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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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诚目光射去,瞳孔倒影着那月白色长袍的男子,微微一缩。
而苏巧儿诧异的回头,看着来人,目光微滞。
是他,他回来了!
“大人,我们没能拦住此人!”衙差慌张上前,喻诚挥了挥手。
直直看向段云峥,“竟真的是你?你就是苏巧儿的夫君?”
咬字间,是惊诧,是疑惑,目光来回在苏巧儿和段云峥之间徘徊。
“是!”
“不是!”
苏巧儿临时改了口,转头看向喻诚,“前一天,他已经不是了,我们已经和离了。这里,是和离书!”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昨夜她才知道原来段云峥临走之前又写了和离书。
呵,他的和离书还真是写的容易。
段云峥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他一知道苏家出了事就赶回来,她非得在这个时候闹脾气吗?
苏巧儿抬了抬下颚,此事是她苏家的事,和这个人没有关系。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走了就别回来了!
却不想下一刻,手中的和离书便被人飞快的夺走。
撕拉几声,和离书就被撕成了碎片,洋洋洒洒的散于空中。
“你!段云峥!”苏巧儿怒瞪着段云峥,人命关天的事情,别人跑都还来不及,他却硬生生的还要往上撞!
下一刻,段云峥却是主动靠近她,骨节分明的手穿过颈后的秀发,亲昵俯在她耳边,“此事非同小可,牵扯不少,若是想苏伯父相安无事,那便放心的交给我来处理。”
苏巧儿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却也不敢再拿苏洵义的事情做赌注,所有的话都只能吞咽而下。
红着一双眼瞪着这个总是喜欢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的人。
苏家上下却都是有些习以为常了,姑爷和小姐这和离书,写的跟闹着玩似的。
段云峥转过身睨着了喻诚,“现在,我们又是夫妻了。少卿公子若是有疑问,尽管问我!”
“二位,好了?”喻诚目光一眯,尽管他真的是那个段云峥又如何?这里是他喻诚的公堂。
将匣子摆到了段云峥面前,“你的岳父大人什么都不肯说,想必是藏了很多秘密,现在是我在查案,虽然他已经招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这个匣子里有什么秘密?”
“招了?”段云峥冷笑着接过盒子,“若是少卿公子错判,只怕会侮辱了少卿大人的威名!”
“错判!”像是踩了尾巴一样,喻诚拍桌起身怒道,“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错判!段云峥你别以为……”
“毕竟少卿公子错判,也不是第一次了。”没等喻诚说完,段云峥幽幽开口。
喻诚便僵住了,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而后似解释似喃喃的痛苦道,“那只是一次意外,只要我回去……”
“也许……”
段云峥清冷的一声,喻诚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唇瓣微微颤抖。
“云铮只是不希望少卿公子为了早日回京都,而一时急花了眼,再一次错判。到时候少卿公子的名声,就再也挽不回来了。”转过了身,对苏洵义轻声道,“岳父大人,既然喻大人好奇,不如把这盒子打开给喻大人看一看。”
给了苏洵义一个心安的眼神。
苏洵义滞了许久,才从颤抖着手,从颈脖间扯出一把精致的小钥匙。
喻诚敛去了心头的复杂,目光转向了那把钥匙。
九孔锁。
顶级工匠才能制,钥匙也只有一把,无一不是拿命相护。
这穷乡僻壤,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这样的的东西。
所以,他好奇苏洵义的身份。
静静的看着段云峥接过了钥匙,插入精巧的九孔锁口中。
随着细碎的咔嚓声,空气仿佛凝滞了起来。
眼看段云峥打开匣子的那一刹那,长袖微微晃过,转眼间,一半水灵的玉炔就出现在了喻诚的面前。
“看到了吗?这枚玉佩,就是我与娘子结姻的信物!”说着,还从自己腰间拿出了另一枚,与之合在一起。
看到双灵玉,苏洵义提起的心,在一瞬间就放了下来。
“你……”喻诚面色一沉,看着段云峥眼眸轻眯瞳孔深转,便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这么宝贵的锁,这么精致的铁匣子就为了锁一块信物!不可能!
所以,段云峥是故意开给他看,好让他做个见证!
“少卿公子可看清楚了?”段云峥收回了玉,放回匣子,咔嚓上了锁,递给了苏洵义。
“段云峥!你到底在算计什么?”喻诚也不是傻,如今段云峥做的如此明显,就是在赤裸裸的告诉他,他别有目的。
“那柄刀名为战陨,意,战刀之下敌逢必陨。取深山重铁精炼,寻名匠打造,重百斤有余。”段云峥指着红木箱里的长刀认真道,声音一抬,看了苏洵义一眼,“当年,今上亲赐于苏义!”
