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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捌】思君

师不从命 水墨云 9210 2021-04-07 02:43

  夜入三更,正值酣睡香甜之际。秦墨却突然睁开眼坐起身,他凝神听着一片寂静的四周,眸中神色愈沉。他悄无声息的起床,摇醒了睡得正沉的童烨。童烨揉着眼睛不解的看着神色凝重的秦墨,秦墨冲他打了个手势,两人很快收拾好行囊,趁着夜色出了客栈。

  童烨沉默的跟在秦墨身后,眼看他一路向北走,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少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秦墨淡淡道:“去月朗。”

  童烨不解道:“我们原先计划不是明早再出发吗?”

  秦墨叹了口气,面色凝重道:“宇极应的动作比我们想像的要大,要快,今夜我们宿下的那个客栈已经被他买通了。若我们等到明早再出发,怕就为时已晚了。”

  童烨闻言心中一凛,继而惴惴道:“属下竟未看出其中古怪,险些将少主置于死地,当真是罪该万死。只是童烨实在想不出,少主是如何看出他们的破绽的?”

  秦墨冷笑道:“客栈人烟稀少,客房大都空着。我们既要的是上房,便是不差银钱之人,却两个大男人只要一间房,寻常人定会觉得古怪,那掌柜的却是毫无所觉。

  那是因为他知道我们在躲避追捕,所以为了警觉才同住一屋。那时我还只是起了疑心,不敢确定心中所想。

  直到后来店中伙计来送吃食时,我随口问他那时镇上可还有酒肆开着。他含糊其词,语焉不详,并不直言相告,只劝我早些休息。进城时我便在客栈不远处看到一间热闹的酒肆,那伙计又怎会不知?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不想让我再出门,那是因为他怕节外生枝,想让我们安分过了今夜,只待明日瓮中捉鳖。”

  待童烨想清楚其中关窍,顿时后背冷汗直流,他咽了口口水,眼中满是坚毅之色。

  “少主放心,无论如何,童烨定会安全护送少主去朗月。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秦墨望着朗朗夜空中如错落棋子般的漫天星辰,淡淡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说生死有命,但若天道不公,即便是逆天而行,我也要讨个公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转眼间冬去春来,据秦墨离去已有三月有余。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门前积雪化去,枯木生出嫩芽。

  朱修阁的弟子有几位已经出师,拜别师父去了天穹楼的分舵。司陌自机缘巧合中将两股高深内力融会贯通,如今再修习武功已是一日千里。颜无雎则又开始整日躲着舒梨,三天两头离楼去找妙儿。

  而舒梨则苦命多了,自秦墨不辞而别后师父虽强颜欢笑,却常常一个人发呆,更是整日咳声不断。黄大夫来过多次,却只叹息一句“心病还需心药医”,也只能开几副房子缓解一二。如今没了秦墨师弟分担,照顾师父的重任便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司陌是有心却无力,如今有浑厚内力做后盾,顿时再度激起了四位老阁主传授武艺的热情。司陌志不在此,却每每刚哄走一位就又被另一个堵住了,所以往往学而不精,整日还要被四位老阁主围追堵截,当真是苦不堪言。

  “唉~”

  舒梨大大的叹了口气,顿时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宫羽念。她淡淡的看了舒梨一眼,随口道:“你叹什么气,可是颜无雎又去找他的妙儿了?”

  舒梨一口气险些呛到自己,她揉了揉鼻子。耸肩道:“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管他去见谁不见谁。”

  宫羽念凉凉道:“是吗?”

  舒梨噎了噎,这才忆起自己方才所思,话头一转道:“别说我了,我方才想起秦墨师弟了。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是不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心,已经乐不思蜀了。”

  宫羽念的身子僵了僵,轻咬着下唇没有开口。舒梨瞥了一眼,见她如此反应,又接着道:“秦墨师弟也当真狠心,竟这么久都没有传回一点消息来,平白让人担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宫羽念闻言心中一紧,手不自觉握紧了桌上的流华剑,蹙眉道:“你此言是何意?”

  舒梨见她好不容易上钩,顿时来了精神,兴冲冲道:“师父你想啊,秦墨师弟当年被你捡到的时候不就正在被人追杀吗?这才过了一年多,说不定那些人还没收手呢。江湖险恶,秦墨师弟虽然如今武功不弱,但双拳难敌四脚,到底寡不敌众啊。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被人追杀受了伤,一个人孤零零,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多可怜啊!”

