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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公子燮派人把一张画像展开给她看。
“谁呀,没见过。”樊姬倦倦地道,不待公子燮答话,霎时,她又睁大了眼睛,表示自己不是好惹的:“你们擅闯民宅,按照楚国的法律当斩,你们没事儿都给我滚!小心,我去庐邑大夫的府上告你们去!”
公子燮身边的人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樊姬沉着脸,看着他们,又问道,“难道是楚王不成?就是楚王来,我也照告不误!”
“你是什么人?”
“我是樊国的公女。”樊姬仰着美丽的下颌,取出一枚小小的印鉴,给他们看。
“你怎么跟男人在这种地方野合?”一直不说话的斗克问道。
“放屁!我想怎样就怎样!”
公子燮遇到这么粗俗的女子,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只问道:“他认识这个人吗?”
“对不起,他回答不了你。”
“怎么?”
“他昨天折腾了一宿,自然是睡着了。”樊姬妩媚地说道,问道,“你们难道不是男人?”
公子燮还想答话,斗克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劝他算了,无需再浪费口舌,跟这粗鄙女子一般见识。
“泼妇!”公子燮暗叹了一句,甩开大袖,领着众人离开了。
山间的小屋又恢复了它一如既往的宁静。
樊姬拍着胸口,轻轻地从他身上跳下来,却发现自己的脸早已红成了一颗苹果。她望着仍在床榻上昏迷的那人,虽然伤口还是会渗出一点点血迹,但总算在慢慢地愈合了,那些不速之客到底是一些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一个这么样的年轻人?樊姬自言自语道:“这一招,我是跟父亲的姬妾学的,往常他不愿意上朝听政,总会用这种方法。哎呀,还好他未来查看印鉴的真假,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吗?”
“疼。”那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手一下子握住了樊姬的手。
樊姬吓了一跳,蓦然发现自己至今还穿着亵衣,连去抓衣服要穿上,可是手掌被他紧紧地握着,根本逃脱了不了。
“你……你醒了……”樊姬手足无措地说道。
那人皱了皱眉头,缓缓的睁开眼睛。
“我要去穿衣服。”樊姬企图挣脱开来,可是他身上的伤口一用劲又开始渗血,樊姬赶紧不动了,嘴里只叫,“你放开我!”
“你怎么穿成这样?”那人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的全身,却发着光,他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她的身体。
“我……”樊姬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小心地挣扎着,又向他细细地解释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定是件大事,刚刚有一群甲士闯来,拿着你的画像,就让人辨别。”
“你是怎么挡住们的?”那人若有所思地道。
樊姬难以启齿,期期艾艾地道:“我……我……”
那人轻轻解开了樊姬的亵衣,然后低下了头,吻她的嘴唇。
“我……你受伤了……”
“知道我受伤,还乱动?”
“你放开我!我是樊国公女!”她的反抗是一阵微弱的风,无力,所有的话语、所有的力气都石沉大海了。
天边的雨终于渐渐地停止了,太阳露出强烈的光芒,明天该是一个好天气了。
樊姬衣衫不整,亵衣半遮着。她苍白的脸透着一抹抹晕红,她双手环着肩膀,极力忍着不哭,但忍不住,很快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急急地扯来被子,擦着眼泪,过了一会儿,眼泪又一颗一颗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了。
那人知道她适才觉得受了自己的侮辱,心中一定委屈死了,才止不住地掉眼泪。他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下子心中对她充满了歉意,他竟在她保护他时而玷污了她的清白,他一时间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好讪讪地问她:“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愿意娶姑娘为妻,你……你愿意跟着我出去吗?”
“我……”樊姬嘴里刚说出一个字,就顿住了,终于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樊姬哭了一会儿,感觉到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不再一样了。
她穿好衣服,强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没事了。”她走出房间,伺候母亲喝完药,便提着竹篮子去山坳里采摘悬钩子了。
风吹过,红红的悬钩子招着红红的手指头。
樊姬看见它们,渐渐忘记了不快。
樊姬提起竹篮子,走过去,麻质的裙裳拂过一棵棵小树。小树们青绿色的叶子招招摇摇的,都只到樊姬的腋下。
樊姬怜惜地看着一颗颗红彤彤的悬钩子,像一个个小小的生机。她闻着风中浮着的莫名香味,禁不住一手采摘了那一片悬钩子。
他把那小小的悬钩子,红的,青的,交到了樊姬那青青的竹篮子里,他说:“给你。”
樊姬转过头来看他,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她收下了,却没有跟他说话。
风再一次微微地吹过来,樊姬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一颗泪珠落下来,碎在了红红的悬钩子上,委屈。
他望着她袅袅的背影,也没有说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悬钩子红了,悬钩子落了。
病榻上的母亲,呼吸急促,一天弱似一天。
樊姬坐在母亲的身边,母亲伸出手指,怜爱地抚摸着樊姬的脸庞,她断断续续地问她:“小娥,你还是不愿意哭吗?”
樊姬没有说话,只把头低下,埋在母亲的怀中,悄悄地把眼角的眼泪擦去。
未几,母亲就缓缓地叫了一声:“小娥……”接着便断了气。
樊姬趴在母亲的身上,大喊不已:“妈……”
正在这时,门“砰”的被打开了,那人提着一根不知哪里找来的棍子出现在门口。
“我听见你的声音,所以才……”那人望着她,“我敲过门,你没有听见。”
“我没事。”樊姬说出这平静的三个字,声音却是颤抖的,“你……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那人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安心地出去关上了门。他悄悄地去集墟上去为樊姬的母亲买来棺椁和装裹,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让她入土为安了。
晚上,他坐在床榻之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月亮,原本想着他自己的人现如今该到哪里了,但渐渐地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天的情难自禁,那天的樊姬,那天赤着身子的樊姬,那天樊姬的脸上晶莹的泪珠,还有樊姬对他的冷淡。
他过去所见的女子全无一个像樊姬这样的,她的美丽与温柔,她的体贴和淡淡的疏离都深深地吸引着他。
他知道自己错了。他真蠢,虽然见过了那么多的女子,却一点也不了解女子的心情。他为何要那样对待一个真心对他好的女子,简直是一只见色起意的禽兽,他该温柔以待她的。 夏姬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