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完
以前有多喜欢这相似的眉眼,现在就有多憎恨这无凭无据的相似,明明不是亲人,却用这一张脸来哄骗她,真是让人作呕。
“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聊聊。”
半月有余,黎月身上的气质已然大变,手持名牌包,脚蹬高跟鞋,看起来祁渊为她花了不少钱。
黎清瞳甚至想,自己还回去的那些银行卡,是不是全在黎月的包里。
她面带讥讽,斜睨了一眼黎月手中的最新款包包,“黎小姐,不对,胡小姐,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
“走吧。”她的反应在黎月的意料之中。
黎月转身的时候,黎清瞳还是不自觉的抬腿跟在了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路边的一家咖啡馆。
午后的阳光在地面上被切割成片,黎清瞳坐在阳光晒不到的地方,神色越发的冷淡。
“我知道,你在怪我。”
“不然呢?我要感激你?”
黎清瞳抿着嘴,没让自己笑的太大声,她盯着桌上的热咖啡,眼睛发直,克制住了想伸手泼她一脸的冲动。
黎月苦笑一声,伸手把长发拢到耳后,“不是你想的那样,祁先生他并不喜欢我,这场婚姻,也只是一次交易。”
她倒是坦白,黎清瞳抬眉一笑,风情万种,“我知道。”
“你知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眉眼和我相似,他会和你结婚,无非是家人逼迫罢了,但是我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我受够了。”
迅速拿包起身,在转身的时候端起咖啡大大的喝了一口,烫的胸腔都疼,“对了,祝你新婚快乐,白头到老。”
多么讽刺的祝福。
黎月一时无言,觉得这样的黎清瞳很是陌生,自己像是从未认识过她。
踏着残阳,黎清瞳脚下欢快,她有一种还清债务的轻松感,只觉得即将迎来新生。
但是这一抹快意,很快就被一通电话击的支离破碎。
“瞳瞳,快去机场,我给你买了机票。”
是白钰的声音,他在那头急促的喘息着,电话被突然切断,根本没有给黎清瞳任何反应的机会。
黎清瞳疯了一般冲回白钰的公寓,看到了一地的狼藉,整个家像被强盗入侵,有打斗过的痕迹,地上还有白钰的双节棍,已经断成了几截。
黎清瞳再打白钰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了。
让她一个人去机场?不可能。
黎清瞳背着书包冲下楼,在大马路上差点被疾驰而过的汽车碾压过去,在司机的叫骂声中她拦下了出租车。
在出租上,她按下了一串熟悉的数字。
那边很久才接起来,只有安静的呼吸声透过电话线传来。
黎清瞳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你是不是对白医生做了什么?”
良久,那边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哂笑,“你过来,不就知道了吗?”
黎清瞳到了祁渊的别墅,大门敞开。
她走进屋内,没有看见白钰,只有祁渊坐在沙发上。
他两根手指捏着水杯,明显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人呢?”
黎清瞳冲到跟前,在靠近的时候嗓音里又透出几分犹豫。
祁渊头也不抬,伸手拍了拍身边,“坐下。”
黎清瞳欲言又止,最终坐在了他的身边,只是离得远了一些,似乎不想靠近她。
“明天,就是婚礼了。”
祁渊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黎清瞳心里发慌。
“是你和胡小姐的婚礼。”她似乎在纠正。
祁渊却突然站了起来,手插口袋,打了个响指,后院进来两个黑衣黑裤身材高大的男人,“把大小姐送回房间,哪儿也不许去。”
黎清瞳这才明白自己落入了圈套,一把推开黑衣男人的手,“是不是我留下,你就能放过白医生?”
原本冷漠的祁渊,像被刺中了心脏,突然暴怒,扭头一把掐住了黎清瞳的下巴,“在外面这么久,玩够了吗?”
黎清瞳被他掐的生疼,倔强的梗着脖子,“我以为,我们已经结束了。”
祁渊冷冷一笑,“刚开始。”
黎清瞳被两个黑衣男人驾着,拿了她的手机,直接扔到了二楼的卧室里,还把门给锁死了。
黎清瞳扑在门板上拍了好几下,大喊着,“祁渊,放我出去!你这个混蛋!”
