跳起来,却被祁渊揽着肩膀给一把按进了怀里,他拼命的按着她挣扎不已的脑袋,轻声说:“俞之乐不是我杀的,我去见他,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他离你太近了。”
黎清瞳在他怀里愣住了,但是下一刻就又抓又咬,她哭喊着:“我不信,是你杀了俞之乐,肯定是你,是你和伍刀狼狈为奸,你们……你们这两个畜生……”
祁渊听得想笑,他确实是个畜生没错,打从他明白自己对黎清瞳的感情之后,他就认识到了自己是个老畜生。
他把黎清瞳按在沙发上,对门外喊:“伍刀,拿镇静剂进来。”
门立刻被推开了,伍刀仿佛早就拿着镇静剂在门外等候已久,他把手里的针剂递给祁渊,眼角的余光和黎清瞳藏在乱发下的目光相撞,他立刻不忍的移开了视线。
黎清瞳被一针打进胳膊里,立刻就闭上了眼睛。
祁渊把她抱回到她的卧室,刚把她放上床时,从黎清瞳的眼角滑下来一滴眼泪。
祁渊伸出食指接住了这滴泪,然后放在嘴里咬了一下,他微微皱眉,说:“苦的。”
镇静剂的药效还不错,黎清瞳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那些让人崩溃的对话重新出现在脑海里,她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直到她摸到了胳膊上的针孔。
她醒来之后,阿姨给她送来了她爱吃的食物,她一样也没碰,全部摔到地上。她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钱水水,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也被收走了。
黎清瞳冲出自己的卧室,在二楼三楼找了个遍,也没有见到祁渊和伍刀,她下了楼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大喊:“出来,不要躲!”
阿姨收拾好了卧室里的狼藉,走到她身后轻声说:“大小姐,你别喊了,祁总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还没回来,伍刀也出去了。”
黎清瞳听了她的话,一言不发就往大门口跑去,却在靠近大门之后被阿姨叫住。
“没用的,保安不会让你出去的,祁总交代过了。”
黎清瞳转过身来看着阿姨,说:“他还说什么了?”
阿姨看着她憔悴的模样,一阵一阵的心疼,好歹自己也照顾了这个孩子快十年了,就跟自己的亲孙女似得。
阿姨走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楼上走,边走边说:“你先回去休息,什么也不要管了,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黎清瞳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却因为太用力而自己晃悠了两下,她说:“阿姨,我不想休息。”
阿姨的眼睛都红了,垂手站在她面前,说:“那能怎么办呢?”
黎清瞳眼眶一热,也跟着她喃喃自语了一句:“怎么办呢?”
她没有回房,自己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阿姨找来了厚厚的毛毯给她盖上,又给她端来了热茶和甜点。
从日落等到星辰漫天,黎清瞳等了很久,大门却始终没有打开过。
此后的整整三天,黎清瞳都一个人在家里,她在这三天里稍微恢复了一些元气,可是精神却有些低迷。
第四天的时候,祁渊终于回来了。他一踏进大门,黎清瞳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想喊他一声舅舅,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叫不出口,于是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
可是祁渊的视线扫过她的脸,像扫过了一团空气,没有做一秒的停留。他把大衣交给了佣人,就自顾自的上了楼,根本不看黎清瞳一眼。
黎清瞳心里压着一团火气,气冲冲的跟上了楼,跟在他身后进了他的卧室,她还没来得及关门,祁渊突然转身,向她步步逼近,把她挤到了墙上,他一巴掌拍在她的头顶,沉声道:“出去。”
黎清瞳的脸皮像火在烧,愣了一下之后转身就跑了出来,可是出来了之后她又有些后悔,因为自己还有很多话没有和祁渊说清楚。
“砰”的一声,门板差点撞上了黎清瞳的鼻子,黎清瞳连退两步,气的脸都红了。
黎清瞳本以为祁渊只是装装样子,可是她没有料到,之后的好几天里,祁渊都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
他不是在公司就是在书房,他忙碌的穿梭在家里,可就是不再和黎清瞳说话,有好几次黎清瞳鼓足了勇气去找他,都被他给赶出来,甚至他们两个在楼梯上相遇,祁渊也不会多给她一个眼神。
黎清瞳很难去语言去描述这种感觉,最伤人的态度就是无视。
黎清瞳甚至有种回到了祁家老宅的感觉,家里每个人都把她当做透明的人,不在乎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也不在乎她打翻了碗碟还是弄坏了电视,他们就是当她不存在。
终于,黎清瞳忍无可忍了,她跑到祁渊的书房里去,找他要自己的手机,祁渊看也不看她,把手机从抽屉里拿出来丢给了她。
黎清瞳说:“我明天要去学校上课。”
祁渊低着头,没有回答。
隔天,黎清瞳就真的去了学校,她一大清早就起床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是她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人来拦住她,她畅通无阻的出了门,司机甚至跟上来送她去学校。
这种感觉简直要把人给逼疯了。
黎清瞳到了学校,在湖边找到了正在拿面包喂鱼的钱水水,钱水水看见黎清瞳,显得非常高兴,一下子抱了上来,说道:“你这个大傻子,我还以为你又进医院了呢!”
