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陆
他疯了——黎清瞳满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她在祁渊的怀里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的手却像钳子一样禁锢着她的身体,她的侧脸贴在祁渊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料,祁渊的体温几乎要灼伤她。
“舅舅,求你了,放开我!”
她的凄厉哭喊没有让祁渊动摇,直到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祁总,你冷静一点!把门打开!”
是伍刀的声音,他从没像现在这么着急过。
祁渊的神色阴沉,往门口看了一眼,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属于女人的声音。
“祁渊!你这个畜生,她才18岁,你想对她做什么?你把门打开,你嫌祁家还不够丢人的是吗?”
祁虹拿手狂拍门没有动静,门内黎清瞳的哭声非常的揪心,祁虹回头看了伍刀一眼,焦急道:“愣着干什么,撞门啊!”
伍刀犹豫了一下,没有动,祁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说完她自己从脚上脱下了高跟鞋,拿着鞋跟对着门锁哐哐哐的砸了起来。
鞋跟与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伍刀有些不忍心的扭开了头。
刚砸了三下,门锁咔哒一声被人从里面拧开了,祁渊沉着脸站在门后,对祁虹说:“谁允许你进来的?”
祁虹看了他一眼,眼中有愤怒、责怪和不可置信,她推开祁渊,往床上看去,顿时脸色大变。
“祁渊,你还是不是人!”
祁虹怒了,拿起高跟鞋竟然想往祁渊脑袋上砸,被眼疾手快的伍刀给一把抓住了。
他把高跟鞋从祁虹的手上拧下来,说:“祁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祁渊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推开两人走向自己的卧室。
祁虹想追,伍刀却拦住了她,小声说:“请去看看她吧……”
祁虹这才想起床上还有个没穿衣服的黎清瞳,她忍不住又骂了句脏话,转身走进了黎清瞳的卧室。
黎清瞳就躺在床上,苍白的少女像丢了灵魂,只穿着内衣仰头看着天花板,不哭也不闹。
此刻的祁虹也顾不上平时的那些矛盾,她走到床头,把黎清瞳从床上拖起来,用被子裹住了她薄弱的身体。
“祁渊……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黎清瞳这时仿佛才回过神来,她的眼睛慢慢聚焦到祁虹的脸上,瞬间爆发出一声哭喊:“虹姨。”
青涩的少女满脸泪痕,一头扑进她怀里,祁虹双手环住她的身体,才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
祁虹的手在她后背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有些别扭的安慰:“没事了,他走了。”
黎清瞳在她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抽抽搭搭的停下来,她哭的太狠,大脑一阵阵的缺氧,人也往旁边倒。
祁虹把她放倒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的时候特意打量了一下床上和她的下半身,看见裤子还好好地,床上也是干净的,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在庆幸,祁渊还没有做到不可挽回的一幕。
黎清瞳果真是吓到了,又累了,刚刚盖上被子一会儿,就直接睡着了,睫毛上都挂着眼泪。
少女的皮肤白皙,鼻头和眼皮通红,在梦里也不自觉的皱着眉头,随时都像要哭泣。
祁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摸摸黎清瞳的脸,却在即将靠近时,猛地收了回来。
她握着手,只觉得心惊,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开始同情她了?
祁虹走出祁家的时候,也没有再看见祁渊,她自知此刻祁渊不会再见他了,所以也暂时放了他一马。
她走到路边拉开了车门,副驾驶上坐着的人急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祁虹坐进车里没有回答,低头从包里找出了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看来,事情比我想的要复杂。”
“到底怎么了?”
