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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沉黑暗的海底虚空之中,一道看不见的帷幕似的禁制埀天而挂,将半青等四人牢牢阻挡在五行诛神峰之外,然而看似行将就木的莫知几鼓动旗幡所召引发动的异火却轻而易举地穿透而过,继而轰然曝涨,眨眼间壮大十倍有余,兜头将四人笼罩囚禁。
无根异火,五行流转,玄妙莫测,威力极强。
颜倾城、颜渊和敖方尽皆身怀精湛的魔道修为,肉体较之寻常修行之人大为强韧,可在这足以熔铸天地的五行异火烤炙之下,亦是煎熬难以承受。
半青新晋修行之人,于五行异火包围之下,痛苦更是不堪承受,仅仅近身不过三五个呼吸的工夫,便已觉得仿似炎炎夏日里新种的禾苗,生机随着水分的丢失而迅速枯萎,心肝脾胃肾五脏里头的真元如烈火下的枯草一般极速消耗,俨然不消一时三刻,便会干瘪成人干,甚而灰飞烟灭。
半青于无边痛苦之中,依然倔强而坚定地遥望着洛长安,自己身陷在这邪异火球里头,三五个呼吸的工夫便已近乎承受不住,洛长安却已不知被炙烤了多少个日夜,那份煎熬和痛苦,只怕较之自己当下所受要强烈深剧千倍万倍。
想到洛长安曾经所受以及而今仍在承受的苦难,半青心底剧烈而深沉地疼痛怜惜不已,双手紧紧拽住荧光明灭的万物生权杖,咬紧牙关,拼尽体内近乎枯竭的真元,轰然朝着脚底翻涌不歇的异火顿挫而下,杖巅窜起一片强烈的荧光,仿似悠然绽放的昙花,映照着忽而变得急剧扭曲的异火,格外的璀璨、妖娆。
在万物生权杖的轰然一击之下,五行异火疯狂曝长,刹那间由一个稳定的火球,变成了一株无限向上攀升的大树,枝叶弥漫,悠然穿透那一层牢不可破的禁制,伸向雄伟诡奇的五行诛神峰以及烽火里的洛长安和峰巅之上的莫知几。
火树暴长如电,半青却已近乎枯萎,原本娇嫩饱满的俏脸,眨眼间沟壑纵横,已成花甲之貌,青绿的长衫松垮下来,腰背已然干瘪佝偻,唯有满头莹润柔顺的青丝不变,倔强而真实地宣告着她的年龄不老。
颜倾城觑准火树飞快疯长之际原本极为稳定而浓厚的五行异火变得扭曲而虚实不定的空隙,一把托住摇摇欲坠的半青,腾身横掠而出,追随着朝向五行诛神峰下的莫知几无限飞长的异火,风驰电掣地扑杀过去。
颜倾城一动,颜渊和敖方立即有所领悟,纷纷展开身法,追随着如电一样奔突前进的异火,穿过看不得见的禁制,与颜倾城并肩朝莫知几冲杀过去。
异火由球状飞长成不可遏制的大树穿透牢不可破的禁制,不过须臾之间,莫知几看着向自己蜿蜒飞速袭杀过来的异火以及异火中的颜倾城、颜渊和敖方,灰蒙蒙的眼底掠起一丝不可思议而又难以置信的神色,近乎枯槁的身躯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急剧颤抖不歇,直到异火连同颜倾城等人扑到身前,脸色忽又变得无比阴沉怨毒,怒叱着腾身而起,双手抖索着那污秽斑驳的旗幡长扬而起。
旗幡鼓荡,“天机神算”四个字随风飞长,霎时间几欲脱布而出,浓郁而又高深玄秘的气息自字里行间狂涌倾泻,一如丰州城外决堤而下的炎罗河,狂扬着毁天灭地的强大气势,朝着颜倾城等人兜头扑落。
颜倾城早已有所防备,在莫知几腾身而起抬手招幡的刹那,整个人陡然朝天激射而上,挣脱出已然淡薄的五行异火,越过席卷如潮的旗幡边缘,抖手长扬,将瞬间苍老的半青朝着正于异火中烤炙的洛长安抛掷过去,随即斗转身形,左手抱琴,右手立掌如刀,由上而下,朝莫知几的头顶疾疾劈斩下去。
颜渊和敖方的动作一点也不比颜倾城慢,只是或许为了配合她的行动,两人并没有急着挣脱五行异火和闪躲席卷翻腾的旗幡,而是长驱直进,一左一右,在颜倾城反身一掌劈至莫知几头顶的时候,他们也都贴着飞腾的旗幡乘风破浪一般杀到了莫知几身前,双拳两掌俱都律动不止,无形的磅礴巨力好似山崩一般挥洒激射。