黎清瞳说:“你才是大傻子。”
钱水水笑眯眯的把头发拢到耳后,说:“只要你开心,我就是大傻子。”
黎清瞳一下笑了起来,可是笑了不过一秒钟,又沉下了脸,满脸的沮丧。
钱水水这个大傻子也没有察觉到她状态不对头,还在一个劲儿的把面包往黎清瞳手里塞。
“你吃过早饭了吗?这个面包我刚买的,喂鱼没喂几口呢,给你吃吧。”
黎清瞳看着手机被撕的乱七八糟的面包,心情更糟糕了,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钱水水的小脑袋,说:“走吧,去图书馆学习。”
钱水水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哇,你还有心情学习呢?你礼服选好了吗,要穿什么出席啊?”
黎清瞳狐疑的问:“什么礼服?”
钱水水跟看傻子一样看她,拿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舅舅的订婚宴啊,你这个大傻子还没睡醒吧?”
黎清瞳真觉得自己是个大傻子,她的手指掐进了面包里,说:“你再说一遍,跟谁订婚?”
钱水水笑不出来了,她终于察觉到了黎清瞳的不对劲。她有些尴尬的说:“这个事情生意圈里的人都知道了,就连我爸爸这种小广告公司的老板都接到了出席的邀请呢,你……你舅舅是不是太高兴了,忘了跟你说?”
黎清瞳把整块面包哗啦一下扔进了湖里,顿时一大群鲤鱼争先恐后的涌了上来,此起彼伏的鱼嘴张张合合,像在对她发出嘲笑。
她终于知道了祁渊的反常和早出晚归,原来他要结婚了,才懒得再搭理自己了。
在这个家,她竟连个外人也不如,事事都要从别人的嘴里听说。
黎清瞳坐在湖边垂下了脑袋,风吹起她的头发,让她的背影看起来特别忧郁。钱水水在她身后蹲下来,伸手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你和你舅舅是不是吵架了啊?”
安静了几秒钟后,黎清瞳突然抬起头笑了一下,她转头看着钱水水,说:“我觉得,我好像要自由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有些难看,像是在笑,但是眼睛却像在哭,看的钱水水心里也特别的难受。
她伸手还想摸摸黎清瞳,黎清瞳却猛地站了起来,拉着钱水水的手说道:“订婚宴是明天吗?”
钱水水茫然地点了点头。
黎清瞳立刻拉着她往外走去,边走边喃喃自语道:“那他今晚应该会参加单身趴,就算没有单身趴,也一定要见过双方父母吃个晚饭,我想,他应该很晚才会回来,还来得及……”
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每个字钱水水都听懂了,但是组合起来她就听不懂了,她想问问黎清瞳到底在说什么,黎清瞳已经把她拉到了学校的大门外,伸手去拦过路的车辆。
现在正是中午放学的时候,学校门口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都不少,出租车也都没有空余的,黎清瞳拦了半天也没拦到一辆空车,就在她有些沮丧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她的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被摇下来,露出白钰有些不耐烦的脸。
“去哪儿?”
