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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婠知道刘瑄不甘,毕竟任谁被齐瑞这种人渣骗了,要是能轻易原谅的话,跟傻子也没什么区别。
“你想怎么报仇?”
“报警实在太便宜他了,他不是借了校园贷,即使杀了我也想要还上吗?如果讨债公司找上来,一定会狠狠折磨他……”
看着女鬼满脸兴奋之色,萧婠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齐瑞是自作自受,也怨不得别人。
齐瑞在一身尿骚味中缓缓睁眼,看着自己躺在十字路口上,他脑海中浮现出刘瑄那副狰狞可怕的模样,吓得一个哆嗦,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他原本长得还算清秀,但现在胡子拉碴,又脏又臭,看着就跟疯子一样。
早上出门的行人看到齐瑞,都以为这人有毛病,纷纷避让开来。
从地上爬起来,齐瑞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毕竟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鬼,说不定是他最近心理压力太大,自己吓自己,才会以为刘瑄才找他报仇。
慢慢走回出租屋,齐瑞刚一进去,就看到窗户玻璃上出现了一道女人的身影,雪白的睡裙,浑身伤口都在淌血,不是刘瑄还能有谁?
他忍不住喊了一声,一起合租的学生睡眼惺忪的走出来,瞪了他一眼,“你乱叫什么,我还以为地震了。”
几步冲到室友面前,齐瑞死死按着他肩膀,指着窗户问,“你看玻璃上是不是有一道人影?”
室友看了一眼,骂骂咧咧说,“你有病吧!哪有什么人影,这是六楼。”
说完,他转身就走,哐当一声将卧室门死死关上。
齐瑞瘫软的好像一滩烂泥,坐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他用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再也不敢看窗户的位置。
但屋里反光的不止这一样,镜子、水杯、甚至手机或电脑的屏幕,里面都会出现女鬼的身影。
显形符的功效能持续整整七天,现在连七分之一的时间都没有过,齐瑞的精神已经变成绷紧的弦,稍微用力,这根弦就断了。
到底是还没踏出校园的学生,齐瑞就算再坏,心理素质也不算太好,被鬼魂纠缠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就把还钱的事情彻底忘了。
出租屋的地址讨债的人很清楚,当他们把大门敲得砰砰响时,齐瑞的室友把门打开,看到门口站着七八个高壮的男人,手臂上都有纹身。
“齐瑞在家吗?”
室友吓得哆哆嗦嗦,指了指齐瑞的房间,之后就赶紧出门了。
讨债的本就不是好人,用斧头三两下把房门劈开,齐瑞惊恐的看着门口的方向,见有人冲进来,跪在地上哀求:
“大哥,再给我几天,我一定能凑足剩下的二十万,求求你们了。”
最前面的光头一脚踩在了他手上,用力碾着手指,看着齐瑞脸上痛苦的表情,他狞笑一声,“你真当我傻吗?再给你三天,人早就跑没影了,你说说,我给你通融了多久,现在还没把钱凑齐,我该从哪下手呢?”
光头手里拿着一把折叠刀,锋利的刀刃轻轻从男人脸上滑过,又落在了他手上。
“要不切掉你的手指吧,也能让你长点教训。”
“不,不要!”
齐瑞拼命往后退,但他胳膊被两个人架住,怎么都挣扎不开。
光头一脚踹在了他肚子里,动作麻利的用刀割下了齐瑞的大拇指。
割手指其实非常讲究。
一般讨债的人都割小拇指,不会影响正常人的活动,在法律上也只是轻伤而已,但大拇指不同,割掉后整只手都使不上力气,就成了残废。
光头从一开始就看齐瑞这个小白脸不顺眼,对他赚钱的路子也有几分了解,知道他是把自己的女朋友卖了,让人轮.奸,才还了之前一笔,对他更是恶心。
在杀猪般的嚎叫声中,讨债的人走了,房间里淌的都是血。
齐瑞半睁着眼,看到血泊里出现的女鬼,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叫喊着,“你别过来,别杀我!”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很快就昏过去。
刘瑄讽刺的看着他,突然从房间里消失。
女鬼回来时萧婠正在新房里打坐,明明纯阴女是修炼的绝佳体质,但她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直到现在体内也没有多少灵气。
碰到有理智的鬼还好说,为了投胎鬼一般都不会杀人,但万一撞上了狐仙那种阴物,可就凶多吉少了。
陆百川挡在刘瑄面前,不让她靠近女人。
“别去打扰她。”
抬头飞快地看了眼男鬼,刘瑄赶紧点头,她不知道萧婠究竟是怎么招惹到这么厉害的阴物,天天被他纠缠,恐怕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过了半个小时,萧婠睁开眼,看到刘瑄回来了,问,“齐瑞怎么样了?”
