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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佩的声音冰冷，眼神也阴鸷到了可怕的程度。
老一辈的人大多迷信，想到昨天那个眼珠子会转的木偶，王兰吓得哆嗦了下。
“我跟你娟姨都认识几十年了，她命苦，一辈子没结婚，也没孩子，肯定不是诚心害你，那个木偶大概是出了什么问题。”
脸上露出一丝讽刺，于佩没开口，跟王兰一起下楼。
因为昨晚上联系过，萧婠一直在小区门口等着，王兰看到昨天那个女孩来了，面子有些挂不住，“咱们自己家的事情，你让外人来掺和什么？”
等三人上车后，于佩道，“要不是婠婠，我恐怕早就死了，她会道术，能帮上我的忙。”
王兰惊疑不定的看了萧婠一眼。
她实在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竟然还会这些，怪不得坐在她身边，就有一股一股的凉气往脖子里钻，原来是这个原因。
其实是车内的空间有限，陆百川不想飘在车外，就只能坐在女人旁边。
王兰年纪大了，稍微接触阴物就会感觉到一丝凉意，并不是萧婠的道术有多高深。
钱家以前住在邻市的村里，开车过去只要四十分钟，距离很近。
于佩架势的技术不错，她最近虽然被背上的小鬼折磨，但只要有萧婠陪在身边，那只小鬼就不敢乱动。
以至于此刻她的精神非常好，浑身轻松极了。
很快就到了大湾村。
即使离蓉市很近，大湾村依旧没怎么开发，村里还保留着二十多年前的风貌。
村口有个老大爷坐在躺椅上，看到王兰婆媳回来了，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于佩身上，之后又看了眼萧婠，说：
“小兰回来了，有个出息儿子就是好，接你去蓉市享福。”
“钱涛就是个普通老师，能享什么福？”
等走远后，王兰小声说，“那是陈叔公，听说陈家供奉了一只家仙，可有本事了。”
好歹萧婠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了修行一道，对家仙也有些了解，知道家仙有五种，分别是狐仙黄仙白仙柳仙和灰仙。
怪不得她刚才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窥探自己，如果是供奉了家仙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陈叔公家里供奉的是哪位家仙？”
王兰瞥了萧婠一眼，“是黄大仙。”
之前陆宁则因为身上的阳气比普通人重，被狐仙给盯上了，没想到今天又在大湾村碰到了黄仙。
萧婠一开始还以为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供奉五大仙了，看来是她见识少。
王兰口中的娟姨住在山脚。
三人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那栋二层小楼。
大湾村的村民都在宅基地上盖房子，每家每户的小楼收拾的都挺利索，尤其是面前这一栋，看着就跟别墅似的，非常讲究。
小楼前还停了一辆二十多万的私家车，萧婠扫了一眼，发现是蓉市的车牌。
难道还有人过来找这位娟姨？
走上前，王兰按了门铃，很快门就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干瘦的就跟芦柴棍一样，脸颊都深陷进去，看起来有些瘆人。
扫了一眼于佩跟萧婠，她笑了笑，“兰子，你怎么来了？”
走进屋，王兰着急问，“娟儿，你之前帮我弄来的木偶可能有点问题，我儿媳妇不止没有怀上孩子，还感觉自己被小鬼缠上了，你看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
说着，她还拉着于佩的胳膊，将人推到娟姨面前。
浑浊的眼珠动也不动，娟姨端了茶水过来。
“木偶不可能有问题，那可是在送子娘娘面前供过的，大概是用的时间不够，要是你们多坚持几天，肚子里可能就有消息了。”
萧婠看着被陆百川捏在手里的小鬼，那副张牙舞爪的德行还真不像在菩萨面前吃过香火的。
要是巫蛊真能让于佩怀孕，估摸着生下来的可能也不是正常的孩子，而是鬼胎。
于佩不想再说废话，直接问道：
“娟姨，您是从哪间寺庙里弄得木偶，麻烦把地址给我们一下，今天就去看看。”
老太太脸色一变，推脱说，“那间寺庙在山里，你们都在城里呆惯了，肯定走不了山路。”
王兰也觉得老姐妹有点奇怪，皱着眉问，“有什么走不了的？村里村外的山我那座没爬过，不记得有这么一间寺庙啊，娟儿你就带我们去一趟吧。”
实在没办法拒绝，娟姨只能带着几人往山上走。
他们脚下踩的这座山叫西山，是被划进保护区里的，以往于佩跟钱涛回来过几次，都不知道西山上竟然有座寺庙。
现在的大学生身体素质都不太行，萧婠很快就落到了最后，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