黎清瞳顿时又来了精神,二话不说拉着钱水水往车里塞,上了车她才说:“麻烦白医生送我回家。”
白钰皱着眉头,说:“不顺路,下车。”
黎清瞳抱着安全带,说:“你把我送回去吧,我赶时间。”
钱水水这时也突然福至心灵,帮着黎清瞳说道:“瞳瞳忘了带导师布置的作业,被导师骂惨了呢,现在不去拿过来的话,导师肯定以为她撒谎了。”
白钰扫了后座的钱水水一眼,踩下了油门。
到了别墅大门口,黎清瞳跳下车来,对白钰说:“谢谢白医生,再见白医生。”
白钰理都不理的开车走了。
钱水水看着白钰那一骑绝尘的车屁股,咂舌道:“刚刚我真怕他半道把我们俩扔在内环高速上,下次可别坐他的车了,过几天等我考了驾照,我爸爸说要奖励我一辆mini,以后我天天送你回家。”
黎清瞳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大步走在前面进了大门,一进屋,她直奔三楼的储藏室,在里面翻了半天,她有些无奈的出门叫了佣人进来,问道:“有没有行李箱可以用?”
佣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大小姐,你要做什么啊?”
黎清瞳指了指门外的钱水水,说:“我有一些不穿的衣服要给她,你给我找个箱子来我装上,她好拖走。”
佣人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给她找了个箱子拿过来,不过箱子挺小的。
黎清瞳一边说了声小气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把衣服往箱子里塞。
钱水水刚坐到沙发上,一看到她开衣柜就有些不对劲,现在看她这架势,是要离家出走啊!
钱水水从沙发上跳起来,说:“瞳瞳,你可别干傻事啊!你只是多个舅妈,又不是多个后妈。”
她这话还挺押韵,听得黎清瞳想笑,她一边抬头看向钱水水,手上也不闲着,说道:“我已经18岁了,是时候开始自己的生活了,我不能跟舅舅在一起住一辈子。”
钱水水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干脆帮着黎清瞳一起收拾起来,两人拿了一些必要的内衣和衣服装上了,临出门前,钱水水看了看桌上的信用卡,说道:“你的卡不拿啊?”
黎清瞳摇了摇头:“那是我舅舅的副卡,以后要给他老婆用的。”
钱水水摸了摸鼻子,说:“瞳瞳,你可真想得开,你要是让我这么一贫如洗的走,我可死都不干。”
黎清瞳笑了一声,没有吭气。
她可不敢跟钱水水说祁渊那些事儿,说出来钱水水能提着刀去砍他。
黎清瞳虽然没有拿卡,但是这些年祁渊也零零散散的给了她不少钱,她都存在银行卡里了,少说也有几十万了。
两个人提着行李箱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佣人们甚至没有拦她们。黎清瞳有些紧张,走出大门的时候满手都是汗。
上了出租车,钱水水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问道:“你就这么出来了,那你去哪儿啊?上次那个房子我可不敢带你再去了。”
黎清瞳笑了笑,“住酒店呗,等找到房子再搬也不迟。”
钱水水跟着她到街上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店,开了间房,黎清瞳拿出关机了一上午的手机,给祁渊发了条短信。
“舅舅,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我走了,以后我会报答你的养育之恩,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黎清瞳不知道,接到这条短信的时候,祁渊正在公司里和高层开会,看完了短信的内容,祁渊把手机砸了粉碎。
他走出会议室,让乔安立刻动用关系找到黎清瞳的下落。
乔安问道:“祁总,那今晚和夏小姐家人的晚宴,您还参加吗?”
祁渊跟听不见似得,走进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乔安这边找黎清瞳找的热火朝天,夏家的人找祁渊也找的挺辛苦。夏晴天打不通祁渊的电话,就找上了祁虹,给她打了一百个电话,问他祁渊的下落。
最后祁虹实在是受不了了,在祁家老两口和夏家三口之家的狂轰滥炸下,她驱车来到了祁氏集团,踹开了祁渊办公室的大门。
祁渊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门口这么大的动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祁虹气势汹汹的走到桌前,说:“祁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现在被他们几个人轰炸了,我又不是你的代言人,没必要替你搞外交!”
