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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笔落惊风杀机显

禅魔 间安 7170 2021-04-07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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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洛长安摆出潇洒而坦然受缚的姿态,何常暗自松了口气。倘若洛长安一直顽抗到底,那么他今天这差事就铁定难办了,先不说金胖子这关好不好过,光是跟在金胖子身边的叶长门就很难对付,以叶长门十步开外剑气断人手指的实力,要取他何常的项上人头绝对是易如反掌,要强保洛长安就更不在话下了。

  何常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暗自打量起洛长安。

  洛长安这个时候选择退一步,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进一步,很可能便会挑起南城和西城地下势力之间的火拼,到时候不管谁胜谁负,他都会成为两边人马心中暗自仇恨的敌人。那样的话,对他不仅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大为有害。

  另外,他此时选择退一步,和在金胖子没到之前选择退缩是不一样的。倘若他在金胖子和叶长门都没到场的情况下就被何常带走了的话,那么他绝对是一去无回。

  现在金胖子和叶长门都出面了,而且金胖子还提及了西城和南城地下势力之间的新仇旧恨,算是变相为洛长安作保了。因为此次所有的事情,都是唐律先坏了规矩引起的,倘若南城的人敢把洛长安怎么样的话,那就是变相维护犯了规矩的唐律,就是变相与西城的人决裂。

  元气尚未完全恢复的南城老大柳如白肯定会仔细掂量其中的轻重,最后肯定不会选择与西城的人开战,最多就让洛长安吃些皮肉之苦,而绝不会要洛长安的性命。

  何常过了大半辈子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想通此中关节尚且需要好一番功夫,然而洛长安却几乎是在一刹那间就看透了这里面所包含的一切,进而做出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正确选择,一个二十出头的人能够做到这般程度,想不让人震惊都不行。

  金胖子与何常一样,也是对洛长安暗怀赞叹,其实这已经不是洛长安第一次让他刮目相看了。在前两日七夕节的那天晚上,洛长安在城西得月桥上与实力远高于自己的布子衿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而且从开始到最后,处处占尽上风。他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一幕一幕,仍然能感觉到兴奋难耐。

  叶长门对洛长安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早已见怪不怪,相比于洛长安当初在苍山侯侯府里弹指笑论三大剑道的风采而言,他认为洛长安此时表现出来的智慧和决断,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他缓缓上前了半步,淡淡说道:“我跟你一起走这一趟。”

  叶长门这句话说得极为平常,洛长安早就知道了叶长门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也就没觉得有什么意外,也没反对。

  一旁的金胖子和何常听了,可就不那么自在了。

  在金胖子那里,叶长门今天是跟他一起来的,而且叶长门和老马很是熟稔,要是叶长门被拷走了,他失了面子事小,老马怪罪下来,他可兜不住。

  在何常这边,叶长门明显是金胖子的人,而且修为极高,他主动提出与洛长安同行,分明就是前去保驾护航的,若真将二人一起带了回去,只怕洛长安半分汗毛都不会掉,那样南城的人的气出不了,搞不好就要惹出更大的事端来。有叶长门在,南城的人再闹事的话,简直是自己找死,这是何常作为半个南城地下势力中的人所不愿看到的。

  是以,很快金胖子和何常就达成了暂时性的一致联盟,左一句右一句地劝着叶长门。

  叶长门不听劝,神色冷冷地说道:“我刚才不是一剑斩了两个捕快的手指么?按照大乾律,难道不该抓我回去?”

  叶长门这么一说,金胖子就不好再劝了。何常则是直接傻眼了,心中事先猜测是叶长门斩了两捕快的手指是一回事,此刻听他自己亲口承认却又是另一回事,这份震惊简直前后不可同日而语。是以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答应叶长门也不是,答应了就等于是给南城带了一个祸害回去,不答应也不是,不答应就是玩忽职守,既然叶长门有罪你都不抓,又凭什么非要带走洛长安?

  正当何常愁闷难有对策之际,一旁的洛长安又淡然开了口,只听他说道:“叶大哥,我一人随何捕头走一趟就好了,你去大小姐那边走一趟。”

  叶长门微微挑了一下眉头,眼神与洛长安的眼神一碰,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默默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其实,洛长安的想法很简单,他这一趟不管何常将他带到哪里,都已经注定了会是有惊无险,叶长门再跟着一起去的话,一则没有那么大的必要,二则还会敲山震虎,让那个此次在背后搞鬼的人缩着不敢出来。

  洛长安既然决定要往牢狱之中走这一遭,那就不能白走,至少也要抓出躲在背后放冷箭的人,永绝后患。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试想一下如果有一个你不知道是谁的人,整日整夜地躲在暗处,像影子一样跟在你身后,时不时还可能出其不意地射一支冷箭过来,那你还吃得饱睡得香么?这暗中搞鬼的小人,让人感觉就像如鲠在喉,不彻底拔出,怎么样都不会舒坦。

