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休息了也有大半个小时,穆瑞站了起来撑了撑身体,顿感有一股股热流由肚脐处向四骸沽沽流淌着。
坐在他身旁的左良玉,见他精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出言问道:“老穆,你之前是何意,为何不让我将他们给抓起来。”
穆瑞并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问道:“旅长,我们现下当务之急是什么?”
“这还用说,当然是退敌,其他事都是小事情。”左良玉很是顺口的捻了出来。
可随即反应过来,感觉自己被穆瑞给绕住了,继续道:“哎,不对啊,是我问你的,怎么变成你问我的,而且这也不是一个话题啊。”
“旅长,我问的可是和你问的有大大的关联,怎么能说不是一个话题呢。”穆瑞一个漂亮的坐下,笑说着。
“喔~,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子卯寅丑,若是被我听出你瞎说的,到时候可别怪军法无情啊。”左良玉端起穆瑞刚刚给他斟满的茶水,一边轻吹着热气腾腾的水面,一边说着。
“旅长,你说吴能和李安他们各有什么身份。”
“你怎么又问起我来了,他们能有什么身份,一个是执法队的小军官,一个是没什么多大出息的仓库小官。”
“那,旅长,你在想想他们的后面各有谁。”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们后面若是有人,还会是现在这样子,我说,我的穆大参谋长,你不会是进来次执法队将将思绪给进坏了吧。”
“旅长,你在想看看。”说着,穆瑞用手指往上指了指。
左良玉初见他手指向上,还以为让他看房梁的呢,正想说喝房梁有何关系时,突然打了个激灵。“你是说,上面?”
见穆瑞重重的点了点头,左良玉沉思了一会儿,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抬起头来看向穆瑞,对他说道:“不会啊,若是这样,那岂不是自毁城墙?”
“这不一定是那位的本意,但和那几位肯定有莫大的关系。”
“那几位??????”左良玉嘴里重复着穆瑞说的一些话,嘀咕着。
左良玉突然感觉有个重要的问题还没有理清楚,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执法队的大牢里。”穆瑞指了指执法队的方向回道。
“那里都关有些什么人,这些事也能看出来。”左良玉待话说出口后,就感觉到后悔,因为这样的问题不应该出自他之口,很弱智的问题。
穆瑞摇了摇头,见左良玉那急切的样子,又要问,连忙开口道:“是我自己。”
“你自己?”左良玉从椅子上猛然的站了起来,两眼瞪得多大,手指着穆瑞,不可思议的疑问道。
“对,我被押进监牢里,静下来后,想了许久才想明白。”穆瑞点了点头,神情有点严肃的说道。
“旅长,难道你就一点没有发现,上面的小动作?”这次换做穆瑞一脸疑惑的反问道。
穆瑞作为高级军官时间还比较短,对于上面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也是因为这次被吴能和李安抓进监牢呆了一夜,才想明白了一些原来看不清的问题。
左良玉算来也是老资格了,他原先在这些事情上考虑过,但毅王爷在多个场合多次对于各军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具体的要求,他之后也就不再多想了。
由于自身的能力,左良玉与茅元仪的关系走得比较近,在外人看来,他也就被自然而然的贴上参谋派标签的人。
“这些不会是真的吧?!”左良玉到现在还是不敢确信,他认为这些都是好事者闲来无事,随口一说的,没想到还真有这些事情的存在,不然他也不会对别人说他是参谋派而不做任何应答的。
左良玉的一步步走过来,运气不算好也不算差,他能走到今天的确和茅元仪有莫大的关系,但这也不能说他就是茅元仪的参谋派的人。
正确的来说,他算是自己那一派的,非要加个派,那也是朱由学那一派的,算是‘保皇派’吧。
“我的旅长大人,你到现在还犯迷糊啊,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穆瑞说着,那嘴角不经意的往西边和北边撅了撅嘴。
左良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汉人的做官之道,博大精深,站队就是一门重要的学问。
对外战争不管在什么时候,与站队比起来,都是属于次要的。
宁肯战争失败,割地求和,也绝不同仇敌忾,携手共御外敌。
