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警备军北营第四局百总孙钢,参见王爷,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孙钢见前来的少年是朱由学,心中不由一惊,暗腹道,难不成这疯子与毅王有关联?他眼神复杂的瞥了眼自己的侄子,然后上前施礼到。
“哼,公器私用,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朱由学垂下的眼皮也不撑起,冷哼哼的,言语中的怒火随着那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威严之势,向着孙钢蔓延而来,不一会儿就将他包围的严严实实,吓得孙钢小腿肚直哆嗦,头顶上虚汗直冒,在三月天,哆嗦那还能说明天气冷,冒汗又没做事,那只能证明做错事。
不可一世的孙浩,自以为天老大,地老二,就算还有那坐朝堂的天子,但自己这属于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的地,就算毅王亲自坐镇锦州,又能怎样,不还是需要他们这些人家的支持,他们这些人家只要同气连枝,他毅王本领再大,也奈何不了。
“参见王爷!”孙浩走上前,抱拳,躬身,对着朱由学施了一礼,他不同于他的二叔,他有功名在身,而且又不是朱由学的手下,按礼他不需要行跪拜礼。
“大胆小民,见了毅王殿下还不下跪。”王明仁左右护在朱由学身边,他见孙浩走上前,没有行跪礼,便大声怒喝道。
“我乃大明万历四十七年举人,按礼制,见亲王不必行跪礼,可有错?”孙浩也不是一无是处,完全的‘不学无术’,虽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这脑子还是很活络的,不然就他一边地之人,怎么能在深似海的京师还能如鱼得水,混得开。
王明仁见孙浩一副狂傲的样子,心中大怒,他并不是因为孙浩语气中带有蔑视的对他说话,而是孙浩的态度令他很不喜,余光瞥了下朱由学,只见朱由学的脸色更沉。王明仁拔出腰间的战刀,横在胸前,只要朱由学一声令下,他就能在第一时间将孙浩给击杀掉。
朱由学是习武之人,又上过战场,什么场合没见过,可是被一个纨绔子弟给当众鄙视,这场景想都没有想过,却真实地发生了,以往的修养加上因为李嫣被虏,心中的气更甚。
“明仁,给我先打断他的两只狗爪子。”看着死到临头还不知死活狂妄的孙浩,朱由学回身坐在了侍卫刚搬来的椅子上,声音中一点情感都没有,如同铁器一样冰冷冷的。
王明仁二话不说,上前一个快刀,就将孙浩的两只手给废掉。
那瞬间的快,让孙浩只觉得有一道寒光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直到两只手掉落在地时,手臂破口处,鲜血汩汩的往外流。突然感觉到疼痛的孙浩,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已与身体分离,一声都没叫,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王明仁知道朱由学看到血迹斑斑的场面恶心,手动了动,那些跟过来的捕快们很是迅速的将地面给打扫干净,除了有点水渍外和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看不出刚刚有血腥的出现。
朱由学取出一个巾帕放在鼻子边,巾帕上面有着甘草的味,在巾帕的边角一出隽有小楷又细线织成的一个字‘天’,这是李嫣送给他的。朱由学当时被老李头救下,一天醒来后,李嫣问他叫什么,朱由学睁眼看着青天白日,万里无云,便告诉她自己叫蓝天,虽然李嫣知道这不是真名,但他还是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所以巾帕上才有这‘天’字的出现。
已经没有手的孙浩被架到一边,那伤处被简易包扎了一下,现在还不是他解脱的时候,债还没还,那些捕快对于犯人的手段可是比当兵的多,他们找来食盐与井水,一混合,一盆水直接将孙浩给浇醒过来。醒来后的孙浩,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打颤,上下嘴唇都快被自己给咬破了,他现在不是不想叫出声来,而是压根就没有那力气去叫喊。
不一会儿,孙钢连同手下都被卸下兵器,那些军士都被隔开带出府,带回军营交由执法处审查,孙钢被两名警备军特别司的军士一左一右站立在他的身后押着,跪在地上,虽说孙钢是主动跪在地上,但众人还是不敢大意,这孙钢虽然行为差,人缘差,做事差,但这一身的本领可不是闹着玩的,战场上人称‘拼命孙二郎’就足以证明他的英勇。
朱由学初闻孙钢的事迹,大赞他是员虎将,但随即而来的不是给孙钢升职而是降级留用察看。远离主力队伍,降到警备军做一个百总。
不多一会儿,左良玉来报。“特别司左良玉前来缴令,人员无伤亡,人质不差,现已被送至登仙楼养护。”
“嗯,你带人将他的府院的所有人出入口,所有人都给控制住,等待命令。”朱由学不喜不悲,还是那之前的脸色。
左良玉刚带着手下和捕快衙役们刚离开,高邦佐,卢象升等人也都赶到,孙府的当家人孙浩的父亲孙庆听闻事情发生在自己府上,放下手中的公务,匆匆赶回家。
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那经常躲在地下墙角的老鼠等也都被惊动了,别说那些还掌握大权或有点头面的人。
“王爷,我等来迟,还请恕罪。”高邦佐和卢象升领头,带着刚到的众人给朱由学施了一礼,高邦佐上前半步,低声言道:“不知具体为何?”
