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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馑给陈渊赐的两个姑娘相貌不差,不过,陈渊看都没看一眼,拜了堂之后就再不管了,连新房都没进。众人看着陈家父子的脸色也知道这洞房闹不得,无人敢上前去触这霉头,怏怏地喝了杯喜酒就全都离开了,心里想着这大概是他们这辈子喝过最丧的喜酒了。
等送走宾客,陈礼看着陈渊不算好的脸色,本来有些责备的话也吞了回去,反倒安慰起他来了。
“馑儿莫恼,为父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陈渊习惯性地在陈礼面前垂下眼眸。
“父亲可是有何打算?”
陈礼愣了愣,然后打着哈哈道:“是有些打算,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会让你知道的。”
陈渊问道:“父亲这是怕我像兄长一样么?”
陈礼被陈渊一语道中心事,不禁有些尴尬。正如陈渊所说,陈礼之所以不告诉他的确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陈渊倒是坦然,“父亲放心,馑儿不如兄长,十年前兄长能凭一已之力杀进皇宫控制整个皇宫还给父亲挖了个大坑,别说十年后的我了,只怕是再给我三十年四十年的时候,怕也是无此能力。”
陈礼一想,陈渊说的也是事实,虽然十年前他低估了陈馑,但手无缚鸡之力的陈渊他却是看不错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被陈馑拿捏至如此了。
“你莫要想多,为父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梁伯伯那边计划还没周全,等到万无一失了,为父定然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陈渊好似对陈礼口中的计划也并不热衷,只是淡淡地点点头,“馑儿只是怕不知父亲计划,介时又像十年前一般,什么都帮不了父亲心中有愧。本来请婚之事只是想着逼兄长一回,让兄长明白他亦姓陈,与我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万万没想到反被兄长将了一军。”
陈渊说完似愁苦地大叹了口气,“看来在兄长心中,已然不把渊儿当成兄弟了。”
陈渊这副伤心的样子看在陈礼眼中,不禁有些心情复杂。
陈渊身上的缺点太多,这一点事就伤春悲秋的性子就是其中之一,陈礼这种杀敌无数的战场将军对陈渊本是十分看不上眼。
但也没办法,谁让他在陈馑与陈渊兄弟二人小的时候只把陈馑一个人当成继承人培养呢,现在陈馑翅膀硬了,反了他,陈渊再无用他也只能认了。
回宫的路上,陈馑与阿夕同坐一辆马车,阿夕尽量缩着身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不知道陈馑带她来将军府参观这场婚礼是何意,如果只是为了刺激陈渊,那一道圣旨就已经足够了。
陈馑瞥了眼阿夕的身子,她越是这样,他便越起了逗弄之意。
“阿夕,渊儿的两位新娘子可好看?”
阿夕面无表情道:“将军说笑了,新娘子盖着盖头呢。”
陈馑拍拍额头,“唉呀,瞧我这记忆,忘了你压根没机会瞧上一眼新娘子呢,早知道方才就让新娘子掀了盖头让你瞧瞧了。不如,我们再调回头去瞧上一瞧?”
呵?
阿夕心中冷笑,觉得陈馑也真是有脸说句这种话来。与父亲平席而坐也就算了,这新娘子的盖头岂是随意掀的?在他心里,别人都是什么?陈渊因为救了她一命到底还有受到他多少折辱才算?
“不用了,奴婢相信将军的眼光,自不会挑上相貌差的姑娘给自家兄弟。”
陈馑把这当夸赞了,笑着道:“你倒的确是说对了,我挑的那两位姑娘好看着呢。”说着挑手挑起阿夕的下巴,捏着她的下巴来回移了移。
“比起阿夕,倒真算的是好看,陈渊这次还真是赚了。”
阿夕抿抿唇,“是奴婢的错,这等相貌辱了将军的眼。”
陈馑放开她的下巴,一身放松地靠着马车伸长了腿,脚下踢着阿夕的衣摆,“无访,本将军不挑剔,况且……阿夕的滋味,本将军偿过一次,虽然差强人意但也还算过的去。”
阿夕闻言瞬间暴怒,那日的痛与绝望似乎又辗上她的身子,但她仍然捏着拳头低着头拼命忍着。
良久之后她才开口,“能侍候将军是奴婢的福气。”
陈馑见她如此,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说,“阿夕,本将军带你去大明宫看看吧,让你见见天子如何?你可不要胆小被吓着哦。”
阿夕手一抖身子差点整个趴下去,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却又真真切切,陈馑说要带他去大明宫,他……真的会让她去?