莫知几同时面对颜倾城、颜渊、敖方三个魔道修为尽在天心秘境以上的高手联手一击,神色间一片漠然,手指轻转松弛,旗幡自行倒卷而回,边幅如刀似剑一般锋芒毕现,斩断身周虚空数尺,将颜渊和敖方的手掌和力量尽数格挡在外,他本人则透顶而出,一掌沉沉击落在颜倾城的掌心之上。
两掌相交,寂然无声,只见一缕幽沉的青芒浮波一般自莫知几手心直透手背,飞速弥合成了方龟壳似的图纹,一股更大的力量随之蓬勃爆发,颜倾城双眸陡地一缩,瑰丽诡异的面具下鲜血流淌倾泻,娇躯微震之间,不由自主地倒飞远去。
莫知几一掌重创颜倾城,却也不再追击,探眼扫向扑向洛长安的半青,见她已然扑到五行异火跟前,脸上的阴沉怨毒之色更甚,脚步疾迈,凌空腾身而起,然而尚未等他展开身形追击过去,见颜倾城负伤之后倍显忧急的颜渊和敖方二人便已自左右扑杀而至。
莫知几对颜渊和敖方视而不见,横身展臂,双手分左右进击,沉沉劈落在二人手掌之上,虽然仍旧无声寂寂,颜渊和敖方二人的手掌律动轻颤连绵似雨,但却都不由自主地倒飞而出。
莫知几意在阻止半青,不得已方才出手化解颜渊和敖方的联手攻击,是以蓄势未曾尽发,没有重伤二人,待得将二人逼退,便迫不及待地转身朝半青扑杀过去,可身形刚动,无尽虚空之中忽而想起一声铮铮琴鸣,同时绵密不绝的玄妙律动仿似万千利刃一般自四面八方结网笼罩而下,彻底封住了他追击的脚步。
琴声乍响,莫知几不觉浑身微微一震,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犹豫,抬起的脚步飞快落下,抖手间取过弃而不用的旗幡,飘扬漫卷在身前,灰蒙蒙地双眼间神光暴长,如临大敌一般牢牢盯着凌空虚坐十指轻拨的颜倾城,脸色阴沉似雨,寒声冷笑道:“很好,天音阁竟出了你这等枉顾圣祖元皇遗命的背信弃义之徒。”
蓦然从莫知几口中听到天音阁三个字,颜倾城心中不禁微微一顿,她自小入了书院,『罔罟十曲』的琴谱亦是自书院中得来,实不知与天音阁有何关连。不过指端琴声不断,曾在青崖涧对洛长安用过的『罔罟十曲』流转不歇,玄妙的律动仿似波诡云谲,千丝万缕,将无形的大网愈织愈密。
颜渊和敖方虽然也为天音阁三个字所惊,但是心中的惊疑也只是一掠而过,他们适才都是试探过莫知几的修为,知道任何一人放单对上莫知几都绝无胜算,此时颜倾城以一己之力牵制住了莫知几,正是他们从旁建功的好时候,两人几乎不用招呼,凭借多年同为暗门四使者的反差性默契,再一次左右合击,浑身颤动不歇,诡异而又玄妙地朝莫知几袭杀而去。
莫知几神色阴沉冰冷,不为颜渊和敖方所动,一心防御颜倾城的琴声攻击,身为先古八圣门之一神龟门的传人,他很清楚天音阁的厉害之处在于音走从心,由内而外地置人于死地,是以纵使明知颜倾城的修为远远不及自己,也还是凝聚心神,严防死守,丝毫不敢大意。
颜倾城鼓操『罔罟十曲』所激起的玄妙律动,看似遵循着一般的物理规律,于琴端处较之莫知几身前更为密集,然而对于在紫竹林能将琴声操控得宛若手中丝线一般的颜倾城而言,这已经算是极为反常的了。再看颜渊和敖方,虽然不停寻找机会左右夹击莫知几,但是却始终突破不了围绕在其身周三尺开外的诡异旗幡,丝毫伤害不到其分毫。
如此,莫知几以一敌三,稳稳地平衡着局势。不过,就在他与颜倾城等三人僵持之际,半青已然扑入五行异火之中,如他一样变得灰蒙蒙的双眸间始终洋溢着坚定决绝的光芒,手中的万物生权杖荧光不灭,似一朵璀璨绚烂的冰花,穿过万丈火海,无尽温柔而又沉重地洞穿了洛长安仍旧略显坍瘪凹陷的心门。
万物生权杖破入洛长安心门的刹那,半青体内真元消耗殆尽,本以为必将落得个无望凝视着洛长安在五行异火间灰飞烟灭的下场,却不料忽有一股极为平和深厚的真元从权杖之上逆流而下,眨眼间灌注得她的四肢百骸寸寸膨胀欲裂,尚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便突觉脑海中嗡然一声巨响,仿似开了一扇无比沉重的大门,不知何时尘封的记忆,裹挟着万丈火海,轰然扑至眼前,意识瞬间淹灭。