“苏义?”喻诚十分诧异,“平西大将军!”
苏义,与如今的镇国将军同出一门,辅佐今上登基,带兵破过杨国、胡国,扩张姚国领土,战功累累,被今上封为平西大将军时,年不过三十,掌八十万大军,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却在二十年前与镇国将军一同破开姜国之后,突然递交虎符,解甲归田。
所有的将士都言可惜,但在文人耳中却是不为名利折腰之辈,在姚国最为混乱之时出山平国安天下,在姚国统一周边成为一流大国站稳脚跟的时候放弃荣华富贵,至今仍在史书当中为人惊叹。
目光转向苏洵义,霎时变得肃然起来。
苏洵义就是苏义!
之前还理直气壮的喻诚,此刻也不得不向苏洵义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晚辈之礼,“苏……将军……是晚辈失礼了。”
多年不曾被人提起的身份,如今被人再度提起,苏洵义内心复杂。
而苏巧儿亦是睁大了眸子。
爹,竟然是传说中的平西大将军?
段云峥看了看周围,目光顿沉,“少卿公子,战陨你应该知道,它麾下不是敌国大将就是奸臣侫贼,岳父大人如此爱惜又怎会用它来对付周一笑那等小人。况且此案事关前平西大将军,也不是一个小小的知县可以审理的,少卿公子若是能弄清楚真相,亦是能回到京都。”
“你,你什么意思?”喻诚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段云峥微微弓腰,“少卿公子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
喻诚想了一想,便跟着白旭出了县衙。
段云峥转过头看着苏巧儿和苏洵义,沉声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随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县衙安静了下来。
县衙里的衙差看向苏洵义的目光都变了。
苏巧儿也是充满了迷茫,“爹,你,你怎么会是将军呢?”
“爹瞒着你,瞒着所有人是因为爹想安安静静的做个普通人,那些都只是过去,巧儿,你不会怪爹吧!”
苏巧儿连忙摇摇头!
“怎么会呢!”她爹是赫赫有名,拿得起放得下,不贪图名利富贵,只为家国而拼的将军,她自豪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罪爹。
“当年我是前途无量,可是将军,听起来威风,那干的其实就是杀人的土匪事儿,拉上了为国的名头就变得正义凛然……”苏洵义一叹,这话若是别人来说绝对是大逆不道,可是由苏洵义口中就不一样,“直到我遇见了你娘……”
声音一顿,眼角变得有些不自然。
“你娘是姜国的人,姚国破姜国后,降者为民,拒者为奴,我若是将军娶了你娘,必然会处于风口浪尖,所以我选择了隐退。”
苏巧儿听的十分的认真。
看到苏洵义眼底的苦涩,苏巧儿忍不住拥住了他,“爹,辛苦您了。”
能为娘舍弃所有的荣华富贵,那得多伟大啊!只是可惜娘走得早。
但遇上这么一个爹,是她苏巧儿三生修来的福分!
一旁苏府的人,对自家的老爷也就更敬佩了。
苏洵义看了看衙门口,这一次云峥暴露了他的身份一定有他的想法。
半晌后,到了放衙的时辰,衙差端来了饭菜,倒是比牢里的要精致了许多。
知县大人离开了,留下了一个也曾是威名赫赫无人不知的大将军,哪儿能得罪?
另一边,段云峥带着喻诚回到了乌落镇。
喻诚还穿着官服,段云峥也是极为眼熟,所以一行人十分惹眼。
到了苏府门前,喻诚皱了皱眉头,“苏府我已经让人搜查过了,你还要带我来看什么?”
“来看这个!”
段云峥一把抓住了喻诚的肩膀,轻轻用力,就带着喻诚上了房顶。
喻诚有两怕,一怕高,二怕狗。
所以这两个都会成为他破案最容易疏漏的地方。
“你!你这是做什么!”
喻诚脸色苍白,从高而下,额头满是冷汗,尽管恼怒却又不得不抓紧了段云峥。
双眸紧闭,不敢睁眼,整个人都发着抖。
“睁眼!”段云峥不容得他闪躲,“若仅仅是怕高就让你无法面对,那你还查什么案!多少证据就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康家之事你忘了吗?”