此刻的尹霜特别着急,又有几分恼怒,她今晚特别盛装打扮赴约,可是却连祁渊的人影也没见到,在餐厅空等了半个多小时,她在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黎清瞳给耍了,可是给她打了好多电话她也不接,所以这才找了祁虹来帮自己探探情况。
祁虹抽完了半支烟把烟头扔出了窗外,烟头在黑暗里划出一道红色的抛物线,祁虹说:“黎清瞳没耍你,相反,因为她帮你的事情,祁渊大发雷霆,这次算是我们欠了她一个人情。”
她没有把具体的事情说出来,只是不希望祁家的事情人尽皆知。她和尹霜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姐妹情深,而是纯粹的利益关系,她要祁家的财,尹霜要的是祁渊的人。
有些事情说穿了对双方反而没好处,还不如帮黎清瞳记上一个人情债,说不定经过这次之后,黎清瞳会站在自己这一边来。
祁虹在心里把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扭头对如释重负的尹霜说:“我送你回去吧,过几天再看情况。”
尹霜点了点头,祁虹便一脚踩下了油门。
……
祁虹走了之后,整个别墅里一片死寂,伍刀站在黎清瞳的房门口,心里堵着一口气。
“哗啦啦……”隔壁的卧室里传来了水声,大概是祁渊在洗澡。
不一会儿,祁渊就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出来了,他站在卧室门口,看向伍刀,对他招了招手。
伍刀走到他面前,祁渊吩咐道:“我明天去国外出差,三天时间,你在家里好好看着黎清瞳,如果我回国之后有什么闪失,你知道后果。”
当夜,祁渊就紧急联系了秘书乔安,订好了飞往米国的机票,他此行不是游玩,而是为了今天下午被自己放了鸽子的米国合作方代表。
下午祁渊接到了黎清瞳的造假电话,放了合作方代表迪安的鸽子,迪安认为祁渊没有合作的诚意,也配不上他商业奇才的名号,是个名不符实的纨绔公子,因此拒绝了和祁氏集团高层交流的机会,直接飞回了米国。
祁渊此去,就是要说服迪安,再次拿回合作的主动权,这次有关连锁度假村的项目是总公司筹备已久的,如果失去这次投资机会,将会给职员们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当天晚上12点半,祁渊坐上了飞机,他打电话给迪安,对方却拒接了他的号码,他立刻吩咐乔安调查了迪安的个人行程。
第三天,迪安一走进自己最常去的咖啡店,就看见了祁渊坐在他最常坐的位置上,桌上已经点好了他爱吃的早点和咖啡。
迪安的表情有些惊喜,他走过去坐下,对祁渊伸出了手。
“祁总您好,我还以为,您是个私事大过天的富家公子,没想到,您会亲自来找我。”
祁渊微微一笑,尽显绅士风度。
“对于我前几天的行为对你造成的负面影响,我实属抱歉,还请谅解。”
迪安是个性格爽快的人,对于祁渊的道歉,他也立刻大方的接受了,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交谈里,迪安对祁渊大大的改观了。
他的自信和风度,绝非常人能及。
两人告别之际,迪安对着祁渊抱歉的笑了:“对于我前几天私自给您下了定义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您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没有之一。”
“谢谢您的夸奖,您也是。”
差点损失的投资再次回来了,祁渊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迪安。当天下午一点,祁渊被邀请到了合作方集团,进行了签约仪式。
回到酒店,祁渊对乔安吩咐:“买最近的航班回国。”
乔安刚刚点了一下,祁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声,却让他也有些意外。
“祁渊,好久不见。”
“大舅,好久不见。”
两个相似的男人在说着相似的话,寒暄了两句,陆俊仰终于说到了重点上。
“听说你人在米国,有空回家来吃顿饭吗?爸妈很惦记你,说好久没有见过外孙了。”
祁渊的瞳孔扩张了一下,微微一笑:“不了,路途遥远,我明天……”
“不远,你过十分钟上酒店天台,我派的直升机就快要到了。”
“……”
这下,乔安的机票没有订成,祁渊穿好了衣服,在乔安诧异的眼神中,登上了酒店的天台。
当天空中传来直升机机翼巨型的轰隆声时,乔安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直升机里露出一条长腿,一个修长的身影下来了,朝着祁渊走过来,他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眉目像极了祁渊的妈妈,陆婉容。
“祁渊,这里。”
有些轻快的声音从男人的嘴里发出来,他一边招手,一边按住被狂风吹起来的头发,朝着祁渊跑了过来。
男人站定之后,祁渊仔细的看了他一眼,笑着伸出了手:“小舅舅,好久不见了。”
