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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博睿同自己这位正房夫人实在不曾有过什么轰轰烈烈的情情爱爱,两个人的婚姻是父母之命,正式这种淡淡然的情感,反而让汪博睿家中这群莺莺燕燕里与杜婉茹相处的最为融洽和平。
大抵就是彼此的期望都并不怎么高,稍微收到对方些许的善意就心满意足了。
汪博睿醒的晚,杜婉茹昨儿虽然八圈牌打完已经过了夜里一点钟,但她还是雷打不动的清晨六点就醒来,所以,汪博睿的卧室里才传出点动静,她人就已经进来了。
“可算醒了。”
汪博睿人在被窝里,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眯着的眼睛,他从鼻子里嗯出一声,因为鼻子嘴巴都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他显然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杜婉茹将浴室里的热水哗啦哗啦地放开,人又走到汪博睿床前,动手去扯他的被子,“早些时候一位周姓副官来过电话找你。”
汪博睿睡觉不穿衣服,羽绒被一扯开,露出赤条条的身体,但他还是躺着,一动不动。“说什么了?”
杜婉茹见他死赖在床上也就不去管他,径自从柜子里拿了新的衣裳出来,“说是很不巧的,那一天陆长官有约,怕是要改期了。”
汪博睿听到这里忽地坐起身来,心里忍不住骂娘,怎么就有那么巧的事情。但他嘴上还是很文明的,“还有别的吗?”
浴缸里的水快要放满,杜婉茹去关了水门,“爸爸又来电话叮嘱,让你同孔家那位二小姐好好地往来往来。”
汪博睿叹了口气,那位孔家小姐实在是个厉害角色,当初也怪他自己一时行为不检,万没想到会惹上这样一个小姑娘。他原想着惹不起可躲得起,但现在汪家想要开拓往北平的生意,也就由不得他躲了。
汪博睿从床上下来,赤着身子往浴室里去,人一坐进浴缸,本就满满的水哗啦一声溢可满地。他坐在浴缸里任由杜婉茹为他搓洗,脑子里想着下午应该去找黄恩荣聊聊,那天之后他们仅通过一个电话。汪博睿“嘁”了一声,心想那个狗东西倒是安稳,刘大年死的第二天就如往常一样上班去了。
汪博睿的这一声“嘁”把杜婉茹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自己弄疼他了,“搓疼了?”
汪博睿在她的询问声中回过神来,看着蹲在浴缸外头的地砖上给自己搓洗的杜婉茹,忽然觉得这张脸分外可爱起来。
他一向是个行动派,也不管自己的头面上都是水,照着杜婉茹的脸颊就亲了一口,杜婉茹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早上画好的脂粉被蹭了不少,她嫌弃的往后躲了躲,“你别闹,快点洗完。这都快午饭了。”
瞧着杜婉茹躲他,汪博睿心里反而起了作对的主意,他扬手就照着杜婉茹泼了两把水,这下子,杜婉茹别说头上脸上,就是墨绿色的金丝绒旗袍前身都湿了大半。
“你就……”杜婉茹今年三十有二,比汪博睿还大些,所以总觉得自己是个姐姐,不能同他一般见识。再说,真的跟这样一个人惹气那也是惹不起的,除非是嫌弃自己的命长。“你就不能老实一会?你快点洗完,吃过中饭这个月的账本子看了罢,几位老板都等好几天了……”
要说汪博睿纨绔跋扈确实不假,但他也并不算是一点本事都没有的人,他从十五岁开始跟着他爹学看账,到如今三十岁,汪家大小生意的账本,依旧还是每月要他过目一遍,从未间断。
“账本子急什么,又跑不了。”汪博睿水淋淋的伸手去抓杜婉茹的胳膊,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开始去解她的旗袍扣子。
“大白天你做什么!”杜婉茹推着他的手,下一秒她尖叫了一声,整个人都被带进了浴缸里。
卧房外等着吩咐的大丫头听到屋里有声忙问了句“夫人怎么了?”
杜婉茹稳了稳心神,对着外头喊了声没事,将那丫头支走了。
神清气爽的汪博睿临近傍晚终于从家里出了门,他今儿约了黄恩荣一同用晚饭。
汪博睿同黄恩荣颇有些狐朋狗友的意思,两个人认识多年一起办过的腌臜龌龊事多了去,所以讲起话来也就不怎么见外。
他将自己如何正正经经的递了拜帖和周天德的电话都远远本本的讲了,言下之意有些陆之初大概故意不想见他的意思。
黄恩荣夹了一筷子的清蒸石斑鱼,在口中细细的品了,果然很是鲜美。“并不是故意不见你。他明天的事情,我约可猜到个九成。”
“哦?”
