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感觉自己特别怂,现在给我一把刀我能像她那样拿起来就去抢夺自己心爱的东西吗?
跟在她身后上了楼。她轻轻推开了门,很温柔地叫了声,“圣女。”
“没事不要打扰圣女。”中年女人的声音。
“当然是有事了,不知道圣女现在是睡着还是醒着啊?”
“那把玉骨阴钥又在哪里呢?”那温柔的声音让人隐隐产生害怕的感觉。
里面发生了什么我看不到,只见韩碧琦一脚踢翻了圣女的药桶。
举起刀砍向倒地的半截女人。
砍了一刀后她急速后退。
这才给我一个机会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圣女眼睛大睁,韩碧琦吵醒了她。
她“站”了起来——
她的脊柱从体腔里伸出来直接像腿一样“踩”在地上。
等她竟然移动向我们,而且速度不次于人腿,我才感觉那东西是个像章鱼腿一样的玩意儿。
韩碧琦向楼下跑,跑到一处开阔的地方。
圣女直接从楼窗跃了下来,我被她堵在院门里。
还好她的目标是打翻药桶的韩碧绮。
圣女长相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黑色披到腰间,没有穿衣服。
腰间下就是那条如同尾巴的东西,有手臂那么粗,肉乎乎的,很有力。
韩碧琦舞了下刀,摆出战斗的体态,“来吧,圣女,输了就把玉骨阴钥给我。“
圣女晃着身体向韩碧琦扑去,她右手挥刀砍向圣女,我瞧她左手背在身后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圣女身体向一边偏去,尾巴全部露出来。
韩碧琦一手舞刀,刀刀劈向对女上身要害,那只手握着个什么东西。
找个机会她转到圣女身体后,将那东西拿出来,倾斜之下,尽数倒在了圣女整个伸出的尾巴上。
对方惨叫着倒下,一股子难以形容的酸臭加焦糊气飘了出来。
韩碧琦趁着对方在地上打滚之际扔了手上的瓶子。
她那只手戴着手套,又拿出一只瓶子,大约有二百毫升大小。
走到圣女面前,不顾她挣扎,踩住她的身体,将她面向上,把手里的瓶子向下倒出。
液体全部流在她身体上,她的身体在快速烂掉,皮肉一块块向下掉。
“你会后悔的。姑娘。”圣女微笑着,“你以为我怕死?”
“我是求死而不得,终于,我可以解脱了。”她闭上了眼睛。
整个人除了头部,脖子以下都化为了骨架。
“你……”
哈!她高兴地叫了一声,丝毫没为刚死去的人有半分哀悼。
骨架里的骨头都烧黑了,只有一根骨头白里透亮,像玉石一样。
守护者……?
原来圣女和整个村子是以这样的方式在守护着狱门,不惜变为怪物。
韩碧绮拿起刀将多余的骨头砍碎,将那块如玉石一般的骨头抠下来。
她激动得表情和眼神我无法用语言形容,不就是块死人骨吗?
我蹲下来看着那个将自己变为一半虫一半人的圣女,心里为她感到悲伤。
我刚才在房间里问了余青莲,他做饭的水是别人水缸里的,由于看到人家一大家子都在吃那些水,他才放心取用了。
也就意味着,整个村子的人都有他身上的上虫病。
水源就有问题,这件事是所有村子里的人默认的——在身上下蛊。
为什么呢?圣女也许有理由这么做,是责任是继承是高尚……
这么多年的驱鬼经验让我不能相信,所有村子里的人都这么情愿把一生系在这个破村子里。
有一个人,我想也许可以从她身上得到答案。
我去找村子里小学的老师,她吃住在那个小庙里。
远远就看到庙里点着根蜡烛,她在灯下看书。
我站在门口,她感觉到了,对我一笑,招呼我进屋。
“我渴了。”我说。
“你还是喝你们自己带来的水吧。“她回答。
这里的人都是如此,不害人也不是劝人。
“你们水源有问题你知道吧。“
她笑了,不回答。
“你出去上学这么久是怎么不让这种虫病发作的。”
“我从小就在这儿长大,身体习惯了,而且有人给我寄水,还有故乡的泥土。我按时喝点就好了。”
“你不恨吗?”
她笑得更欢了,“恨?你恨得过命吗?”
“我们村子的位置决定了我们这里每一个人的命,从生下来就是守护者。”
“这里成年阴气弥漫,那水对人体是种保护,里面的虫子叫阴虫食用身体中的阴气。”
“但只能保护男人,那虫子是圣女对大家的恩赐,其实你们喝下水也没关系,只要出去,虫子没了阴气,慢慢就会枯竭,排出体外。”
“但只要呆在这里,反而会越来越痛苦,你们的身体不是从小受阴气所侵,跟本不适合喝这里的水。”
我心里的迷惑越来越重,这些事情韩碧绮知道吗?