男鬼漂浮在半空中，“娟姨身上有阴气。”
“难道木偶是她弄出来的？”
因为怕惊动站在前面的几个人，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就算竖起耳朵仔细听，估计也分辨不出究竟说了什么。
“现在还不清楚，等到了地方再说吧，你包里不是还有驱邪符吗？待会说不定能用上。”
走了不知道多久，萧婠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寺庙。
寺庙跟想象中不一样，规模很小，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而且保护区一般不会有人进来，庙里估计也没有多少香火。
王兰哆哆嗦嗦问，“娟儿，你不会就是在这儿把木偶请回来的吧？”
娟姨没理她。
站在寺庙门口，不知道是不是萧婠嗅觉灵敏的原因，她竟然闻到了一股潮湿的腥气，好像动物身上的味道。
想起之前那只害了许多人的狐仙，她脸色变得紧绷起来，手伸进包里，捏住了一张驱邪符。
吱嘎一声。
原本紧紧闭上的木门突然开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和尚走出来，他长得眉清目秀，比同龄小孩看着要瘦高些，笑嘻嘻说，“几位施主，主持请您进去。”
在看到小和尚时，陆百川身上的阴气突然暴涨，让萧婠冷的一个哆嗦。
“怎么了？”
“你仔细看他的脚。”
冰冷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女人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按着陆百川的话，她将灵气聚集在眼前，盯着小和尚的脚，突然发现他两腿紧紧闭合在一起，走路时轻轻晃着，青黑色的僧袍有时候闪烁着亮光，好像……鳞片。
萧婠不由联想到柳仙。
柳仙的本体是蛇，据说白蛇传就是以柳仙为原型编写的话本。
萧婠对这种冰凉粘腻的软体动物十分排斥，不过于佩已经走进了庙里，就算她不想进去，恐怕也来不及了。
寺庙除了小了点，跟别的地方也没有多大区别。
她们站在大雄宝殿前，看到一位老和尚走了出来，慈眉善目，胡须雪白，身上还穿着袈裟。
不过他眼底偶尔闪过的阴狠，萧婠并没有忽视。
“主持师傅，之前在贵寺里请的木偶，不止没有送子的功效，竟然还让我儿媳妇一天比一天虚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老和尚盯着于佩的脸，突然叹息一声，“这位女施主夫妻宫有问题，跟丈夫感情不合，注定没有儿子，即使请了送子仙偶回去，也不会产生作用。”
听到这话，王兰猛地回过头，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于佩。
女人冷笑一声，“妈，就算夫妻宫出了问题，原因也不在我身上，你儿子自己出轨，难道还能怪别人？”
“不可能！小涛不会出轨的！”
王兰记的很清楚，当年她儿子有多喜欢于佩。
即使于佩忙事业，经常不回家，他也没有一点怨言，怎么可能说出轨就出轨呢？一定是于佩在撒谎！
到底在一起生活过十几年，只要看到王兰的眼神，她就能猜到婆婆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她肯定觉得自己儿子一点错都没有，就算钱涛明明白白出轨了，也都是别人的原因。
老和尚双手合十，“夫妻宫产生变化，并不是双方的原因，而是八字不合。”
萧婠忍不住皱了皱眉。
眼前的老和尚说不定也是柳仙，幻化成人的模样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胡说八道。
“住持师傅，有件事我想问问您。”
萧婠突然开口，老和尚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在看到女人身后跟着的厉鬼时，他脸色突然变了。
咬了咬牙，他问，“施主有话直说。”
“按您的意思，是于小姐夫妻宫有了问题，但我觉得不太对，毕竟那所谓的送子仙偶是巫蛊，本来就是为了害人而存在的，您说这玩意能求子，难道就不怕损阴德，遭了雷劈吗？”
刚才陆百川在女人耳边提醒，说主持跟小和尚一样，双脚都是蛇尾幻化而成的。
如此一来，这间寺庙连个活人都没有，全都是柳仙，能弄出巫蛊那种害人的东西，也就不算奇怪了。
被萧婠这么逼问，老和尚脸色突然变了，眯着眼盯着女人，身上散出浓郁的危险。
“施主可别胡说。”
他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有点像女人，却还比普通的女声要粗些。
于佩跟王兰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她们眼睁睁的看着，老和尚脸上突然浮起一层深青色的鳞片，瞳仁也从灰黑变成澄黄，看起来就跟冷血动物没有任何差别。
王兰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于佩赶紧把人扶起来，脸色苍白的往后退。
