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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对于萧婠来说，已经不算是小数目了，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大学毕业，手里面除了萧母给的生活费之外，根本没什么余钱。
刚想开口推辞，陆百川说，“你收下吧，毕竟帮了刘瑄这么大忙。”
犹豫了会，她接过银行卡，给刘父刘母端了茶，“仇已经报了，过几天就会有阴差来拘走瑄瑄的魂魄，叔叔阿姨不必担心。”
唯一的女儿被人害死，投胎后母女的情分就断了，刘母怎么能不担心？
她抹着眼泪，“瑄瑄投胎后，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萧婠看着陆百川，男鬼摇了摇头，“地府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不过你们要是有缘，肯定还有机会见面。”
刘母大感安慰，抱着刘瑄痛哭失声。
他们一家人没在新房停留多久，毕竟马上就要分别，肯定会更加珍惜相处的时间。
又过了两天，萧婠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是于佩发来的。
“萧同学，我们方便见一面吗？”
萧婠打字：我随时有空，可以去万宁附近的健身房找你。
于佩的语气感觉很急切，两人约在中午见面。
萧婠到健身房时，看到女人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
之前见到于佩时，她就发现背后的小鬼一天比一天长大，长大并不是指体型，而是说那张人脸，最开始还是婴儿的模样，现在就跟五六岁的孩子似的，五官清晰极了。
“萧婠，你来了。”
于佩看上去瘦了不少，她穿着一件半袖，风一吹都能看到骨骼的形状，最近几天恐怕过的不好。
“对不起，我要为自己先前的话道歉，我不该怀疑你是骗子。”联想到自己的经历，她不由苦笑。
“没事，是发生什么了吗？你怎么突然来找我。”
两人没有进健身房，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咖啡厅，点了两杯拿铁。
“从一个多月以前，我就开始头疼，因为工作强度大，头疼是经常性的，也没在意，但这一段时间，我的偏头疼从来没有好过，去医院检查也没有结果，昨天晚上我照镜子，竟然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只小鬼。”
萧婠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于佩竟然也是偏阴的体质，能看见这些“脏东西”。
“她没开阴阳眼，之所以能看到背后的小鬼，是因为被巫蛊减弱了运势，又跟她连为一体，彼此感应。”
陆百川低着头，冰凉手指揉了揉女人嫣红的唇瓣，感受到柔嫩的触感，他的眸色不由转深。
拉着陆百川的手，萧婠冷的一哆嗦。
“于小姐，你背后的小鬼是巫蛊，换句话说，是有人在诅咒你，想要毁掉你的健康，让你不明不白的去死。”
于佩摇头，明显有些不敢相信，“我只是个研究员，平时就在实验室工作，也没有得罪过别人。”
这种巫蛊的手段非常狠毒，如果没人发现的话，受诅咒的人肯定会死，要说没仇没怨就下这种狠手，萧婠实在是不相信。
“一个多月以前，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于佩仔细回忆着，她平时下班后就会直接回家，因为小区就在地铁口，人来人往，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回到家，吃过晚饭，她会陪着女儿一起做作业，孩子的爸爸在客厅看电视，一家人说说笑笑，好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见于佩不说话，萧婠皱眉，“我能去你家一趟吗？巫蛊的媒介离你不远，很有可能就在家里，否则不会见效。”
“我看电视剧里面都是做了个小人，写上生辰八字，用针扎小人，难道不是这样？”
“你中的巫蛊和那种不一样，主要是用小鬼伤人。”萧婠开口解释。
于佩钱涛夫妻两个跟公婆住在一起，因为有老人，平时她不会邀请朋友去自己家做客，但现在为了活下去，也顾不上婆婆到底高不高兴了。
开车去了钱家，于佩拿钥匙开了门，两人正在换鞋，就看到一个年纪挺大的老太太从厨房里走出来，正是钱涛的母亲王兰。
看到于佩带了外人回来，王兰眼里划过一丝厌恶，虽然表现的不算明显，但却逃不过陆百川的眼睛。
“那老太太好像对于佩有意见。”
婆媳之间很少有能融洽相处的，即使萧婠没结婚，平时刷微博看新闻也知道一点情况。
不过像自家亲戚的小矛盾，还不至于用上巫蛊那种阴损可怕的手段。
直接去了于佩的房间，萧婠坐在凳子上，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哪里有阴气。