听到这话,喻诚剧烈一颤。
是,康家是因为他的疏漏导致错过了救命的证据,而满门抄斩。
身为查案天赋异禀的少卿之子,自小惯有不辱没家父风采的名头,三个月前的失误,直接让康家上下二十七口人命命丧黄泉,自此之后,冤死的亡魂每夜都在他梦中啼哭。
他想翻案,却被父亲怒斥愚蠢,更是被打发到这小县城里历练,若有一天他能破一桩名动大姚的案子,就允许他回去。
这一次段云峥说对了,他确实是急了,急着回去替康家翻案,所以不顾一切的想打出一桩大案。
“为什么?”喻诚咬紧了牙关,一狠心才睁了眼,“为什么要提醒我。”
目中高耸,仍旧让他心头紧张。
“因为,京都需要你。”
段云峥开口,便松了手。
喻诚是大理寺少卿喻远山的儿子,继承了喻远山的查案天赋,但是不同的是,现在的喻诚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为了真相而查案,但喻远山却是为了上头的人而查案,他走了这一条路,便回不了头,那么他就需要将修路的人找好。
“你爹把你打发到这里,无非就是因为不想让你翻康家的案子,你还猜不出是为什么?”
“你,你是说……”喻诚心中一慌,“不可能,爹自小就告诉我,他是为正义而查案,为了让真相曝于世人眼中……”
“人是会变的,特别是朝堂之上如履薄冰,如今夺嫡之争愈发明显,若是你爹有野心,必定会站位!”
段云峥几句话,却是让喻诚放下了心头的紧张。
垂眸,心知段云峥说的都是正确的。
“想给康家翻案?那么就查清一件顶天立地的大案出来,正大光明回到京都。”话回归正传,段云峥垂眸,“你好好看这屋顶,待天色晚了,有些东西可就看不见了。”
听到段云峥的话,喻诚不得不转过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蹲下身子,用一种十分难看的姿势半趴在房顶上。
刻意忽略悬心的高度,也许是因为段云峥的话有一股莫名的说服力,逐渐的,倒也真的没有那么恐惧了。
目光一瞥,瞥见了房顶一角,黑瓦上一团深色的印记。
眉头一皱,不顾形象的就擦了过去。
因为瓦是黑色的,这印记又小又不明显,可是喻诚用手一捻便知道了,“是血。”
脑海中转瞬间便想到了一副画面,血迹为什么会出现在屋顶上。
夜晚有人杀了周一笑,用披风裹住了长刀,防止血迹低淌。
从房顶离开,却还是没有注意到刀尖上的血低落了下来,还不巧被踩了一脚。
一旁的段云峥看到喻诚的动作,目光一凌,“你找到了?”
说实话,他并不知道屋顶上会不会有线索,只是赌了一把,毕竟查案不是他的强项。
说着要做过来,却被喻诚一吼,“你别动!”
喻诚死死的盯着段云峥所立着的脚边。
那是一块平行瓦,瓦上有半个脚印。
脚印上印着一个花纹。
眯着眼睛,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惊愕出声,“是貔貅!”
听到这话,段云峥抓着喻诚就回到了府下,“你都清楚了?确实是貔貅?”
喻诚不可置信道,“你不知道?”
段云峥摇摇头,“我只相信人不是苏伯父杀的,所以带你来看看。”
喻诚从胸口掏出了一支笔和一个小本本,在舌尖舔了舔,记上,“貔貅的鞋底纹,在民间貔貅不是普通人家所能用的,貔貅招财即便是有身份的人也多用于吊坠之上,可是貔貅纹的鞋底对大内来说却不一样,它是一组身份的象征,象征它是为皇家做事……”
笔一顿,皇家。
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段云峥,“怎么会跟皇家有关?其实,你知道是谁对吗?”
段云峥眯着眼睛,“听过顾帧这个名字吗?”
喻诚摇了摇头。
段云峥便招了马过来,三人一同回了鄠县。
苏巧儿靠在苏洵义身上几欲睡着,听到马蹄声登时就清醒了过来。
段云峥带着喻诚进来,苏巧儿连忙就冲了上去,“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证据,我爹不可能是凶手!”