她在两人身体中又下了她自己的蛊,两人会怎么样?
“圣女,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见过了。她,是我见过的最高尚的女人。“
“也是因为她,我才愿意重新回到这里,陪伴我们这儿可怜的孩子们。“
“特别是男孩子,他们无法被蛊所救,成长到一定年纪,就会成为狱门的守卫者。“
“那,如果圣女不在了,会怎么样?“
她凄然一笑,“我想那是早晚的事,这世界上谁会逃过一死?“
“她寿限再长,不惜牺牲自己,来保护村子里的人,又能到几时,依我看,不如大家都死了,重新来过。只有死,才能逃过命运的约束。“
她看着我,黑色的瞳仁深不可测,“如果圣女死了,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会死。狱门不久就会转移到别的地方。“
“这不是种自由?死有什么可怕的,何况和自己喜欢的乡亲们一起去死。“
她一句也没有问我关于圣女的问题,也许在圣女死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了,村里的每一个人和圣女在一定意义上血脉相连。
我走出小庙,走到玉米地前,拿出自己所有装备,躲藏了起来。
没有玉骨阴钥,我进不了狱门,但我要抢过那可恶的甲骨简符。
我讨厌这种会引起太多流血和争斗的东西。
我喜欢那种守在店里安安静静做棺材,等着顾客上门,去帮人解决生活中的难题的日子。
可是,我又希望可以改变压官长久以来的命运和铁规。
怀着矛盾的心情,我找到一颗最高最大的树,背着自己的装备爬了上去。
午夜时分,雾起升起,越来越深,玉米地里掀起了绿色波浪,明显有人在里面走动。
一个人利落地站在玉米地边上,那人就是韩碧绮。
望远镜里很清楚地看到她穿着一身紧身黑衣黑裤,曲线美妙。
长发整在脑后,脸上画了花花的符咒,看起来有种怪异的美感。
她背着那把长长的刀,自己也如把刀一样带着戾气。
她义无反顾地踏进了玉米地,冲向雾起升起的地方。
那地方早就被她标在地图上。
她准确无误地冲向那里。
由于脸上的符,她可以像个魂灵一样在阴兵中来去自由。
她伏在一边,等待着阴兵出道。
一队队的阴兵向着不同的地方离开——那是将要发出大规模死人事件的地方。
普通死人出动不了阴兵,只有大规模的死人事件。
也许泥石流,也许山洪,也许列车拖轨,一天内全国出的事不计可数。
只是普通人关注的只是自己的一餐一饭,谁会这么认真去观察这种事件?
占据新闻头条的也许只是某个当红明星的绯闻或撕逼。
我用望远镜观察着玉米地中的动静。
阴兵出道结束后,守卫者都散开了,各自守着自己的地盘。
天明时他们会变回男人,就意味着,那个时间是狱门关闭的时间。
就在这时,远远的,我又看到一辆车停在玉米地边缘地带。
汽车的轰鸣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特别刺耳。
守卫者也发现了,他们集中向玉米地边缘走去,等着扑猎。
来者并没有马上过入禁地。
过了一会儿,魍都散开了,再次回到各自守卫的地方。
玉米地晃动起来,有人进入了地里。
用望远镜也只能看到玉米杆子在晃动,看不到究竟是谁。
我很担心米兰和余青莲,同时又紧张地感觉到这进入玉米地的人和压官有莫大关系。
好像我一直身处一团迷雾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玉米地里晃动起来,离天亮还早,可那些守卫者竟然都从玉米地里出来了。
他们恢复成为人的模样,排成队安静地向我所在的地方走来。
我慢慢回过头,看到村子里的女人们无声地带着孩子和老人都走出村子。
两边的人在玉米田和村子之间的一大片空地上汇合。
那个女老师也在人群中,大家手中拿着工具,开始在这片空地离村子比较的地方挖坑。
很快一个坑挖好,有人抬着一只像面口袋似的白布袋,小心地跳下坑,将布袋小心地埋在了土里。
大家一人一铲土将这个布袋埋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沉寂而悲伤。
那口袋,我没猜错,应该是装着圣女的骨灰。
她一死,全村人都能感觉到身体中虫子在大批死去。
大家闪开一条道,带着愤怒将两人推到圣女坟前,我心里一紧——是米兰和余青莲。
只是两人连走路都不稳,模样极为痛苦。
村人将两人按倒在坟前,让他们对着那个新坟,有人拿出了刀,我紧紧抠住树皮,汗水像流水一样向下淌。
他们是不是要杀死两人为圣女报仇?
