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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2岁时,我踏进了初中的校门,那个至今仍记忆犹新的电动伸缩门。还记得我刚去学校时对那个电动伸缩门非常好奇,这是中学特有的,小学的都是铁栅栏门。
LED灯屏幕不知为何碎裂了。缓慢滚动着一句话:十一中欢迎你。
十一中,是我初中的学校,是我出生的小镇里唯一的中学,是一所高中与初中结合的学校。
严格来说它也不算是唯一的中学,因为对面还有一座私立中学——清晨中学,名字好听,但那里特产废物,社会渣滓,所以镇里的人都不太喜欢哪所高中,连教育小孩都是“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如果考上了清晨还不如回家种田。”
“今天不努力,明天去对面。”这是三十一中的老师常说的一句话,足可见人们对清源有多不看好。
可即使这样,清晨每年还是能招到不少的学生。大多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父母天天早出晚归工作,哪里会在乎这些?有上学的地方就不错了。
我是看不起清晨学生的,我是觉得那所学校的学生是真的渣,记得我上小学时就经常被清晨的学生抢钱,再加上长辈的熏陶,我对清晨的学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
思绪回到现在,我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红纸——那是入学通知书。
我仔细从上面寻找对自己有益的信息,终于在最下面看到了“入学新生统一在足球场集合。”
我急忙四处找足球场,还好足球场够开阔,又不远,我一小会儿就找到了。当我急匆匆的跑过去后,发现球场已经有很多同龄人了,看来我属于来得晚的。
跑过去后有点不知所措,因为找不到认识的小伙伴,看着足球场上各自成派的小团体,我偏偏找不出我认识的。
有个女生团伙都是我小学同学,她们还邀请我,但我摆摆手婉言拒绝了,我脸皮薄,哪里好意思跟女生们坐一起,还是这么多女生。
我绕着足球场寻找伙伴,感觉有点羞人,因为四处放眼望去,好像就我一个形单影只的,我的特殊让我很不爽。
偏偏这世界就爱捉弄人,绕了两圈,都没发现认识的人。我小学的男同学们都掉厕所里了吗?
转了会儿,我觉得尿急,想找厕所方便一下,鼓起勇气找个人问了下。也许是我问的太突兀,被我问路的那个女生愣了一下,才脸红着指给我方向。我都没脸红好不好!
没办法,我自幼长的凶,两条眉毛自然翘起,再加上声音有点哑,在这个本该卖萌的年纪是不怎么讨人喜欢。
顺着妹子告诉的方向走去,在一栋两层建筑前停了下来。当时我是真不知道这就是厕所,毕竟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两层楼的厕所。
我徘徊在厕所门口不敢进去,现在想想真是无知的可爱。
忍不了了,我捂着裤裆直冲一层,刚进去又出来了,这是男厕吗?标志也没有,万一走错了就不好了。
唉,到头来,还是要找个人问问才行。
这时一个学姐走了过来,为什么是学姐呢,因为我看她是从宿舍楼里走出来的,三十一中只有高中部的学生可以住校。
我慢慢走过去,有点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学……学姐。”
“……”唔,没有理我啊。
我又加大声音喊了句“学姐。”
学姐转过了头,看着我,笑盈盈的问:“小弟弟有事吗?”笑起来挺好看的。
我虽然现在身高一米八,但刚上初中时挺矮的,一米五都没有。
我畏畏缩缩的问:“学姐,这里是厕所吗?”
学姐点了点头,说:“是啊。”然后顿了顿又说:“男厕是一楼,你去一楼就对了。”
我红着脸说了声:“谢谢,”然后跑向男厕。
……
“呼~”上完厕所的我舒了口气。走出了比村里公测宽敞干净十倍的厕所,回足球场准备集合。
看来我上趟厕所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回到足球场后大家已经开始集队了。我看见有一块牌子上写着“二凤小学”,于是赶忙跑过去,终于看见了熟悉的小伙伴们。
除了“二凤小学”的牌子,还有很多,比如什么“远星小学”、“小街小学”等等,都是附近的小学。人数众多,满耳都是小孩们叽叽喳喳的叫声。
估计初中老师不喜欢吵闹,因为有不少老师已经开始恼火,大叫着“不要吵”。
我打小就是个安静的孩子,不爱说话。我静静的站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成功引起了老师的关注。老师看了看我,然后大喊一声:“你们看那个小男生,多安静,就不能向他学习吗?”
