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银发男人回来了,跟着他回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经介绍,男的是天津站的站长,叫董天保,女的是副站长,叫秦韵。
一听站长亲自莅临,所有人都收起了笑容,一副严阵以待之势。
三人落座,第一件事就是分组,民间人士和门派人士分为不同的两个组。
“请门派人士报出自己的派别,站到左边的队伍,民间人士留在右边。”
“玄玉阁,袁凯!”一个大秃头朝三人拱手,率先走出队伍,站到了旁边。
“龙虎门,许智博!”第二人也走出,站了过去。
短短半分钟的工夫,左边的队伍就有十几人了,倒是我们这边,人越来越少。
“还有吗?”银发男人巡视着我们发问。
我一看,那叫胡守礼的道士居然站在我们队伍里没动地方,脸色十分难看。
“喂!你不是武当派的吗?怎么还在这里啊?”队伍里有看他不顺眼的人问道。
胡守礼苦笑一声,还没等说话,那负责秩序的银发男人就一眼瞪了过去,“你怎么个情况?”
“嘿嘿,我……我就算是民间人士吧,我不过去了。”胡守里心虚的拱手。
“站长?”银发男人看向站长。
“到底是民间人士还是门派人士,什么叫就算?该站哪站哪!”站长发话了,声音不大,但言语中透露威严。
胡守里叹了口气,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只好一拱手,“武当山……山脚下飞盗门,胡守礼!”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我们还以为他是武当的,原来是武当山山脚下的,而且,是个听都没听说过的门派。
“武当山山脚下哪有什么飞刀门?”银发男人也是一怔。
“不……不是飞刀门,是飞盗门,盗是盗亦有盗的盗。”胡守礼颤声答道,脸红的不像话。
“就是盗窃的盗呗?”银发男人反问,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站长,这情况,您看……”男人低头问站长,只见站长默默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
“好,不管是什么门,站过去吧。”银发男人终于发话,胡守礼这才灰溜溜的站了过去,一听说这家伙是个飞贼,旁边的人纷纷后退,故意离他站的远了不少。
“师兄,既然这个听都没听过的飞盗门都能算门派人士,咱们落阴门是不是也应该算?”薛长风小声问我。
我摇摇头,“还是别出头了,就算民间人士好了,先看看他们准备怎么办。”
队伍已经分好,左边十四人,右边十人,银发男人宣布,考核正式开始,民间人士展示一下本门绝技即算合格,门派人士除了绝技之外,还要考身手,能在他手下过满三招的,才算通过。
我一听这规矩不由得窃喜,幸亏我们没说自己是门派人士,要不就凭我这本事,不神打上身的话,还不得被人打成猪头?
胡守礼脸都绿了,估计后悔的要死。
我们队伍里的人,除了一个要表演胸口碎大石的被轰了出去,基本都有点本事,有表演飞针穿石的,有当场开掛做占卜的,也有撒豆成兵,能让一大把豆子满地乱跑的,总之,都挺新鲜。
法戒展示的是佛门大力指,将一块青砖直接抓爆,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我和薛长风就比较简单,展示了一下燃咒决,随手拿张纸用目光给点着了,轻松通关。
通关以后,我就笑呵呵的看门派人士那边的热闹了,那银发男人看似平凡,手头的硬功夫真不是闹着玩的,四五个人依次上前,居然没有一个能在他手下过满三招,直接被刷了下来。
很快就到了那个姓胡的,我原以为这小子没什么本事,结果还真让我给看走眼了,这小子跟男人过招的时候像个大泥鳅,只躲不攻,转眼就躲过了两招,男人定了定神第三掌瞅准机会劈头砸下,眼看他这回躲都没地方躲,一伸手,居然摘下了男人的腰带。
男人赶紧用手去提裤子,第三招根本就没打出来,勉强算他通关。
“还带这么玩的?”法戒哭笑不得的朝我叹了口气。
我们这边,最后一位是那个叫花玉楼的美男子,只见他取出一只罗盘,端在手里看了半天,附耳在银发男人耳边说了句什么,就直接通关。
我们都好奇他到底说了什么,但跟人家不熟,没法问,只能是憋着。
一场面试下来,二十五个人有十二人通过,通过率算是达到了一半,比率已经不低。