“他被讨债的人把左手大拇指给砍了,又被我吓昏了。”
萧婠没想到齐瑞的胆子这么小。
人说鬼怕恶人,像他这种把人当成肉羊的畜生,按理来说应该是恶人中的恶人,偏偏是个银样镴枪头,只是吓了吓就成现在这副德行了。
“我把录音发给周警官了。”
周强当了多年的刑警,破获的案件不计其数,就算萧婠不发录音,他会将齐瑞捉拿归案。
过了一个星期,齐瑞的父母从老家赶了过来。
他们听说自己的儿子犯了杀人罪,吓得吃不好睡不好。齐家父母生了三女一男,在小镇的厂里打工,好不容易把儿子供成研究生,怎么能成杀人犯呢?
开庭那天,齐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坐在法院门口撒泼,“我儿子是无辜的,你们快放了他,事情都是我做的,是我害了刘瑄。”
正好刘母也到了,看到齐母这幅德行,她脸上挂着冷笑,心里恨不得齐瑞去死。
一般来说,只要取得被害人家属的谅解,判刑时就能从轻。
但刘家开了公司,虽然规模不大,却比齐家的条件好了不知多少倍,人家手里不缺钱,唯一的女儿还被齐瑞害死了,又怎么可能写谅解书?
齐母跪在刘母面前,不断磕头,“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人是我杀的,全都是我干的!”
法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母亲,赶紧控制住齐母,不让她扰乱法庭秩序。
审判时,即使被刘瑄的鬼魂吓得半死,齐瑞也不承认自己有杀人的打算,他咬死了只是想让赵麒等人强.奸刘瑄,却没想到人死了。
由于他确实没有参与杀人行为,法官也不能只凭着自由心证给他定罪,最后齐瑞被认定为强奸罪的共犯,判十年有期徒刑。
虽然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刘瑄也不打算再做什么,反正等齐瑞出狱之后,校园贷的人还会找上他,那时到底会有什么下场,完全可想而知。
至于赵麒、杨力等人,符合故意杀人罪的构成要件,五人都被判死刑。
宣判时,萧婠也去旁听了。
刘母擦眼泪时看到了她,愣了一下问,“你那天去医院了,是瑄瑄的朋友。”
看到自己母亲憔悴的样子,刘瑄捂着脸流泪,不断叫她,只可惜人鬼殊途,刘母并没有阴阳眼,根本看不见鬼。
陆百川用手虚虚环住女人的腰,贴在她耳边说,“你不是有显形符吗?给刘父刘母两张,让刘瑄陪父母再呆一个星期,符箓失效后就去投胎,否则鬼魂跟普通人接触的时间太长,对他们的身体也不好。”
听到陆百川的声音,女鬼满脸欣喜,“我能跟爸妈道别?”
“可以的。”
转头看着刘母,萧婠道,“阿姨,其实我跟瑄瑄一开始并不认识,之所以会提醒您,是因为我能鬼,相信刘瑄也给您托梦了。”
刘母听到这话,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过仔细想想,萧婠也没有必要骗她,更何况她自己的梦,就连丈夫都没有说,面前的小姑娘又怎么会知道?
“刘瑄想要跟您道别,我这有两张显形符,把符箓烧成灰,用水冲开,您跟伯父一人喝下一杯水就行。”
说着,萧婠在包里翻了翻,把最后两张显形符给了刘母,反正用法她已经说清楚了,刘母信不信是她的事,跟自己无关。
从法院走出来,萧婠坐地铁,准备回寝室拿几本书。
就算今年司考过不了,书肯定是要看的,否则荒废时间在家呆着,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到了老校区正好是午休时间,一帮人从大礼堂走出来,有个穿着套装的年轻女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萧婠之所以盯着女人看,并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美,而是女人背后趴着一个被黑雾包裹住的小孩,大概一两岁那么大,小孩一会儿在她身上咬一口,一会儿拼命抓挠裸露在外的皮肤。
虽然肉眼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萧婠有阴阳眼,能清晰的分辨出女人身上越来越重的阴气。
她转头问陆百川,“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小孩可不像是鬼。”
“的确不算鬼,这是诅咒。”
说话时,陆百川的脸色不算太好,他虽然早就死了,身上的阴气还比其他厉鬼更为浓重,但对于这些阴物没有半点好感。
“你是说,她被诅咒了?”