见她不说话,陈馑直了直身子,“要不要?不要的话就算了。”
阿夕一急,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小心地扯住陈馑的衣角,深吸口气道:“多谢将军。”
陈馑侧过脸看着扯住他衣角的手,嘴角拧起个似有似无的笑,咳了一声后道:“既如此,那一会便过去吧。”
说话间已经到了宫门,佟春停了马车,陈馑长腿一跨率先下了马车,阿夕立即垂着脑袋跟着,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她怕自己是在做梦,怕她一用力梦便醒了。又怕陈馑是在故意逗她,怕他走在半路又反悔。此时阿夕已经顾不得其他,她明知道陈馑不会那么好心地待他,明知道他给了她一点点甜头就要她用更大的代价去偿还,她也只能跟着他走。
她太想见她父王了,那就是活着的唯一支柱,就算眼前是个巨大的坑,她也只能清醒地往里跳。
传言虽是传言,却一点也不假,老皇帝确实病得很严重。
阿夕一进大明宫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再往里边走,进了卧房便能瞧见躺在龙床上的皇上。
阿夕停在离床两米远的距离没有再往前走,那躺在龙床上的人她根本不敢认,这与她记忆中的父王相去甚远。
躺在龙床上的皇帝听见声晌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待看到立在床前的陈馑时也仅仅只是抬了抬眼皮,像是见怪不怪,然后喘着气说了句。
“你来了。”
陈馑嗯了一声,然后道:“今日带了个故人来见你。”
“故人?朕这把年纪了,能来见我的故人也差不多被你陈氏父子摘了个干净吧?”
陈馑面色不色,像是没听见老皇帝的嘲讽秀,只是偏过脸去看阿夕。
而后者从老皇帝开口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用力地捂着自己的嘴,她怕她一松手,自己就会大声哭出来。
见她不动,陈馑挑挑眉:“怎么?不想见?”
阿夕连忙往前移了两步,深怕陈馑反悔。
皇帝顺着陈馑的视线看向阿夕,看了半晌后,老皇帝大提了口气。
“孩子,你走近点让朕瞧瞧。”
阿夕忍住嚎叫的冲动又挪了两步移至床前。
十年前阿夕只有十岁,如今十年已过,加之阿夕脸上还有那么大一块伤痕,阿夕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她。
皇帝瞧了阿夕好一会,然后撑着身子要起来,一边的青儿赶紧去扶着他坐起在他背后塞了个枕头,皇帝坐起后又喘了好一会才让气顺过来。
阿夕看着皇帝连坐起来都要费这么大劲喘息这么久,不禁悲从中来。
皇帝却忽然抬手,示意她过去。
等到阿夕挪至他跟前,皇帝伸出微抖的手,拉起阿夕的一只手问。
“可是朕的朝阳?”