只是她的叫喊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应。
在熟悉的房间里,却只有冰冷的感觉侵袭。
房间里没有钟表,只有墙上的光在提醒着黎清瞳时间。
黎清瞳没有亏待自己,叫不动了就爬上床睡觉,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她被人直接从床上拖了起来。
黎清瞳警觉性的睁眼一看,看见了两个漂亮的女人,她们没有打算和黎清瞳讲话,只是把黎清瞳给按在了梳妆台前,开始给她化妆,尽管黎清瞳挣扎的厉害,也没有耽误她们下手。
化歪了就重新化,黎清瞳一张脸被擦的生疼,最终明白的受伤的只有自己,于是停止了挣扎。
女人们给她化完了妆,集体出门带了一套婚纱回来。
黎清瞳在看见婚纱的一刹那,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祁渊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他故意对整个荔城的媒体宣布自己要结婚,还用了黎月的名字,原来是为了狸猫换太子,把她赶鸭子上架。
黎清瞳几乎要为这个计划拍手叫绝,几乎可以猜到在婚礼现场被某些人认出来时的盛况。
但是祁渊有把握控制场上发生的一切,他当然有这个本事。
黎清瞳没想过在18岁的时候嫁人,还是被迫和祁渊。
她穿上了婚纱,被人带下楼,看见了客厅中央的祁渊。
他穿着精心定制的高定西装,衬得他高贵优雅,他抬眼看过来,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不错。”
黎清瞳下了楼,走到他面前,静止了片刻后,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这就是你所有的计划?为了和我结婚?你就这么爱我这么喜欢我这么离不开我?可惜了,我真是片刻都不想和你待在一起,看见你的每一秒钟,都让我想吐。”
祁渊被打偏过去的脸慢慢的转了回来,并没有生气,而是用带着白手套的手背擦了一下嘴角。
“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绑着你。”
黎清瞳恶狠狠的吐出一口气,“你做梦!”
她抱着婚纱就往门外冲,以此彰显自己的决心,祁渊打了个响指,软成一滩泥的白钰被人拖了出来。
他全身都伤痕累累,经历了非常可怕的折磨。
黎清瞳看的眼眶发红,“你知不知道,你是滥用私刑?我可以报警抓你!”
祁渊挑了一下眉毛,白钰身旁站着的高大男子就一脚踹上了他的肚子,即使在昏迷中,白钰也痛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黎清瞳想上前,男子又是几脚,白钰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祁渊一只手拦住了黎清瞳,沉声道,“你知道,我这个人素来没什么耐心,如果你想继续挑战我的底线,可以试试。”
“无耻!”
黎清瞳看着白钰的脸,心里像被火烧。
白钰是无辜的,他本应该身穿白大衣,在医院里的走廊里奔走,他说过自己的梦想是拯救苍生,不应该为了她一个人止步于此。
在黑衣男的脚再一次踢在白钰肚子上之前,黎清瞳高声道,“我答应你!”
祁渊挥了一下手,白钰被人重新带了下去。
他微微低头,凑到了黎清瞳的耳边。
“瞳瞳,你很脆弱。”
黎清瞳咬牙,“是不是连我最后一点骄傲,你都要夺走?”
祁渊低声一笑,“你错了,我不要你的骄傲,我要你的脆弱。”
黎清瞳怔住,祁渊继续说,“你知道吗,你有一个说梦话的习惯。”
像伤口在被人撕开,黎清瞳本能的抗拒和疼痛,她扭头怒视祁渊,“你别说了!”
“你在睡梦里,也会蜷缩成一团,你会流很多眼泪,一直说,对不起。”
最后一点伪装的尊严也被剥下,黎清瞳像被抽离了灵魂。
她往下跌倒的时候被祁渊一把抱住。
祁渊搂着她不足一握的腰肢,直接弯腰把人给抱起来,朝外走去。
黎清瞳被带到了婚礼现场,她两眼空洞,没有任何的情绪。
婚礼进行曲响起的时候,她被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手牵手送到了祁渊的手上,婚礼的现场人不多,没有看见祁父祁母,只有一个不断冷笑的祁虹。
交换了戒指之后,黎清瞳重新被带到了后台休息室。
方乐怡不知何时摸了进来,笑的无奈。
“原来是你,我就说,祁渊养了你十年,怎么可能轻易放你走。他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一个玩具就算在他手里支离破碎,他扔到垃圾桶,也不会送给任何人。”
黎清瞳垂着眼睫,像听不见他的话,方乐怡讨了个没趣,讪笑一声走了。
临出门前,他回头说了一句。
“你逃不掉的。”
逃不掉,真是一个可怕的诅咒。