  不管洛长安心中都有些什么想法,至少何常不用为难了,为了免得再生变故,他匆匆忙忙地向金胖子和叶长门拱手拜别,也不给洛长安上手铐脚镣,领着众人一溜风地出了西城,也不去龙城府衙,而是径直往南城深处而去。

  洛长安走了之后,叶长门将制作好了的牌匾交给了古怀易,随即匆匆告别了金胖子,出门大踏步找萧半如去了。若是让萧半如在见到他之前得知了洛长安被带走了的话,大小姐脾气一发,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事来,就算掀翻了龙城也不要紧,但要是坏了洛长安的事情,可就不怎么好了。所以,他要尽快向她说明一切。

  帝都龙城幅员辽阔,泰斗宫坐落在北,东南两地的核心地带皆是朝中权贵之地,不管在京师的还是不在京师的官员,都以能在朱雀大道两旁三十里内有座府邸为荣。苍山侯虽不在京师,但在西南一带威望极高,萧家也还有远戚在京师为官,是以萧家的府邸就在朱雀大道南向十余里开外的地方,份属南城地界。

  正因为如此,叶长门才有些担心萧半如会事先得到洛长安被何常带走的消息而坏了洛长安的事情。

  朱雀大道西首边,从丹阳门前的御马桥上算起,往南十四里左右,便是萧府所在。此时,在萧府后院深处,一间装饰得古朴大气的书房中,萧半如微微弓着腰身,正在书桌前练字。

  饱蘸浓墨的大笔一挥,斋心堂三个骨立清奇的大字跃然纸上。萧半如微蹙着眉头细细欣赏了一番,仍觉不太满意,没有昨夜在洛长安的刺激下写的那么好,显得清奇有余而潇洒不足,于是探指一拨,便将刚写好的字给扔到了地上。

  叶长门已不是第一次来萧府,根本不用通报就直接进了后院。当他轻轻走进大门洞开的书房时,看到凌乱散落满地的宣纸,而且每一张宣纸上写的都只有斋心堂三个字,不由得眉头微微蹙动了一下,轻轻嗯哼了一声。

  萧半如正在暗自琢磨酝酿接下来该怎么下笔,忽而听到这声嗯哼,微微抬了一下眉眼,看到叶长门站在门前,倒是磊落得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写这么多遍斋心堂背后的心思被人发现有什么羞愧可言,仍旧埋头沉思,口中只是淡然招呼了一声:“自己找地方先坐吧。”

  叶长门自从跟洛长安有了交情之后,在萧半如这里受到的待遇可谓是一日好过一日,最初认识洛长安的时候,萧半如竟然就为他添茶倒酒,如今他跟洛长安之间的交情更深了,萧半如也就基本上没再把他当做侯府下人看,而是和洛长安一样,把他当成了朋友。

  因为了解萧半如豁达潇洒的性格,所以叶长门也就顺势而为,在萧半如这里也不那么拘谨,抬起脚步就往书桌前走去,一路上落脚处忽而一阵风起,将满地写满了斋心堂三个大字的宣纸扫开了一条直通书桌的小道。

  萧半如知道这是叶长门细心的地方,也是他修为高深的体现,也不怎么在意,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再次落笔。

  叶长门走到桌前,看到萧半如又要落笔的架势,知道若是让她落笔下去,自己就得在一旁多等好一会儿了,于是剑眉一张,开口说道:“长安刚被龙城府衙的人给带走了。”

  萧半如闻言,手中的长笔顿时一滞,猛地直起腰身,双眼满是冷厉之色,牢牢地盯着叶长门,从脸上冷峻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已经大为动怒,甚至连带着对叶长门也起了一丝不满,你既然知道洛长安被什么人带走了,不直接拦着,也不直接去救人,反倒这时候才到这里来报告?

  叶长门看着萧半如脸上那很是不满的神色,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在熟悉的人面前,喜怒往往挂在脸上,只有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喜怒无形,是以心底丝毫也不介意,只是十分平静地解释道:“长安让我过来告知你一声,希望你不要太过紧张,也不要急于把他弄出来。”

  萧半如本就是心思玲珑通透之人,听叶长门这么一说,哪还能不明白洛长安深入虎穴的心思?只见她微微吸了口气,脸上的冷峻神色稍稍舒缓了一下,但是眼中的冷厉之色却是更盛,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又是谁下的批捕文书?”