一句话便让阿夕再也忍不住,仿佛她以前所忍受的一切在这一刻都不需要忍了,她找到了她最亲的人,见这一面她死也无憾了。
“是,父王,我是朝阳,是朝阳啊。”
老皇帝抖着唇,忍着悲伤,“啊,是朝阳啊,真好,是朝阳呢,没想到朕临死前还能再见着朝阳。”
说着老皇帝看着阿夕脸上的疤痕不禁痛哭起来,“可惜,朕再也不能替朝阳讨回公道了,那些欺负朝阳的人,朕也奈何不了了。”
他伸手抚上阿夕脸上的伤疤,想着她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苦头。阿夕一把握住他手,眼泪直往下掉,她摇摇头,“不,父王,是朝阳不好,没有人欺负朝阳,您忘了吗?朝阳可是这宫里的小霸王。您忘了从前朝阳哪天不把这宫里弄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哪里有人能欺负得了我,能还回去的朝阳一定当场还回去了,您放心,就算不能当场还回去,朝阳日后也定能逮着机会报复回去。”
朝阳的话让老皇帝一下子想起朝阳小时候,也的确是这样,朝阳小时候在这宫里可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从来没有吃过亏,她要整起人来,连他这个做父王的跟小太子也得绕着道走。
想到这老皇帝不禁笑了起来,奈何身子太差,没笑两声他便剧烈地咳了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陈馑立即上前,一把扯过朝阳扯到了一边,自己则上前查看了下老皇帝的情况。
老皇帝的药已经是随时便着了,大明宫内便有温药的炉子,陈馑帮老皇帝顺了顺气,示意青儿把药端过来,然后亲手给老皇帝喂药。
与其说是喂,倒不如说灌的成份居多。
阿夕心疼得心都揪到了一块,她往前凑了凑,指责陈馑。
“陈馑,你轻一些,你这是做什么?你放开让我来。”
说话的功夫药已经灌了大半下去,陈馑看了眼碗里剩着的药,冷哼一声把药碗递给青儿,然后道:“怎么?现在不是奴婢了?先前不还将军将军地叫得欢实吗?怎么一会的功夫身份就变了?阿夕,浣衣院的日子不好过吗?”
陈馑的话让朝阳脸上一阵热辣,却反驳不得,她只是恨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果然老皇帝一听陈馑的话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又咳了起来。
阿夕心里一急,不禁上前推了陈馑一把。
“陈馑,你……”
他不能这么对她父王,她父王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不应该被他这么对待。
见阿夕跟他动手,陈馑不禁红了红眼,他眯起眼恶狠狠地盯着她看了会,然后对青儿道:“送她回浣衣院。”
龙床上的老皇帝越是着急越咳得厉害,青儿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去看陈馑,见陈馑铁青着脸色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好放下替老皇帝顺气的手走到阿夕身边,“姑娘,你送您回去吧。”
阿夕一把甩开青儿的手,“陈馑,我不走,死也不会走的。”
阿匪看着她,“怎么?你这是拿你自己的死威胁我?”
阿夕梗着脖子道:“不,我怎么会拿自己的死威胁您,您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被我威胁。”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让你留下?”说着陈馑不禁提高声音大声道:“青儿,送她回去。”
青儿连忙应了声是便要去扶阿夕,阿夕仍是推拒,虽然来之前她一再地告诫自己要忍,但她父王就在眼前,她忍不住。
“陈馑,人在做天在看,你陈氏父子做的那些可是为人臣子做的事?你们就不报遭报应吗?你等着,你们做的那些缺德事儿够你们下地狱的了!”
陈馑怒极反笑,“报应?你莫不是忘了,陈渊也是我陈氏父子的其中一个呢,要遭报应,也少不了他!”
说完陈馑厉声道:“拉下去!”
阿夕哪里肯,“你!……”她试图去拽陈馑的衣袖,把却被陈馑甩开,她试了几次,陈馑不耐烦地一用力,阿夕便被她甩到了地上。
阿夕闷哼一声,她自己倒没摔得怎么样,倒是半躺在龙床上的皇帝见着眼前的一幕,一口气没提上来,整个人昏死过去。
伴着青儿的一声皇上,阿夕胸口像被用力地锤了一记,然后身子一软,也晕倒在地。
阿夕醒来时人既不在浣衣院也不在大明宫,她眼睛四下看了看,眼前的却是她陌生又熟悉的朝阳宫。屋子里只有她一人。而另一边,陈馑则在大明宫里呆了一夜,十几个太医轮番给皇上施针才让皇上在清晨时清醒过来。
陈馑见他醒来不由得暗松了口气。
青儿扶起皇上喂他喝了药,让他靠在软枕上,然后与其他人一齐退了出去。
皇帝一抬眼便见陈馑带着恨意地看着他,不禁有些不解,提着气问他,“朕要是死了,不正好合了你陈氏父子的意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怎么你还不高兴了?”
说着,老皇帝不禁对自己的无用深感悲痛,眼见着自己从小宝贝的女儿受人欺负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爱你鲜衣怒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