  宫羽念越听脸色越白,听到最后一句竟是手不自觉抖了抖,险些将流华剑扔在地上。

  流华剑乃当世名剑,是老楼主当年在宫羽念习成飞月剑法时赠与她的出师礼,很是贵重,舒梨虽然剑法不济,却对这流华剑却很是仰慕。小时候有一次还偷出去在楼中好生炫耀了一番,本也不打紧,可最后剑却被她弄丢了,引起好一场风波。当然,她也因此受到了深刻的教育,长了记性的。

  所以如今见宫羽念这一番动作,舒梨连忙从她手下拿过流华剑好一阵心疼。欣赏的好生打量了一番宝剑,舒梨觉得剑柄上这木雕剑穗很是与之不相称,便拿起细细打量了一番。其实仔细看去,便可轻易看出这花原是攸若花,当然,比自己绣在帕子上的那朵要形似多了。

  舒梨看了片刻,无端觉得很是眼熟。她小时候性子脱跳,听师兄师姐们说山下小镇的攸女节如何热闹有趣,又怎么能坐的住,便拉着梦儿偷偷溜出去好生玩了一夜。那老者的木雕攸若花在当地很有名气,她也与梦儿一人挑了一个,只是如今已经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舒梨又想起老者的话,这木雕花儿似是还有一个寓意。她挑了挑眉,将攸若花凑近眼前翻看一番,果真在花蕊处看到了意料中的东西。

  “师父,这剑穗可是攸女节那日师弟送给你的?”

  宫羽念仍沉浸在舒梨适才所言的悲凉气氛中,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舒梨叹了口气,摇头道:“师父,你是不是从来没听过这木雕攸若花的隐晦含义,也从没细细打量过这剑穗。”

  宫羽念这才从愁思中抽离出来,疑惑道:“它有什么含义?”

  舒梨将剑穗递给她,指着花蕊处道:“你自己看吧。”

  宫羽念定睛看去,却见那花蕊处竟刻着两个小字。

  墨念

  宫羽念心头一颤,喃喃道:“原来,他那时便已经对我有了情意。”

  舒梨道:“古人云: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所以这木雕攸若花还有一个隐晦的含义,便是借此向神女攸若求一段与暗中心仪之人的缘分。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够看到花蕊处的暗语,继而明白自己心意。”

  她见宫羽念神色黯然,顿了顿,才又小声道:“其实师弟来天穹楼不久后我就看出来他的心思了,只是师父你于此一途很是迟钝,否则也早该察觉到了,师弟对你可从来都不像师徒之情。”

  独孤梦儿端着药推门而入时,正听到舒梨的这一段话,亦是有些神色黯然。她将药碗放下,却并未如从前一般转身离去,而是犹豫片刻,方行了一礼后道:“宫羽阁主,或许梦儿此言有些唐突,但我仍是想告诉你。翠云峰上的那十日,秦墨他一直在等你。他曾说想与自己赌一赌你们之间的缘分,若你终是与他无意,他便也不再强求了。”

  宫羽念呼吸一窒,心如刀绞般一下一下被什么揪着。她怔愣良久,方失魂落魄的轻声道:“他当真这么说吗?”

  梦儿见她如此神色,也不好再说下去,与舒梨对视一眼,便退了出去。宫羽念却已对她们间的动作毫无所觉,她看着自己手中那木雕的攸若花,想起他说着冠冕堂皇的借口将剑穗塞进她手里,想起那日他第一次唤自己“念念”时的狡黠笑意,想着她们依在一起看的那场烟花,想着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他是否其实也同自己一般难以入眠。

  “咳咳,咳咳……”

  “师父”

  舒梨担忧的唤了一声,连忙拿起桌上茶水倒一杯递给她,宫羽念却掩唇摇了摇头,面色愈加苍白。舒梨见她无力的揉着额角,疼惜道:“师父可是又夜里睡不着了,还是让黄大夫看看吧。”

  宫羽念苦笑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心病良药难医。再说了,如今这每日一天三顿的汤药已经够苦了,若再加几碗,便连饭菜都能省了。”

  说起来,如今宫羽念这怕喝药的陋习确是改了,可这咳疾却仍是不见好,反倒越来越严重,有时舒梨夜里惊醒,寂静中竟能隐隐听见她压抑的咳声,当真是叫闻者揪心。

  不知想到了什么,宫羽念蹙眉看向舒梨,即使是她这段时日时常神思恍惚,也能察觉出舒梨的失常。想到楼中这几日的谣言,她思虑片刻道:“你近日是怎么了,可是在楼中待的烦闷了?恰好曲杳前日回来了,听说后日便又要离开,不若你跟着她出去散散心吧。”

  舒梨愣了愣,继而摇头道:“我只是也有些睡不好罢了,无大碍的。再说了,师父如今这身子我怎么放心离开,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紧的。”

  宫羽念蹙眉道:“为师的身子不要紧,倒是你……”

  话未尽她便突然顿住了,舒梨疑惑的看着她道:“我怎么了?”

