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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战后

且看今朝 天翊 4801 2021-04-07 01:49

  短短几天,锦州上下一片荒芜,众多人家门前缟素挂起。哀声啕哭,不绝于耳。

  “王爷,这,这,您身体刚好,这外面阳光曝晒的强烈,还是等几天再出去吧。”知道外面情况的姚全,在高邦佐等人的提点下,正在劝阻欲出门而去的朱由学。

  “让开,怎么,你也想造我的反?”朱由学左右出不去门,门口被姚全给堵住,冷哼哧的声,冷脸,眯眼的看着姚全说道。

  ‘造反’一词,现在可是在锦州算得上是谈虎色变,不管是上层人物还是下层百姓,都对这词避而远之,深怕这秋后算账算到自己头上。

  姚全虽说也称得上是孔武有力,但这‘造反’二字的威慑力太大,那从心底而生的恐意,两腿不做主的往下一跪,低头不敢言语,连喘息声都变小了。

  周边的侍卫,婢女,在听到后,也都怕引火烧身,一个个都跪列有序的跪在朱由学身子周围。

  这一跪,哪还有人拦,朱由学越过姚全的身子,径直的出了房门。侍奉朱由学多年的姚全,深知其性,知道并无大碍,立马从地上起身来,跟随在朱由学身后,同时,吩咐左右,去将朱由学出行之事,通报给高邦佐和洪承畴。

  出了统帅府,朱由学便往安富坊走去,因为那里是锦州最为繁华的地段,有无数的商家在那里开店铺做生意,也住着一大批那中上等资家,大战之后,从那里就可以看出锦州现在的真实情况。而且去往那安富坊的路,朱由学没有选择骑马,也没选择坐车,更是没有选择那最短最近的路,而是由城北贫民区走去。

  每走到一户人家门前,里面不是传来啕哭声,就是传出那只有人逝去时才吹奏的乐曲声。

  抬眼望去,这一条路基本上家家白缟高挂。

  若是往常,那也无他,可这是刚经历过战争,又出现这么多人家办丧事,而且还是同时,这可就事大了。

  随着哭声,乐曲声的一声声交杂的传来,朱由学的心情越发的低落,悲伤,疼痛,忧愁,消极,??????

  这一切,都是由他而起,若是没有他,就不会有这场叛乱,没有这场叛乱,也就没有人死亡,没有人死亡,也就没有各家都举白事,经受送离亲人之痛。

  同时也恨自己这么多年的经营,手下人还是反叛他,而且还一半有余,这人数足以证明自己的无能,自己御下的失败,这总总的一切,都如乌云一般环绕在朱由学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来人!”越想越不是滋味,朱由学感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停下脚步,对着左右唤道。

  “王爷,奴婢在。”姚全紧忙走上前去,回答道。

  “身上可带有银子?”朱由学瞥了眼姚全,又将目光转看那上面挂着白绫编制成的花的牌匾。

  姚全知道朱由学想干什么了,立马应道:“今日出门,特意从财房提了点。”

  朱由学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将步伐迈进了面前人家的大门。

  白事和喜事一样,来者是客,为了能让死者安息,就算有仇也会隐忍不发,待以后一一算账。

  整个院子都沉浸在哀痛中,那院子的上方恰好被一块乌云遮挡住,顿时院里温度直降令人感觉阴森森的,毛骨都悚然而立。

  那招客的人见朱由学他们一行进了院子,急忙的迎了上去。

  “不知来人是谁?”看朱由学他们的架势,招客和迎上来的家人以为他们是死者生前在军中的袍泽,但又不认识,只好先问清楚。

  “我们是逝者的袍泽,今天前来是特意送他一程,不知可否?”朱由学抱拳,一脸沉痛的对着那招客和家人说道。

  “可以,可以,各位有心了。”招客回道,说完,便招呼他们往大厅而去,而家人们听闻他们是逝者的袍泽,这伤心劲又是涌了上来,他们感觉上天不公,同在军中效力,同在一个锅中掏饭吃,他们命留了下来,自己的人命却被老天给收了去,这恸哭的声音,足以震动上天,以示对上天的不满。

  上完香,拜过逝者,朱由学他们瞻仰过逝者的遗容,便告辞离去。

  出门前,朱由学朝着姚全点了点头。姚全心领神会,拉过招客,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万望收下,虽说不多,但以聊表我们对他们英雄的谢意。”