半青的意识在无边的陌生记忆的冲击之下,不由自主地随波逐流,时而看见万里冰封的雪国,时而仿佛置身于烈焰滔天的地狱,时而她是一个三五岁缠着温柔的母亲陪她堆雪人的小女孩,时而又是一个十一二岁孤身在黑暗潮湿而又冰冷的夜里瑟瑟发抖的少女,时而有一个伟岸雄壮而又带着一缕邪意的男子将其擎举在双手之间盘旋飞舞,时而又有无数狰狞的面孔带着淫邪的微笑提刀如狼似虎地环伺左右……
沉痛而纷乱地夹杂着些许幸福的记忆,如同噩梦一般挥之不去,那一张张从未见过的面容,在烽烟迷茫之中一遍一遍地轮回,变得清晰,乃至真切而又细腻,直到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并非石井镇土生土长的人儿,原来自己的故乡远在漠北雪原之外,原来半青的名儿不是“沧海青天各一半,举世浊饮一壶春”之意,而是指“十三月”——现如今漠北雪原深处魔宗余孽生死门的门主。
就在半青深陷记忆难以自拔之际,万丈五行异火之中,被万物生权杖掼入心门的洛长安,浑身剧烈颤抖不已,虽然未见立即醒转,但是面容扭曲,剑眉纠结,意识明显已经有所复苏。
在洛长安心门之上,万物生权杖点刺之地,缓缓升起一股若有若无的古奥气息,分左右回旋不歇,弥合成弧,继而盘旋绞绕,破空而出,宛若飓风一般席卷而过,将狂舞翻腾的五行异火硬生生撕裂洞穿,亦将六神无主的半青弹飞远去,在无尽虚空之间留下一道直直的长虹。
稍远处深陷僵局之中的莫知几看到洛长安坍憋凹陷的胸腹随着吐气如虹渐渐膨胀饱满,脸上的阴沉之色更加浓郁,细细察辩出如虹长吐的古奥气息宛若双龙盘绕,于极远处又仿似呼吸一般悠然回转,眼中不觉浮起一抹浓烈的惊骇悔恨之色,心中暗暗自责不已,竟然疏忽不察乔涯生那一掌已将整个玄通宝镜都打入了洛长安体内的事实。
莫知几愤然一声疾呼,飞旋在身周的旗幡暴起一股极为凶戾霸道的气息,猛地盘绕收缩,眨眼间连同其人带杆一并束成了一支长枪,真元狂涌纷飞,宛若苍龙出海一般朝天激射而起,刹那间破去颜倾城如网织就的琴声攻击,划过一道幽暗深沉到璀璨的光芒,直指洛长安的心门掼去。
旗幡裹挟莫知几幻化而成的长枪锋芒无量,呼吸间便即破入万丈五行异火之中,眼见洛长安就要凶多吉少,忽而咯咯一阵仿似山石碎裂的清响自其体内奔腾而起,随即由内而外,早已在五行烈焰中烧得透明的龟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破碎、成灰纷飞。
洛长安幽闭如帘的双眼霍然洞开,清透明亮如寒星闪烁的双眸间,有一抹神光隐隐激射而出尺许有余,只见他口角微张,舌尖一朵红莲怒放,玄妙禅音仿自天外垂落,佛家卍字真言破空而出,右臂轻抬,弹指间,斜挎在腰上的天子剑弹跃而起,剑柄底端的封印流光闪烁之间轰然崩碎,整支长剑由下而上仿似浓墨流淌而过,纤尘涤尽,夜芒四溢,裹挟着汹涌澎湃凌绝天地的霸气,斜掠横飞而出,自迎面激射而来的长枪枪巅无声而入,如水刀切豆腐一般一划而过,呼啸间悠然回转,莫知几连同旗幡所化的长枪业已一分为二,于五行烈焰之中化成了灰烬。
天子剑轻飘飘回落掌心,洛长安持剑傲然长立,周身仿似不觉地微微一震,挺拔的胸膛间一缕清风飘过,拂落一片破碎如掌印的衣衫,衣衫之后,复又落下一片黝黑的石粉,石粉落尽,裸露出光洁紧致一如新生的肌肤,肌肤上赫然可见有一幅沁染到血液里的圆形图案。
图案如掌心大小,透着妖异流转不歇的血红色,其间笔画寥落而古意盎然,定睛细看,便可辨识分上下左右各是一只猛兽,其上为玄龟,下为朱雀,左为青龙,右为白虎。
洛长安身负重伤在先,而后又在无所不化的五行烈焰之中熔炼多日,且最终弹指御剑,悍然斩杀了合颜倾城、颜渊和敖方三人之力犹有不敌的莫知几,除却半青手持万物生权杖及时相助外,全凭陆青黎托绿珠转托给他的玄通宝镜之功。
