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池琬袖,第一时间站到了铜镜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低低呢喃,“池香袖长得比我还要美啊。”
春梅听到了,不赞同地摇头,“二小姐的容貌确然比小姐您美上几分,可有一点,二小姐远不及小姐。”
池琬袖挑眉:“哪一点?”
“而且不止是二小姐远不及你,就是放眼整个京都,那些排的上名号的才女佳人,在您面前个个都大失颜色。”
“说半天,到底是哪一点?”
“眼睛啊……”春梅疑惑,“小姐,你最引以为傲的,怎么自己不晓得了?”
“……”池琬袖无语凝噎,要内置没换,那肯定是晓得的,问题是他又不是原装,晓得个鸟啊。
“这点算什么优势……”说着对着镜子仔细看自己的这双眼,只可惜这铜镜吧照的黄不拉几的不说还有点扭曲,跟个哈哈镜似地,哪里瞧得出这双眼的优势来?
也无怪乎,到现在他自己都没发现。
“这怎么不是优势了,您因为这双会说话的眼眸,可成为了京都独一个受过圣上赞誉的女子呢。”春梅一脸欣羡。
“……”提起皇帝,池琬袖又有些警惕,这皇帝和“池琬袖”到底有什么猫腻?“最近热的我记性都不大好了,你再跟我说说这圣上的一些事,他除了赞誉过我,还跟我有什么交集吗?”
春梅咬着手指:“交集……我的印象里好像有过两次。”
“我与圣上都说些什么?”池琬袖忙问。
“小姐,你可真是记性不好了,你们相处,婢子身为下人,自然是站的远远地,哪里晓得你们说些什么……”春梅撇撇嘴。
“……”池琬袖头大,疑惑的,也好奇的,“到底会说些什么呢……”
“唔,婢子可以肯定的是你们绝对不是在幽会。婢子猜测大概是在论佛法吧,你们在悬空寺,也只能聊些这个了……”
“多久之前的事情?”
“第一次好像是三年前,那会儿小姐您刚满十六,与二小姐一前一后去悬空寺祈福。我还记得当时二小姐下山了才想起忘记取悬空寺的姻缘带,让冬梅回去取,婢子当时被你留在悬空寺为您抄经书,就眼睁睁的看着您与冬梅走了,走的可真是丝毫不留情呢!”
池琬袖只当听故事,自然也是排除了“池琬袖”跟皇帝有私情的想法,这古代人极其信佛,总不至于在佛前卿卿我我吧?
“第二次呢?”
“第二次啊,一年半前吧,就是您与裴家公子差不多定婚期的时候,哦不,那会儿您与裴家公子还没定婚期呢……”
“额……”提起裴家这桩婚,池琬袖就觉得囧囧囧。
“这次可奇怪了,你们就在悬空寺后山的桃林里,婢子站的远,听不到,可总觉得您与圣上对话的气势很奇怪……圣上好像很生气,又好像志在必得的样子。反正婢子很琢磨不透。”
池琬袖勾了勾唇,邪邪的看着小丫鬟,“春梅,可以啊,都有胆子偷窥圣颜了。”
春梅忙掩面,“哎呀!还不是因为圣上长得好看啊,您都不知道,圣上当真是人中龙凤,好看极了,比将军都不知道好看多少倍呢……”
“……花痴。”池琬袖白了春梅一眼。
春梅不服,叽叽咕咕又说了一堆,但池琬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满脑子都是这两次跟皇帝在悬空寺的事情,很蹊跷的是,这两次见面都是在“池琬袖”与杜、裴定下婚约之前。总觉得,这个中有些个猫腻。
想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池琬袖琢磨着得找机会让鬼差查查。
这时,岫璃殿的小太监来报说,温泉水换了一拨,可以洗浴了。
池琬袖这才带着春梅去洗浴。
※
秦戈行送池香袖回了屋后,便自行回了自己的房间,唤来日曜,“你发现池香袖的时候,有什么异常?”
“她的存在便是异常。这吟游行宫附近,皆为官道,巡逻侍卫十二时辰二十四次轮翻更替,匪贼类基本是不可能存在的,二小姐却说是人牙子将她带到此地,属下不信。属下敢断言,纵有胆大包天的人牙子,也不敢往官道附近走。况二小姐一个弱女子,从人牙子手中逃脱的可能性为零……”
“池琬袖和池香袖……”秦戈行坐在阴暗处,眸色忽闪,意味不明,仿若没听到日曜的话,更似自言自语:“当真是天壤地别。”
日曜继续道,“属下倒觉着,二小姐与夫人不能相提并论,夫人更直率一些,至少……”话到一半顿住,有些忐忑的瞄秦戈行,怕自己说的话触到了他的逆鳞,毕竟池琬袖在他这里就是个大雷区。
“继续。”秦戈行淡声开口。
日曜松一口气,这才继续道:“至少夫人行事磊落,看似出格的行为,却步步有分寸,况且,她嫁来秦府这些日子,做什么您都看在眼里,您应比属下更清楚夫人的为人……”
日曜的这句话如同一粒小石子毫不犹豫的丢进了他原本平静的内心,顿时荡起了一层层涟漪……
只这片刻,秦戈行的心里、脑海里,竟全是池琬袖的身影、神情以及他见过的她如春风般的笑容……还有池琬袖的那双翦眸,如此熟悉。
“顺着人牙子这条线查下去,我要知道真相。”秦戈行沉思了片刻,捏紧了拳头,“这次如果依然没有进展,你就不用回来了。”
日曜身形一抖,“是,属下明白。”
“嗯。”秦戈行低低的应了句,也没说让日曜下去。
日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纠结了半天,准备走的时候,头顶又传来秦戈行的声音,“你对池琬袖似乎,颇有好感。”
“颇有好感”四个字刚落下,日曜就不只是抖了,直接吓得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属下对夫人绝无非分之想,将军明鉴!”
秦戈行挑挑眉,从黑暗中走出,“我又没说你对她有非分之想。”
日曜咽了咽口水,“将军,属下绝不……”
“我知道。”秦戈行走到日曜跟前,抬手把日曜拉了起来,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好感又不是非分之想,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会对她有好感?”
闻言,日曜更怕了又想跪下,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几个意思,“属下……”
他的动作被秦戈行拦住,“我知道你没有多的心思,好感,为什么?”
日曜盯着秦戈行看了好一会儿,只从秦戈行眼中得出了好奇、求问的意思,也就颤颤巍巍的开口了,“大、大概是因为夫人有一双清澈的眼眸,叫人无法将她与那些腌臜联系到一起……”
“哦。”秦戈行简单的应了一声,便又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如坐针毡的日曜终于解放了,秦戈行说,“让人盯着池香袖,有异动立刻通知我。”
日曜忙点头撤退,出门后才发现,自己的背上已湿透,吓得。 嫁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