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学怒骂着,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骂人,他的表情和言语也让朱大新和卢象升神情一愕。
“对,王爷说到老朱我的心坎了去了,老卢你娘的,别唧唧歪歪的了,你不也是对那帮人不看好,厌恶他们吗??????”朱大新火上浇着油,应和道。
卢象升性子内敛,不同朱大新那般,什么事都要叫喊出来,他自有自己的办法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王爷,我们手中有军队,还有这辽东的十几万军队,不如,我们进京勤王,清君侧!”真是人心有多大,这想法就有多广。放在以前这话是不可能从朱大新嘴里说出的。
权利是毒药,越喝越想喝。
“清君侧”说的好听,那就是打着道义的旗号的以下犯上的作乱,作谁的乱,作大明天子的乱。
“混账,朱大新,我看你是活腻了,现在变得聪明了是啊,还一套套的,连‘清君侧’一词你也会用了。看样子,现在这个护军指挥使的职位已经不能满足你了,我这座庙也无法容下你这尊佛了,我看你还是??????”朱由学突然停住脚步,怒目看向朱大新,两眼散发出丝丝精光,随即又归于正常。
未等朱由学说完,朱大新知道这次真是祸到临头了,吓得跪下扯着朱由学的衣襟,求饶道:“王爷,您怎么罚我都行,只是求您被将我赶走就行,求您了,王爷??????”
“哼,晚了,早干嘛去了,以你之前那番言语,若不将你剔除出去,我们这一帮人都要受你的拖累。”朱由学一挥手打掉了朱大新扯在自己衣服上的手,脚下往旁边一动,整个人往旁边一站的说道。
“王爷,求您了,别赶我走,求您了??????”朱大新泪水鼻涕搅合在一起,嘴里的唾液也不知道下咽,边磕头边言语不清的求饶着。
“王爷,卑职有话想说。”卢象升站在一旁看着,知道自己无法置身事外,不然回过来的,朱由学在拿这事来说事,自己那可就罪大了。
朱由学现在哪还有心思回答这些废话,卢象升走到朱由学的身旁,说话声音只有朱大新和朱由学两人听到。
细声说道:“王爷,朱指挥使也是言出有因,而且这也属于家丑,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王爷,这事就算将朱指挥使调离再交由司法刑审,但其后果往小的说,必然会影响到王爷您的名誉和毅王府的利益,往大的说,这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辽东战事,或者影响到朝廷??????,所以,王爷,这事不可急,不可不察。”
“照你这么说,我非但不能治他罪,还要给他升官加职,然后去鼓励这股歪风邪气的发展,荒谬,荒谬,荒谬,我看你也昏了头了??????”朱由学讥笑着看向卢象升。
“王爷,若是您认为卑职也有错,卑职愿受王爷处罚,但还请王爷考虑下卑职刚才的话!”说着,卢象升弯下了腰,他心底里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没有下跪,而弯腰已经是最大的底限了。
“王爷,既然是我老朱的错,还请您莫要责怪他人,我老朱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今日就给网易一个结果,也给下面以儆效尤,莫学我老朱。”一直跪在一旁磕头求饶的朱大新顺耳听完朱由学和卢象升的对话后,言语不乱,语气洪亮的对朱由学说道,说罢,又朝朱由学一拜,然后起身,往营帐外走去。
正在这时,姚全走了进来,跟着他进来的还有几个气色、穿着打扮一副宫里的出来的样子。
“王爷,这几位是宫里来的,他们带有皇帝的圣旨。”姚全走到朱由学身边套在他耳边说道。
“哦,几位公公劳累了,来先带几位公公下去休息,姚全你去布置香案。”朱由学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那些宫里来的太监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弟由学忠君报国,代朕巡边,恰逢辞旧迎新之际,今特遣内侍前往,??????”年纪较大的太监,双手展开圣旨,站北朝南,面向这跪在下面的朱由学等人扯着嗓子宣读着圣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由学等人齐声一喝,然后叩拜。
“来呀,礼送公公!”朱由学接过圣旨,笑着和那宣读圣旨的太监点着头。
朱由学接着又续道:“还有派人去接受赏赐”
那公公一行肚子吃饱了,腰带塞满了,圣旨也传了,开始回程复命。
“王爷,这是王乾元公公和傅浩经理让我带给您的。”姚全见营帐里只剩下自己和朱由学两人,从怀里拿出一本账簿。
朱由学接过账簿,平摊在手上,慢慢的翻看着,快要翻到最后时,从账簿里掉出来一张纸,一张写上字的纸。
朱由学蹲下,捡起那张纸,放在账簿上面,浏览着。
信里面信息量并不大,讲了两则消息,一则好消息,和一则坏消息。
好消息是带了十万两白银到永平行营已经交到了孙文才手里,也就是说朱由学他们今年这个年可以过得充裕点;坏消息是京师的商行市场份额下降了不少,若不是有朝廷占了购买的大头,估计商行市场更少。
朱由学看完将账簿额信都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姚全,然后一个人心不在焉的往营帐外走去,一路都愁眉苦脸,周围向他打招呼的看他这样子都纳闷:这位爷又怎么了,年纪不大,心思到不小。
广义上来说,京城来的两封信带给他的快乐应该大于哀愁。现实却与之相反,快乐是可以看得见的成果,而困惑的则是无形的,这个敌人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底细有事如何,你在明他在暗,??????
