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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樊姬

夏姬别传 画天涯 3934 2021-04-07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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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于田,乘乘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叔在薮,火烈具举。袒裼暴虎,献于公所。将叔勿狃,戒其伤女。”这是《诗经》中所描写的郑庄公带着弟弟段狩猎时的情景,而这也恰好能展示出熊侣狩猎时的勇武——熊侣善于狩猎。

  人间烟火的八月,云梦泽。

  眼前是一片梦幻般的原野,附近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林中飞禽鸣叫,走兽长啸。远方缓缓地散发着雾气,湖水如一团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的波光,几只飞鸟的翅膀轻点湖水倏然地飞过。

  在这样的地方,如果居住上一段时间也是人生中的一大乐事。

  突然传来一阵纷乱的马蹄声,楚王领着众人来云梦泽狩猎了。秋天才刚刚开始,凉风未吹,秋叶未黄,飞鸟呢喃,仍是一派夏天的景象。

  一个华服的男子骑乘一匹棕色的骏马,看准了林间的一只麋鹿,便要搭弓去射,后面同样乘着棕马的人赶上来,呼喊道:“公子燮!公子燮!”

  公子燮暂时放下弓箭,拉住缰绳,回头去看来人,一脸的傲慢之色:“哦?是子仪。”

  斗克驻马立定,看向他道:“听说令尹就要回来了,屈巫也在赶回来的路上。”

  公子燮半转着身子:“那又如何?”

  斗克咽了咽口水,保持着镇定道:“公子燮,前日咱们杀了大王的美人,他会不会……”

  公子燮漫不经心地问道:“会怎样?”

  斗克垂首,望着马蹄下的一株小花。

  “你尽管说。”公子燮把手中的箭放在放进背后的箭囊里去,准备重新选择一支。

  斗克低声道:“大王会……会大怒,铲除我们。”

  公子燮选好了一支箭,重新搭在弓上,眼睛却斜睨着斗克:“他有这个能耐吗?”说完,公子燮的箭尖突然直向了斗克。

  斗克一惊,脸一下白了,额上冒着大颗的冷汗,好像死人一样,半天才缓和过来:“公子燮莫开玩笑……”

  公子燮“哈哈”大笑,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般地道:“太傅曾被秦军所俘,胆子也变小了。”他的眼睛望向雾蒙蒙的林中,声音沉静地道,“你不受重用,我当不成令尹,他们谁也别想活着。”

  公子燮叹了一口气,望定了斗克,一字一句地道:“屈巫和成嘉会死在赶来的路上。”他说完,手中一松,羽箭便射了出去,迅速地只能看到一条影子,再看,已经死死地钉在了一只浑身黑魆魆的野鸟身上了。

  野鸟中了箭,折堕在草丛中苟延残喘。

  “他想飞,咱们就把他射下来!”公子燮十分用心地说道,然后,他跳下了马,去接仆从递给他刚射下来的猎物。

  当天晚上,正是风雨凄凄。

  木格子的窗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直落下来。被刀枪剑戟割破的五乐台里,雨水从外面被风吹进来,汇成小溪流淌了一地。

  五乐台是楚王在云梦泽狩猎时的离宫,周围并无人家,若有人的话,混合着风雨之声,一定听得到五乐台里人死亡之前的惨叫声以及刀剑划过夜空时发出的悲鸣。

  次日清晨,风雨仍凄凄,不见雨要停的意思。

  樊姬推开窗子,埋怨了一下天气,便出来走到母亲的房门外,自门缝间向里面看了看,见她好好得躺在床榻上熟睡,便松了一口气。她去厨房中,刷锅起灶,一会儿,厨房中就冒出了袅袅的炊烟。

  樊姬自厨房中端了饭菜出来,见母亲房中的炭火将要熄灭了,便去重新加了炭火。

  母亲睁开眼睛,看着勤劳的女儿,心中不忍,又加上病,登时心里喘不过气来。樊姬坐在她的身边,给她揉着胸口:“饭做好了,我已经端过来了,您多少吃点。”

  母亲喘过气来,倦倦地道:“事到如今,我就这一天两天了,熬了这么多天,我死了也无所谓了。只可惜,你随着父母亲从阳樊逃到这里,本指望能到樊城投亲,唉……你父亲已在那边等我了,现在只有你是我唯一的牵挂了。”

  樊姬起身,为母亲掖好被子,说道:“我好好伺候母亲,您一定能好起来的。”

  母亲叹了叹气。

  樊姬使劲摇头,她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抓着自己的衣角,尽力不让泪珠落下来。

  太阳一点一点的升起来,散发着温暖的光辉。

  母亲吃了几口菜,就放下了,她摆摆手:“不吃了,嘴里全是苦味。”

  母亲这是喝了太多的草药了,樊姬望着面如枯草的母亲,忽然想到前几日去山坳里采草药,见了一片还是青色的悬钩子,心想现在应该已经熟透了,悬钩子酸甜可口,母亲吃了一定会舒服了很多。于是,她提了竹篮子,对母亲说道:“我去山坳里采些悬钩子回来,给母亲解解苦味。”

  细雨之中的山林散发着一种清新的泥土气息,悬钩子纷纷熟透了,红彤彤的小果子带着小小的玉珠,让人未吃都似乎已觉其味了。

  樊姬欣喜不已,撑着小伞,走到小树中挑拣红果子,一个个细细看了放进竹篮子里去,不多时,她已摘了半篮子的果子。

  然后,她突然听见树丛中有“莎莎”声,以为风过,接着就是一阵子的喃喃低语,她猛地打了一个寒噤,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周围。

  于是,樊姬在树丛中看到了一个身上带血的人,那人面色苍白,血液鲜红如篮子中的悬钩子,他的肋骨处受了伤,染红了他的那件绣着凤凰图案的锦袍。

  樊姬在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睁开了眼睛。

  他担心樊姬惊叫,便勉力起身,捂住了她的嘴巴。

  樊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虽然在他捂住了她的嘴巴之后就立即了倒了下去,但仍掩饰不住他带着她的此刻内心的害怕。

  樊姬居高临下的看了他片刻,见他奄奄一息的,这样年轻的人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她的心里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樊姬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试着问他:“你……还好吗?”

  他强撑着道:“我不是坏人,我是楚国公族中人,因……被人追杀……才……”说到这里,他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了。

  樊姬听他如此说,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更是不愿意见死不救了。她点了点头,问道:“你还能……走吗?”

  他不能回答一句话,微微地点了点头,额头上全是汗珠。 夏姬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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