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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斩头颅幽魂破笛

禅魔 间安 6712 2021-04-07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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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衣雕鞍十三骑,个个身具魔道修为,虽然并不十分的精纯深厚,但是老七面对像醉三千那样晋升了大阳初照之境的高手亦有一战之力,足见其战力惊人。而要将像老七这样堪与大阳初照之境的修道高手比肩的人一连斩杀十一个,天下间只怕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是以人魔闻言乍怒,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道祖便是夫子。

  洛长安看着人魔勃然而怒的神态,剑眉轻轻一挑,漫不经心地说道:“老七和十三就是我杀的,至于除去老大和老三之外的其他人,全都死于乱箭之中和马蹄杂踏之下。”

  人魔盛怒的表情微微一怔,转动着死鱼般的双眸深深地盯了洛长安一眼,喟然一声长叹,悠悠感慨说道:“老夫的好徒儿到底还是没能沉得住气,既然早年让他们从战场上撤了下来,那么就不该再让他们踏入战场一步才是。”

  洛长安听到人魔这一声感慨,不禁默默点了点头,照理说,玄衣雕鞍十三骑确实不应该出现在青门峡的战场之上,或者更为准确地说布公权就不应该在青门峡布下引狼入室的局。

  人魔感慨罢了,见洛长安犹然默默点头,忽又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淡漠,平平说道:“玄衣雕鞍十三骑死了也就罢了,到底还是半道上出家的和尚,取不到真经的。那暗门四使者,长年镇守在这化魔潭外,你又是如何越过他们进来的?”

  洛长安这是第二次听人魔提及暗门四使者这个称呼了,心下不禁暗自有些好奇,不过却也没有发问,只是淡淡然说道:“什么四使者,一个喜欢弹琴,一个喜欢画画,一个只会划船的莽夫,还有一个是棋痴,我一张口一挥手,弹指间便过来了。”

  看洛长安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还隐隐透着一股狂傲不屑之意,人魔死鱼般的双眼紧紧收缩了一下,俄而突然间想到了洛长安适才的禅唱,不觉沉沉吐了口浊气,悠然叹道:“老夫倒是差点忘记了,他们都曾随着夫子研习天道,如今道法虽然抛弃了,但是身上那股子天性嗜好终究没能根除。”

  洛长安的长眉不觉猛然轻颤,人魔口中的暗门四使者竟然全都出自三阳宫后面大山里头的书院,这无疑又是一个惊天秘闻,想到小院门楣上横挂着的“小书院”的牌匾,多少又有了一丝恍然的意味。只是不知道颜渊他们四人为何从书院里出来,还舍弃了一身道法,投入了人魔门下。

  洛长安微微压下心头的诸多疑虑,不再打算听人魔说下去,否则留在心头的疑惑会越来越多。他缓缓探腰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天子剑,冷漠地看着人魔,淡淡然说道:“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要我代为传达的么?”

  人魔早就知道洛长安轻蔑无比地提及玄衣雕鞍十三骑和暗门四使者是为激怒他从而探听消息的心思,是以一直很好地配合着,只是却没有料到洛长安突然间杀机说起便起,压根一丝一毫的征兆都没有,决绝执剑而来,一点退缩的余地也不留。

  这可是他多年来前所未见的,双眸间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复又一片清明,静静地看着洛长安,淡然说道:“难道你就不想听一听有关圣祖元皇和大乾宝藏的秘辛?”

  洛长安嘴角浮起一丝淡漠的微笑,摇头叹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想。”

  人魔眼色微微一顿,紧接着又道:“难道你就不想听一听武皇帝灭佛背后隐藏的秘密么?”

  洛长安心下微微一震,暗道人魔到底是活了千万年的人物,所知道的秘密还真是不少,不过脸上却是仍然挂着淡漠的微笑,摇头说道:“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不想。”

  人魔眼色更见昏暗,看到洛长安走得更近了一些,略为无力地说道:“难道你就不想听听以武破道的秘闻么?”

  洛长安脚步缓缓停了下来,眉梢轻扬,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点头说道:“这个听听无妨。”

  人魔眼色稍定,缓缓出了口气,短暂沉吟了片刻,郑重说道:“天地是一个大牢笼,天地元气看似妙用无穷,但随着修行的道行提高,你获益越多,受到的束缚也就会越大。所以,以武破道的秘闻只有一条,那就是逐天地于体外,自修自命,傲然独立于天地之间。”

  洛长安在心底将人魔的话和脑海中『真龙大衍道』的记载暗自比对了一下,并未在其中找到驱逐天地于体外一类的说法,依照『真龙大衍道』上的记载,以武破道最为艰难的不在气,而在心,由此可知,人魔这郑重传授的只怕不是以武破道的法门,反而多半是晋升魔道的秘闻。

