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戒不吃肉,到了火锅店先让服务员上了个单人小锅,煮点青菜清汤寡水的就算一顿美餐了,我们三个可不一样,自从离开东北,我还没正经吃过饭呢,肚子里早就没了油水,前面蔬菜我都没看,直接翻过去研究各种肉。
薛长风有意给胡守礼个教训,也跟着我朝肉上使劲儿,花玉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你们点什么我就吃什么,我这人不挑嘴。
最后,我们愣是点了二十盘羊肉,别的一律没要。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见我们对肉这么情有独钟,法戒和尚吓得直念经。
“几位大哥,你们下手也太黑了,我下半月还得过呢,这二十盘肉,得二百多块吧?”胡守礼脸拉的老长。
“谁说的,二百哪够?”花玉楼看了眼菜单,飞快算出了答案,“三百二十八,加上法戒的小锅和蔬菜,这顿饭一共三百七。”
“嘿!”胡守礼一拍大腿,心疼的五官都扭曲了。
“活该,让他嘴无遮拦到处得罪人,这就是教训。”薛长风朝我挤眼,我回以一笑。
等肉都上齐了,胡守礼撸起袖子,说老子今天都大出血了,怎么也得吃回来,今天不吃到一闻羊肉就想吐不算完。
要说中国人的酒桌交际,那是真的管用,酒过三巡,我们逐渐熟络了起来,我不由得好奇的问花玉楼,他今天是怎么通过的考核,和尤迪安到底说了啥。
“是啊是啊,到底说的什么?”胡守礼的耳朵也立了起来,旁边的薛长风和法戒,也都抬头看向花玉楼。
“其实也没什么。”花玉楼镇定道:“我只是告诉他,‘这栋楼里,死过三十九条人命’他就让我过了。”
“咱们的办公楼里死过人?”我们不禁诧异,大家都是圈里人,可谁都没意识到楼里死过人。
花玉楼点头,说怎么死的我可不知道了,我只查出了数量,看来还是说对了,不然不会让我过关的。”
我们想知道她是怎么查出来的,可这牵扯到人家花家的秘术,江湖规矩,是不能乱打听的,只好强压住好奇心,又聊起了别的。
正聊着,只听邻桌有人道:“听说了吗?火车站戒严了?”
“那哪能不知道,全城都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有大人物要路过天津,为了安全考虑,戒严了。”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不光是因为大人物要来,还因为……”那人压低声音,下面说什么,我没听见。
不过,听到这些已经不少了,我、薛长风和法戒,同时回过了头去。
只见旁边桌坐着两个大汉,一个络腮胡子,另一个瘦的像条咸鱼。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二人见状抬头。
“二位,一起喝一杯?”薛长风端过酒杯,一点都不客气,径直坐在了二人身边。
“我们又不认识你,喝什么喝?”二人脸色不好,可话刚说到一半,猛的同时咬紧了牙关,是法戒一手一个,拿住了二人的肩膀。
法戒可是练过大力金刚指的,徒手能捏爆青砖的力量可不是闹着玩的,二人呲牙咧嘴,想要挣脱,可法戒的手就像两只大老虎钳子,钳的二人难动分毫。
“什么情况?”胡守礼和花玉楼一脸懵逼。
我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多管,起身走向了被控制住的二人,“聊聊吧,火车站为什么戒严,你们听说了什么?”
见我这么问,二人的脸色顿时煞白,估计也明白自己不顾场合乱说话惹了麻烦,灰溜溜的把知道的说了,说有个会法术的,在火车站周边招鬼,戒严主要是为了防备他。
“呵呵,知道的挺详细,哪听说的?”薛长风进一步逼问。
二人本不想回答,可被法戒用力一催,疼的求爷爷告奶奶,只好招出了消息来源。
原来,二人是俩赌鬼,是听赌场的一个叫金钱豹的老油条说的,那金钱豹吹嘘和招鬼的人是朋友。
因为事情一开始就和我们密切相关,现在有了线索,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三人一拍即合,让他们带我们去见那金钱豹。
一听我们要走,胡守礼和花玉楼两个人也坐不住了,非要一起去。
胡守礼是立功心切,而花玉楼,按他自己的话说是大家都走了,自己一个人在宿舍也没意思,就当消消食儿,溜达溜达也好。
我们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把他们给带上了。
赌场离火锅店不算远,步行半个小时就到,从外面看是个破茶馆,其实地下室却内有玄机。
“哟,二位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茶馆的伙计见一胖一瘦二人进门,赶紧笑眯眯的打招呼。
“废什么话,来了几个朋友,带他们玩玩。”络腮胡胖子眼睛一横,掏出张百元大票递给那人,看样子,是小费。
我心里不禁一阵尴尬,这二人看起来不怎么样,随手都掏得起百元小费,真不知道我这些年是咋混的。
把钱往兜里一揣,那人嬉笑眉开,引着我们来到了一道向下的大铁门前,敲了三下,又补了两下,铁门上唰的拉开一个小窗。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伙计报上暗号。
哐的一声,小窗关上,铁门旋即打开,我们几个被放了进去。
那伙计没跟进来,站在门外朝我们拱手,“哥儿几个,玩的尽兴点,我去忙了。”
胖子不耐烦的朝他摆手,我们沿着走廊前行。
走廊两侧布满中式涂鸦,画着钟馗、八仙过海,无一例外,都画的很丑,土不土洋不洋的,脚下的楼梯铺着红毯,一路向下。
走了大概有三十几米,前方豁然开朗,里面摆着十几张赌桌,场内烟雾缭绕,环境有点像当时的三星级宾馆。
天津作为港口城市,外来人口还是挺多的,赌场聚集了中国痞子,赌棍和各国水手,还有不少专门在此拉客人的小姐,粗略一看,不算看场子的也有六七十人。
“就是那个穿条绒西服的。”胖子用下巴指着一张赌桌前的中国男人道。
我点点头,转身看向众人,“看着他们,我去会会他。”
“我跟你去。”花玉楼快步跟在我身后。
我原本打算直接把人抓走询问了事,可现在一看实际情况,就知道不可能了,人家光看场子的就有二十几个人,而且腰间鼓鼓,不知道是不是揣着火器,真要动起手来,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我逼急了还能开神打,子弹伤不着我,但别人不成啊,就算伤不到要害,打哪都够呛。
只能低调,我们靠过去,见这桌在玩21点。
赢家坐庄,那金钱豹已经连续坐庄八局了,手气正旺,时不时搂住旁边的女人香一口,见状,花玉楼微微皱眉,显得很是鄙视。
我对这些东西可是一窍不通,正呆呆的望着牌局,却见花玉楼喊来了服务员,让他给换五百块筹码。
“你会?”我惊讶。
花玉楼朝我笑笑,“管他会不会,既然来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规则好像挺简单。”
好像挺简单?听这话的意思,他根本不会啊!
果不其然,花玉楼进场了,转眼五局下去,五百块的筹码输得只剩五十。
“这么玩下去,非得把裤衩都输了不成,走吧。”我拽他,“出去等他。”
“不。”花玉楼轻轻推开我的手,“你太不了解赌徒了,他手气正旺,不输个底朝天,咱就是在外面等个一天一夜,也未必能见他出来。”
我心说好像也有道理,我们事情多着呢,比如我,明天还有整栋楼等着扫呢,还真没空陪他在这耗着。
“放心吧,通过这五局,我已经完全清楚怎么玩了。”花玉楼拍拍我,“看我的。”
说完,他把最后的五十块钱筹码,推进了赌池。 九指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