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追那东西是龙师的看家本领,不会有事的。”
孤宏道长安慰了大家一句,然后和永平方丈一起带着我们前行。
他说得没错,我们没走出多远,龙锐回来了,见到我们后带着点兴奋道:“那么大条蛇,我还以为它主子多了不起,哪知根本就不堪一击,我都没动用捆尸带,就直接把他打成一滩烂泥了。”
看他那意犹未尽的样子,我们都有点无言……
永平方丈的意思,我们是另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坐等那饿鬼老母寻上门来,然后再合力击灭,所以见到间相对完好的院子后,便又走了进去。
这回我们没进屋,但张四贵却不放心,缠着永平方丈在院子里撒了一圈锅底灰,确定地上没冒出小东西了,才过来和我们一起,席地而坐着捣鼓带来的物品……
这也算是在准备,不过对我来说没啥准备的,在所有人当中,就数我带带的东西最少,而且如果这个时候才准备的话,未免也太迟了些。
所以我基本是在养精神而已。
过了约莫半小时左右,我忽然发现孤宏道长的脸色沉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只见黑色浓雾已经散开了些,但不远处的一座三层小楼上,那黑雾却凝成了一个人的形状,像电影里的叫“金钢”的那个大家伙站在屋顶一样。
原来浓雾没散,只是聚到那屋顶去了。
转过头看,永平方丈也死死的盯着那屋顶,表情严肃地说:“阴气化形,这饿鬼老母得有多凶厉?看来比我预料的还要糟糕很多。”
大家都都听见了他的话,顺着眼光一看后,脸色便都变得沉重。
我知道现在大家的心不能乱,便插话道:“既然要在这等,那就管他外面如何,他来了,我们行动,他如果不敢来,那我们再另想办法。”
“胡佐兄弟说得对。”张四贵率先应了一声。
但他刚回应完,怀仁寺的一个僧人便大叫:“师父,这里有虫。”
僧人一叫,我也看见了,那只是一只常见的鼠妇虫,不同的是个头很大,跟三岁小孩的鞋差不多。鼠妇有很多地方叫草鞋虫,现在那只看起来还真像只小草鞋,而且身上颜色也是黑白相间。
我们身上都带着法物法器,这虫子竟然没有退避三舍,可见这里的阴气确实很“滋养”它。
“这类孽虫,不能留。”永平方丈上前,一脚将那只鼠妇虫踩烂。
可就在这时候,一声惨叫响了起来,发现虫子的僧人,用右手死死的捂着左手臂。再一细看,他的手臂上有血渗出,另一只大鼠妇虫被他拍死了掉落。
永平方丈盯着他那弟子的伤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们都转了上去,终于知道为何永平方丈不轻松了,原来那伤口在这短短瞬间,竟让僧人半条手臂都变黑了。
“刀。”孤宏道长上前,把手伸向另一个僧人。
接到了一把匕首后,他望了被咬伤的僧人一眼,说到:“忍着点儿。”然后就下手,毫不犹豫在的那人肿胀的伤口处,划了一个十字形的开口,又在伤口的周围戳了很多小眼。
瞬间,那人的伤口开始涌出大量的血液,可那血液的颜色让我瞪大了眼睛,暗红色里夹杂着一些黑色的东西,另外又有些像浓一样的白浆,几种颜色混在一起,看着就挺恶心。
“师父,我好冷呀!”被放出了毒血后,那僧人颤抖着向永平方丈说话。
永平方丈点了点头,嘴角动了动却没说话。
我待孤宏道长给僧人挤干毒血,这才走上前去,摸了两道符箓出来,用阴阳先生的驱邪咒加勅着烧了,一道符纸的灰让僧人兑了点水喝下,另一道的符灰则直接摁在他的伤口上。
永平方丈是懂行的人,见状后对我施了一礼道:“胡施主,你可是救了我徒弟一命呐,这番功德,老衲无以为报。”
我想叫他不用客气,张四贵却叫唤起来:“大家小心,阴气又生成了。”
他刚叫完,我便感觉眼前一花,近在咫尺的人看着也有些模糊。
原来就这么会功夫,黑色浓雾重新散发开来,已经到了几乎没能见度的地步。
“大家小心,这种阴气比鬼打墙还要厉害,而且有迷惑人的作用,看来饿鬼老母已经行动了,并且想让我们散开。”孤宏道长也跟着叫了一声。
我连忙掏出一根细长的麻绳,先在自己的脉门上结了一个锁扣,然后将空出来的递给张四贵,并招呼他:“四哥,赶紧结上锁脉扣,让大家都结上,不能走散。”
张四贵是玩麻绳的专家,应了一声给自己脉门结了锁扣后,也不递给别人了,直接撞上前去,将永平方丈等人一个个地亲手结上。
他嘴里也没闲着,在给大家解释:“胡佐兄弟这招妙极,脉门连接着心跳,也是生气的象征,我们所有人的生气锁成一线,不用施术便也足可抵抗这怪异的阴气了。另外,这也会让我们的眼变得清净而不受阴气影响。”
我其实心里也没底,毕竟这法子我也是第一次用,话说这种情况我也是初次遇见,相比较而言,南令河外围的那种阴气白雾,跟眼前的黑雾简直没法比。
还好所有人“结成一线”后,我们相互间便能看得清晰了。只是大家被细麻绳连成一线后,看起来怪怪的,像我小时候在田里用稻草拴的一串蚂蚱……
再看身边的黑雾,此时已经伴随着阵阵阴风,在上下翻滚着流动,让我们有种置身于一滩黑水漩涡中的感觉。黑雾散出出来那种难以形容的阴冷,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立刻就起了鸡皮疙瘩。
可能是弟子受伤影响了思绪,永平大师好像没啥主意了,转头问我:“胡施主,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孤宏道长抢着说道:“我建议大家一齐动用罡火,罡火一生,阴气必损,到时饿鬼老母便肯定会现身。”
我却有种不好的感觉,开口说道:“好像不只是阴气那么简单,我心里悸得慌,这里应该不仅是阴气,还有很大的怨气,不然不可能让人有这种反应。”
话刚说完,那个被鼠妇咬伤的僧人,忽然就朝着我猛扑了过来。
我没来得及防备,一下子就被扑倒在地,接着就见他提起沙包大的拳头,一拳就朝我脸上打来。
狼狈地侧身让过后,我直接用头撞向他的光头,大声叫道:“破!”
大家也都围上来了,把那僧人抓住后,永平方丈呵斥道:“延正,你疯了?胡佐施主刚才救了你一命,你咋……”
他没说完就打住,因为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叫延正的弟子,正是受了我刚才说的怨气侵蚀,这才发狂的。
“不好,大家快念静心经。”永平方丈回头朝其他弟子吩咐了一句。
但好像已经晚了,他带来这八个弟子的修为,可能都比我们其他人略低一些,虽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却都先后遭了怨气的影响,竟都开始发狂,“嚯嚯”地叫喊着就要攻击我们。
“破!”
这回是孤宏道长和我同时大叫,孤宏道长的吼声中罡气不弱于我,我俩配合着叫过后,把那些僧人都给震得一呆,随即就带着迷惘的神情看着我们。
他们这一下被我俩给弄清醒了,然而阴气黑雾里夹杂的怨气好像也更强了,“呜呜”的风声中,忽然就传来阵阵的哭声。
永平方丈见弟子们没事,心绪镇定了一些,忙着招呼大家:“一齐动用罡气,灭了这些怨气。”
大家得令,连忙就地而坐,经声、法器声同时响起。 大师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