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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百日千山归龙城

禅魔 间安 5825 2021-04-07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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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洛长安与布子衿之间的生死决战,竟然这么快就已告结束。纵使不能确定洛长安一定已然气绝身亡,但他本就有重伤在身,又连遭布子衿两轮重击,再从万丈悬崖之上摔下去,估计也离死不远了。所以,布子衿散去了全身劲力,没再追击,也无力再去追击。

  唐三笑和醉三千也都是这般想法,奋不顾身地想要迫退阿大和阿三,从而前去查探支援,可惜阿大和阿三修为不差,又对二人的心思洞若观火,下手更见迅猛沉重,根本不给二人任何抽身的机会。虽然他们同样忧心布子衿,但是他们还有一个人在,而且那个人已经飞快地朝布子衿赶了过去。

  在布子衿和洛长安不遗余力地决战之际,侯立杰一直默默从旁观望,在看到洛长安坠落山崖,布子衿匍匐倒地之后,毫不犹豫地飞掠而出,风驰电掣一般趋身到了布子衿跟前,探手拂向布子衿的肩肘之际,隐藏在黑色斗篷的双眸突然暴起一抹璀璨无极的凶厉之光,右手推出一柄尺许寒芒匕刃,从布子衿的左肋径直深深捅进了他的心窝。

  布子衿猝不及防,惨遭致命之伤,抽搐不已的身躯近乎痉挛般痛苦扭曲起来,却被侯立杰的左手沉沉摁在地上,反倒动静很小。

  布子衿憋得满面潮红,双眸更是迸满血丝,凶神恶煞地死死盯着侯立杰藏在黑色斗篷下的邪异闪亮的双眼,一手紧紧摁住侯立杰持刃的右手之上,一手挣扎着攀附侯立杰紧紧按在他肩头的左臂,喉咙间咕噜咕噜呕血不止,断断续续,不甘而阴沉无比地质问:“为什么……?”

  侯立杰略微抬了抬脸,一抹阳光掠过斗篷上沿,洒照在他那略显苍白的下颔上,嘴角微微哆嗦着浮起一丝落寞的笑意,阴冷如冰地缓缓说道:“当年在丰州城,你让我亲手杀死我父亲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有今日的下场。”

  侯立杰的声音平静不起一丝波澜,看到布子衿脸上浮起一丝惊诧激赏之色,紧握在匕刃之上的右手猛地向前推进,尺许长的利刃顿时没柄而入,紧接着左右一阵翻搅,霍然抽拔,带出一篷炽热的血水。左手却一直紧紧摁住布子衿的肩头,任其急剧抽搐直至生机断绝。

  侯立杰静静地抽回右手,借身形的遮掩,将手中地抛掷山崖之下,这才轻轻摇晃着布子衿的尸体,急声呼道:“小侯爷……小侯爷……”

  侯立杰的声音这回变得急促而略显慌乱,正在缠斗中的阿大和阿三悚然一惊,就连唐三笑和醉三千也是觉得意外,四人再无战意,纷纷撤手而退,阿大和阿三飞快扑到布子衿身前,见其生机断绝,已然回天无力,不觉愣愣呆立当场,好一会儿方才如梦初醒似的发出一声厉吼,随即抱着布子衿的尸身冲天长飞而去。

  唐三笑和醉三千则径直跃下山崖,短短不过片刻功夫,洛长安竟已被风沙埋了大半。两人小心翼翼地拨开洛长安身上的浮沙,探指取脉,默默一番查探下来,不禁眉头深锁,脸色沉凝。洛长安经此一役,周身筋脉尽断,胸骨寸裂,五脏破损,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是一息气若游丝的生机未曾断绝。

  唐三笑看着随时可能死去的洛长安,一筹莫展。醉三千却已是泫然欲泣,紧咬着丹唇怔愣了片刻,随即不管不顾,径直往洛长安体内输送真元,只可惜洛长安体内筋脉断绝,醉三千的本命真元宛若泥牛入海,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激不起半分反应。