我不能下去,下去也是白白死掉,更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必须抢回甲骨简符,改变了压官的规则后再毁了它。
那些村民拿起刀,一些人按住米兰和余青莲不让他们乱动,一些人拉出他们的手臂,在他们手臂上划了深深一刀,让血流在坟土上。
他们愤怒却有克制地看着这两个入侵者。
他们没杀掉米兰和余青莲,可两人脸色也比死人好不到哪里去。
正在我庆幸时,一个村民脸上突然变得扭曲。
他手里的刀掉了,用力按住自己手掌,接着别的村民也一一出现了这种状况。
整个村子的人,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
我忍不住跳下了树,慢慢移动,离他们还有二十几米时,米兰哼哼地制止了我,“别过来,玉儿,这片地被韩碧绮的虫子污染了。“
在割破两人手臂时那些虫子涌出来,迅速进入了所有村民的身体。
土地上大处的红色,不是血迹是虫尸,像鲜血一样染红整片土地。
“大概我和余青莲都被她利用了。“米兰痛苦地说,“我们的身体成了虫皿。”
放血祭祀是村民们祭祀圣女的规矩,韩碧绮算准了,就利用自己的虫子会大规模繁殖的特性,村灭了所有村民。
这个村子顿时成了空村。
我为她的毒辣和心机感觉到惊心。
她杀人时的冷血和残酷好像一把毫无感情的刀。
血虫大约本来就是圣女所饲之虫的克星,她早就知道。
我对韩碧绮最后一点好感荡然无存,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在米兰和余青莲受苦时。
她就知道我会找她想办法,且把丑话说到了头里,只是试试。
最后出了什么事情,也和她无关。
她给了我选择权,我自己做出了选择,按她的理论我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走过去,将米兰扶起来,奇怪的是那些红色虫子并不攻击我。
“它好像只攻击身上有圣女蛊的人。”米兰小声说。
我把两人一一背回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房子里,已经无所谓了,所有人都死掉了。
老人,孩子,男人,年轻的女人。
我看着满地的尸体,从没有过哪次死亡像这次一样带给我震撼。
这些人以各种姿态倒在地上,好像一会儿还会站起来。
我将他们排成整齐的一排,长长的一溜儿,从各家各户拿来床单将他们蒙起来。
这场面比任何热爱生命的演讲都让人从内心认识到生命的珍贵。
我重新趴上了树,擦了擦眼泪,拿起望远镜,看着地里的情况。
已经能感觉到黑夜在一点点褪色。
天快亮了。田地开始晃动起来,大片的玉米杆子倒了下来。
像有个看不见的巨人在踩踏这些青绿色的植物。
一条路从田地中间一直铺向边缘。
一个女人的身影由虚到实一点点显现出来。
韩碧绮,她真的从死亡之地回来了。
手里拿着那把开山刀,脸上的符随着她的走动一点点消失了。
她从鬼变回了人,脸上看不出表情。
我从树上跳了下来,横挡在她面前。
手中拿着我的铁链鞭子,她看着我,淡淡地说,“你想挡我?问也不问我拿到没有?”
“把玉骨阴钥出来。”我伸出手。
“我要不给呢?”
“我只能把你和那些村民埋在一起了。”
她挑起一边嘴角,清冷一笑,“且不说那些人和我有没有关系,就凭你想拦我?”
“那就试试吧。“我摆开了架势。
她收了笑容,从我身边绕过去,“我不和你打。有本事你直接杀了我,不然你是拿不到东西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办法,她太了解我了,对方不砍出第一刀,让我出手打一个完全不招架的人,我跟本做不到。
她回过头,当着我的面开始从下方解扣子。
解了几粒扣子,她凄然一笑,“你看。“
“知道了吧,我现在什么也不怕。我一肚子的怒火。“她压抑着愤怒说。
圣女死前说过,她解脱了。
女老师说圣女死了狱门会转移。
她却没说,如果圣女有了继承者会怎么样。
韩碧绮肋骨处有一块奇特的突起。
玉骨从一开始诞生就要和女人的身体结合在一起。
被选中的女人就是圣女。
她必须,也注定要守护狱门。
先有圣女而后才有村庄,有了魍这种守卫。
有了入侵者和野心家,这就是上在安排的无法破坏的轮回。
韩碧绮笑道,“要不要拿去?“
“我想既然只有女人可以做圣女,也就是说,你想拿也拿不走。男人拿阴钥必死。“
“啪啪啪。“有人鼓掌。
我回头,爷爷和师父孟轻舟出现在我们身后。
“对,你猜的完全正确。“爷爷背着手说。
“老莫的死说明了一切,这世上没有他拿不到的阴器。可这件东西让他送了命。“
“老孟是顶尖的走阴人。连他都拿不到阴钥,还成了一名阴兵,只能说明这东西只能女人取用。“
“最顶尖的走阴人例来是女子。“
“你就是。碧绮!“孟轻舟肯定地说。
“把简符交出来吧。“爷爷说。
“我们不要阴钥,那东西走阴人才需要,我们只想最好的压官。“
孟轻舟接着说。
“你们?孟轻舟,你究竟是黑官还是红官?“
“那不重要,你不懂,黑官红官是压官的两面。一面慈悲,一面狠毒。像佛祖点化众生时,也有雷霆手段。“
“韩墨不懂这一点,他处处想压红官一头,目光何其短浅。“
“对,我们应该把本就是一家的压官重新合并,发扬光大。“爷爷激动地说。
“所以,你们看着我冒险进来拿东西,给我上演黄雀在后。“
韩碧绮一笑,将刀横在胸前,“我要不给呢?”
