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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下学期时,因为巧合,我跟魏瑶同桌了。她很惊喜,我也很惊喜。
离军训已经过去一年半了,身高到了一米六五,心理也比原来成熟了很多,她对我的情意我心里也有了点数。
可终归是脸皮薄,看着越来越漂亮的她,再想想我以前的冷漠,怎么能正常交往?
刚坐我旁边时,她很开心,上课都能笑出声来。我被她的笑迷住了,我说过我喜欢爱笑的女生。
我时不时偷瞄她,这不看还好,越看越入迷。
她平时会对我开玩笑,那时的我认为这是玩笑:她会对我抛媚眼,不是很娴熟,像脸抽筋了一样,然后对我轻声哈着气说“欧巴,萨拉黑。”
我听出了这是外国话,不是日本话就是韩国话,可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只好点点头,回应她:“哦,嗯……”
她笑的特别开心,我喜欢看他笑,所以每次她这样问我,我都这样回答,因为能看见她笑。
……
渐渐的,魏瑶似乎又对我没了兴趣。因为我平时不好意思跟她说话,老是一副冷漠脸,她觉得我是不想理他,女生的尊严让她也不特意靠近我了。
过了不久,她本性暴露,又讨好我“欧巴,欧巴,萨拉黑……”
我好久没跟她说话,所以这次没有敷衍她,我问她:“你一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知道?”她脸色阴沉了不少。
“不知道才问你呀,不然你骂我我都不知道,还乐呵呵的答应。”我没察觉到她的变化,还开着无趣的玩笑。
然后我初中最难的抉择摆在了我面前,无论是分离时的洒脱,还是日日夜夜的挂念,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刘静,难得对我有了正经严肃的神色,她对我说:“萨拉黑就是我爱你的意思。”
她表情坚毅,应该是下了很大决定的。
我愣住了,不知怎么回答。我知道,现在我的回答关系着很多,这或许是她的变相表白了。
试问我自己,我喜欢她吗?答案是肯定的,我喜欢她,喜欢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笑容,喜欢她在冬天的早晨掀起裤腿,露出袜筒,不无保留的跟我说:这袜子早上起床的时候,我爷爷帮我放暖炉上面烤热了才给我穿的,他不想我冻着。
语气就像在对自己的家人诉说。
可是,这世界太怪了。它小到转身就能遇见你,大到错失也容易。
我鬼使神差的一句“哦,”将一切都埋葬在无言中。
是的,我怂了。
“你是嫌弃我吗?别人对你说了什么?”刘静质问我,她冷静的可怕。
有人对我说刘静经常跟初三的和高中的混在一起,认了很多哥哥姐姐。但那又怎样,我是对这些无所谓的,它并不能证明什么,刘静长得漂亮,喜欢她的人就多,这不是很正常吗。
可这些,我该怎么解释给刘静听?我口才不好,词汇有限。
刘静看我沉默,以为说中了我的心事。她看上去很难过,悲伤从她的每个毛孔散发。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对我说。
我知道,我想说我知道你不是我想的那样,你是什么样我很清楚,你的笑容比所有人都要纯净,你的心比我见过的每一个女生都要真诚。但我没说,因为班级里一直流传着我喜欢朱静的谣言。我相信魏瑶,可她不相信我,她也以为我喜欢朱静。
我终究是个胆小鬼,害怕谣言,我如果答应了魏瑶,是不是就要背上三心二意的罪名?
我的沉默让魏瑶伤了心,她抱着桌椅搬到了教室最后,趴在了桌子上,头埋在胳膊里。
我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我背上了更大的原罪——懦弱。
有个喜欢她的小个子男生去安慰她,我默默看着,此时的我很混乱,很难过。
……
初二下学期的时候发生了件大事:魏瑶找了个男朋友。平时班级里搞暧昧的很多,但真正公开谈恋爱的,少之又少。
魏瑶的男朋友就是那天安慰她的矮个子男生。男生家开馆子的,天天中午带好吃的给刘静,然后两人安静的享受午间时光,他们看上去都很开心。
我打乒乓球则是愈发凶狠起来,早上打,课间打,放学了打,回家后也要对着墙打。我就是想发泄,发泄心中的不快,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痛恨。
“你需要改变自己。”我常常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虽然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改变,也不知道怎么改变。
初二下学期的我,体力几乎全放在了乒乓球上,而精力全用来思考自己。我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不像从前的自己——我失去了初心?