  “这不可,你们都是过着舔刀口的生活,你们家里也有老小,你们还是收回去,我们有官府额统帅府发的抚恤金,而且以后官府还会给家人找些活计,这真不需要。”逝者的遗孀听到招客过来告诉的消息,走了过来,语气坚定的说道。家里的男人是为了保护家园,抵抗叛逆而去了,自己作为他的妻子在他去了之后,不应该给王爷和官府以及他身前的袍泽添乱。

  见那妇人如此的坚决,姚全那无策的眼神,看向朱由学求助他。朱由学就当做不知道一样,站在门外的路上,两眼看向别处,姚全一看这样,只好捏着鼻子,继续说道:“大嫂,这是我们对兄弟的一点心意,也是对那还小的侄儿侄女一点心意,这难道还不够,再说了,就算上面发抚恤金,但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收下吧,不然真的让我难做。”

  妇人之前也顺着姚全的眼光看去,仔细打量了下朱由学,就知道他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听到姚全这么说,妇人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银子。“这位兄弟,我可以问一下,你们都叫什么,住哪吗?这算是嫂子借你们的,以后嫂子会还的。”

  待妇人出门说这话时,朱由学他们一行早已经离去,未有丝毫停顿。

  妇人在他们转弯时,看清了那为首少年秀气的脸庞,也为此深深记在脑海中。

  就这样,每走一家,朱由学都要上去上柱香,拜一拜,嘴里还念念有词,走时,赠送些银两。

  “王爷,今日所带的银子都已经没了。”姚全查看了下钱囊,瘪着嘴说道。

  “你们身上呢?”朱由学望着那些护卫在左右的侍卫们,只见那些侍卫们也是摇了摇头,虽说跟在朱由学身边舒服,但一旦有事还是比较不舒服的,拼命,用钱,当挡箭牌,这些都与他们有关。特别是用钱,这主子太能用了。

  “你回去取钱,然后挨家挨户发送。”朱由学指着姚全,命令道。

  “那王爷您?”姚全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我就不一家家上门了,直接去安富坊。”朱由学说着叹了口气,然后抬眼看着天,说道。他已经可以想象出,安富坊是什么状况了,但这心里多少还有点侥幸心里,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之气。

  说罢,便坐上那一直跟随在身后的马车,从那车窗里往外看去,锦州城这一次虽说没有将战火烧到城内,但这场战役所需的木材什么的,最后不够用了,都是从民房上取下来的,所以,这一路看去,也是满目荒凉。

  路上来往的人群,或是军队都显得很疲倦,一点大战胜利的感觉都没有。

  “王爷,前方就是安富坊了,您是否要下车?”王明仁骑着高马,驱赶到朱由学的马车旁,轻声对着里面说到。

  “不了,就这样,穿过安富坊别停,直接去南大营。”朱由学坐在马车里无精打采的回答道,他可不想再受刺激,这一路映入脑海的除了悲伤,就是荒凉,在就是心凉。

  这安富坊不在似以往那样的繁华,每天这路上来往的人和车辆都是拥挤不堪,车轮与车轮相贴,人靠着人。

  今天却是异常的冷清,除了少数卖生活必需品的店铺还开着,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关门。而且就算营业的店铺,那生意也很惨淡,门庭外都可以罗雀了。而且,平常在大街上卖零碎东西的小贩们,也不见其踪影。

  这一切都和这场战争有关。

  这安富坊里大多数的店铺的东家都被朱由学下令给抓起关押在南大营,这老板都被抓起来了,这下面的人还不都人心惶惶的,谁还有心思去开店,趁着时间段,赶紧想好对策,与东家撇开关系。

  正是通前及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朱由学这才会去南大营。

  他此去南大营不是说去看那些被关押的商贾士绅,也不是去检验那些看守的将士们是否松懈戒备。

  朱由学此去只为了一件事,谈判,就是为了谈判。

  他现在还需要这些手里掌握巨大资源的商贾士绅,虽然他可以抄了他们的家,但他手中并没有那么多的可用之人,无法为他全面掌控锦州的所有。

  这是妥协还是退让,是懦弱还是被人嗤笑,这一切朱由学都认了,他来到这一世,这是他第一次向他人低头,向在他眼里如同蝼蚁一样的人面前低头,这是耻辱,朱由学的手下们反正是真么想的,就是不知道朱由学是怎么想的,因为他从头至尾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愤怒,和落寞。

  很成功,谈判的非常成功。朱由学和锦州的商贾以及士绅们出来时都面带春风,笑靥如花,看那样子,他们很是满意最后的商谈结果。

  第二日,那安富坊,积祥坊,平安坊,锦州城内只要有这些商贾士绅的商铺,都全力开店,货物不够就从其他地方急速调运。 且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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