“大侄女,你别抵抗了,做叔叔的不忍心让你受苦。”
孟轻舟眉头微皱,脸上出现我从未见过的坚定和绝决。
平日嬉皮笑脸的那个人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爷爷背手站在一边,一直沉默着,他附身在另一个老头子身上,看起来十分陌生。
“玉儿,退后!”口气仍然是爷爷却多了几分不可违抗的严肃。
我没动,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韩碧绮,把东西交出来吧,我们只要那份简符。阴钥你留着。”
我焦急地说,如果她不交,我看孟轻舟和爷爷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这一切,爷爷和孟轻舟早预料到了,他们却并没有出手阻止,所有人的死,米兰的伤,爷爷和孟轻舟都有一份“功劳。”
“方玉硕!!“爷爷拿出镇魂吼,从丹田发力吼叫我的名字,上前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得退后几步,靠在树干上。
顺手扔给我一个瓶子,“去,给米兰和余青莲服下。“
我却移不动脚步,韩碧绮脸上出现了我害怕的神色——那是种以死相拼的绝决。
“爷爷,别伤她呀。“我哀求他两人。
韩碧绮对我一笑,“方玉硕,你不合适做压官,你太善。红官也不合适你。“
“你跟本不懂压官之道。“
她挥手一刀劈向孟轻舟,师父向后一仰,躲过这一劈。
爷爷背手走到一边看着两人打斗。
斜了我一眼,“还不去给米兰服药去!”
我后退着,身后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下意识,我一蹲,一股冷风挥来——一把刀从我头顶堪堪劈过。
米兰和余青莲眼里红光闪烁,有无数红虫在两人眼睛里游走。
韩碧绮和孟轻舟打斗,嘴里喊着,“你们杀了我,米兰和余青莲都活不了。”
孟轻舟手下一迟,韩碧绮一刀砍在他肩膀上,顿时血流如注。
“轻舟!”爷爷责备地叫了声他的名字,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老头利落地向前冲了两步……
突然倒地不起,一道影子从他身体中冲出来直接冲向韩碧绮。
爷爷直接冲到韩碧绮身体中,强行上身。
他的鬼魂如此凶恶,我从未见过。
今天晚上所有人都不像我从前认识的模样。
“愣着干什么?来帮我!”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跑过去的,将一件衬衣撕破将孟轻舟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先包了起来。
他服了颗什么药,拎刀站了起来,向被爷爷制住的韩碧绮走去。
韩碧绮挣扎着动弹不了,咬牙问,“孟轻舟,你杀了我,怎么见你哥哥?”
“他?你以为他在乎什么?他在乎的是阴钥和简符落在谁手,我若和他共享,他还会怪我杀了你吗?”
“你还不明白?”
“你这么聪明。”孟轻舟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你们?”
“你们商量好的?”韩碧琦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
“碧绮,把简符给我吧。“
“从一开始,韩墨收养你,就是因为你是最合适的走阴人。他把你送到南疆去学巫蛊之术,也是因为来这里需要。“
这里,这一般进来也呆不了超过七天。
必得有人破开守卫,这个最合适的人就是韩碧绮。
她不但是走阴人,还身种本命蛊,既便是杀了圣女,她也可以成为下一任圣女。
不会破坏阴阳,而死的这些村民,就如同战争里死几个老百姓一样。
一切都是合理“损耗。”
而爷爷必须附在人的身体上才能进入。
否则以灵体的状态一进入就会被吸进狱门之中。
现在他不怕了,狱门关上,守卫全死,狱门处于最不稳定的状态下。
如果圣女离开,狱门会跟随圣女移动,重新成为新的村庄。 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