“你发现哪里不对了吗？”
于佩以为是在叫她，回头看了萧婠一眼。
“这屋没有脏东西，可能在别的房间里。”
说完这话，陆百川直接飘进了卫生间，过了好长时间，他手里拿着一只人形木偶回来。
普通人看不见鬼魂，但木偶却是真实存在的，于佩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木偶，吓得脸色惨白，“这是什么东西？”
“你别怕，我身边有鬼跟着，但他不会害人，木偶是他从马桶的水箱里找到的。”
于佩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木偶跟她昨天在镜子里看到的小鬼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身上没有那层浓重的黑雾，木头大概是被水浸泡的时间过长，颜色很深。
“这个东西就是巫蛊？”
萧婠点头。
“看来施咒者曾经来过你家，否则也不会把这种害人的东西放进水箱里……”
于佩不是傻子，萧婠能想到的事情，她自然也能想到，白天她在万宁的研究所上班，家里只有公婆，到底是谁把木偶放在这儿的，还是说，想害她的人就是王兰跟钱勇？
越想越觉得不对，于佩原先认为自己跟婆婆的关系还不差，虽然王兰喜欢儿子，但对她女儿也很好。
但在二胎政策彻底放开后，她们为了生不生孩子的事情争吵过几句，她不想影响自己的事业，就拒绝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王兰就想要了她的命？
突然，卧室的门被人推开，王兰端着果盘走进来。
看到于佩捏在手里的木偶，她瞪大眼，叫了一声，“你拿它干什么？快把东西放下！”
只凭着这句话，萧婠就能确定王兰肯定见过木偶。
仔细盯着老太太的脸，发现她眼中露出几分心虚，萧婠问道，“阿姨，这木偶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把这玩意放在家里干什么，怪慎人的。”
王兰把果盘放在床头柜上，没好气说，“小姑娘不懂事，这可是好东西！”
说着，她走到于佩面前，伸手就要把木偶抢回来，但于佩把东西攥的紧，王兰到底年纪大了，力气肯定是比不过儿媳妇的。
看到木偶第一眼，于佩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在镜子里看到的画面，浑身止不住发抖。
“妈，这是巫蛊，是能害死人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用这种恶毒的方法杀死我！”
女人的声音十分尖锐，呆在客厅的钱勇走进来，皱眉说，“小佩，客人还在，你别跟你妈吵了。”
“不是我跟她吵，是她把诅咒人的东西拿回来，还放在水箱里，我已经连着头疼一个多月了，要是再过一段时间，肯定会被这种邪门的东西咒死！”
王兰满脸慌乱，大声嚷嚷，“不可能，这明明是送子的人偶，平时都放在送子观音旁边供着，吃多了香火，肯定有用，能让你生个儿子……”
听着王兰的辩解，萧婠觉得老太太不像撒谎的模样，毕竟于佩这个儿媳妇哪哪都好，学历高，长相漂亮，家庭条件也不错，要是真被巫蛊咒死了，钱涛想要再找一个这样的妻子，恐怕不太容易。
于佩没想到王兰还执着于生二胎的事，“我们之前不都说好了吗，我今年都三十三了，平时一直在实验室工作，如果要二胎的话，孩子可能会有问题。”
“我去求了送子娘娘，孩子健健康康，肯定不会出事。”
老人的性子别扭的很，不过萧婠也看出来了，虽然婆媳两个关系不太亲近，但王兰却没有坏心，只是想要个孙子。
不过问题摆在眼前，到底是谁刻意误导王兰，让她以为巫蛊的木偶有助孕的功效？
“阿姨，听您的意思，是去寺庙里把木偶买回来的，是哪间寺庙？”
萧婠是本地人，她记得蓉市附近根本没有求子的寺庙，市中心的那座佛寺都很正规，不可能把和巫蛊有关的邪物放进去。
“不是寺庙，是我的姐妹，她老家住在农村，说村里有人会做木偶，做好后放在送子观音面前摆着，受了七七四十九日的香火，木偶就能让女人怀孕……”
于佩气的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竟然是因为婆婆想让她生二胎！
“你那个姐妹呢，咱们现在去找她，要是再不把事情解决，你们下个月就给我收尸吧！”
女人哭喊着，把袖子撸高，本来白白净净的胳膊上，现在就跟静脉曲张一样，露出了条条清晰分明的血管，她几乎瘦成了皮包骨，没有半点肉。
钱勇王兰夫妻两个看到这一幕，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儿媳妇本来就是学生科的，很注意身体健康，平时都会去健身房做运动，现在竟然瘦成这副模样，难道木偶真的有问题？
这么一想，王兰的目光落在了木偶上面，发现雕刻出来的眼睛竟然骨碌碌直转，把她吓了一跳，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有鬼！木偶的眼睛会动！”
于佩惨笑一声，“这段时间你就是用这个木偶来咒我的，你知不知道，我背后就趴了一只小鬼，昨晚上我在镜子里看见了，它一边冲着我笑，一边把手伸进我脑袋里，不断搅动，好像在吸我的脑髓。”