球技越来越好,也跟球场里的人混熟了。如果论球技的话,我能在里面排进前三。从早到晚的扣杀、摩擦,球拍也换了好几个,一个比一个厚实。中午饭都是让朋友帮忙买盒饭,买来后我在花坛上坐着吃了,然后接着打球。
到三十一中初中部随便找个人一问“谁最喜欢乒乓球?”回答肯定是“当然是五班的任花儿,简直就是个球疯子。”
我越来越不喜欢教室,因为一会去肯定会看见魏瑶和她的男朋友坐在一起,或是看书或是讨论学习,我满头大汗的进去与她们对比起来,显得不务正业。
但其实两个人的成绩加起来都没有我好。
大概是因为积极锻炼的原因吧,我身高突飞猛进,记得军训那会儿我才一米五不到,现在居然一米六七了,简直是一年长十厘米的节奏。
那时候父母怕影响我学习,不给我买手机,再加上我对手机也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当时流行的QQ、微博、电子书什么的,都离我相当远。
我初二暑假的时候电脑加了魏瑶QQ了,也聊过一段时间,隔着屏幕我们就像不计前嫌的旧友。但一回到现实中,就都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虽然我家有电脑,但我真的不喜欢泡在电脑前打游戏,感觉没意思,还不如点开酷狗音乐听歌。
(三)
初三下学期,我没有打乒乓球了。因为初三的教室都是在高中部,所以我们也跟着搬到了高中部。而乒乓球桌只有初中部才有,课间只有十分钟,从高中部跑去初中部却要五分钟。
我是五班的,初三开学不知因为什么,四班和八班被拆了,随机分配到各个班。由于四班被拆了,我们班就顶替四班的位置,初三五班的班牌换成了初三四班。
分配到我们班的人都还算不错,可关我鸟事?我在意的,不包括他们。
我渐渐迷上了象棋,一有时间就拿个小凳子去教室后面坐着,然后铺开棋盘,等人来玩。刚开始他们还不好意思,一堆人蹲在教室后面下棋似乎让他们觉得不好意思。
但没多久,喜欢象棋的同学越来越多了。体育课都是集队点名,然后自由活动。像我这种就是招呼几个小伙伴,一解散就悄悄往教室跑——跑回去下象棋。
有时候被我带走的人多了,体育老师发现人少了太多,会很生气,查明原因后就骂我。我也不喜欢被骂,就对班里人说下棋技术垃圾的不要跟着我。当时班里是没人怼我的,现在想想,我说的那话实在是很过分。
我已经太久没将注意力放在魏瑶身上了,这是真的,虽然我一直心里有她,但我似乎也在逃避她。不知为什么,我每次不小心与她对视时,我都有种感觉——她仍喜欢我。
平时除了下象棋,还有其他活动的。中午放学和下午放学,学校微机室会开着门,可以进去打游戏。机子很渣,但能个跟朋友玩还是很开心。联不了网络,只能玩里面的单机游戏——CS和魔兽争霸三。
我不喜欢FPS游戏,就经常和朋友打魔兽。里面没有DOTA地图,我也不知道DOTA。
平时就跟朋友玩澄海3C和RPG地图。RPG地图里有个叫四方阵的,比澄海操作简单,玩法简单易懂,在我们班很受欢迎。我也喜欢玩,后来追忆青春时还又玩了这个地图,发现都更新到V6.0版本了,以前玩的版本早找不到了。
我魔兽玩得跟乒乓球一样好,常胜将军就是我,无论单挑还是群架,随机英雄就是干,选到圣骑士都能虐对面。后来腻味了玩家对抗的我,还和同学一起组队玩一个叫X-hero(我记得很清楚)的守城地图,所有难度都通关了。
魔兽和乒乓球,就是我的初中生涯。当然还有心里一直保存着的那个她。
(四)
初三的上学期期末考时,天气意外的冷,手指都冻僵了,感觉自己写字就像在鬼画符。答完题后我匆匆交了试卷,然后跑出校门,找小摊贩买烧饼吃。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烧饼,因为小贩的推车上就写着“武大郎烧饼”。小贩用面皮包裹鸡蛋、火腿肠、生菜、土豆丝,根据加的料不同,价钱也不同。
