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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赐回想起他和韩慕瑶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那天是下午五点半到的龙城客运站。因为是第一次去龙城,他不认识路,就一路尾随在海岱通龙城的长途汽车的后面。
快到龙城的时候,司机发现不对劲,就把他的车拦了下来。司机质问他为什么要跟踪长途汽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他就解释了原因,司机半信半疑,让他把证件拿出来看一看。他本不想给,但眼看着跟瑶瑶约好的时间快到了,他便做出了让步。
司机看完证件,又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是一场误会,这才放他走了。他一路打听着去了客运站,在车里焦急的等待了半个小时后,韩慕瑶终于露面了。
韩慕瑶从一辆车顶灯箱上印着“密州春”字样的出租车里钻了出来。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客运站前面的广场上车流不息,人影匆匆。
王天赐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黑上衣、黑裤子、黑鞋子,身材匀称,长相清秀,手里拎着一个购物袋的女孩朝他车这边走来。他赶紧下了车,跺了跺已经快冻麻了的双脚,然后迎上去。他问:“你是韩慕瑶?”
“我是瑶瑶宝贝!”韩慕瑶说,“天赐,你的车在哪里?”
王天赐指了指车的方向,韩慕瑶小步快跑,冲到车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王天赐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在心中痛斥自己:王天赐啊,真该咄烂你这张嘴!人家都喊你老公了,你还直呼人家的名讳,你是根木头吗?!
韩慕瑶似乎特别喜欢穿黑色衣服,她的皮肤白得就像地上的雪。在黑衣服的衬托下,她的皮肤显得更白了。
王天赐上了车后才注意到韩慕瑶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头发乌黑茂密,如同飞流直下的瀑布。他怕韩慕瑶伤风感冒,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韩慕瑶身上,又给她戴上连体帽。他趁机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感觉像丝绸一样顺滑。然后他面带微笑,凝视着她的眼睛,用手托住下巴,胳膊肘顶在方向盘上,静静地欣赏这件难得的“艺术品”。
韩慕瑶将购物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王天赐看到这一堆东西中间除了手机、钱包和几样梳妆用品以外,剩下的全是零食。韩慕瑶拿起一把梳子,对着内视镜准备梳头发,王天赐连忙把头顶上方的车灯打开。韩慕瑶整理好妆容,笑眯眯地说:“天赐,带我去你家吧。”
“哦,”王天赐吞吞吐吐地说,“老……婆……我们就这样走了?你爸爸妈妈找到你怎么办?”
韩慕瑶关了机,抠出电池,拿出手机卡,一掰两半,摇下车窗,将手机卡扔进了路边栽着冬青树的绿化带里。她轻描淡写地说:“这样我爸妈就找不到了。”
王天赐也把手机卡掰了扔进绿化带里。韩慕瑶笑着说:“你干嘛掰手机卡?”
“不知道,”王天赐说,“你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咱俩同生死共进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王天赐说:“你爸妈都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他们,你就那么肯定他们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韩慕瑶说:“我爸妈是什么性格,我比你清楚。你不要问这么多,既然选择了爱我,就要百分百的相信我,知道吗?”
王天赐坚定地点了点头。王天赐说:“老婆,你只比我小一岁,可你看上去是那么年轻,我是不是老了……”
韩慕瑶笑着摇了摇头,说:“老公,你终于肯叫我老婆了。”
他们回到海岱的时候,已经是快晚上十点了。王天赐带韩慕瑶去市中心那家最有名的饰品店买了布娃娃。他们赶过去的时候,饰品店正准备打烊,他们是最后一拨顾客。
然后,他们找了一家东北菜馆坐下来吃饭。下雪天路滑,导致他们在车上颠簸了近四个小时,使他们产生了强烈的饥饿感,肚子里咕噜咕噜响,好像推碾一样。
王天赐说:“老婆,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韩慕瑶点了几个菜,其中特意点了一道炸里脊。
等菜端上来,王天赐和韩慕瑶一看,他们都愣住了,然后面面相觑,然后又都把目光投向店老板。这盘炸里脊的确有些与众不同,它的形状不是长条形,而是方块形,像一块块的糖放在盘子里。
店老板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幽默地说:“这是本人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独创的一道炸里脊,麻烦二位先当一回临时评委吧。”
他们各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嚼着,满意地点头,对菜的味道表示认可。
韩慕瑶说:“老板,你离饮水机那么近,帮我接杯水呗!我卡(渴)了,我要哈水。给我老公也接一杯。”
“小姑娘,什么叫我卡了?”老板接了两杯水端过来,“你们海岱人真好玩儿,说喝水不叫喝水,叫哈水。说喝酒不叫喝酒,叫哈酒。”
“我又不是海岱人,我是……”韩慕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卡了就是说我渴了,你这回明白了吧?”