  宫羽念垂眸道:“倒是你,到底是个如花似玉的年岁,整日便只呆在这空荡荡的紫檀阁中,将来老了没人要了怎么办?”

  舒梨跺了跺脚,娇嗔道:“师父~”

  宫羽念露出一丝笑意,只着重道:“你不必担心师父,收拾收拾东西,后日便随你曲杳姑姑去吧。”

  舒梨惊讶道:“师父是说真的?”

  宫羽念瞟了她一眼道:“师父何时诓过你。”

  舒梨也觉得师父这心病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就算整日守着他也无甚大用。又想起因着颜无雎近日时常彻夜不归,惹得自己每每出去都要被楼中人中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平白惹人心烦意乱。

  这一番考量后,舒梨便也欣然接受了。两日时间一晃而过,曲杳知道舒梨要与自己做伴,也很是欢喜。到了出发那日,舒梨起了个大早,随便装了两件换洗的衣服,提着辛云剑便准备出门。待出了紫檀阁,又觉得自己这好不容易光明正大去游山玩水一次,怎么也不能亏了自己,便转头又去了金单阁,一路上琢磨着要用什么借口从文宇手里抠出经费来。

  待到了金单阁却发现今日这里似乎格外忙碌,大殿中一派热火朝天的盛况,一般只有算年账时才会有如此情景。她踮起脚尖四处探了探,也看不清文宇和景逸在哪里,四周人来人往,嘴里大都念叨着喜什么的,竟无人搭理她。

  舒梨鼓着腮帮子等了许久,猜测他们两人大约是在书房忙碌。又想着颜无雎近期十日里有八九日都是不在的,自己大约也不会这么点背,便定了心脚下生风般“噔噔噔”的上了二楼。

  常言道,做人不能太铁齿。

  舒梨上了二楼找到书房后推门而入,入眼的便是颜无雎忙碌的背影。她愣了愣,一时竟呆在原地。仔细想来,他们两人竟是有半年之久没有这般正儿八经的相见了,往往只是在楼中某处匆匆一瞥,便又急忙擦身而过。想着自己与他竟就这般形同陌路,多年以后,他再听人提及自己,说不定还要想上一会儿才能忆起自己是谁,舒梨便心中便一阵悲凉。

  门外的舒梨在伤春悲秋,门内的颜无雎却是毫无所觉,他只当来人是文宇或者景逸,便头也未回道:“嫁衣大约要改改尺寸了,我方才拿了一件妙儿的衣裳回来,你现在就送去裁缝那里,让他们连夜赶工,婚期已经来不及了。”

  他说完良久也未听到身后之人应声,这才放下手中活计转身望去。屋内再无他人,门扉却大开着。颜无雎心中浮现一阵不好的预感,正在此时景逸神色匆匆的赶来,见到他如此神情反倒愣在那里。

  “方才之人可是文宇,怎么一声不响便走了?”

  景逸惊诧道:“师父竟不知吗?方才我上来时看到舒梨师妹慌慌张张的跑了下去,还以为你们吵架了,便急忙上来看看。”

  颜无雎心中一沉,脸色很不好看。他走到窗前向下探去,果真见到舒梨正慌不择路的出了金单阁,一个不妨下还被门前的石块绊了一跤,竟也顾不得去看看伤口,只一味的向外逃离,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颜无雎想起舒梨醉酒那夜所言,终是狠不下心来,跳窗追了出去。

  舒梨虽跑的快,却慌乱中竟忘了用内力相助,因此颜无雎不多时便追上了她。他一把拉住舒梨的胳膊,本意是想让她停下,却不料舒梨那般用力,猛地拉扯之下竟将她带进了自己怀中。

  一时间天地无声,耳边只余自己如鼓的心跳声。

  颜无雎猛地推开舒梨,自己亦是后退几步才敢抬头与她直视。舒梨眼中噙着泪,却倔强的仰着头冷声道:“怎么,颜阁主是来请我喝喜酒的吗?”

  颜无雎叹息道:“梨儿,事情并非你所想,你听我解释……”

  舒梨却捂住耳边不住的摇头道:“我不听我不听,你说的话从来都不作数的,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从前那些你欺我骗我也就罢了,如今你竟连婚事都准备瞒着我,还联合师父和曲杳阁主。莫非你怕我知道后大闹喜堂,才想出这般瞒天过海之计?”

