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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晋显然未想到她会出现在自己身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鱼已三两步越到他的面前,面色冷肃,像是尖利的冰,薄薄一层,掩在涌动的河流之上。只需一瞬,那河流就会冲破薄冰,喷涌而出。
阎晋微蹙着眉,张了张嘴,试图和她解释:“如果你愿意听我跟你说.....”
“你是打算掩盖事实,还是打算干脆的跟我撒谎?”小鱼当即打断他脸上的肃冷往下沉,很快很轻易的就破损开来,露出极轻又淡的笑。
阎晋的面色越随之冷凝下来。他伸手想要去抓她的腕子,小鱼往后一躲,退了开去。她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疏冷、抽离。
阎晋望着她眼中一层浮冰离自己越来越近,胸腔里的那颗心也不停不停的往下沉。他不愿她知道过去那些往事,不仅仅是害怕她会以此为借口,彻底的离开自己,更害怕,她会受到伤害。太肮脏,太丑陋,她不该,也不必再去知道那些事情。
“许念,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他往前,她便往后。他说的每一句话,在此时此刻,能够引起的,除了她的冷笑和不屑,便只有她的退离。
她缓缓的摇着头,已是将他判了死刑。
阎晋心中亦是生出恼恨,更有无可奈何。他待她这样,这些日子以来,他付出这样多的心血努力,在她眼里,似乎都是可以轻易推翻、丢弃的垃圾。他从不知道,他在她眼中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一直以来,他不但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低微,更是高估了他的耐性。一而再的以摄氏零下的冰水将他从头浇到底,他不是毫无感觉的一个人,他也会感到冷。
卫小鱼绕过流理台,便要离开。
阎晋极快的过去,将她拦住:“说完再走!”
“说什么?我不想听你撒谎!”
“我还未开口,你怎么就判定我一定会撒谎?在你的眼中,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许念,是不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的低姿态,叫你以为,我阎晋已成了你随意可践踏的一个人!我双手捧到你面前的真心,也能叫你随意丢进垃圾桶?”
“我从未要求你做过什么,你还是你,觉得勉强,你尽管可以把我推开,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原本,我就没有想过回来再霸占着你!”
她深吸口气,一双眼盯着他,冷若冰霜:“我一直都跟你说的,来得及,只要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都可以走,来得及。”
“许念!”
“要是你现在觉得我之前在国内跟你讲的那些话会困扰你,我很认真的和你重申一遍,没有什么要紧,你要我走,我现在就可以走!”
阎晋叫她气得脸色都变了,他两只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罩在她身上。牙齿紧咬着,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里把话说出来。他说:“我希望你说这些话只是一时冲动。”
“我......”
“对不起,我不想打搅你们的,可是孙小姐醒了,情绪有些激动。”
两个人正当争执得厉害的时候,从厨房入口处传来一道声音。叫阎晋和卫小鱼两个人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卫小鱼的眸中闪过一丝昏暗,视线落在来人的身上。
阎晋已将那惊愕的目光调转过来,再度落定在了她的脸上。
卫小鱼微微垂下眼帘,心中知道苏瑰红是在旁窥伺了他们许久,等着这个机会特地跑出来,叫她的到来变成“木已成舟”,叫一直悬而不决的计划彻底落到实处。小鱼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缩在睡衣袖子中,暗暗的揣紧。她知道苏瑰红从来都没有认真想要跟她合作的意思,她知道苏瑰红一直都只是利用自己。她更知道,苏瑰红也看出来了她心中的犹豫不决、忐忑不定。
也许,这样也是一件好事。将一切都落到实处,让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阎晋完全忽视了突然出现的苏瑰红,他原还带着几分愧色的脸上,此时此刻只有怒色渲染。他瞪着卫小鱼,额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这是怎么回事?”
他嗓音还算克制,只是那声音已像是一条横截面一刀斩断下来的直线,棱角凌厉,带着锋刃。刻意的压制,也没有办法遮掩去锋芒。
卫小鱼半垂着眼皮不说话,脸上冷冷淡淡的。她越过阎晋往前走。
阎晋将她一只手掐住,手上力道失了准,他知道她疼的,可他现在已有些失控。他岂止是想要掐住她的手腕?他简直连掐死她的心都有!