这是陆家的老三,陆俊仰和陆婉容共同的弟弟,陆敛安。他今年35岁,是陆家的老来子,但是因为怀孕时陆太太身体欠安,因此陆敛安生下来就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再加上父母骄纵,他的性格不同于大哥的内敛,二姐的寡淡,反而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对每一个人都充满了热情。
他一见祁渊,看见他这幅和大哥相似的冷漠脸,有些无奈的一笑,推开了大侄子的手,直接抱了上来。
“小舅舅可想死你了,我们都几年没见了,对了,你身边那个小不点呢,上次见面时她骗了我一颗糖,我说过,下次见面一定要找她讨回来。”
陆敛安指的自然是黎清瞳。
祁渊的神色一如平常,笑了笑,“我出国办事,她跟来不像话。”
陆敛安瘪嘴:“你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和你大舅一副德行,看着就死气沉沉的,走走走,登机,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他一把揽过了祁渊的肩膀,把人拽进了直升机里。
飞机飞了十分钟,就到了邻国的奥国,降落在一个巨型的欧式庄园里。
庄园的正中是一栋豪华的白色别墅,跟童话里的城堡差不多。
陆敛安和祁渊并肩往前走,他一路上都在高兴的说着话,反而是祁渊有些插不上嘴,只偶尔点头附和一下。
两人走进别墅里,陆家一大家子人都在餐桌前等着,包括陆家老两口、老大陆俊仰和他的太太还有他们的儿子陆泽宇。
祁渊已经很久没有踏进过陆家的领地,也有将近三年的时间没有再见过陆家人,虽然陆家人对他非常的疼爱,但是他还是有些别扭。
他掩饰住内心的不自然,走到餐桌前对所有人问好。
陆老太太一看见他,直接就站了起来,朝他一路小跑过来,到了跟前,也和陆敛安一样,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我的大外孙嘞,这么久也不来看看外婆,外婆想死你了。”
祁渊看着怀里老人花白的头发,心下有些波动,也反手抱住了她:“外婆,我也想你。”
陆老爷子在一边笑:“好了,快放开我外孙,让他过来给外公看看,长高了没有。”
即使祁渊已经28岁了,老两口却依旧当他是个孩子般。
陆俊仰笑道:“爸,你也别看了,快让他坐下来,大家一起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陆老爷这才把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瞧我,太高兴了,把这事儿个忘了,来大孙子,坐外公旁边来。”
祁渊走到他身边坐下,心里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一家人吃了高高兴兴的一顿饭,只是大家却好像都有默契一般,对祁渊的家里人绝口不提,包括祁渊的母亲陆婉容。
祁渊明白,因为当年母亲被迫出嫁,后来一直怨恨陆家,基本切断了和陆家的来往,包括自己和祁虹,都很少能和陆家人接触,近几年,母亲更是完全不再提起陆家,仿佛已经忘了陆家。
祁渊吃完了饭,在陆家人的嘘寒问暖里,又被小舅舅陆敛安揽着肩膀给送回到了米国的酒店。
目送直升机飞走之后,祁渊下楼回到了房里,脱去了沾染了烟火味的衣服,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看着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他突然有些寂寞了。
隔了一会儿,他打通了乔安的电话,嘱咐她定了最近一班回国的航班,同时打了个电话给伍刀。
“黎清瞳呢?”
“刚刚吃完饭回房去了。”
“带她到机场来见我。”
“是。”
伍刀挂了电话,往楼上看了一眼,黎清瞳没有关门,灯光从门口倾泻而出。
伍刀上了楼,走到她门口,敲了敲门。
“大小姐,你睡了吗?”
黎清瞳从浴室里走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身后,她的神色很放松,也很自在,对伍刀笑着说:“干嘛,还要跟着我啊?”
祁渊不在的这三天里,黎清瞳的状态恢复的很快,她每天早出晚归,一心泡在学校的图书管里。
伍刀不敢再放任她一个人,于是隔了三米跟在她身后。
第一天,伍刀跟在黎清瞳的身后,被图书馆的同学找来了保安,说黎清瞳被一个穿黑西装的黑社会尾随,非常的危险。
第二天,伍刀换了身平易近人的衣服,又被同学找来了保安,说黎清瞳被一个猥琐的肌肉男跟踪,非常的危险。
第三天,伍刀不敢再靠的很近,黎清瞳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看书,他就站在图书馆馆外面的草地上,仰着脑袋,跟朝圣似得看着黎清瞳。
这次,没有保安,只有一个钱水水。
钱水水观察了伍刀三天,发现他其实是个面对保安说话会结巴的萌汉子。她非常不忍心看伍刀在图书馆外面吹冷风,于是买了热饮,还找了同学借了学生卡,把肌肉萌汉子伍刀领进了图书馆的大门。
伍刀有些局促的站在过道里,被钱水水一巴掌推倒在了沙发上,她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你想被保安抓走吗?还不赶紧坐下,你站在这里,还不够显眼啊?”
