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遗产(七)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又双叒被敌对看上了[快穿]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白饮风刚往床上躺下,就猛地想起李山缺之前说过洗完澡要和他说的话还没讲。
白饮风双手提着被子,心里涌起一股被鸽了的恼怒,最后只能把被子一蒙,叫自己先睡下再说。
可这一晚注定不太.安稳,裴柏鹿在梦中,昏昏然间被一种诡异的“吱啦——”声惊醒,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今晚睡觉之前更是一番忙累,按常理而言,今晚应该是能一觉睡到天亮才对。
他像个失眠患者一样,在一瞬间清醒地感觉到自己睁开了眼睛,之所以说是“感觉”,是因为他有种身体不由自己到以至于连自己的身体反应都已经不太明晰的地步,脑袋好像和脑干割开,思考与动作不能同步。
耳朵有声音,却混沌又模糊,一会像是有女人在唱歌,一会又像是有人在耳边背法条,一会又像是门外焦躁而断续不停的脚步声。
这些声音都近得可怕,裴柏鹿觉得自己此时好像是睡在闹市的天桥底下,有很多很多人在附近穿梭,来往之声真实至极,却又模糊不堪听。
他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却没有办法听清楚他们的任何一句话。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门外脚步声逐渐盖过其他杂乱的声音,显得真实而清晰,在安静的夜里一刻不停地发出轻微却惹人烦的响声。
它响得很有节奏,像是有人拿拄拐在木质地板上不断敲打蹦跳的声音。
裴柏鹿近乎茫然地睁着眼睛瞪了一会天花板,又机械地转过头去,就看到床上的白饮风安然地睡着,且睡姿很乖,也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他听不见吗?裴柏鹿浑浑噩噩地想着,只有我?
电光火石间,裴柏鹿心里猛地有了一个想法:他想要出去叫停外面那个不停走来走去的东西。
这个想法来得自然到近乎理直气壮,他像是和白天的自己换了一个人,又好似喝了假酒,连半点恐惧和怀疑都没有一般,近乎执念地想着:不要打扰白饮风,他得自己出去看看外面的样子,再和外面的东西谈谈。
心念一起,他像个提线木偶人一样,呈直角地起了身,接着微微侧过了身子,两脚踩上了地上柔软的白天鹅绒地毯。
这个地毯很软,踩在上面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刚好不会吵醒睡得正香的白饮风,很好。
他一路走到了房间门口,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听起来不像“哒哒哒”了,声音更钝更沉,更像是“咚咚咚咚咚咚……”
脑袋里好像有个东西很聒噪地一直在叫他,裴柏鹿不想搭理,他笔直地伸出了手,轻缓地放上了房门的金属门把,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做什么?”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裴柏鹿心下一惊,心下大乱如被人捉奸在床,他头也不回,横了心近乎疯狂地飞速扭转了门把。
门咔哒一声开了,门打开了一个缝隙。
接着裴柏鹿就看到了此生都难以忘记的场景。
一个浑身是血的东西立在木地板上,之所以不说是“站”,是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腿。
它穿着一身红裙,生前应当是个女人。
她所穿的裙子的颜色近于血色,也不知是裙子原本的颜色还是之后被血染成的。她只有半个人高,一袭血裙的下摆被人为撕扯成稀烂,却也掩盖不全她腰部以下的两根苍白染血的大腿骨,此时这两根大腿骨正直直地拄在地上,嘎吱嘎吱地轻摇着,发出“哒哒”的响声。
她纱裙袖口处空荡荡的,没有手,完全是一个人彘的造型。
她像是感觉到裴柏鹿开了门,慢慢,慢慢地向门这边转过了头。
那或许不能称之为头,因为她的脖子已经断成两截,那勉强被皮肉挂住的头上,粘湿的头发滴着血水,其中露出的脸肿胀发红透紫,眼眶里的眼球呈不自然的红色,像是聚满了淤血。
她脸上的皮肉蠕动,挤着肿得看不清原样的五官对裴柏鹿露出了一个可怖的笑来——她两边的嘴角翘到了一个人类无法及至的高度,像是聊天表情里的勾唇大笑,从而显得无比的诡异。
裴柏鹿喉头干涩,一声尖叫不上不下地卡着,他浑身的血液好像都聚集到了手上,身躯无比的冰凉,血管像是经受了一个寒冬的冰封,血液在其中迟钝地流淌。
他想:关门!关门!关门!
可是他的手却完全不听使唤,好像被人紧紧扼住手腕,半点动弹不得。
“哒哒……”门口的女人笑着用大腿骨向他这跳了两步,大得惊人的嘴张了张,嘴里血肉模糊,她没有舌头!
女人用口型对裴柏鹿说了一句话:“……”
“咚!”身后一阵骤风袭来,房门就被人从后面重重关上了,同时也隔绝开了裴柏鹿直视着女人的视线。
“你想死?”白饮风可称得上恼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伸手把裴柏鹿拧小鸡仔似的拧了个面来,一双凌厉漂亮的眼睛凶得吓人。
裴柏鹿脸色也白得可怕,他像是电量耗尽而待机静止,两眼无神地仰着头看白饮风。过了好半晌,眼睛里才有了几分灵动。
他懵懵地看了白饮风一会,就在白饮风捏紧他的肩膀还要再凶他的时候,就见裴柏鹿黑亮的眼睛眨了眨,一滴在黑暗中点着微光的眼泪猝不及防地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白饮风看得一愣,捏着裴柏鹿肩膀的手松了松。
裴柏鹿整个身体都在不住地战栗,他一边满脸茫然地流眼泪,一边试探地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畏畏缩缩地吸了口气,小声道:“……艹,我要吓死了。”
虽然说的是脏话,但话音意外软得像个包子,还带点害怕的抖,听着像是小孩子在饭桌上又气又恼地和父母抱怨早上看到蟑螂被吓一跳似的。
白饮风松开了手,干脆地垂下了手。
也不知怎么,方才满腹火气,现在却连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个膨胀的大皮球被一滴眼泪扎了个小口,咻咻地往外漏气,此时气都漏没了,白饮风像个瘪瘪的皮球似的,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两步,语气还有几分温柔道:“……那你看到什么了?”