祁渊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说:“告诉他们,明天我会到场,今天就不用见面了。”
祁虹气的差点把笔筒扔到他的脸上,怒气冲冲的说道:“要说你自己说,别来找我!”
祁渊掩不住一脸的疲惫,他现在心里非常的烦躁,对着祁虹也自然没有好脸色,他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别来烦我,滚。”
祁虹冷飕飕的看他一眼,转而幽幽一笑:“既然你选择了站在父母那边,选择夏家,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还是想警告你,夏家就是个无底洞,早晚有一天你得把自己给赔进去。”
说完,她一扭腰转身走了。
祁渊捏了捏眉心,暴躁的按下了内线电话,沉声道:“乔安,进来。”
乔安几乎把自己淹没在无数的通讯电话里,接到祁渊的电话,她立刻起身进了办公室。
“祁总。”
“找到了吗?”
“刚刚找到,在豪园酒店302号房,两个人。”
乔安刚说完,祁渊那眼神就像刀子一样插了过来。
乔安立刻解释道:“还有一个是她的同学,叫钱水水。”
当天晚上,祁渊真的没有出席祁家和夏家的宴会,他在办公室睡了一晚上,连胡渣也冒了出来,而黎清瞳也在酒店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她在家里睡惯了高级面料,酒店的床铺面料粗糙,总觉得蹭的浑身都难受,最后她裹着毛毯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是祁渊和夏晴天的订婚宴。
宴会在本市最高级的七星级酒店举行,来了一堆的商贾名流,明星演员,整个宴会会场被挤得水泄不通,人满为患。
电视上也有新闻报道了这起大家族的联姻,把主角祁渊和夏晴天的照片贴满了整个新闻版面。
今天上午有课,但是黎清瞳没去,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她有些感冒了,鼻子堵得难受,她一开电视,看到的就是祁渊和夏晴天的两张照片,她看了几秒钟,迅速换了台,就是觉得鼻子堵得更厉害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也懒得下去,让酒店送了点吃的上来,可是到了下午,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不仅是鼻子堵,她整个脑袋也开始发晕,浑身发热,四肢无力,她从沙发上往床上爬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发烧了。
她打电话给了钱水水,想让她给自己买点药送过来,但是一想到手机开机之后可能会有某些不想听得电话打进来,她就放弃了开机的打算,而是打给了酒店前台,让他们送了点退烧药上来。
吃了药,黎清瞳躺在床上,让服务员给自己加了两床被子,在药物的作用下,她沉沉的睡去了。
黎清瞳是在一阵口干舌燥之中醒过来的,她嗓子干的要冒烟,一睁眼,就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舅舅……”
意识到自己是在酒店之后,她自嘲的笑了,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可是手一滑,杯子直接被她打翻在地。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病情有些加重了,必须要去医院。她下床拿了外套,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刻,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一把把她按在了墙上。
熟悉的味道让黎清瞳浑身发麻,她硬着头皮想把自己从祁渊的怀里解救出来,却被祁渊搂的更紧。
在她更剧烈的挣扎之下,祁渊一只手抬起了她的脸,用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说:“你发烧了。”
黎清瞳没吭声,祁渊突然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下来,黎清瞳惊恐的瞪大了眼,从嘴里发出了呜呜声,手脚并用的踢打他。
他却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在她吃痛的一瞬间火速顶开了她的贝齿。
男人的吻带着最原始的兽欲和凶猛,夹杂着血腥的气息,像狂风骤雨,把黎清瞳整个吞吃入腹。
在黎清瞳快要窒息的时候,祁渊松开了她,他直接弯腰一把把她抱起,走到床边扔到了床上,然后欺身压了上来。
黎清瞳全身无力,只能伸出白嫩的小手抵在他宽阔的胸膛,红着眼睛喊他:“舅舅,求你……”
祁渊的眸色暗沉,伸手一把扯开黎清瞳肩上的衣服,露出白嫩的肩膀,他低下头的时候说:“我从来都不是你舅舅。” 愿你一生孤寂唯我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