  醉三千倔强不放弃,直到一身真元几乎耗尽,眼前一阵阵发黑,方才终于嚎啕一声扑倒在洛长安身上,痛哭不已。

  唐三笑见醉三千哭得动情,也觉得心头压抑,眼角酸涩,然而他却不想就此一味悲伤从而错过洛长安的最佳救治时机,勉强定了定神,以佛音如嗓,低沉说道:“我们最好是尽快送他回龙城,说不准他师父还能救他。”

  醉三千闻言猛地一震,迷乱的心神稍稍清醒了一些,蹙眉想到洛长安是三阳宫道院的人,洛长安的师父是几乎无所不能的道祖,顿时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猛地点了点头,随即探手搂过洛长安的胳膊就往身上背,可惜她之前真元损耗太大,此时有些脱力,搂了好几下也都没能把洛长安背起来。

  唐三笑见状,横身背过洛长安,沉声说道:“此去龙城十万八千里,急也不在这一时片刻,我看长安气机虽弱,却也幽深绵长,一路上有你我轮流输送真元护持,应该无所大碍。所以,你最好先冷静一下,不然还没到龙城,恐怕你就扛不住了。”

  醉三千脸上忧色不减,紧咬着唇角强自镇静了一下,急急说道:“我没事,快走吧。”

  唐三笑也知洛长安伤情紧急,不再多言,运转真元,冲天而起,往龙城方向长飞而去。

  归帝城位处大漠极深之地,距离无羌城便有三千多里,从无羌城翻越青藏峰到大乾西部大城西凉,又足有数千里,而西凉城距离龙城,则有千万里之遥。

  唐三笑和醉三千相替担负着洛长安,从归帝城一直横掠长空,飞往龙城。一开始尚还好说,两人修为俱都不俗,日行三千里不在话下。可随着路程过半,洛长安的伤情渐转不稳,纵使有唐三笑和醉三千二人以本命真元细心护持,也是险象环生,如此一来,行程也就慢了下来。

  两人忧急如焚,却也莫可奈何。等到一路畅通无阻地将洛长安带回到龙城西门外,已是三个多月匆匆而过,两人俱都形销骨立,疲惫不堪,这最后好大一段路程,都还是车马代步的。

  唐三笑驱车顺着炎洛河南岸疾行而下,十月深秋的夜晚已经寒露重重,借着朦胧的月光翘首张望,见前方不远处就是通往三阳宫的岔道口,不禁暗生欣慰,挥舞着马鞭,将车赶得更快了一些。

  唐三笑经过最近一阵日子的练习,驾车的技术已然相当不错,略显陈旧破败的马车,在宽阔的河岸上行走如飞,眼见前方十步开外就是通往三阳宫的岔道口,正准备勒马扬鞭,一口气拐不过,不想转眼间却看到岔道口上正停着一架富丽堂皇的大马车,两盏明晃晃的宫灯掩在林雾之间,适才尚未察觉。

  眼见去路被阻,唐三笑不得已勒马止步。简陋的车棚内,醉三千感觉到马车骤然停歇,秀眉不禁微微一紧,扬帘问道:“怎么了?”

  唐三笑看到从富丽堂皇的大马车边缓缓走出来的人竟是安澜,不觉微微蹙了蹙眉头,默然没有回答醉三千。其实,这个时候醉三千也看到了安澜,不等她靠到车前便已掀帘一跃而下,探手拂过额前颇为凌乱的头发,沉着脸寒声叱问道:“你来做什么?”

  安澜自从助其父亲姬谅尘荣登九五之后,身上威仪日重,面对醉三千的漠然叱问,微蹙着的眉头略微又紧了半分,脚步不停,径直从醉三千身旁走到车门前,探手掀开低垂的门帘,看到车棚内满面死灰的洛长安,明眸深处涌过一抹浓烈的疼惜之色,口中却是极为平静地说道:“谢谢你们不辞辛苦将他带了回来,现在我要把他带走。”

  安澜来探望洛长安醉三千尚且可以容忍,可安澜要将洛长安从她身边带走,她可绝对不能容忍,只见她当即回身拦在车前,双眸之中杀机凛冽,死死盯着安澜,沉声说道:“若是别人来接洛长安,我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唯独你,我一万个不可能把人给你。你可以忘,但我不会忘记,是谁一步一步将他害成这样的。”