然后我就破相了,脸又烫又红,我能感受到有许多目光在注视着我。我害怕的腰都快挺不住了,脸上露出苦涩的笑。
“别看了,别看了。”我心中这样想着。
还好,大家看了个热闹就不看我了。我松了口气。
……
说是要军训,交了十块钱,然后每人会发一顶黄帽子和一根皮带。老师说帽子2元,皮带8元,这是最便宜的价格。
我不以为意,毕竟我一向对金钱的概念不是很注重。
这是我第一次军训,还挺期待的,心里又向往又害怕。谁小时候心里没有个当兵的梦?
结果“战略物资”发下来我就傻眼了。皮带摸着感觉像条塑料,估计是假皮带。帽子也不是我想象中的深绿色迷彩军帽,是顶黄色的休闲帽,头顶的位置还写着“欢乐暑假。”
我小学六一儿童节老师就是发这种黄帽子给我们戴的,而且免费。
可以说,虽然我对金钱不是很感冒,但我感觉这十块钱花的冤。
佩戴整齐后,军训说开始就开始了。
首先要分组,一共有男生四个班,女生四个班,每个班都有5组,每组有8人。我是一班一组。
之后练习站军姿,我打小因为不良的坐姿习惯,有点驼背,所以被教官好好关照了。
现在的我肯定要感谢那教官,让我有个挺直的背。但那时候的我则是满嘴抱怨:“太累啦,腰都要断了,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
林林总总练了很多,教官还会在闲暇时刻教我们唱歌,都是在老电影里听过的革命歌曲,但自己唱起来确实觉得激情澎湃。
有件趣事是一班教官和七班教官带领自己的小战士们K歌。也就是我们班和七班女生们K歌,还只能K军歌。
那时候的比赛都是瞎搞了玩的,就是比哪个班声音大,声音大的就能赢。
结果我们男生班输了,因为有的人害羞,然后就滥竽充数,只张嘴,不出声。
我们班教官很生气呐,一直说:“唉,阴盛阳衰啊。”
我们班教官决定惩罚我们,让我们单独站出来唱,而且是跟七班所有女生对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唱歌本来就很害羞,唱完一句后还要被女生班一起吼一句,当然谁也不愿意上。
“千万别选我,千万别选我,千万别选我……”我把这五个字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
最怕气氛突然沉默,教官视线在一个个黄脑袋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小黄脑袋上。没错,那就是我。就听见教官大声喊了句:“那个小黄脑壳,你毛遂自荐上来吧。”
我看见周围的男生纷纷远离我,然后出现了一个以我为圆心的真空地带。
毛遂你大爷啊!我内心咆哮道。
……
恕在下直言,在坐的各位声音都比我大。
因为平时腼腆不喜欢说话,我的声音异常小。现在还要面对别人的嘲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不就是比声音大嘛,我喊就是了。
我深呼吸几口,鼓足勇气,是时候让他们见证下我的雄壮了。
“战士打靶把营归……”
台下众人沉默了。我看很有效果嘛,再接再厉。
“把营归……”
我就看见所有人一副便秘的样子看着我,然后……
“哈哈哈哈哈……”
“我听见他破音了,哈哈哈……”
“是啊,哈哈,我还以为是个女人呢哈哈哈……”
让我找块豆腐撞死吧!