“明日是朝仁大学秋季运动会的开幕式,不晓得别人如何,反正邀请了钱副市长,我也得陪同参加。如今宜川的部队等于是都在他手里,学校方面少不得要邀请他。就算……”黄恩荣呷了一口酒,“就算没有邀请他,他那个侄女就在朝仁读书,也少不得他要去看看。”
提起顾玥,汪博睿也是无奈。汪博睿并不想将那日的事情细说,只是囫囵着表示了自己同那位顾小姐在解除婚约这件事上发生过些许的不愉快。
这其中的事情黄恩荣并不完全清楚,他只是知道有那么一阵子顾玥差点给汪博睿做了八姨太,后来也不晓得怎么,那件事就不了了之了。等到再听到顾玥的名字,她的身份已经是陆之初的侄女。
所以按照他的判断觉得这道是没有什么,起码眼下并没有任何风声显示出陆之初对顾玥有什么特别的情感,若是真就做个叔侄倒也不是不可能。何况眼下陆之初的未婚妻还来了。
“他有未婚妻?”
“我有一位同窗,如今在上海的一间外国报馆里工作,认识的人杂了些。他刚来的时候我托那位同窗打听过,当时就晓得是有个未婚妻的,听说还是个娃娃亲。但想来他并不是十分情愿,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些年还托着不曾完婚。”
汪博睿将黄恩荣的酒杯又倒满,“许是外面还有其他人?”
“留学的时候不晓得,毕竟是在国外,有没有咱们不好说。回国之后虽然没见传出什么来,但是……”黄恩荣很是猥琐的笑了两声后面的话没有再说。
汪博睿也觉得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总不会一个女人都没有,但是他接触陆之初这些时日以来,觉得陆之初这人的作风太过正派,正派到自己都不晓得要怎么同他往来。
“没什么别的爱好?”
“我同他往来的次数也不比老弟你多几回。不如明日你也去瞧瞧那运动会,既然不能相请那就只得偶遇了。”
黄恩荣的主意出的着实不错,但毫无名头就贸贸然的去了又显然不合常理,毕竟汪博睿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在俱乐部或者胡同里遇上他反而自然些。但汪家想要一点名头实在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汪博睿同黄恩荣散了局,就让自己的一位秘书去联络了朝仁大学校长的助理,客客气气的表示要赞助一批奖品。这样的好事情对方当然是愿意的,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已经在明日开幕式的邀请名单之上了。
晚饭吃罢,顾玥站在院子里抻手抻脚,她平日在运动上并不十分认真,虽然明日也没有抱着要赢的心态,但总还是想争取争取。
钟莉莉站在二楼的窗口冷眼看着院子里的顾玥,一旁是捧着饭后水果跟在她身后的小春。
“小姐,咱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钟莉莉不悦的白了小春一眼,“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总觉得小姐若是已经过门了,顾宝珠实在不足为惧,可是说到底我们如今只是订婚了。”
小春的意思钟莉莉听得懂,她与陆之初如今只是订婚,陆之初的态度又对完婚一事一拖再拖,若是此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很难说自己的位置是不是百分百保得住。
可她又觉得,自己对赵秀茹的上心程度不是任何其他人可以比的,之前陆之初也不是没有提过取消婚约,还不是因为赵秀茹一句话陆之初就放弃了那个念头?
“姆妈总不会放任他胡闹的。”
“日子到底是小姐跟陆少爷过的。”小春往门口看了一眼,见门是关好的,神神秘秘地说。“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同小姐讲过。”
“什么?”
“我也只是听说,究竟是真是假小春讲了还得小姐自己判断。”
“OK。”钟莉莉看够了顾玥,走到窗边的小沙发前坐了下来。
“我听说阿元少爷原本不是独子,他之前还有个哥哥。”小春蹲到沙发旁,声音压得低低的。
“你听谁说的,这也值得嚼舌头?这个事情我也知道,后来不是病死了么?”钟莉莉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就是这种家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哪里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
“说是这样说,可是听说那个二姨太和孩子都不是好死的。”
钟莉莉坐直了些,往小春身边凑了凑,“哦?什么叫不是好死的?” 掌中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