俊脸上露出一丝怒意,“还记得之前赵宁溪带回寝室的傀儡娃娃吗?这个诅咒跟傀儡身上的气很接近,说不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顿了顿,他接着说,“这应该是巫蛊,有些人认为巫蛊压胜能增加人的运气,在恋爱、金钱上有帮助,但这个明显不是。”
看着大礼堂门口的横幅——欢迎万宁研究所莅临生科院。
万宁研究所在蓉市很有名,主要研究一些食品相关的问题,具体的工作内容是什么,萧婠也不清楚,毕竟她是文科生,就算万宁待遇再高,专业不对口,人家也不会招她。
女人不是生科院的老师,就是万宁的研究员。
“诅咒持续的时间长了会怎样?”
“会死,女人的印堂已经被阴气缠绕上了,看来她应该跟巫蛊接触了一两个月,要是时间再长的话,脑袋被邪物咬碎,就彻底没救了。”
以前萧婠没觉得自己是个愿意多管闲事的人,但自从遇上陆百川后,她总会看见一些“脏东西”。
这些阴物除了她能见到之外,一般人都不会发觉,萧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去死。
拦住了一个从大礼堂走出来的女生,她问,“同学,请问一下,最前面穿深灰色西装的女士是谁?我们学校的老师吗?”
“不是,她是咱们的学姐,叫于佩,毕业五年了,在万宁的研究员。”
萧婠道了谢,在食堂里打了饭就回寝室了。
“万宁下午还有一场讲座,我带着书去听一场,看看能不能跟于佩搭讪。”
把专业书放进书包里,书架上还有一本《人与人的沟通技巧》,萧婠随手翻了两页,觉得没什么用,又放回去了。
自从秦琴跟赵宁溪先后出事,她跟韦晴就几乎不在寝室住了,这里除了书本床褥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下午一点五十左右,万宁的人回了大礼堂。
萧婠占了第二排的位置,能就近观察到于佩。
靠的近了,巫蛊身上溢出来的阴气显得更加明显,还隐隐带着一股腥臭味,不过这股味道普通人闻不到,坐在周围的同学表情也没有任何异样。
于佩是主讲人之一,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看着就是位干练的职业女性。
巫蛊感觉到萧婠的视线,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慢慢扭过头来,但在看到女人旁边飘着的恶鬼时,小鬼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尖锐的叫了一声。
萧婠只觉得自己的耳膜差不点被震破了,再看于佩,发现随着巫蛊的挣动,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诅咒跟于佩已经形成了联系,想要救她,就必须将施咒人找出来,否则我直接动手,在杀了小鬼的同时,于佩也会死。”
萧婠神情变得紧绷起来,点了点头。
只见于佩咬了咬牙,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走上台,神态自若,要不是从陆百川口中得知了她正在遭受剧烈疼痛,从表面上看,萧婠还真发现不了异样。
于佩报告的内容都和生物科学有关,萧婠一点也听不懂,索性拿出手机,看司考的视频。
等到讲座散场,她飞快地将东西收拾好,冲到前排,冲着于佩笑了笑,“于小姐,我很想去万宁工作,可以加一下您的微信吗?”
研究所来C大开讲座,主要就是为了招聘优秀的学生,于佩当然不会拒绝。
最近一段时间,她经常都会头疼,因为工作强度大,而且以前就有偏头痛的老毛病,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站在萧婠面前,于佩发现头疼竟然减轻了,她不由多看了这个女学生几眼,才有些不舍的开车离开。
“你觉得我怎么说合适,于佩一看就是那种性格强势的女人,恐怕不会信我。”
冰凉手指捏着女人柔软的耳垂,耳部是萧婠的敏.感.点,稍微一碰,她浑身就止不住的僵硬起来。
“万宁跟陆氏有合作,可以让宁则帮忙。”
想到陆宁则那副快哭出来的德行,萧婠为他默哀三秒,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响铃八声,电话才接通。
“嫂子,你找我有事吗?”
“公司是不是跟万宁有合作,你能帮我查个人吗?”
一听不是让自己见鬼,陆宁则松了一口气,“查谁?”