把一个对他别有所图的女人,把一个她明知道会引起他们之间战争的女人弄回来,她是什么意思?她之前跟他说,两人都不过问替孙晓鸥请保姆的事情,而现在,很显然苏瑰红的到来是谁在其中牵线搭桥?她在给他设套,他在给他设局!她要将他推出去,为了一劳永逸,连他今后将要在一起的女人都一并帮他做了选择。
一个贴心的、大度的女人!他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她待他,竟是这样的深恶痛绝。厌恶到,为了避开他、躲开他,动了这样多的心思,花了这样多的脑子。
他掐得她很疼,不仅仅是被他掐着的手腕在疼,心肝脾肺肾,在一瞬间,像是周身都疼了起来。疼得她说不出话来。面上却像是被一层又一层的水泥灰涂抹了似的,她的眼角眉梢没有一点变化,连抬起直视他恨极目光的眼,也是那样冷。
她想,她现在一定像是个冷血动物。她从他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与不可避免的厌恶。
很好,他已开始厌恶她。
舔了舔唇,喉中尤其干渴,以至于她的嗓音都有一些些潜意识里的沙哑。她说:“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苏瑰红在旁耷拉着脸,很抱歉的看了看卫小鱼,又望了望阎晋:“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我是不是不应该出来了?可是,孙小姐她......”
阎晋蓦的转脸,朝着她一瞪。那眼睛里的光像是一把刀,要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苏瑰红毫不怀疑,就在刚才,她就已人头落地。她身上忽觉得冷不禁哆嗦了一下。
阎晋便抓着卫小鱼就往前走。
小鱼不肯,停在原地,固执道:“我要去看晓鸥,你放开我!”
又转过去问苏瑰红:“她是不是情况很不好?”
孙晓鸥被打了镇定剂,哪里有这样容易醒过来?苏瑰红纯粹是找一个借口,好顺利的出现在两人面前,卫小鱼不会不知道。然而苏瑰红没有想到,卫小鱼不但没有揭穿自己,反而还顺着自己这条线往下演。她忙点了点头,说:“孙小姐情况不太稳定,我担心她会出什么状况。”
“我现在就跟你过去。”小鱼便要扭开阎晋的钳制。
阎晋已是怒极,将人抓着猛一用力,捆到胸前,他两只眼睛聚光灯一样压在卫小鱼头顶,恶声恶气喝道:“谁想死,让她去死!”
说罢,拽着卫小鱼就往外走。
苏瑰红便要立即跟过去,管家不知从什么地方过来,往苏瑰红面前一挡。苏瑰红便要跳起来,管家眼睛一瞪,冲着她冷笑。模样凶煞。苏瑰红望着,竟不敢再动。
阎晋拖着卫小鱼上楼,开门,把人丢进去,关门,动作干脆利落。裹挟重重怒意。
卫小鱼被他摔得跌到地板上,刚爬起来,他锁了门大步上前。小鱼往边上,急退了两步,后背抵在墙上,已无路可退。
她警戒的望着他,两只手背在身后,十根手指头紧贴在墙壁上。
“你想干什么?”
她防备的,声音发紧。
他已不复刚才一路的怒气冲冲,已不复进门时的怒火冲天。反常的收敛所有怒火,一张脸上沉静得窥不见丁点龟裂。
然而小鱼知道他的,他越是怒到了一定地步,越是不会将怒火涂抹在脸面上。
她周身血液都冷得凝住了,身体发僵,定定的,连他一丝一毫的神色都不敢错漏。
他是真的伤着了,也是真的火了。
“我想干什么?”他重复着念了一遍她的话,嘴角一翘,微抬起的眼梢只见冷峭巍然矗立。
阎晋蓦的伸出一只手来,小鱼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紧,双脚不由得脱离了地面。
呼吸也在那一瞬间变得困难,空气稀薄。她眼前的他变成了重影。
短短的几分钟,也许只是几秒钟,她像是站在河边的旅人,突然被一把按住脑袋摁进了河水里。毫无准备,窒息与死亡冒着泡泡纷拥而来,猝然袭击。
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他放开了她。
小鱼一口气回上来,半侧过身趴在墙上,溺水的人一般,张着嘴,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
阎晋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恍恍惚惚的。
他说:“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想干什么。”
他想要杀了她,就在刚才,他想要她去死。
她半闭着的眼睛往下垂落,阖上眼皮,眼珠微动,眸中是湿热的。
小鱼张了张嘴,却未说话。
阎晋将她抓过来,握住两手,将她钉在墙上。他逼近她,直逼到鼻尖。叫她避无可避。他的眼睛黑暗,深难见底。含着幽冷至极的光:“许念,我对你,耐性告罄。”
他说:“我的纵容,到此为止。” 谁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