“别说了！”
钱勇脸色铁青，他退休之前在基层当了个小官，比普通人更好面子，现在看到于佩跟疯子一样，虽然恐惧，却更觉得丢脸。
只当作没看见钱勇的眼神，萧婠看着王兰，问，“阿姨，木偶上并没有写于姐的生辰八字，为什么那只小鬼会一直缠着她，还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看到于佩这副边哭边笑的狼狈模样，王兰咽了口唾沫，“这木偶是空心的，我刚把它拿回来时，在肚子里塞了于佩的头发。”
萧婠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巫蛊为什么会在于佩身上生效。
飘在半空中的陆百川盯着房门的方向，说，“有人回来了。”
开门的声音响起，钱涛推门走了进来。
前几天萧婠曾经看过男人的照片，觉得他根本不像三十九的人，五官俊朗，轮廓很深，皮肤几乎没什么皱纹，显得很年轻。
连郭成那种相貌普通的男人都能出轨，钱涛这种英俊潇洒的老师，肯定会有不少女学生爱慕他。
“于佩？”
看到老婆满脸狰狞的模样，钱涛也吓了一跳，几步走到女人面前，先是将她手里的木偶扔在地上，之后搂着她的后背，说：
“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咱们就去医院，工作的事情耽误几天没关系，千万别忍着。”
摇了摇头，于佩知道自己的问题不是医院能解决的了的，她只能寄希望找到那个下咒的人，否则还是死路一条。
她女儿今年才十二岁，还这么小，万一没了妈妈，指不定会多难过。
钱涛看见了萧婠，叹了口气，“小姐，今天我家里不太方便，改天再请您过来做客。”
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萧婠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继续在钱家呆着。
往回走的路上，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防盗门，想起于佩的情况，实在是有些担心，忍不住皱了皱眉。
“按照王兰的说法，木偶是她的老姐妹从农村带回来的，那她的朋友为什么要害于佩？应该没什么利益瓜葛才对。”
陆百川虽然比普通的厉鬼强了许多，但也不能猜出人的心思，他飞快摇头，看着女人思索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愣神。
“你在想什么？”
楼梯间除了萧婠之外，并没有别人，她也不怕被人当成疯子，索性跟男鬼聊天。
“没什么。”
敷衍的说了一句，陆百川的身影突然消失，萧婠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干脆自己回了新房。
到家后，她闲着没事做，把瑜伽垫铺在客厅的地板上，开始做运动。
因为没把运动装带过来，萧绾身上穿着短裤和一件宽松的白t恤，倒立时，衣摆往下滑，露出了一截白里透粉的小腰。
陆百川进来时，正好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萧婠也扫见了男鬼的身影，赶紧站直了。
白t恤的领口有点大，不止将女人形状精致的锁骨露出来，还稍微露了点别的。
明明陆百川早就跟萧婠一起洗过澡了，但因女人体内的灵气不足，他根本不能真正做什么，所以当时也没想太多。
但此刻看着萧婠黑黢黢的眼睛，微微泛红的脸蛋，男鬼突然觉得有些干渴。
大概是他的眼神实在太露骨了，萧婠低下头，把歪了的领口拽了拽，“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回钱家了一趟。”
魂体飘在半空中，低头往下看时，正好能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画面。
萧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光了，她问，“怎么突然回去，难道他家还有什么问题？”
陆百川没吭声，直勾勾地盯着女人。
顺着男鬼的视线往下看，萧婠脸色忽青忽白，双手捂着胸口，飞快往卧室里走。
他想跟上去，门里面却传来恼羞成怒的声音:
“你不许进来！”
过了一会，重新换了件衣服，萧婠走出来，没好气问，“你还没说到底发现了什么？”
陆百川一挑眉，“想知道？”
“废话！”
男鬼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你体内的灵气已经积攒的差不多了……”
一听这话，萧婠的脸色猛地变了。
她想起到男鬼之前说过，只要自己体内的灵气充足，就要跟他交.合。
陆百川浑身冷的就跟冰块似的，要是真跟他发生关系，萧婠怕自己会直接冻死过去。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钱家都是普通人，我让宁则帮忙，肯定能查到。”
男鬼的脸色突然一变，飘到了萧婠面前，冰凉的手指死死攥住女人的手腕，将她压在门板上。