裴柏鹿闭着眼睛,还是没精打采地软言道:“求你等会再问,我缓缓。”
“嗯。”白饮风突然发现,这人其实挺能撒娇。
裴柏鹿得寸进尺:“白饮风我今晚想睡床。”
白饮风:“滚。”
门外还是“哒哒哒”的声响不停,但好歹现在两个人都意识清醒,裴柏鹿也不算很怕了。
待他脸色好些后,两人为了不刺激到门口的鬼东西,摸着黑低声说起话来。
白饮风坐在床边,裴柏鹿则盘脚裹着被子坐在白绒毯上。
裴柏鹿把方才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给白饮风交代了。
白饮风低着头问道:“你觉得自己是中邪了?”
裴柏鹿点点头:“我当时就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我感觉我半个脑袋是我自己的,半个脑袋是外面那个女人的,她想叫我开门,叫我要去开门。”
“对了,她意识里面还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指令,就是不能吵醒你。”裴柏鹿道,“她好像很忌惮你。”
白饮风沉默一会,将此先揭开不提,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说你在门外看到的是一个女人?没腿,脖子断了?”
“嗯。”裴柏鹿心有余悸。
白饮风听完沉吟一会:“如果你第一眼看到这样的一具尸体,你觉得这个女人是怎么死的?”
“像是被人砍死的。”裴柏鹿皱紧了眉头,“她的裙摆有人为撕扯的痕迹,脖子我没仔细看,但是断痕好像很整齐,像是被人利索地一刀劈下。”
“也有可能是死后分尸吧。”白饮风淡淡道。
裴柏鹿一愣,自己倒是没想到这个,但转念一想,确实是可能这样的,他犹豫了一会道:“你说得对,她的脸好像是一种肿胀发红的状态……会不会是窒息而死的?死后被人分尸?”
“不排除这种可能。”
“她现在就是个人彘。”裴柏鹿,“她的手和腿呢?”
白饮风自然也答不出来。
白饮风显然挺后悔没有自己亲眼看看那个女人,对此疑问颇多:“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女人?”
“因为她穿着裙子……对了!说起这个!”裴柏鹿咳了两声道,“管家领我住的那个房间,之前是谁住的?”
白饮风思考一会,还是在黑暗中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已经十多年没有回来住过了。”
十多年没有回来,那对这栋宅子,白饮风着实也不比他了解得多。
裴柏鹿看他一眼,不太甘心地顿了顿:“因为你今天提到,你家的家佣不会主动把主人未穿的衣服拿去洗。但是我觉得我先前住的那间房间之前是被人住过的,首先我发现墙壁被重新粉刷过,其次衣柜里有年轻女人的衣服——没有吊牌的,被人穿过的旧衣服。”
他接着说道:“都是纱裙,款式和这个女人身上的很像。”
白饮风犹豫了一会,才道:“你是觉得,那个女人之前住的就是那个房间?”
白饮风觉得李山缺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先前以为李山缺那么害怕鬼,必然什么细节都不敢去看,询问之前他是做好了一问三不知的准备的。
没想到李山缺看得很认真,甚至还能在鬼身上抠细节。抠细节就算了,还能在短时间内根据之前得到的线索做猜想联系。
这让白饮风觉得矛盾极了,这种矛盾类似于看到一个临近死亡期末考的学生一边紧张期末考一边紧张地玩手机,李山缺就是一边害怕鬼害怕到不敢一人独行,一边认真地把遇见的鬼都上下端详了个遍,还能准确地说出女鬼的口红色号。
李山缺真的是他们所说的废物吗?
“对。”裴柏鹿笃定道,“管家声称是那些衣服是没收拾好,但我觉得他是刻意把那些衣服留在那里的。”
“虽然你说他是个活人,但管家问题真的很大。”裴柏鹿下了定论,十分耿耿于怀在管家坑他这一事上,“他一定知道点什么。”
“我当时之所以会发现那个房间不对,就是因为我睡觉之前,发现衣柜里的鞋子少了一双,红色的……”裴柏鹿说道这儿,突然语速减缓,面色发白道,“可这个女人……”
两人对视一眼,白饮风接上了他的话:“可你说她根本没有腿。”
“对,那她的腿……”裴柏鹿又忍不住喃喃了一句,“或许我们得找到她的腿。”
白饮风觉得裴柏鹿现在的状态有点奇怪。
“我们得快一些……”裴柏鹿的脸色白得像是失血过多。
“她当时用口型和我说了一句话。”
裴柏鹿看向白饮风,一字一顿复述道:
“你就是下一个。”
※※※※※※※※※※※※※※※※※※※※
今天我生日o(≧v≦)o
评论区发五个小红包庆祝一下!
上一个生日的时候我还没开始写文,所以我希望下一个生日的时候,我还在写,你还在看。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将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又双叒被敌对看上了[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