九局虽然是近期组建,但编制并不乱,全国二百八十多座城市都有建站,小的四线城市,一个站最少只有三个人,大一点的城市,五六个人,再大的有十几个,像天津站这种省会城市,编制有五十多人,我们这十二人是最后入站的一批,以后再有新人想要进来,就得等职位空缺了,大规模的招聘不会再有。
天津站由站长和副站长领导,下面下设三个科室,分别是行动科、信息科和人事科,由三位科长负责管理,其中,人事科的人最少,科长下面有财务和行政,加一块也不超过五个人,其次是行动科,人有二十个左右,剩下的人,都是信息科的。
所谓的信息科,其实就是情报科,负责顺藤摸瓜,打听消息,总结线索,总之,脏活儿累活全是他们干。
我和法戒薛老二都聊过了,我们的一致看法是应该进入行动科,第一线,虽然危险性高一些,但学东西应该最快。
然而天不遂人愿,人家给门派人士增加了武斗考核,就是在给行动科筛选人手,我们这些没经过考核的,全都被分配到了信息科。
银发男人是行动科的科长,叫尤迪安,我们信息科的科长是个胖子,带着个小眼睛,脸上永远挂着笑容,外号笑面佛,下午他给我们开会,简单的介绍了情况,正说到一半,副站长秦韵进来了,说有个重要岗位有空缺,需要抽调一名人手。
我是打心眼里不喜欢信息科这地方,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历练吗?到处走街串巷打听情报,那根本不是我想要干的,一听这么说,赶紧就上前一步,自告奋勇说我要干。
秦韵眼睛一亮,说小伙子积极性很好,你叫什么?
我敬了一个礼,“汤平安,愿意服从组织安排,赴汤蹈火!”
“好!就是你了。”
我跟着秦韵走出了大门,还不忘朝薛长风和法戒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心想既然副站长都说了是重要岗位,那肯定差不了,谁知却被秦韵带到了保洁室,交接给了一个脏兮兮的扫地老头。
“行,小子身子骨还行,早起点晚睡会儿,保洁工作最吃的就是耐心,加油干吧!”老头捏了捏我的肩膀,满意的点头。
“任老,人我可交给你了啊,我走了。”秦韵转身要走,被我一把抓住了袖子。
“秦站长,您不能走!”我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怎么?”秦韵不解。
我说不带你们这么坑人的啊,不是说好了重要岗位吗,让我跟保洁员扫地算怎么回事啊?
“不是你自己说服从组织安排的吗?”秦韵一脸黑线,“工作无高低,职位无贵贱,难道保洁工作就不重要吗?小伙子,要端正你的思想啊。”
我端你大爷的蛋啊!我一阵搓火,差点就骂出来了,要扫地我在哪不能扫,何苦折腾这么一大圈子。
“行了,你刚入职,有些事先习惯习惯,真要是习惯不了,我到时候再安排别人就是,先干着,OK?”秦韵拗不过我,只好商量道。
人家堂堂一个副站长,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
薛长风和法戒都还没走,我总不能撂挑子不干了吧?
思前想后,我只好应下,任老看出我不太愿意,当着秦韵的面也没说什么。
等秦韵一走,他递给我一个大扫帚,自己坐一边喝茶去了。
我扫了一下午的地,等到天色擦黑,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五层楼啊,扫一遍真能累死人。
晚上,我们分配了宿舍,六人间,我、薛长风、法戒和花玉楼四个人分配到了一起,宿舍十分充裕,人不满是正常情况,就在我们以为我们的宿舍就四个人了的时候,门开了,背着一个被褥卷的胡守礼笑眯眯走了进来。
一问才知道,名门正派看不起他一个学盗术的,不愿意和他住,民间人士也排挤他,没人要他。
因为之前与我和花玉楼聊过几嘴,他觉得算是半个熟人,就来求我们了。
“我无所谓,问别人吧。”花玉楼躺在上铺看书,眼睛都没抬。
“帮帮忙,汤兄,汤大哥,你不忍心看兄弟睡走廊吧?”胡守礼讪笑着摸出根烟递给我。
我把烟往耳朵上一夹,有心故意难为他,看了看旁边的薛长风,“长风,你怎么看?”
“咱们这些民间的,和人家门派人士住一起,不太好吧?”薛长风绷着乐道。
“就是就是,咱好像不够级啊。”法戒也憨憨的道。
“别啊!怎么不够级呢?”胡守礼急了,“我算是个毛线的门派人士啊,我们飞盗门早就没落了,我现在和大家是一样的。”
我们四个同时沉默,不置可否。
见我们都不说话,胡守礼一跺脚,“我认了,哥儿几个,来的时候我注意到门口有家涮羊肉,我做东,咱搓一顿成不?”
“走着!”我们四个同时脱口而出。 九指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