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北京的头一天,麻雀就做了一大笔生意,穷光蛋老郭一下子山鸡变凤凰,成了百万富翁,整天高兴的睡不着觉。他人太过实诚,当初说分一成给麻雀,钱一到手,毫不含糊,当场分了一成给麻雀。麻雀这次秦岭之行虽然啥也没捞到,还差点丢了小命,但是得了这80多万,也算是有所补偿。
我们三个人着实疯玩了几天,等到北京城都快玩遍了,这才把老郭送上回家的火车。临走的时候,麻雀还留下了老郭的联系方式。我问他这是干什么,麻雀嘿嘿一笑,“哥们你外行,这就不懂了吧。老郭家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六朝古都,地下埋得都是好东西。找块棒子地随便挖挖,都能刨出古墓来。我留了他的联系方式,等咱俩有空了,就去他那里走一遭,说不定还能寻两件宝贝回来。”
我听得连连摆手,“你可饶了我吧,这一次就够了,老子以后打死也不下地了。”
麻雀嘿嘿一笑。“这句话要这么理解,你说打死也不下地,这本来就是矛盾的。难道你想暴尸荒野?到最后还不得找块地埋了。所以说,横竖都得下地,活着下死了下都一样。”
我说你这是什么逻辑,要下你自己下,我在上面给你把风。
麻雀就说这次不一定要下地,只是去收购,懂吗,收购。就凭咱俩这两双火眼金睛,指定看不走眼。这样既安全又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我想了想,只要不下到古墓里,一切都好说。而且前几天老郭那一笔赚的,要说我不眼红那是假的。这次被麻雀这么一说,我还真动心了。于是我们俩收拾了一番,打算过两天就去陕西走一遭。
我和麻雀稍微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出发,麻雀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掏出来一看,竟然是黄四爷打来的。麻雀接完了,就对我说:“黄四爷找我们有事,让咱俩去他那里一趟。”
我问,“啥事啊?”
“没说,去了就知道了。”
两家店铺就隔了两条街,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一路上我还琢磨着黄四爷找我俩会有啥事,难道那个东西是假的,买主要反悔了不成?我心里有点忐忑,但是一见麻雀浑不在意的样子,也就没说出口。
到了黄四爷的店里,那名叫东子的伙计立刻迎上来,“二位爷里面请,四爷等候多时了。”
我们跟着店伙计往里走,伙计把我俩带到那天做交易的密室门口转身走了。麻雀推门进去,屋里坐了不少人。我俩一看,各自大叫一声。
“我操!”
我和麻雀一看清楚屋里的人,顿时头皮发麻,心里咯噔一声,二话不说,抹头就往外跑。我在心里头大骂,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这帮瘟神。
屋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八爷、师爷、老锣一伙。我们在秦岭迷窟里有一段不美好的遭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难道人家找上门来了不成?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还是逃命去吧。我跟麻雀飞快的穿过大会客厅想外面跑去,谁知大厅里的门不知被谁从外面关上了,拉了半天也没打开。
就在这时,黄四爷一溜小跑的追上来,见我俩正在大力的撞门,连忙大喊:“哎呦我的两位大爷,快住手,快住手。你们跑啥啊,都是自己人。”
麻雀撞不开门,顺手一把抓住黄四爷的衣领子,怒道:“什么自己人,老子小命几乎栽在他们手上,这不是找上门来了么!黄老四,你他妈要坑我吗?”