“万宁有个叫于佩的研究员,麻烦把她的详细资料查一查。”
于佩长得美,学历又高,在万宁也挺出名的,陆宁则对她有点印象,也不问萧婠为什么要查她,立刻就把事情答应下来,反正嫂子能见鬼,对于佩感兴趣,估摸着也跟灵异事件有关。
陆宁则办事效率很高,天黑后就把于佩的资料发到了萧婠邮箱里。
于佩是C大生科专业的博士,从读研期间就在万宁实习,博士毕业后正式成为研究员,收入在蓉市来看都算很高的。
像这种事业型的女人,一般结婚都很晚,但于佩是个例外。
她在大一的时候就结婚了,之后休学一年,生了个女儿,丈夫钱涛是高中教师,比她大六岁。
只看资料,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资料最后附上了钱涛的照片,这个男人今年三十九岁,长相年轻英俊,因为教书,气质也显得很儒雅。
萧婠把资料关了,捏了捏眉心,姣好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陆百川见状,不免有些心疼,“要是累的话,就不管了,反正于佩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嘴上这么说着,萧婠却不能放松,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赵宁溪曾经进去过丧葬铺,之后寝室里就多了个傀儡娃娃,难道于佩之所以被诅咒,也跟那家丧葬铺有关?
第二天,萧婠去了万宁附近的健身房,看到于佩在跑步机上慢跑。
距离上次见面过了不到二十四小时,趴在女人身上的小鬼模样变得越发狰狞,身上缠绕的黑雾也更多了。
此刻于佩并没有化妆,汗水从她青白的脸上往下滑,好像在忍受着痛苦一样。
“于小姐。”萧婠叫了一声,眼里带着几分关切。
听到萧婠的声音,于佩明显有些惊讶,问,“萧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说话时,她的眼神直直落在小鬼身上,它的脖子被陆百川死死扣住,根本动不了。
于佩觉得奇怪,不由皱了皱眉,“你找我干什么?”
“于小姐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很疲惫,有时候才会出现难以忍受的阵痛。”
“你还修了医学学位?”
萧婠摇头,“不是,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我能见鬼。”
健身房里的人不少,她说话时刻意压低的声音,以免别人听到,把她当成疯子。
于佩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根本不信萧婠的鬼话,原本产生的那点好感,现在已经彻底消失,她打算回头就把萧婠的微信删了。
“封建迷信这套竟然用在我身上了,你也是C大的学生,应该清楚我是什么专业的,你觉得我可能上当受骗吗?”
对上于佩写满嘲讽的脸,萧婠也不生气。
“你没发现在我身边,你的头就不会疼了吗?”
脸皮抽了一下,于佩一开始以为是巧合,难道是萧婠对她做了什么手脚?是下药?还是致幻剂?
之前接触过刘母,对于这种把自己当成骗子的人,萧婠已经习惯了。
“我没对你做什么,在我身边之所以痛感会减轻,是因为我有办法控制住你身上的小鬼,按照时间来看,小鬼应该是一个多月以前出现的,我不知道你得罪了谁,那人竟然会用巫蛊的方法给你下咒,再过一段时间,你会死。”
于佩一个字都不信,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转头就走。
“你要是想找我了,记得发微信联系,毕竟我能缓解你的头疼,不是吗?”
头疼严重影响了于佩的工作效率,她最近接手了一个项目,本来马上就要结束了,偏偏最近一段时间状态不好,影响了她处理数据的速度,才一直拖到现在。
从健身房走出来,萧婠抻了个懒腰,回到新房。
刚喝了口水,门铃声突然响起来,她赶紧把门打开,发现是刘父刘母站在外面。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快进屋里坐。”
二人换鞋进屋,刘母坐在沙发上,脸上露出几分愧疚,“之前是我不好,一直把婠婠当成骗子,要不是你帮了瑄瑄,我们恐怕还被齐瑞那个混蛋蒙在鼓里。”
刘母红了眼睛,站在她身后的刘瑄冲着萧婠笑了笑。
“我妈回去就喝了显形符水,看见我之后,又给我爸喝了,现在来跟你道谢。”
大概是因为报了仇的缘故,刘瑄身上的阴气又淡了许多,身形几乎透明,估计等显形符的效果消褪了,地府的阴差也该来拘她的魂魄了。
刘父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这里面有十万,是我们的一点心意,钱也不多,请你收下吧。” 诡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