“你是柳仙。”
萧婠心里也害怕，但陆百川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说明男鬼有把握对付它。
“对，没想到外面竟然还有修者，我以为你们人类一直受到科学熏陶，已经不信这个了呢。”
萧婠：“……”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萧婠咳嗽了一声，问：“你是家仙，不该主动害人，为什么要对于佩动手？”
柳仙看了一眼娟姨，突然说，“于佩，只要你跟钱涛离婚，我就会把诅咒解开。”
于佩实在是想不到，像这种修成人形的精怪，竟然会盯上自己的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吓昏了的王兰，娟姨突然笑了笑，“阿柳是我供奉的家仙。”
听到老太太嘶哑的声音，萧婠两手捏住了符箓，随时准备将符贴在柳仙跟娟姨身上。
“村里人一直都以为我没结过婚，也没有孩子，但实际上，二十多年前，阿柳受伤了，有人要把他从山里带走，我一边报警一边阻拦，没想到被那帮偷猎的人给糟蹋了，过了一个月，才发现自己怀了孕。
我身体本来就不好，去城里检查，说是不易受孕的体质，肚子里这个孩子，肯定是我唯一的后代，因为这个原因，我没把孩子打掉，而是去蓉城呆了一年，把刚满月的女儿送到了孤儿院。”
到了这会，柳仙已经完全变了副模样。
他像返老还童一样，从老变的年轻，只是脸上长满了青黑色的鳞片，平白显得诡异。
于佩忍不住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没见过你几回。”
“你记不记得有个叫刘艺的女孩？”
皱眉想了一会，她慢慢瞪大眼，“那是钱涛以前的学生，今年应该二十四了，难道她是你女儿？”
娟姨点头。
“我这辈子谁都不欠，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小艺，她喜欢钱涛，我只能帮她得到自己想要的，无论是东西，还是人。”
于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受了这么多苦，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钱涛足足比刘艺大了十五岁，难道那个乖巧内向的女生就是小三？
“钱涛不想离婚，小艺也不愿意逼她，但我是她的妈妈，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胎，她受了这么多苦，总该得到补偿才对，只要你离婚，巫蛊我会解开的。”
陆百川压低了声音，“娟姨是施咒者，即使她自己主动解开巫蛊，也会受重伤，不过有柳仙在，她应该死不了。”
于佩觉得事情很可笑，“你女儿是第三者，破坏了我的家庭，你还想杀了我，现在又逼我离婚，未免也太恶毒了。”
娟姨面无表情道：
“你到底答不答应，要是不离婚的话，再过一个星期，你恐怕就活不了了。”
能好好活着，没有人想死。
于佩死死咬牙，最后满脸屈辱的点了点头。
“你想通了就好，我跟你一起回蓉市，等你们离婚证办下来了，我会履行诺言。”
一行人离开了寺庙，刚迈出去，寺庙就突然消失，变成了一片荒草乱林，而将她们请进去的小沙弥，则化为了一条青色小蛇，盘在柳仙的手腕上。
见娟姨柳仙没有对于佩动手的意思，萧婠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钱涛英俊儒雅，被自己的女学生惦记上了，这么多年坚持着没有离婚。
刘艺不想伤害他，也不愿意永远当小三，这才求着娟姨对于佩下手，也不管她妈妈施了巫蛊会有怎样的下场。
回到钱家时，钱涛也在，除了他之外，客厅里还坐了个年轻的女孩，长相清秀，穿了一条连衣裙，应该就是刘艺了。
一看到娟姨，刘艺几步走到她身边，挽着老太太的胳膊，“妈，您怎么来了，柳叔呢？”
“你柳叔还在村里。”
钱涛坐在沙发上，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于佩。
“咱们去民政局吧。”
男人嗯了一声，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那只木偶是能要命的东西，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佩去死。
等到夫妻两个走了之后，刘艺跟娟姨坐在一起，嫉妒的看了萧婠一眼，问：
“妈，这是谁啊？”
从柳仙嘴里得知，萧婠身边跟着一只厉鬼，娟姨也不敢将人得罪死了，摇头说，“她是于佩的朋友。”
一看见萧婠比自己长得漂亮，刘艺心里就有点不舒服，现在知道她跟于佩是一路人，脸上不免露出了几分厌恶。
刚才在车上时，昏迷过去的王兰已经醒了，老太太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娟姨母女，她跟钱勇呆在屋里，这会也没有出来的意思。