黎清瞳唇角勾出个旋涡,微微一笑。
祁渊进门,正好撞进她的笑容里。
“我放你走了,可是你走不掉。”
他走到黎清瞳的面前,伸出手,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应该说祁渊的计划很顺利,没有任何人认出黎清瞳是谁,大家都把她当成了那个眉眼相似的黎月。
这场婚礼的结束,也意味着黎清瞳的无期徒刑正式开始了。
当晚她被带回了祁渊的别墅,祁渊坐在窗前抽完一支烟,转身面对她,“把衣服脱掉。”
她还穿着白色的小洋装,妆容精致。
听到祁渊说话,她没有丝毫的犹豫,解开了自己的拉链。
祁渊细细的打量着她,走到她面前用手握了一下她的腰,“好像瘦了。”
黎清瞳没有说话。
“收心吧,这次回来,就再也走不掉了。”
祁渊的身体滚烫,黎清瞳手脚冰凉,两个人缠绵在一起,像两个永远也无法相容的世界硬生生的挤在一起。
黎清瞳很痛,痛的撕裂灵魂。
晚上,祁渊睡觉的时候把黎清瞳抱的很紧,一旦她有想蜷缩的欲望,就立刻缠绕她的双腿,让她牢牢的,直挺挺的贴在自己的怀里。
黎清瞳没有办法把自己缩成一团,也没有办法再次掉下眼泪。
隔天,祁渊出门。
黎清瞳被反锁在房里。
夜幕深沉时,床头的灯光怎么也打不开,当黑暗侵袭的时候,黎清瞳扑到了门前。
“有人吗?能不能把灯打开?我看不见了。”
她用力的拍着门,拍的两只手掌发麻,可是门外没有任何的声响。
当房间被浓重的墨色所填满,黎清瞳在墙角缩成了一团。
她把脸埋在膝盖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没人来救她。
窗外的树影透进来,像张牙舞爪的怪物,随时会扑到她的身上。
在无尽的恐惧里,潮水般的记忆突然涌入了她的大脑,8岁那年的,和8岁以前所有的记忆。
她还很小的时候,祁渊是祁家脾气古怪的大少爷,她是贫穷司机的宝贝女儿,她有一个温柔的妈妈,英俊的爸爸,祁渊却有着并不幸福的家庭。
她一直以为生活是幸福的,直到看见母亲哭着扑倒在父亲的怀里,两人商量着,怎样用死亡来结束这一切。
她还小,听不懂,只能跌跌撞撞的跑,在路上撞到了祁渊。
祁渊推开她,却发现她满脸的泪水,哭着指向来时的路,祁渊跟着她来到屋外听见了黎氏夫妻的密谋。
虽然关系不亲近,但是也不忍心。
他当场出声,警告黎氏夫妻不要胡来,黎氏夫妻在惊慌之中,害怕事情暴露出去,就带上了他和黎清瞳,坐上了逃离的车。
后面的追兵来势汹汹,黎世荣打着方向盘,对准了山体撞了上去。
被抛在空中失重的感觉,汽车发动机发出的噼啪声响,卡在后座上呻吟的祁渊,都历历在目。
无论黎清瞳怎么去回避,那些可怕的画面都在她的大脑里无数次的回放。
一切的事情都清晰了。
她的父母差点害死了祁渊,所以她来还债。
一直以来困扰她的黑暗恐惧症突然消失了,她在黑暗之中站直了身体,把目光投向了门口的位置。
从门的缝隙里露出了一点灯光。
外面是有光的。
黎清瞳像死过了一次,脸色苍白,眼下发黑。
她等了很久,从黑暗一直等到天光,祁渊终于推开了门。
祁渊送来了热牛奶和早餐,他放在床头,回头看她,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过来吃。”
黎清瞳木然的走到他身边,却抬手把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
祁渊的嘴唇抿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出门。
他的一只脚刚踏出房门,黎清瞳开口,“你知道,我的父母为什么自杀吗?”
祁渊的身影顿了一下,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黎清瞳试着跳了一次窗,她徒手搬开了窗户上的锁,把手指划破了一条大口子。
窗台上和地上都是她鲜红的血迹,她从楼上跳了下去,摔在了花坛里。
新来的家庭医生为她诊断,拿小手电照她的眼睛。
门外,医生对祁渊说。
“你逼得她太紧了,她有抑郁症的倾向,接下来,还有可能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
祁渊冷冷的笑了一声,伸手推开房门,“黎清瞳,你要是死了,白钰和钱水水都得去给你陪葬。”
黎清瞳躺在床上笑了,“我有抑郁症,但是我不会死。”
祁渊不知道在哪里找了细细的绳子,上面缠着布条,缠在了黎清瞳白嫩的手腕上,系在床头上。
黎清瞳绝食的时候,祁渊就让人掰开她的嘴,强行把食物灌进去,每天晚上给她注射营养针,不让她的体重下降一丁点。
黎清瞳知道,自己的后半生,可能都会躺在这张小小的床上。
一个月之后,黎清瞳终于再次见到了白钰。
他看起来已经康复了,只是消瘦了许多,他站在去往国外的登记口,一步三回头的往后看。
黎清瞳看的眼眶发红,恨不得扑进屏幕里去。
祁渊啪嗒一声关掉了手机屏幕,低声问她,“你想他回来吗?”