“确实有了新的证据,但是仍旧需要调查,只是伯父还需委屈几日,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了。”
喻诚开口,苏巧儿当然是不乐意了。
苏洵义看得出来她的不乐意,连忙拍了拍她的手,“委屈几日倒是没什么,只要能查清真相。”
他早知道,此时既需要他曝出身份,那么自然就不会简单。
“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关于此案,明日再行审理。”喻诚的线索乱成了一团,今晚还要好好整理整理。
苏巧儿本不想走。
却被段云峥拽住,在她耳畔道,“你爹只是暂时在这里,喻诚会好好照顾他,倒是你若是留下,反而还让他担心了。”
苏巧儿皱了皱眉头。
苏洵义给了苏巧儿一个放心的眼神,苏巧儿才带着苏家上下离开了县衙。
一出门,苏巧儿才甩开了段云峥的手,“段云峥,你到底卖了什么关子?”
杏眸睁大,眼底的是分明的怒意。
“你信我,我不会让苏伯父有事!”段云峥垂眸。
“你说的这么有底气,其实真相你是知道的吗?那个顾帧是为你而来的对吧,你走的第二天早上,顾帧身后多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背后背了一把长刀,人是他杀的是吗?为什么在你走后才动手,又为什么要嫁祸给苏家?”苏巧儿的猜测合乎事实的真相有些凝重。
段云峥知道此事是瞒不住了。
可是心头却隐隐有一些担忧,若是说出来了,让她知道了也许他才是带来一切灾难的源头,她会如何?
明明想要关心想要维护,却怕自己说的更多,更惹怀疑。
便硬声道,“苏巧儿,此事我会尽快解决,待此事解决之后,我会另外再给你一份和离书。”
说完,段云峥逃一样的转身准备离开。
苏巧儿却怒了!
真当和离书是写着玩的?
左右望了望,大略是因为一行人刚从衙门里出来,所以过往的人都看着这里。
苏巧儿一咬牙,转身就朝着段云峥冲了过去,抓住他的手,身子一圈就主动把自己圈进了他怀里,一边大喊,“救命啊!强奸啦!抛妻弃子啦!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唔……”
“苏巧儿!你这是干什么!”段云峥被苏巧儿这一出乎意料的行当,弄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连忙捂住了苏巧儿的嘴。
脸色铁青,什么叫强奸?什么叫抛弃妻子?她到底想做什么!
但是段云峥也不喜欢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观赏。
“呜呜……”苏巧儿睁大了眼睛,拼命挣扎,一副还要嘶声力竭的样子。
段云峥只能半拖着她进了窄巷谈心。
清月打点着苏府上下的人让他们先回乌落镇,自己和白旭在外头等着。
“苏巧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边没了人,段云峥才松了手。
苏巧儿镇定了下来,垂眸道,“段云峥,就算爹的事情解决完了,我也不会感激你。接下来就算你写了和离书,我也一样会撕掉。”
原本苏巧儿是死心了。
可是段云峥倒是一干二净又给她来了个撕和离书,撕了就撕了呗,以后也别想写了!
段云峥皱眉。
却不想苏巧儿突然挺直了胸脯,反倒是压的段云峥不住后退。
“是你主动来招惹我的,那就轮不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写和离书。”她苏巧儿也是要面子的人,要是被这十里八镇一而再再而三知道她被写和离书,传出去和被休有什么区别?
“苏巧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段云峥咬牙。
“少说是为我好,来招惹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为我好!”苏巧儿眼眸一眯,“段云峥,我知道你来娶我是有目的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放弃,可是你利用完了我就想甩掉我,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段云峥额头青筋紧绷,“苏巧儿,我没有利用你!”
他是有过这个心思,可是因为她不想进京,他不想逼迫于她又放弃了!怎么现在反倒过来怪他?带她上京是他的错,不带她上京也是他的错?
“段云峥,你娶了我,十里八镇的人都知道。你写了两次和离书,虽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清白的,和离只是因为夫妻感情不合,但是传出去和我被休有什么区别,你真的以为你走了,我就可以过回到普通的生活了?你见过水泼出去了还能收回来了吗?何况我苏家因为你进了两次县衙,哪怕最后是出来了,可是外头不一定怎么传。你破坏了我的生活,不是一走了之就可以结束的,如果你不补偿我,哪怕你到了京都我也会找上去!”苏巧儿一字一句,却是条理清晰,段云峥一时之间竟然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
薄唇嗡动,半晌后,便妥协了下来。
“你想怎么样?”
罢了,由她。
杏眸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我要你给我一个保证。”
段云峥皱了皱眉头。
半个时辰后,鄠县的客栈内,段云峥在苏巧儿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迫于局势写了一张保证书。 将姻天成:天不成,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