萧婠其实不懂刘艺的想法，就算她跟娟姨逼着钱涛离了婚，但强扭的瓜不甜，这样在威胁下产生的感情，真的能过一辈子吗？
看着年轻女人满脸的得意，她摇了摇头，没吭声。
今天是工作日，还没到下班时间，路上不堵，过了大概两个小时，钱涛他们就回来了。
把红色的离婚证扔在桌上，于佩说，“该解除巫蛊了吧？”
娟姨手里拿着离婚证，翻开仔细看了看，确定不是假的之后，这才点了点头。
坐在她身旁的刘艺将离婚证抢过来，满脸都是甜蜜之色。
“你跟我进屋吧。”
说着，娟姨跟于佩进了房间，萧婠不放心，索性跟了上去。
眼见着娟姨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小刀，于佩不由皱了皱眉，还没等开口，就看到她狠狠在自己心口刺了一下，滚烫殷红的鲜血滴在碗里，很快就接满了小半碗。
娟姨脸色惨白，摸出了一颗保命药塞进嘴里，这是柳仙给她的。
“心头血能解开巫蛊，你喝下就好了。”
于佩看了萧婠一眼，见她点头，才把碗接过来，忍着那股刺鼻的腥气，大口大口的喝下肚。
等一碗血全都喝净后，萧婠看见于佩背后趴着的小鬼面露痛苦之色，扯着嗓子不断哀嚎尖叫着，只可惜它就算再难受，也不能阻止巫蛊被解开，最后化为了一缕黑烟，彻底消失了。
随着阴气逸散，娟姨面如金纸，又喷出了一口血。
踉踉跄跄从钱家离开，刘艺还想跟娟姨说几句话，却被她甩开了胳膊。
即使背后的小鬼消失，于佩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她表情冷漠，看都不看刘艺跟钱涛两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直接走了。
萧婠往外走时，又闻到了那股带着潮湿的腥味，估计柳仙来接娟姨了。
她转头看着陆百川，“你之前说过，柳仙不会让娟姨有事，为什么我看她印堂发黑，明显是活不了多久了？”
男鬼忍不住猜测。
“娟姨吞下的那颗药，应该是能保命的，但可能是她身体本来就有问题，保命药只能救她一回，治好了病，就无法再消除巫蛊带来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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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姨被柳仙抱在怀里，周围有不少人，偏偏没人能看见他们。
“阿柳，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已经活不长了，你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
“闭嘴。”
柳仙冷冷说了一句，狭长的眼里是藏不住的焦急。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刮过，娟姨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她半年前就一直腰疼，去医院检查才发现是癌症晚期。
正如陆百川猜想的那样，柳仙给娟姨的那颗药，是用他身体一半精血跟过往的蛇蜕炼出来的，可以治好癌症，但药只有一颗，在娟姨解除巫蛊后，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反噬。
柳仙带着娟姨回到了西山，到了现在，老太太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她费力握住柳仙的手，“我还记得刚见你的时候，阿柳还不是人形，那么大的长虫，可把我吓坏了，这么多年你一直帮我，我心里都念着，等到我死了，小艺的事情你就别再管了，答应我。”
柳仙没吭声。
“答应我！”娟姨声音有些尖锐。
人为万灵之长，在修炼一道上本就得天独厚，而动物却很艰难。
别看柳仙已经成了人形，但他已经修行了几百年，每蜕一次皮就要受一次天雷。要是他做善事，天雷的威力就会减弱，一旦为恶，就很难渡过雷劫。
娟姨虽然愧对刘艺，却不希望柳仙因为自己的女儿丢了一条命。
“阿柳，难道你希望我死不瞑目吗？就算小艺是我的孩子，这辈子欠的债我也都还了，钱家的事情，我赔上了一条命，你觉得还不够吗？”
每说一句话，娟姨口中都会喷出鲜血，其中还夹杂着内脏的碎块。
虽然蛇是冷血动物，但相伴了几十年，又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管刘艺的事情。”
说着，柳仙用尖利的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将呼呼淌血的腕子送到娟姨嘴边，希望能用精血让她多活一段时间。
“别在我身上浪费精血了，生死自有定数，我只希望阿柳多做善事，终成正果……” 诡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