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敌人,朱由学已经不是第一次困惑了,那次在京师,见到那家商场里还有朱由校做的木工计,还以为这个人是他,进宫一问不是,这不是,那问题可就来了,能横空插足京师的商业又有能力将朱由校做的东西拿到手,这个人不但朝廷有人在宫里的背景也不差。
军营是依海而筑营,没走多远,朱由学走到了海边。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海。冬天的海,而且还是这一片,很容易冻结。然而此时并没有冻结,上下翻腾着的海水,时不时将海水拍打在旁边的石岩上,激起一阵阵涟漪。朱由学登石而临海,大海那宽广的海面,和绵绵不息的海水,给了他很大的视野上的冲击,也伴随着那精神上的变化。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朱由学看着大海,想到了魏武帝曹操。“不愧是一代枭雄,建安七子被这曹氏父子占了三,古今无双,独领风骚。”朱由学既羡慕又嫉妒的感慨道。
“殿下,您怎么到海边里了,这边海风比较大,您的多注意身体啊。”姚全将狐皮制的披风披在了朱由学身上,这件狐皮披风是他这一次从京师毅王府带过来的。
只听脚步声,朱由学就知道是姚过来了,听得他话后,也甚为感动。保护自己可以在第一时间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的人身边比比皆是,但没有一个可以做到向姚全这样子的,想到这,朱由学想到了魏朝。
“姚全,这一次你回家,打听出来魏伴伴现在怎么样了?对了还有王安王伴伴?”
姚全听到朱由学的问,一脸悲伤。他相当于就是王安和魏朝两人一步步带过来的,感情非常深。“殿下,魏公公和王公公已经去了,去陪先帝了。”
朱由学见姚全没有及时回答,便回过头来,见到他满脸哀愁,心里一沉,知道不好。听得他说完,更是直接从那石头上摇摇欲坠,幸好姚全扶了一把,不然就算不栽到海里去,也会摔伤。
“殿下,您要节哀,等回京后,您可得为他们报仇啊。”姚全哽咽着扶着朱由学说道。
“没事的,没事,我没事。”朱由学尚未站稳,就用手推开姚全。
朱由学感觉这老天在玩自己,这几年,关心爱护自己的一个一个里自己而去,而且大多数都是被还而亡。
朱由学站好后,眼神阴弑的望向那辽阔无垠的大海,心里暗道,前账尚未算清,现在又添新账,一旦这辽东的事情稳定下来,便是我和你们算总账的时候。
主仆二人,一大一小站在海岩边,披风被风吹得猎猎四起。由上往下看去,他们来那个是多么的渺小,但就这么渺小的人谁也无法预测出他以后会干出什么事来。
行营有京师送来的十万两银子,孙传庭和其他几位主事人很是高兴,因为这批钱来的很及时,可以开始实施朱由学的初步计划了。
宁远附近的大营的将士们也是很高兴,因为主帅朱由学将皇帝的赏赐都分给了他们,那朱大新也是高兴,他没有被驱逐出去,而是撤职留用,以观后效。走马上任的是卢象升,他直接跳到个大台阶,转身就成了朝廷五品命官,现在才而是来岁,前途一片光明。
朱由学却没有一丁点的喜悦之情,一是想念逝去的人,二是担忧熊廷弼和王化贞二人。 且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