  安澜漠然盯着醉三千,对她的指控充耳不闻,足足沉默了三息工夫,忽而秀眉轻拧,十分霸道地说道:“我要带他走,你们谁也阻拦不了。”

  醉三千秀眉亦是飞扬而起,寒声笑道:“那你就试试看。”

  眼见安澜与醉三千二人就要大打出手,横在岔道口上的那辆富丽堂皇的大马车忽而微微一震,一股浩大无比却又轻柔如水的真元随风漂浮而至,宛若万仞巨山一般沉沉压在众人心头,一个清朗而祥和的声音悠然说道:“女娃儿,别闹了,快把我那徒儿送过来。”

  醉三千闻言浑身大震,心底跳过“道祖”两个字,不可置信地深深刮了安澜一眼,随即不情不愿地转身探手将洛长安抱了出来,见安澜神色从容地伸手来接,忽而心头微动,一步绕了过去,径直将洛长安送到了那富丽堂皇的大马车前。

  车帘悠然掀开,只见车门前席地端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慈眉善目,皓髯三千,一身白衣如水,看起来十分和蔼,却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醉三千不疑有他,探手将洛长安递了进去,随即抬腿准备跟进去,却不防被一股柔和的大力阻挡回来,不由得心头微怒,蹙眉横眼相望。

  道祖看到醉三千满面薄怒之色,悠然微微一笑,探手取过腰间拳头大小的紫黑葫芦,随意递到她身前,淡淡说道:“听说你酒量不错,这个小玩意送给你。”

  醉三千以为道祖此举暗藏收买之意,或者说是有酬谢之意,俏脸上的怒色更浓,愤愤然说道:“我不要你的东西。”

  道祖微微一愣,随即恍然醒悟到醉三千产生了误会,不觉笑意更浓,悠悠说道:“长安伤得不轻,你若同去,只怕适得其反。你的脾性很对我的胃口,比我那几个徒弟强多了,送你一件小玩意不算过分。”

  醉三千见道祖说得坦荡明白,知道是自己多有误会,不觉有些郝然,心中对洛长安虽有不舍,但也不好再作强求,轻轻咬了咬唇角,转眼间看到道祖手里的小葫芦模样陈色都还蛮可喜,便也不假意推辞,大大咧咧地随手接了过来。

  安澜从后面回到车前,见道祖将随身之物送给了醉三千,秀眉不禁微微蹙动了一下,敛裾抬腿,轻轻钻进了马车。车帘低垂,车夫挥鞭之下,轴前四马齐奔,径直往龙城而去。

  宽敞豪华的车厢内,道祖稍稍查看了一番洛长安的伤势便即收手端坐,一脸平静地看着秀眉猥琐的安澜,悠悠说道:“他的伤势虽重,但无性命之忧,你也不必太过忧虑。”

  安澜缓缓出了口气,俯首称谢:“多谢道祖出手相救。”

  道祖缓缓摆了摆手,淡然笑道:“他是我的弟子,我救他理所应当,无需你谢。只不过我有一事颇为好奇,希望你能替我解答。”

  安澜满面恭谨,诚声说道:“道祖欲问何事,但说无妨。”

  道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据我所知,你与醉三千早就相识,从前你不曾对她冷面相向,今日在事关长安生死的紧急境况之下,你却与她针锋相对,其间可是你为大乾公主她为异族贵胄的缘故?”

  安澜没想到道祖观察入微,洞若观火,诚恳点头称是:“道祖明察秋毫。”

  道祖见安澜虽然态度恭谨随和,但是骨子里却透着倔强不屈,知道劝她不住,便至此不提,揭过话头,淡淡说道:“长安身负重创之际,骤然突破『大阳初照』之境,这才得保生机不灭,不过由于其伤过重,心神跌入冥谷,身入胎死状态,想要他尽快复苏,只有一个方法。”

  安澜从道祖的话中听出洛长安的伤势实际上极为严重,不觉双手微微握紧,郑重问道:“什么方法?”

  道祖静静地看着安澜,淡淡说道:“双修。”

  安澜微微一怔,俏脸上浮起一抹嫣红,低头深深地看了洛长安一眼,见其神色如灰,心底涌起一股浓烈的自责和愧疚,轻咬着丹唇,点了点头。 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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