她身上有小女生很香甜的味道,伍刀不动声色的往墙角挪了一下,尽力的把自己缩起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钱水水盯着他的举动,捂着嘴发出无声的笑。
她问黎清瞳:“伍刀到底有多高啊?”
黎清瞳从书海里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伍刀一眼,“一米九二。”
钱水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说:“我才一米六……伍刀,你吃什么长大啊?加了激素的猪饲料吗?”
伍刀的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他看着还在擦头发的黎清瞳说:“你收拾一下,等一下去机场。”
黎清瞳有些惊讶;“去机场做什么?”
伍刀说:“祁总今晚的飞机,他要见你。”
黎清瞳手里的毛巾一下脱了手掉在了地上,她回忆起那天的恐惧,手指开始颤抖。
她说:“我能不能不去,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了。”
伍刀站在门口,低着头。
“祁总说了,想见你。”
他说完转身就走,顺手还帮黎清瞳带上了门。
黎清瞳愣了一下,蹲下身去捡地上的毛巾,起来时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好像没知觉一样重新站了起来,有条不紊的开始吹头发换衣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上了车,黎清瞳坐在路虎的副驾驶,伍刀两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一路上,黎清瞳一句话也没说。
机场里灯火通明,仿佛要照亮每个人的内心,黎清瞳跟在伍刀身后往里走,两人走到接机口站住了,前面围了一堆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雀跃的神色。
黎清瞳问:“我们要不要在这里等啊?”
伍刀说:“不用,祁总会从VIP通道里出来,你去旁边坐着等就好了。”
黎清瞳也没反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她看着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相同,有欣喜有失落也有面无表情。
祁渊就属于后者,他一个人从VIP通道里走出来,独特的气质让他鹤立鸡群,瞬间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不少人甚至在猜测,他是不是什么男明星。
祁渊的目光在人群中上搜索了一下,很快就定格在了黎清瞳的身上。
她瘦瘦小小的,站在人群后面却仿佛在发光。
祁渊穿过了人流,大步走向她。
两个人面对面之后,黎清瞳笑了。
“舅舅,欢迎你回来。”
祁渊的薄唇崩成一条直线,冷冷的打量了黎清瞳几眼,才说:“怎么不多穿点?”
他说完,把脖子上还带着体温的围巾解了下来,围在了黎清瞳的脖子上。
他的围巾有些长了,绕了好几圈,把黎清瞳半张脸都给挡住了,只露出她星月一般的眼眸。
她还是笑眯眯的样子,说:“谢谢舅舅。”
祁渊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说:“走吧,回去。”
祁渊不爱坐伍刀开的路虎,又让司机开了一辆莲花跑车过来接,黎清瞳想上伍刀的车,被祁渊拎着围巾的尾巴拉了回来。
“你敢。”
他一说这句话,黎清瞳的脸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祁渊让黎清瞳坐在了自己的副驾驶,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最近,都干了什么?”
黎清瞳坐的很端正,说:“学习。”
祁渊回头看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好笑,她好像个正在被训话的小学生。
他伸出手,在她肉肉的腮帮子上掐了一下,“真乖。”
黎清瞳被掐的地方又疼又麻,瞬间传遍了全身,她动也不敢动,生怕再次惹恼了祁渊。
回到别墅之后,黎清瞳几步就冲到了楼梯口,站在台阶上对着门口刚进门的祁渊说:“舅舅,你今天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肯定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说完,拔腿就往上跑,却被祁渊给叫住了。
“回来。”
他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丝毫命令的语气,但是黎清瞳就是挪不动腿了,好像被人按下了返回键一样,她一步一步回到了祁渊的身边。
祁渊的眼眸眯起来,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在怕什么?”
黎清瞳指尖传来一阵麻意,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我不怕什么。”
祁渊上上下下的扫她一眼,笑容更加的放肆了。
“你在怕我。”
他最后一个音节微微上扬,跟他上翘的嘴角一样。 愿你一生孤寂唯我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