玄通宝镜本来就与洛长安体内的『大魔经』气息暗合,得万物生权杖相激,被天地元气结苦海玄石彻底压制的本命真元得以再次苏醒,且暴烈增长之间,硬生生从天地禁锢之中挣脱出来,与玄通宝镜合而为一,进而将其彻底融化吸收,一时间心神如受洗礼,凝炼远胜从前,『千叶千言伏魔印』一举臻于完美,这才有禅音妙唱之下,天子剑破封显圣,合天地五行四象之力,愤然勃发,将莫知几斩杀于无声无迹之下。
洛长安稍稍沉吟了片刻,随即剑眉不禁微微一蹙,仿似依然无法承受五行诛神峰之威,抬脚跨步,风自脚跟生,扶摇飘掠而起,飞速冲出了五行烈焰的火海。
洛长安脚步轻迈,看似悠然缓慢,实则势如奔雷,快逾闪电,径直越过颜倾城、颜渊和敖方三人,徐徐飘至犹显呆滞的半青身前,抬手将天子剑挎入腰间,自身后摸出万物生权杖,缓缓递了过去,诚挚说道:“往事已矣,姑娘节哀顺变,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托人带个信来。”
半青在洛长安干净利落而又坚定诚恳的话语中终于猛然惊醒,似乎没有想到洛长安也在那刹那之间看到了她那尘封而久远的记忆,双眸间满是惊疑惶惑之色,待见他面容平静,目光笃定而真诚,不由觉得一阵心安,抬手接过万物生权杖,略微咬了咬牙,本想说句什么的,忽又猛然想到了什么,仿似惊惧羞愧一般急急转过身去,右手不自觉地悄悄掩上脸庞。
洛长安不经意地朝半青脸上打量了一眼,只见其肤如凝脂,色泽红润,没有异常之处,一时间不太明白她此举缘何而来,微微怔愣了一下,并不往下探究,轻声道了声告辞,转身兜转而回,稳稳落在颜倾城、颜渊和敖方三人之间。
四人彼此默然相对许久,最后还是洛长安洒然一笑,抬手微微一礼,悠悠说道:“多谢三位搭救之恩,不过还请回去告诉布公权,纵使我已堕身入魔,终将落得个众叛亲离天地难容的下场,也绝不会苟且为其所用。告辞。”
洛长安话语说罢,负手如风扶摇而起,眨眼间穿过无尽虚空和汹涌澎湃的大海,朝着水云间的方向冲天长扬而去。
颜倾城、颜渊和敖方兀自呆立了片刻,眼见洛长安踪影不见,敖方不觉嗤鼻冷笑了一声,对洛长安临别之言大为不屑。颜倾城和颜渊则是彼此对视了一眼,眼底皆是一抹无奈而又释然的笑意。
打从洛长安于青门峡之外坏了问鼎候布公权的大局之后,布公权便一心要收其为己所用,然而屡次布局,均未凑效,最开始布公权或许是存了爱才之心,而今现在,只怕更多的是一种负气之争,而这种负气之争看似儿戏,实则关乎道心,若有丝毫动摇,不说修为大损,至少再无精进的可能。
颜倾城和颜渊,乃至敖方将布公权和洛长安彼此之间的“负气之争”看得一清二楚,敖方之所以表示不屑,是因为在被洛长安弹指一剑斩杀莫知几的震惊之后,很快便又在与洛长安的无声对峙之中发现,洛长安的修为远没有适才那惊天一剑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高深,而是仍然困溺于苦海秘境之中,纵使已然找到了晋升大阳初照之境的突破口,要想把可能变成现实,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颜倾城和颜渊没有敖方那般狂傲,纵使清楚明白洛长安的修为仍然不过是苦海秘境,也对他另眼相看,一则是从莫知几口中已然得知,夫子和道祖都对洛长安大为重视,二则洛长安短短两年时间从一个凡夫俗子蜕变成了苦海秘境的修者,这样飞速前进的脚步,不说后无来者,至少前者少见,三则洛长安心志坚定,睿智聪明,此前所遇之敌,不论强弱,近乎皆无败绩。
由此三点,洛长安这个人便值得期待。
颜倾城心头掠过莫知几曾经提及的天音阁三个字,不觉回首朝着五行烈焰的火海中深望了一眼,只见火苗空长,莫知几连带着旗幡早已化成灰烬,不觉低低一叹,喃喃自语了一声:“你到底得偿所愿,此生这最后一卦,只怕终究是算错了。” 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