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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姬用尽力气扶住他,他想要推开樊姬却发现自己连这个力气都没有了,樊姬一手提着竹篮子,一手架着他,中途上歇息了几回,才回到了小房里。
樊姬把他扶到床榻上躺下,在采摘来的草药找了些治疗外伤的药,又在不穿的衣裙中撕下来一块布。
风雨凄凄的白天,天气甚是晦暗。
樊姬点燃了烛火,挪了近前,用细小的手指轻轻解开了他的衣袍,一层两层,露出了他刺得极深的伤口,樊姬将烛火挪到了近前,用一把匕首轻轻的挑开了粘连在伤口上的衣物,露出他被刺得极深的伤口,樊姬用浸湿了的绢帕清洗那些血迹,他因为剧痛狠狠地捏住了樊姬的纤腰,她咬牙忍痛,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忍住,就要好了。”
樊姬将草药揉碎了,放在他的伤口处:“因为母亲的病,幸好我还略通一些医术,你真是好运了。这草药是我前些天刚采的,想不到今天倒是用上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又用准备好的布条细细地给他包扎好。她点燃炭火,放在他的床榻之下。
因为这场重伤,这人早已陷入了沉重的昏迷之中。
樊姬安置好了一切,就去厨房煎药。她每日煎药做汤服侍着母亲,可惜母亲已经病入膏肓,难以复愈。这一次,她煎好了母亲的一份,还要为这素不相识的男子煎上一份。
母亲虽然很明白自己的病,但还是把樊姬熬的药喝完了。
那男子因为疼痛难忍,口中喃喃自语,人胡乱地翻来覆去,始终睁开不眼睛。
酉时就要过去了,这人却不见醒转。
“你……怎样了?”樊姬叫了一声,却得不到应答。她只在母亲需要她的时候坐在她的身边,因为她很害怕,每次看到病重的母亲,她都会想到母亲会什么时候离开她?想到已经装在棺材里的父亲,泪珠就急急地滴下来了,想大哭,可是又不敢哭,她才十六岁,却深深的明白:面对患病的亲人,决不能当着她的面哭泣。所以,她不肯和母亲待在一个房间里。
樊姬抱起一床被褥,趁着地上的茅草,在上面铺开躺了上去,月亮渐渐地升上了天空,在乌云的掩映下,发出微弱的光芒,看来明天依然是一个风雨凄凄的天气啊!
樊姬裹紧自己的身体,头抵着一个填充着茅草的枕头就沉沉的睡去了。
东方现出鱼肚白,屋外依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樊姬听见了鸡鸣的声音,暗叹自己越来越懒怠起床了。她坐起身来,伸了一个拦腰,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床榻上望去,只见那人仍在昏昏沉沉的睡着。
“睡得还挺香!”樊姬瘪了瘪嘴巴,转身出了屋门,看了一眼母亲,见她无碍,便去厨房里起灶做饭。
母亲在梦中又见到了樊姬那在逃亡的路上而亡去的父亲,他穿着玄色的衣裳,用一只手执剑,同晋人对敌,一只手护在她们母女的身前,顶着凄凄的风雨,穿行在苍苍的芦苇之中。
他的胸口中了箭,吐着鲜血,驻足在她们面前。他仰起脸,看着身后前赴后继的追兵,风吹起了他的衣袂,雨水打湿了他的脸……眨眼间,他就不见了,只见到他驻足的地方流着一片鲜血……
母亲大声地叫着:“国君……国君……”
她从梦中惊醒了。
微弱的阳光下,樊姬正在吹凉一碗草药。她小心翼翼地低垂着头,轻轻地向碗中吹气,黑乎乎的草药冒着热腾腾的气,升腾上去,然后在窗子边消失不见。
樊姬听到母亲的叫声,连忙放下药碗,坐在床边,看着面色惨白的母亲,问道:“母亲,你是不是又梦见父亲了?”
母亲喘着气,握住樊姬的手,说道:“最近总是会梦到你的父亲。”
樊姬从怀里掏出来一方手帕,为母亲擦汗。
母亲看着樊姬,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是你父亲来接我了。”
樊姬连忙道:“母亲,那只是一个梦。你瞧,药快要凉了,母亲喝完了它,就睡吧,你就不会再做梦了。”
公子燮一行人来势汹汹朝着山间的一个茅草屋走过去,茅草屋的院落是又一圈稀稀疏疏地篱笆,几个兵士上去敲门:“有人在吗?”
尚在屋中的樊姬吃了一惊,隔着窗子能看见来的是一群不速之客。她瞥了一眼床榻上还在昏睡中的楚人,心想来人肯定是为他而来的。
门久叫不开。
公子燮向着左右使了一个眼色。
那兵士会意,伸出手推开那紧闭着的大门。
门豁然打开了,门也整扇倒在了地上。
公子燮一行人先去正方里去搜寻,见是一个垂死的妇人躺在床榻上,公子燮下意识地用他宽大的衣服遮住了鼻子。
兵士向她询问:“老太婆,有没有见过一个肋骨上有伤的楚人,十七八岁的模样?”
她已病入膏肓,只有进去的气,没有出去的气,什么话都懒怠说了。
“去那边看看!”公子燮明白从这个人口中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指挥着兵士去别处搜查。
“开门!”兵士开始敲侧房的门。
公子燮瞧了他一眼,说道:“给我砸门!”
在这扇门之后,樊姬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者不善,该如何?她想把那人搬下来,放到一个地方藏起来,可是那人久久不醒,自己又身单力薄,眼看着来人就要破门而入了。
“你为何还不醒?”樊姬使劲地掐他,完全忘了他曾经受过伤,“快点醒啊,快点醒来,你就要完了。”
她站在床榻上,试图制造出更大的动静来惊醒他,木质的床榻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
樊姬忽然灵机一动。
她下床,一边使尽全力去摇晃那床。
门猛然被打开,公子燮一行人立在了门外。
樊姬不施粉黛,不着配饰,只着了一件麻质的亵衣躺在床榻上,躺在一个人的身上。见他们破门而入,樊姬尖叫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抱紧了那人,也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众人用一种戏谑的眼神望着她。 夏姬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