老板笑着说:“这回是真长见识了。”
王天赐说:“你可不要小瞧这‘哈’字,那古桥的桥墩上刻着的镇水神兽中就有一个叫‘哈’。哈兽专吸洪水,历史上古河多次泛滥决堤,但古桥始终屹立不倒,一城百姓免受洪涝灾害之苦,哈兽功不可没。”
吃完饭,王天赐开车带上韩慕瑶去了古桥,他们手牵着手,沿着古河畔散步,一起踏雪。
他们回到家中时,已是午夜时分,王天赐的父亲早已酣然入目垂,鼾声如雷。王天赐没告诉父亲他要去龙城接韩慕瑶,他想给父亲一个惊喜。父亲按照惯例给他留了门。
王天赐将韩慕瑶带进卧室。卧室里的摆设相当简单,有床、书橱和书桌,再就是满屋狼藉的书,除了这些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了。
王天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老婆,这就是我目垂觉的地方,也是我工作的地方,是不是惨不忍睹?你现在后悔还不晚。”
韩慕瑶生气地说:“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怀疑我的决心。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会永远陪着你,哪怕你有一天出去要饭,我也会陪在你身边。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的心?要不我这就去你家门口跪一个晚上……”
王天赐一把抱住韩慕瑶,确认了眼神。
韩慕瑶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她先将书整理好,摆放到书橱里。然后她把床铺好,王天赐端着一个洗脚盆进来,给她脱了鞋和袜子,给她洗脚。
她的脚小巧玲珑,白白嫩嫩的,在洗脚盆里划水,像两条欢快游动的鳕鱼。王天赐轻轻地捏她的脚趾头,看她嘻嘻哈哈的样子,突然加重力道,使她惊叫一声。他又在她的脚心处挠痒痒,弄得她咯咯地笑个不停,洗脚水溅了他一身。
夜深了,韩慕瑶微微闭上双眼,很快沉入梦乡……
车子行驶在一条省道上,每隔几百米,就会出现一段结冰的路面,因此车速时快时慢。公路两边平坦开阔,近处没有树,远处没有山,连一座山也没有。自小在山里长大的王天赐感觉再美的雪景少了山的衬托,也不成景色。
他从车窗里望过去,远处的开阔地带白茫茫一片,几座废弃的民房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火柴盒。天空也白茫茫一片,天空和大地好像粘在了一起。
王天赐看了一眼正在犯困的韩慕瑶,问:“我们到哪里了?”
韩慕瑶揉了揉眼睛,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无精打采地说:“这是什么鬼地方,如此破败!我们应该是出了龙城了。”
王天赐长舒一口气,打趣地说:“不知道你爸爸会不会追赶我们。我现在很想知道他老人家到底在什么位置。”
“什么叫‘你爸爸’,难道我爸爸不是你爸爸吗?”韩慕瑶说,“好好开你的车……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爸爸又怎么会知道?!”
“说的也是。”王天赐说,“我何必这么小心呢!那两个成语是怎么说来着……噢,对了,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韩慕瑶阴阳怪气地说:“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她说着身子倒向王天赐,头顺势靠在了王天赐的肩膀上。王天赐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握住方向盘的手抖动起来,车子又偏偏行驶到一段结冰的路面,车轮打滑,车子偏离了正常的行驶轨道。他轻踩刹车,握紧方向盘,慢慢纠正方向,轮胎吱吱地叫了两声,就像是用抹布擦玻璃发出的声音。还好有惊无险!车子迅速恢复到正常的行驶状态。
王天赐咕哝道:“刚才还有太阳呢,怎么转眼就成了阴天?”
韩慕瑶说:“说不定待会儿还要下雪呢。” 天道神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