教官也笑呵呵的走过来拍拍我的头,我受不了,跑回自己队伍里了。
……
为期一周的军训很快就结束了,最后的军训汇演就是女生跳舞,男生打套军体拳,这个我想大多学校都是一样的。
汇演结束,就意味着教官们要回去了,男生纷纷跟教官开玩笑说:“大哥,我以后一定去保安公司看望你……”
女生又哭哭啼啼的,真搞不懂她们,似乎只要一遇到这种场面不哭就不正常似的。
记得当时广播还放着范玮琪《最初的梦想》,当时觉得旋律特别好听,可惜没有手机,不能搜歌词,就坐在足球场上仔细听歌词。虽然扩音器很垃圾,但还是听出几句:……骄傲被拍……借温暖……给肩膀。
我累了,干脆仰头一到,成“大”字型躺在草坪上,看着灰色的天空——今天阴天。
(二)
转眼离军训过去已经一年,我也顺利升学到初二,这期间认识了不少好朋友,也跟同桌打好了关系,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学校生活我也慢慢适应,除了话仍旧少之外,其余都是很普通的学生模样。
不知是什么时候迷上的乒乓球,好像是同学邀请我去打篮球,我没兴趣,就一个人去乒乓球桌那溜达,然后……大概是又被邀请了吧。哈哈哈,看来我人缘还是可以的。
记得同桌是个和蔼可亲的妹子,比我高,似乎也比我强壮,当然“强壮”这个词用来形容女生不好,用在我同桌身上也不是很贴切,她是虚胖型,属于那种肉肉的女生。
她会护着我,比如坐我前面的混混会把垃圾扔我桌子上、用凳子压我的脚、突然转身捶我胸口一拳,只要被我同桌看见,混混少不了被一顿臭骂。
不过混混对我的无礼更加变本加厉了。混混会扯我同桌的鞋带,摸她脚,可我只能干瞪着,我为她什么都做不了。
初二时,混混转学了,他家里有钱,估计把他弄到更好的学校去了,我是无所谓的,他在不在无所谓。
我上了高中回想这段事时,还觉得窝囊,如果他再多待一年,我保证让他哭着叫爹。
混混转走后,原本被他压着的某些人跳了出来。我还是觉得无所谓,我管好自己就行了。
……
有天我中午吃完饭早早回到教室,打算借同桌MP3听听歌。走进教室,发现我的位置有人坐着了,挺帅的一个男生,是我们班的,我眼熟,后来还成为了我们的校草级人物。
看他和我同桌嬉笑着的样子,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当时不明白这就是吃醋。
男生问我是不是妨碍着我了,我说没有,我只是来拿乒乓球的。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乒乓球就找伙伴打球去了。听歌也好,打球也好,都是为了打发时间,没有目的性。
又过了几天,帅气男生笑着过来问我,说想跟我换位置,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转头看旁边的同桌。
“朱静也喜欢跟我坐,你是她的好朋友,就帮帮她呗,”男生说了句很有深意的话,可我就是没听出其中的含义。
我问同桌“你喜欢跟他做吗?”,看同桌点了点头,我就爽快的答应了。
就这样,我自己放弃了和同桌的感情。换了座位后,朱静就不再不理我了,可能是不坐一起,生疏了吧。
……
我也不是没人喜欢,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女对寡言少语的学霸少年还是有很大兴趣的。
我们班就有个女生,一直喜欢着我。奈何她老是会突然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比如初三转学落泪离开,比如高三的某天又转学去了上海。
现在想来,对我最真实的就是那个女生了吧,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叫魏瑶。会穿上新衣服,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到教室后面问我:“我好不好看。”然后以饱含期望的眼神看着我说出那亘古不变的“还行。”
会在我打乒乓球时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热情的帮我们捡球。
我叫她“球童”,她不高兴,我笑笑,说:“你不是球童为什么要帮我捡球?”
“你嫌我碍事?”
“还行,反正你来了之后那些人就不专心打球了。”我指了指周围排队打球的人说道。
她笑了笑,走了。我那时看不出来,她笑的很勉强。我反而觉得她脾气不错,因为我喜欢爱笑的女生。 木兰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