黎清瞳摇头,“不想。”
祁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乖。”
她敢不乖吗?
她不怕死不怕伤,最怕的是鞭子没有抽到自己身上。
祁虹来见过她一次。
她从门外进来,黎清瞳终于得了自由,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盯着封面看。
祁虹的脸上有淤青,像是和人打了一架。
看见黎清瞳的时候,她的眼眶发涩。
“黎清瞳,你还好吗?”
黎清瞳对她微微一笑,“我很好。”
祁虹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和手腕上,那里都有新鲜的青紫,看得出来祁渊的下手毫不留情。
有时候,祁虹甚至在想,如果祁渊不是自己的弟弟,那自己还有活路吗?
黎清瞳得到喘息机会的那天,是祁渊接到电话的那天。
他急匆匆的往祁家赶,连鞋都穿错了一只。
黎清瞳知道出事了,因为祁渊忘了把她的手绑起来。
从卧室里出来,黎清瞳发现整个别墅一个人也没有,她一直以为整个别墅肯定严丝合缝的被包围了,没想到祁渊只是让她害怕的不敢再跑了。
她穿着一双棉质的拖鞋,白色睡裙,跟在祁渊的身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跟着前面那辆车。”
她的皮肤太苍白了,和身上的白色睡裙合为一体,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眼,似乎有些害怕。
祁渊回了老宅,祁虹也赶回来了。
黎清瞳躲在路边的树下,看见祁家门口浩浩荡荡来了很多车和很多人,有警车的声音,也有急救车的声音。
大门里推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紧闭双眼的祁父,他被送上了急救车,另一个盖着白布,被塞进了另外一辆急救车。
祁虹和祁渊先后从门内走了出来,祁虹在哭,她抬起双手扇了祁渊一个狠狠的耳光,看的黎清瞳有些想笑。
黎清瞳一直站在树下,像是看着一场生动的电视剧。
她的父母之所以自杀,是为了祁母。
因为祁母喜欢黎世荣,而黎世荣娶了蒲丹,蒲丹想和黎世荣离婚,来消除祁母对自己的恨,可是两个相爱的人怎么分开呢?最后两人商讨的结果却是殉情,只留下了年幼的黎清瞳在这世上受苦。
黎清瞳甚至在想,当初那场车祸,要是全死了多好,自己没有爬出车子,也没有把祁渊救出来,大家一起投胎,倒也死的干干净净。
祁渊站在大门口,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他抬头往前面那棵大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他铁青着脸,抓住了祁虹的双手。
“母亲的死,是个意外。”
祁虹又哭又笑,妆容全部花了。
“是因为你!你设计娶了黎清瞳,她今天得到了真相,才失足从楼上摔下来,因为你,祁家家破人亡,祁渊,你拿什么还啊?”
祁渊没想过要还,也许从祁母想要抛弃他们和黎世荣私奔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埋下了那些邪恶的种子。
看着祁母的尸体,他只是微微的有些失落。
好像失去了很喜欢的一个玩具,但是并不会为此一蹶不振。
处理好了祁家的事情,祁渊开始办理葬礼,在葬礼上,祁父拿着烟灰缸砸了祁渊的头,祁渊鲜血直流,一声不吭。
祁渊回到家,身上还沾染着葬礼上的丧气。
他进门的时候,黎清瞳就坐在客厅里。
三天过去了,没有人管她,她却没有离开。
她回头对着祁渊,慢慢的扬起一个笑容。
“我听说,你妈妈死了。”
祁渊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把她捞进怀里,她太瘦了,瘦的一把就能捏碎一般。
祁渊突然发了火,他掐着黎清瞳的下巴,眼中有泪。
“你不是要走吗?为什么不走?”
黎清瞳反手抱住了他的腰,她的脑袋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像只撒娇的猫。
“你让我去死吧。”
“黎清瞳,就算要死,你也在死在我手上,永远记住这一点。”
祁渊闭上眼睛,紧紧地抱住了她。 愿你一生孤寂唯我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