“不许去找宁则！”
萧婠虽然天天修炼，但她打坐只能积攒体内的灵气，并不能改善身体，刚才在木板上撞了一下，她疼的脸色发白，把他吓了一跳，赶紧松手，一把将人抱起来，放在床上。
后背有些疼，却并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萧婠不想让陆百川碰她，就用力在胳膊内侧的软肉上狠狠拧了一下，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担心她的情况，男鬼直接将女人身上的衣服掀开，看到青了一片的后背，他脸上满是愧疚。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萧婠“忍痛”摇头，抿着嘴，免得自己笑出声。
她的肤质遗传了萧母，很白，而且只要用力撞一下，就会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却并没有什么痛感。
“钱家到底怎么回事？”
陆百川说，“我刚刚回去时，发现钱涛在给一个女人发微信，管她叫宝贝，发完之后又把聊天记录删了。”
萧婠没想到自己看人的眼光这么准，她只是觉得钱涛这种老师会很受女学生的欢迎，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可能出轨，难道那个放在水箱里的木偶跟他有关？
“你为什么会突然回去，难道钱涛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握住女人的手，陆百川让她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不是看，而是闻，我在他身上闻到了香水味。”
其实不止是香水，还有些别的味道，只不过当着萧婠的面，不太好说出口而已。
“刚才看钱涛还挺关心于佩的，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咕哝一声，她打开手机，给于佩打了个电话。
“于姐，你现在还好吗？”
“我已经没事了，现在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那个木偶被我先生带走了。”
于佩的声音里充满疲惫，没跟萧婠呆在一起，阵阵钝痛还在折磨着她，即使木偶被带离了钱家，依旧没有半分缓解。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但是……”
“直说吧，我现在这样，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钱涛好像出轨了。”
平时于佩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工作上，回家后也主要关心孩子，她跟钱涛是恋爱结婚的，但这几年不知道是不是聚少离多的原因，感情越来越淡，已经没什么夫妻生活了。
他会出轨，于佩甚至不感到意外，她只想知道，巫蛊的木偶到底跟钱涛有没有关系。
“你觉得是他害我？”
萧婠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你婆婆不是说那个木偶是好姐妹带回来的吗？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找那个人，也许会有线索。”
揉了揉眉心，于佩虚弱的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后，她闭上眼，甚至能听到尖利指甲穿透皮肉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破了。
很快，钱涛回来了。
“你把木偶扔到哪了？”
男人脱了外套，头也不回说，“那玩意有点邪门，我怕出事，就开车到了空地，把它烧了。”
夫妻明明是关系最亲密的人，但躺在一张床上，于佩却不知道该跟钱涛说什么。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之所以会结婚，就是认定了这个男人爱她，对她好。
现在过了十几年，感情早就磨没了。
于佩现在只希望钱涛没有害她，就算出轨，最后也不过是离婚而已，跟杀人的性质完全不同。
头实在疼的太厉害，女人一晚上没睡，她已经跟万宁请了年假，所以不用上班。
钱宁宁看到母亲的脸色不好，跑到她面前，小声问，“妈妈怎么不去医院？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只要打针就好了。”
摸了摸女儿的头，把她送上校车，等回来时，于佩看着婆婆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冷冷说：
“过了一天了，你还不打算带我去见你的好姐妹吗？” 诡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