  颜无雎急忙道:“我从未与她们二人说过此事,许是她们听了楼中的谣言。所以怕你伤心才……”

  话到这里舒梨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掉落下来,叫颜无雎看的一阵心疼,终于忍不住将她再次搂进怀中,不顾她拳打脚踢的拼命挣扎,硬生生将她困在自己怀中。

  “你先别急,听我跟你解释。我确是在给妙儿准备婚事,但新郎并非我,而是另有其人。我只是为她准备嫁妆而已,这是我欠她的,也不妄她称我一声兄长。”

  舒梨愣了愣,疑惑道:“兄长?”

  颜无雎有些涩然道:“其实我与妙儿从无儿女之情,只是我从前看不清罢了。如今我们已经结拜为异姓兄妹,她自是要唤我一声兄长。”

  舒梨这才明白原是自己闹了一场笑话,她一把推开颜无雎,佯怒道:“谁让你占本姑娘的便宜的!”

  颜无雎赔笑道:“是我的不是,还请梨儿见谅。”

  舒梨“哼”了一声,傲然道:“还劳烦颜阁主以后唤我舒梨,因为我们不熟!”

  言罢转身便走,颜无雎只得在她身后摇了摇头。舒梨回到紫檀阁,果真见曲杳已经等不及驾着马车等在那里了。舒梨连忙上前赔笑道:“呃,曲杳阁主,你便自己走吧,我还有些事便不与你同行了。”

  曲杳此行自是被宫羽念好生嘱咐过的,如今见舒梨突然不肯离去,便焦急道:“你师父可将你托付给我了,怎的到了眼前你却又反悔了?”

  舒梨叹了口气,脸不红气不喘,突然一捂肚子做痛苦状道:“实不相瞒,曲杳阁主,我今晨本来连行囊都准备好了,却突然来月事了。哎呀呀,不行了,肚子好痛啊!曲杳阁主,不多说了,我先回去躺着了,就不送你了。回见,回见。”

  言罢不顾曲杳的喊声,便一溜烟回了紫檀阁。躺在床上蒙进被子里,忆起颜无雎方才的怀抱,顿时羞的满床打滚。

  夜沉如水,整个天穹楼都笼罩在明亮月色中,朦胧如画。

  紫檀阁三楼,宫羽念双眼紧闭沉浸在睡梦中。仔细看去,便能看出她睡得并不踏实。她纤长的睫羽颤抖着,睡梦中竟是满头大汗,手指无意识的紧缩弯曲,似是想要抓住什么。

  “秦墨!”

  宫羽念猛地坐起身,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不住喘息,良久,她才从梦中那可怖的画面中抽离出来,双眼无神的望着床帐发呆。片刻后,却是那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声将她唤回了神。

  楼下的舒梨被宫羽念的咳声吵醒,便端着一盏烛火上了楼。推门而入,便见宫羽念面色格外苍白,神色中隐隐带着彷徨不安。舒梨忧心的坐了过去,轻抚着她的后背顺气。

  宫羽念止了咳声,歉意道:“为师无碍,倒是吵醒你了。”

  舒梨叹道:“师父这咳疾如今愈发严重了,这可怎么是好?”

  宫羽念顿了顿,突然放下那强撑的淡漠,戚戚然道:“梨儿,我刚才梦见秦墨了,他如同我初次见他一般,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他向我伸出手,可我却怎么也握不住他的手,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倒下,无能为力。”

  舒梨握着宫羽念的手,自责道:“都是我不好,白日里不该和你说那些,平白让你胡思乱想。师父你就别担心了,秦墨当初大难不死,那便是必有后福,再说如他那般心志坚定之人,心里记挂着你又怎会就这样轻易死去呢。相信我,没事的。”

  舒梨虽在宫羽念面前信誓旦旦的安慰着她,自己心里却是也在打鼓。自那日梦儿的一席话后她便隐隐感觉梦儿似乎知道些什么,这两日她从梦儿那里想方设法套出些话来,却都是让人担心的消息,所以才没告知宫羽念。

  如今看来,别是自己乌鸦嘴,当真说中了。见宫羽念郁郁寡欢,近日又总是忧心伤神,便道:“师父可是睡不着?不若我去拿两樽梨花醉来,今日我们两人对饮,不醉不归。”

  她见宫羽念仍是神色黯然,便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师父便权当陪我喝了,我近日也是忧心的很,你便依了我这小小的要求吧。”

  宫羽念想起楼中近日疯传颜无雎要大婚的消息,想必舒梨也是听说了才不肯同曲杳离去,想着她心里该是比自己更不好受,这才点了头。舒梨顿时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牵着宫羽念上了屋顶,又手脚利落的去酒窖取了两樽封存多年的陈年老酒。 师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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