朱由学抬了抬眼皮,一言未发,又落下的眼皮。
站在人群中的孙庆看到自己的弟弟跪在朱由学面前,左右环视没有寻到自己的儿子的身影,心中不由一颤,知道肯定是那孽子又干坏事了,这一次而且撞到了毅王的枪口上,事情还不小。
孙浩一眼逮着自己父亲的身影,嗷嗷的叫直叫,嘴里模模糊糊的就是站在他身边的几人都没有听出他在说什么。
出了声音,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孙庆细眼一看,是自己的儿子,脸色苍白,就像那蜡烛一样,脸上的汗水如豆粒般大小,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在往下看去,衣袖出尽是血迹,仔细一瞧,哪里还有手,只剩下手腕往上的存在。
原本进入疯狂的李柱,被救下下,并没有将他领到朱由学的面前,而是继续围起来,由王明仁出面,慢慢细语劝导,李柱这才将那紧绷的心弦给松懈下来,虽然心中放下警惕,但手中还是紧紧的握住木棍,还时不时打量着周围。
过了好久,平静下来来的李柱被人领到朱由学面前,朱由学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手一挥,侍卫又将李柱带到孙浩的面前,虽然没有见到过孙浩,但李柱心里好像有感觉一样,就认准了孙浩,没头没脸的将棍子落打在他的身上,孙浩只能卧在地上,那没有手手臂抱头,任由李柱那如暴雨一般的打。
人真是一个感情及其复杂的动物,众人见孙浩忍声被李柱打,不吱一声,一个个都忘了事情是为何发生,心底都涌起对于孙浩被如此打的不忍心,怜悯同情。
虽然个个心中不忍,但没有人敢上前劝说一言半句,就是孙浩的父亲孙庆也只有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家大独苗被殴打着,能怎么办,不让朱由学和李柱气出了,别说自己家如何如何的有势,只要在关外,只要在锦州这块土地上,就没有人敢对朱由学有任何不满或其他想法,朱由学撇撇嘴就能让那些根基深厚传家数代的大家族飞灰湮灭,进入历史的长河里。
“你们中谁是那个杂种的父亲?”有人套在朱由学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话,朱由学冷眼看向高邦佐等人。
知道自己躲不掉,孙庆走上前来,刚走就被侍卫给拦住,不让他再上前去。孙庆双膝下跪,先是行礼,然后道:“王爷,小儿年纪尚小,不知天多高,地多厚,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看在我孙家一心忠主,子辈就这么一人,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朱由学盯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庆,头不停地磕在那石板地上,旁边的孙钢见自己的兄长如此,也和兄长一样,向着朱由学求饶。
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摸着手指上带着的那枚戒指。旁边的众人,没有人会替孙庆一家求情,看情形,孙家是灭门灭族的多,孙家倒下,那空出来的利益必然要有人去吃,所以他们这些平时和和气气,还有联姻的人家,此时也是巴不得他家早点结束,那到时候,他们也就有借口去瓜分那些利益。
一言不发的朱由学,突然出来声:“今天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敢如此张狂的在我三申五令之下还顶风作案,不论罪行皆死罪,但祸不及家人,除开投敌叛国做汉奸以外,是我锦州上下共同商议出来的行事准则。
此是影响之广,不处罚,那只能说明本王御下无能,愧对陛下的厚爱,你等又都是为大明,为陛下,为锦州有过功劳之人,我也不可赶尽杀绝,所以,本王在这里给你们两条路,一,家产七成充公,离开锦州,去哪,我管不着,只要以后被我见到,那只有一死的可能;二,家产九成充公,降职留用,若表现好,还可以继续获得重用。
路已经给你铺好,至于你想走哪条,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且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