我在等待小贩制作的过程中,不断向手里哈气,没料到突然变天,我的穿着还是很单薄。我一边哈气一边看着校门口的那条臭水沟发呆。不知不觉,两个年头就要过去了。仔细想想,自己除了会打乒乓球和魔兽,其他的什么都没学会,乒乓球还因为好久没玩荒废了。
看看我的同班同学,开始为考个好高中而努力,而我却不知所谓的混着日子。我其实一直在退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一考场掉到了三考场,听着老师对我“悟性高,聪明”的夸奖,还真以为自己厉害,实际上,已经落后给了太多人。
魏瑶也很久没有理我了,是忘记我了吗?
这时,有人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头一看,是我同班同学,一个矮个子,学习成绩比我好太多,是个尖子生。他问我:“花花,你等下要不要去哪里走走。”
“随便,我无所谓。”
“那我等下找几个人,我们出去玩。”
我点点头,默认了。反正闲着无聊,跟他们走走玩玩也好。
我一边吃武大郎烧饼一边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等他们。吃完烧饼,我打算买杯奶茶喝。我擦擦嘴,对守柜台的女孩说:“给我杯龟苓膏。”虽然我不常来,叫不出奶茶的名字,但还是见过有人喝龟苓膏的。
“对不起,我们店里没有龟苓膏”女孩对我歉意道。
“没有?不可能吧,我经常见同学喝的。”
“真没有,你点其他的吧。”
我一阵纳闷,其他的?看着莫名奇妙的名字我就没胃口。
帘子被掀开,后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大概是老板娘,让守柜台的小妹去拿货,也许是制作奶茶的原料。小妹听见后急急忙忙的去拿货了。
老板看我面前空无一物,就问我想喝点什么。我说不喝,我是等人的。老板娘没说什么,现在人少,我帮她撑撑台面也是不错的。
没多久,矮个子男生就带着几个人出来了,其中有一个是跟我打乒乓球的好友,还有两个女的,魏瑶也在里面……
矮子带着人往我这边走来,我不想跟他们对视,就把头扭向另一边,假装没发现他们。
矮子过来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发什么呆呢。我笑笑,没说话。我瞥了眼魏瑶,发现她也在看我,又急忙收回视线。
这些人是不会在意我跟魏瑶的,因为在他们的思想中,我跟魏瑶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魏瑶已经有了男朋友,我喜欢的也是朱静。
矮子建议大家买杯奶茶,免得路上口渴,大家都赞同了。我无奈,这奶茶绕来绕去还是要买。魏瑶点了杯烧仙草,我不知道点什么,也要了杯烧仙草。结果拿到奶茶一看,这不就是龟苓膏吗?
……
一行人在冷风中走着,也没有人问到底要去哪里,这次活动真的很迷。
一路上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就这样走着,偶尔抬头看看路标,还是走了有段距离了。跟我打过乒乓球的那个男生说离家远了,他回去要被爸妈骂的,然后就转头回家了。
最后走到了一个小花园的地方,花凋谢了不少,草倒是绿得亮眼。旁边有一条小河流,比学校门口的臭水沟不知道清澈了多少倍。 木兰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