  洛长安心中明白,却也并不戳破,在他心底道也好魔也罢,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纵使他想入魔,也不会入人魔这魔,而是依照『大魔经』修行入大魔。『大魔经』可没说天地是樊笼,而人魔心底已然有了天地是樊笼的认定,自己心底的樊笼也随之筑成了,格局便已经小了太多,也无怪乎他会千万年困坐地下饱受自己徒弟的折磨。

  洛长安提剑上前,为保万无一失,心中七七四十九个玄奥真言连珠而出,合归一处,天子剑底端的封印之上一阵流光浮荡,狂暴无极的剑气冲天而起,幽暗如夜的光芒如水一般在剑锋上滚流不定,格外的绚烂夺目。

  洛长安稳稳停在人魔身前,手中的天子剑缓缓高举而起,随着口中轻描淡写的言语,悠然朝震惊得无以复加的人魔头颈上斩落:“心似罗衣,远比天地樊笼更为牢不可破。纵使天地当真就是樊笼,不也可以修行至至深之境,弹指破天么?干嘛非得坐困地下,捣弄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洛长安的话音轻淡,却透着无尽豪迈之气,怔愣惊惧中的人魔猛然一阵巨颤清醒过来,死鱼般的双眸之间闪现起一股无比璀璨的明悟之色,只不过这抹神光没能亮到极致,便又颓然灰暗下来。天子剑乌光倾泻而过,人魔近乎枯槁的人头砰砰然滚落在地。

  随着人魔的头颅落地,早已近成枯骨的身躯轰然崩塌,一支杂色沁染的七色七孔短笛跌落在冰冷的岩石之上,发出叮的一声清脆的声响。

  洛长安循声转眼相望,正好看到那支短笛,只觉得上面芜杂混乱的色彩略微显得有一点点眼熟,稍稍暗自沉吟了片刻,便即想起来曾在黑龙潭深处的伏魔井畔,隐王姬谅尘自镇魂棺中初醒之际,口中便曾吐出一粒七色珠,他当时就觉得色彩奇特,便多看了一眼,只是后来好像是被姬谅尘收走了。

  洛长安脑海中回忆着那一粒蛋黄大小的七色珠,探手将地上的短笛捡起,默默地观察起来。这七色七孔的短笛,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制,入手颇沉,温润中透着一股清凉之意,首位两端各缠两圈莲纹,莲纹之间极为精致地雕篹着一个个卍字,看起来好像是出自佛宗的东西。只不过七色沁染得芜杂纷乱,晦暗无光,显得有些污秽肮脏。

  洛长安抚掌将短笛仔细擦拭了一番,上面的色彩仍然没有一丝一毫变得明亮的表现,简直就像当初刚拿到手的天子剑一样。想到这里,洛长安转眼看了看手中复又恢复黯然无光的天子剑,淡然微微一笑,将长剑往腰间一挂,叩指于笛孔之上,沉静心神,啜唇含气轻轻吹奏了一声。

  呜……洛长安气息鼓荡,七孔短笛竟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只发出一声沉闷至极的类似呜咽的声响,同时洛长安只觉心神仿佛突然遭受了一击重击似的,摇荡不止,胸腹间气息乱窜,几欲作呕,竟然比人魔神魂入体之际还要严重得多。

  洛长安猝不及防之下吃了这么一个暗亏,正想将那七孔短笛抛却开去,不想那短笛却牢牢地往他手心里钻,而且剧烈地震颤起来,仿佛有万千兵马在那狭窄的笛管间纷争不休,随时都有可能破笛而出。

  洛长安屏住呼吸,坚守心神,口角微张,轰然一声玄奥无极的禅音梵唱破空而出,牢牢打在手心间的七孔短笛之上。

  七色七孔短笛受此清妙佛音一击,剧烈震颤的笛身猛然一顿,平静了下来,可是还没等洛长安松口气,却又更为兴奋地震颤开来,不一会儿,便见一缕浑浊的白气从他刚才吹奏的笛孔间窜出,扶摇冲天而去。

  洛长安仔细往笛孔间突然流窜出来的混浊白气看了一眼,顿时不觉倒抽一口凉气,头皮发麻,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那漫漫如同长龙无际的混浊白气之中,隐隐然尽是那狰狞的恶鬼凶灵,虽然听不到那嘶吼咆哮的声响,但是单单看到这么多的鬼物一刹那间从一支短短不过三寸有余的短笛间汹涌而出,就足以令人惊惧了,真不知道人魔这些年究竟残害了多少条人命方才囚禁了这么的魂魄。

  魂魄凝聚而成的混浊白气冲天而去,到了最顶端忽而又像收到了极大的阻碍,轰然四散开来,往四周岩壁上幽暗敞阔的洞穴里涌去,霎时间沉寂幽暗的地下一片鬼哭狼嚎,仿佛地狱一下子从黄泉底下窜到了人间,暗影纵横交错,厮杀不断。