  叶长门嘴角微微一抿,开声说道:“唐律死了,批捕文书是御史台柳如晦所批。”

  萧半如闻言,秀眉轻轻一扬,仿似二月中的柳叶随风而起,俏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嘴角微翘,挂着一抹满是戏谑嘲弄之意,寒声说道:“好大的狗胆子,区区一个御史台都敢直接插手刑部办案了。当年五柳亭被掀,看来还是一点记性都没长,就不怕他们柳家断子绝孙,全家死绝?”

  萧半如说罢,手中端持许久的长笔轰然落下,风卷残云一般狂书了三个大字,却不再是斋心堂,而是柳如白。字体雄浑厚实,笔画间却透着浓浓的杀机。

  叶长门只往字上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即分,心中暗自咋舌,这就动了杀机,看来洛长安在大小姐心底的分量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萧半如并不理会叶长门的心思,柳如白三个大字写罢,随手将大笔往字上一扔,连看都没再看一眼,转身绕过书桌往外走,淡淡然问道:“那件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叶长门这次跟萧半如来龙城,一方面自然是给她充当护卫,另一方面则是要查一件搁置多年的往事,更准确地说,是要找出一个不见了多年的人。这个人,不仅变相决定了他前半生的命运,而且关乎整个大乾王朝的气运。

  而苍山侯萧鼎,同样也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并且立场与叶长门完全一致,这也是叶长门之所以会在苍山侯侯府充当护卫多年的真正原因。整件事情,苍山侯也都有参与,萧半如自然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叶长门见萧半如突然把话题转到了这件事上,眉头紧紧一皱,面色很是不轻松,略显低沉说道:“这件事情老马亲自在抓,如今龙城地界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几乎都已经暗暗查过了,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萧半如听叶长门这么一说,神色也略微显得有些凝重起来,短暂沉吟了片刻,皱着眉头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在那里?三阳宫后面……”

  萧半如的话没有点明,但是叶长门很明显听得懂,只见他的神色猛地一震,皱眉纠结了良久,方才不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自武皇帝灭佛以后,那里已经封印了一千多年,虽然说打开封印的两枚玉钥分别掌管在布公权和花余庆手中,以他们的修为和立场而言,只怕还不足够吧。”

  萧半如和叶长门现在说的地方,很明显就是三阳宫后面的第三座大山,也就是洛长安从祖宗祠堂香炉后面摸出来的地图上白楼观的所在。那里自从武皇帝灭佛之后,至今一直都被封印着,开启封印的两枚玉钥,而今分别落入了布公权和花余庆手里。

  叶长门说的以此二人的修为和立场,不足以开启封印,并不是说封印无法开启,而是说不论是布公权还是花余庆,单独一个人出手,实力不够,两个人联手或许有三分成功的可能,只不过他们二人素来不睦,不光是政见不一,而是都是猛虎,一山难容二虎,他们之间几乎没有通力合作的可能。

  萧半如见叶长门否定了自己一时兴起的猜测,而且也分析得在理,是以一点也不在意,又淡然问道:“你说他们会把洛长安关到什么地方去?”

  叶长门微微一愣,明显有些无法适应萧半如跳脱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的思维,皱缩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正准备开口说出一处地方的时候,忽而神色一动,似乎突然间灵光一闪,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似的,站在那里呆呆地出神。

  叶长门心中将萧半如最后一个问题翻来覆去地问自己,洛长安会被关到什么地方?

  如果是柳如白要对付洛长安,就会把他关在南城地下势力的集中点,如今的独柳亭。但是,很显然,要对付洛长安并非柳如白一人,不然也不用大费周章地让御史台大人柳如晦亲自下批捕文书了。而能够让御史台柳如晦如此做的人,在这帝都龙城,就只有花余庆以及花余庆的嫡系要人。

  倘若只是花余庆下面的人假传圣旨托御史台柳如晦弄的批捕文书,那洛长安很可能会被转移,而绝不会被关在独柳亭,至于转移到什么地方,只需要循着几个暗哨就能找到。假使是花余庆亲自过问的,那洛长安也绝不会被关在独柳亭,要么直接一刀杀了,要么会被转移到更为隐秘而重要的地方关押。

  可是,花余庆会亲自过问洛长安杀了唐律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要是洛长安在什么地方犯了花余庆的大忌讳呢?那肯定难逃一死,只是洛长安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得罪到花余庆这尊大佛!

  叶长门想来想去,觉得花余庆亲自过问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最后将思绪锁定在花余庆的嫡系人马之中,只是稍稍一转,便立即想到了两个人,洛长宇和洛长风,又先否定了洛长风,因为此人只配当个跑腿的卒子,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洛长宇一个人了。在当前发生了的所有事实面前,只有洛长宇一个人具备这样的动机和能力。

  叶长门想通了这些,另一个疑惑又浮生而起…… 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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