大明的文武已经被历代皇帝给惯坏了,坏到骨子里了,他们明面上侃侃而谈,指点江山,入朝忠心侍主,外放勤政一地。暗地里却是,男盗女娼,管你合不合人伦道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些士大夫,乡绅,文武官员做不出来的。
左良玉和穆瑞他们算是年轻的一代,他们还没有想那么多,整体来说还算是可救治的人。
但那些核心的几人,年纪整体来说也不是很到大,最大的不过刚过不惑之年,正值年壮之时,而且他们都算是朱由学一手带出来的,其间还经历的数次的整风,但还是有人顶风而上,为了利益而暗自拉帮结派。
“我们就不能置身事外?”左良玉越想,心里越是清晰,越想,心里越是害怕,他都感觉连这次与后金的战争都是那几人设的一个局。
“不能,我们已经被打上参谋派的烙印,这次是个机会,若是不能把握住,我估计我们将永远回不了锦州,说不定,会命丧于此。”穆瑞叹了叹息,摇头说道。
对于能否将自己置身事外,他在执法队的大牢里没少想这个问题,可到头来都得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只有来一场漂亮的仗,引起远在锦州的朱由学的关注,他们才有可能置身事外,就像独立于锦州各部的模范营一样。
“他娘个龟儿子的,怪不得吴能和李安这两个狗东西会如此的大胆,原来是有所依仗。”左良玉将两只手捏的嘎嘣嘎嘣直响,脸色被气的红通通的,嘴里骂声不绝。
军人就应该单纯一点,复杂了就不能成为百战雄师的一员。
心中虽有气愤,但还是得忍着不发,左良玉端坐大厅上首,穆瑞坐在他的左下首。
大厅里站满了独立旅的各级军官,他们都在接受主将战前训导,和派发任务。
投敌的蒲志高也正式被斩首巡城展览,过后放在东门城头上,其意是让这到死都不承认自己是汉奸的汉奸,看看他的主子是怎么落败而被大明英勇的将士们追击的。
除了蒲志高被斩以外,还有很多人被同时斩首,但更多的人是被另编一军,做为炮灰,将他们都绑在一起,赶他们出城,虽然知道后金军不会因为他们给自己递送消息而有所顾虑,该杀杀,该斩斩。但还是要恶心恶心那些为了一己私利而出卖军队和国家秘密的叛徒们。
“呜~呜~呜~”
“咚~咚~咚~”
战争的号角从四处的城墙上吹响了起来,那大面战鼓也在壮汉的敲打下,数里之外都能听见战鼓的声音。
独立旅仅剩下的稀少兵力并没有全部投入到城墙上,不然一旦防线出现裂缝,那将是致命的危害。
三个梯队,全军两千多人分为三个梯队,分守四方城门,其中南边最少,因为,敌人想从南边宫右屯堡,那可得费大力气,不然人来少了不顶用,人来多了,就是靶子。
城中的执法队和后勤守卫队的人也知道此战的重要性,一个个都不敢马虎,都派出了自己的队伍,分手在城墙上。
早就在城外守候的斥候兵们,在看到城门发出来信号后,连忙向各自队伍中跑去,报告消息。
彭石和李鑫所率的铁壁军一部,全军压上,断了后金军东边和北边的联系。洪承畴部已经在之前从别处先行渡河而来的一部全军插进后金北边和西边的中间,断了他们的联系,而其余的一部正在过河,欲从后金军的后方骚扰。
半渡而击。这么简单的军事常识,后金的将领都不知道。直到洪承畴他们全部渡过河,一切都准备好,才进攻已经做好准备的明军。
洪承畴一开始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半渡而击,只要度读过兵书,领过兵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也正是对后金太过了解,他们虽然很是英勇,但却没有多少章法可寻,属于那种野路出家。所以才敢以少部分人为诱饵,看看后金的反应。结果很令他高兴,后金的确很是蠢笨。
莽古尔泰在东门处督战,之前过来帮他的皇太极和多尔衮都被他给劝说回去了,正好努尔哈赤也传令过来让皇太极和多尔衮即刻回盛京,有要事相交待。
莽古尔泰属于那种,力气很大,作战时悍不畏死,胆子很大,心眼也很大的那种人。粗心大意,应该就是他真实的写照。
这战争才刚开始,就有一支队伍失去了消息,莽古尔泰却是不闻不问,他还是在东门指挥部下攻城。
直到西门处的八旗兵被全部歼灭后,北门处的八旗兵也死伤惨重,东门处先前进攻的很是顺利,伤亡也少,但越战,他越感觉到压力,这城头上的明军不减反增,令他有点疑惑,派人去西门和东门查看情况时,他算是心凉了。
西门和北门两处有十五个牛录的八旗子弟和八千汉兵,现在八旗子弟只剩下不到三牛录而且个个都挂彩受伤,八千汉军大部分不是逃跑就是当场倒戈,反过来打他们以前见之畏惧如猛虎一样的女真八旗人。 且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