“你听我慢慢说……”黄四爷好不容易才从麻雀魔掌里脱出来,指着站在密室门口的八爷说,“这是老八,我们师兄弟,当初一起拜师学艺的。你们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次找你俩来呢,主要就是化解这个矛盾。再者说了,我黄老四要是想害你俩,你俩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我跟麻雀对视一眼,黄四爷说的也是实情,麻雀无依无靠,一片小店也是靠着黄四爷罩着才开到现在。而我更是初来咋到的愣头小子,除了麻雀一个人都不认识。以黄四爷黑白两道的实力,弄死我俩就跟碾死两只蚂蚁一样容易。
麻雀这才放过黄四爷,又狐疑的看了一眼门边一脸嘲讽的八爷,语气总算缓和了些。“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去说进去说。”黄老四拉着麻雀和我就往里走。进了门,八爷仍然冷冷的看着我俩,老锣笑的不怀好意,倒是师爷显得十分热情,走过来拍着我的胳膊说,“小子,咱们又见面了,哈哈哈……”
我脑子一抽,想也不想,张嘴说道:“原来你们都没死啊。”
“臭小子,你死了老夫也不会死!”师爷三角眼一瞪,胡子又翘了起来。要不是他个子矮,非得喷我一脸唾沫星子不可。
黄老四见状,急忙打岔,“诸位都请坐,今天大家既然都坐到这里,那就是朋友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打不相识嘛,哈哈。我是个生意人,在我看来,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利益所向,干戈也能化玉帛不是。”
麻雀眼珠子一转,哈哈一笑,“四爷说的对,小麻雀我以后还要靠四爷这座靠山吃饭呢,既然大家都认识,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小麻雀没得说的,只要四爷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绝不推辞。”
麻雀又转向八爷,“这位八爷,上次是我的不对,抢了您的饭碗,这里给您赔罪了,还希望以后您多多照顾才是。”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了解麻雀绝对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外表虽然长得粗,但是心细的很,十分擅长变通。尤其是现在,说的难听点就是敌众我寡,为今之计也只好委曲求全,至于黄老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只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黄老四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转眼看见八爷仍然冷着一张脸,就埋怨道:“老八,人家都说道这份上了,你到也表个态啊,天天拉着个脸干啥,谁欠你一百万似的。”
师兄就是师兄,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八爷放下二郎腿,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计较。”
“哎!这才对嘛。”黄老四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哟,这都到中午了,那啥,我在东来顺定了一桌,咱们一边吃一边谈正事如何?”
麻雀一听东来顺,口水几乎流出来,连连点头,起身就要走。我心中有些疑惑,连忙问道:“四爷,啥事啊这么急,在这里不能说?”
“说来话长啊,恐怕一说完,大家都饿死了。”黄老四一脸笑眯眯,“快走快走,去去得早了肉新鲜。”
我们一行人驱车赶到东来顺,进了包间,一声吩咐,酒菜流水一般上来。麻雀毫不客气,羊肉肥牛整盘整盘的往里面倒。师爷和黄老四俩人闭着眼睛品茶,摇头晃脑的跟老学究似的。八爷漫不经心的涮着青菜,头都不抬一下。老锣坐在我身边,我就拉着他问关于六宝他们的事情,问他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这帮人。
老锣摇摇头,“小兄弟,我们出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碰在一起,但是我敢保证他们肯定没事。我们的线人有消息说,这帮人最近行事很低调,出入的都很神秘,也不知道搞些什么鬼。咦?对了,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看来老锣他们还不知道,我叹一口气,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给他们说了一遍。老锣听完。沉吟不语。我见他不说话,正想夹菜,不想老锣突然伸手,捏着我的下巴左看右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奇怪,真是奇怪,我怎么越看越像!”
我打掉他的手,“像啥,还让不让我吃了。”
老锣仿佛拿不定主意似的,摇摇头说:“没啥没啥,不过你离开他们也算是件好事。我不瞒你说,这帮人绝对不简单,就说那个考古教授,他的背景就不单纯。我怀疑他的研究方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我的好奇心立刻就被他勾起来了。
“我只是怀疑而已,还没有证据。”
我老大不高兴了,就说:“哎你这人说话怎么总说半截,太不爽快了。”
老锣抿了一口小酒,说道:“这帮人一个个都身怀绝技,而且寻找的东西也跟我们一样,都是九鼎。你也知道古代这九鼎有啥样的地位,得九鼎者得天下啊。且不说这传言准不准,就单说这帮人,从他们掌握的情报和他们的行事风格来看,一定有上边的背景,而且还很深,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甚至掌握这亿万人的生杀大权。”
老锣用手指朝着天花板指了指,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同时心里震惊无比,如果真如老锣说的那样,那六宝从一开始接触我,就抱定了一定的目的。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我又有什么样的利用价值,却是我现在一直想不通的。一时间,我忽然开始担心起家人来了。不知道他们找不到我,会不会对我的父母动什么手脚。
等到菜都上齐了,八爷支走了所有的服务员,又把门从里面锁上。黄四爷一扫刚才笑眯眯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正戏开场了。
“我下面要说的这些话,一定不要走漏出去,否则,在座的大家都逃不了,枪子是吃定了,最好的结局也是吃一辈子牢饭。”
我见气氛一下子变得这么严肃压抑,一颗心扑腾扑腾跳个没完,不知道他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这么严重。 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