  更有不畏死的,成批成批地从遥不可及的高处一跃而下,跌入万丈深渊之下的化魔潭中,继而爬上近旁的石洞,麻木地挥舞着双爪,径直往手持短笛的洛长安扑了过来。

  洛长安见到这般变故,剑眉不禁微微一锁,但又不知该如何阻断短笛内的魂魄继续往外潮涌而出,或许纵使知道该如何阻断,他也不会施为,很明显囚禁在短笛间的魂魄,就是那岩壁上无数个洞穴里深藏着的众多活死人的,他可不想像人魔一样,行那无道无德之举。

  只是眼前那些蜂拥而至的麻木不仁的活死人,又让洛长安感到一阵阵头大,最后只能一手攥着七色七孔短笛转身飞快逃跑,只希望短笛中的魂魄快些散尽,而那些活死人得了自身魂魄之后,能不再纠缠于他。

  洛长安的愿望是好的,但是现实的结果是无奈而又残酷,随着他的一路奔跑,短笛中囚禁的魂魄是渐渐的散尽了,然而跟在他身后的活死人却是越来越多,竟无一人呈现出清醒的状态,而是茫然而又坚决地对他追杀不止。

  洛长安低头看了一眼囚禁的魂魄已然散尽的短笛,见其终于褪去了那晦暗无光的污浊之气,莹然多了一道神光,不觉暗自一笑,探手将其纳入怀中,随即抽拔出天子剑,扭腰转身,朝身后穷追不舍的活死人劈斩过去。

  自七色七孔短笛间脱困而出的魂魄,大多四处崩散,流入崖壁上无数幽暗敞阔的洞穴之中,却也有几缕极轻极淡的,如烟似雾一般飘摇直上,径直凑到了洛长安跌下化魔潭时的那扇门。

  门外此时站着四个带着鬼魅面具的人,两男两女,虽然看不清他们此时的面容,但是从每个人的眼中,都可以看到一丝意想不到的明亮,彼此默默对视了一眼,于无间阁中下一色棋的女子悠然探出手去,坚定不移地推向那扇沉重而厚实的大门。

  那女子的手掌触碰到大门的刹那,极为玄妙地轻颤不已,但是那门却岿然不动,相反那女子的娇躯却不禁猛地颤抖起来,一抹凄艳的鲜血自面具遮掩下的口角间流溢而出,天下无双的眼眸深处浮过一丝痛苦而又倔强的神色。

  一旁的另外三人见状,同时默默上前一步,挥掌往黝黑沉重的大门上推去。四人合力,大门终于轻轻颤动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大开的迹象,倒是四人俱都受创不轻,身形猛烈颤动不已。

  虽然负伤不轻,但是四人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再次倾心合力一处,八掌同时浮动起一股玄妙至极的颤动,重重推落在大门之上。嘣的一声轻响,厚实沉重的大门猛然一震,十分艰难而缓慢地开了一条缝,四条虚淡无极的魂影汇合一处,自缝隙间流窜而出,随即又一分为四,分别没入四人的眉心之间。

  至此,四人方才同时撤手,默默地盯着复又紧密闭合的大门看了一会,最后还是那个在无间阁下一色棋的女子淡淡然说了一句:“走吧。”

  其他三人无声点头,默默转身出了小屋,穿过静寂的院落,刚走到小书院门外,便见一个黑袍枯瘦的老者自头顶破空而来,大老远就笑容满面地呵呵说道:“老朽贸然前来,可不敢劳烦四使者同来相迎。”

  来的黑袍枯瘦的老者正是问鼎侯身边的那位,他的笑声落地,人也轻飘飘地落在了四人身前,清澈明亮的双眼在四人身上浮掠而过,依旧带着笑意大摇大摆地往小书院中走去。

  戴着鬼魅面具的颜渊等四人默默叹息了一声,纷纷转身跟着黑袍枯瘦的老者回了院子深处的小屋。

  黑袍枯瘦的老者盯着沉重幽闭的大门看了一会,忽而神色微微一动,眉梢轻扬,平淡至极地说了一句:“似乎事情已经办妥了。”

  戴着鬼魅面具的四人中,还是那个于无间阁独自下一色棋的女子开口说道:“照隐约间可以听到的响动而言,应该是成了。”

  黑袍枯瘦的老者眉头微微蹙动了一下,随即呵呵而笑,慨然说道:“好啊,好啊,人魔一死,终于去了侯爷的一块心病。你们四人功不可没,老朽会替你们向侯爷请功的。”

  先前说话的女子淡然回了一句:“多谢先生。”

  黑袍枯瘦的老者显得很是高兴地呵呵而笑,说道:“人魔一死,这里也就无需你们日夜看守了,随我回龙城,侯爷对你们另有安排。”

  这一次,四人倒是同时拱手一礼,齐齐答应了一声:“是。” 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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