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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山寺桃花未盛开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可惜如今是十月,倒是看不到桃花了,车子开上山路,我看着沿路旁开得正绚烂的桂花,摇下车窗,随风飘进来香味,多少平复了不能看到桃花的遗憾,一旁的季时因为我刚才的流泪,还有些歉疚,“容颜姐,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订婚典礼上的事情,这么把你拉出来,我是不是有点考虑不周。”

  我听出她语气中的愧疚,打断她的话,“既然你知道出了这些事,那我也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来散散心,别想太多了。”

  她拉着我的手,小脸扬起一丝笑意,酒窝陷下,眼底带着星辰,这样的笑容不禁让我微微眩晕,我也淡淡牵扯嘴角回应了一下。

  车子开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之后的路程有点陡峭难开,所以我和她就下车了,跟司机约定好时间,后天一大早来接,看着车子渐行渐远的车影,我转过头深呼吸一口气,桂花香味充斥鼻尖,心情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我眺望过去,隐约能够看到前方露出的麓山寺的寺顶。

  “走吧。”所幸,我们两个人带的行李也不是特别多,一路爬山走上去,倒是还轻便。

  到了麓山寺的时候,听到一声钟鸣敲打的声音,声音浑厚,一阵阵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到了。”季时抬起头看着灰瓦黄墙的寺庙,眼眶不自觉地湿润起来,嘴巴喃喃道。

  “季小姐,您来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姑子,面目慈祥,让人看了就心生一股慈悲为怀的念头,她朝着我微微颔首,“这位姑娘是?”

  我双手合十,朝着她低头,“住持好,我叫容颜。”

  “汪住持,这是我的表姐,这次她陪着我来这里小住几天。”季时对这里很熟悉,所以直接熟稔地跟她介绍着我。

  “那你们跟我过来吧。”汪住持和善道。

  我拉着行李跟在身后,侧身绕开大堂,过了偏厅,我四周看着,经过一个园林似的拱门建筑之后,视野就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这个时候过来两个同样穿着灰袍的尼姑,朝着我们驻足颔首,“季小姐。”又朝着我点头。

  等我们到了安排的厢房之后,汪住持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我放下行李,转了一圈看着厢房,干净得一尘不染,简单的摆设,一张木桌四把椅子,还有一个衣橱,最后我坐在床上,看着季时,“你经常来这里吗?我看她们对你似乎很熟悉。”

  季时正在整理行李,听到我的话停下动作,“嗯,因为母亲的关系,季家还有唐家对这个寺庙捐了不少的香火钱,我跟表哥也来小住过一段时间。”

  我点点头,“那待会收拾好东西我们就过去找你母亲吗?”

  季时抿唇,一下子有点犹豫,我走近她,“怎么了?”

  “我母亲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一向不喜欢见我,更不喜欢我在她的面前提起父亲的事情,这次—”季时说着,声音开始有些哽咽。

  我想在某种程度上,我跟季时是同一种人,都是被最为信任的亲情抛弃的人,“既然都来了,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就算最后不能够劝服她去祭拜你父亲,那至少你也亲眼见到她了,知道她安好也足够了不是吗?”我安慰道。

  她听完我的话,转过头,眼眶含泪地看着我,“谢谢你,容颜姐,这么多年,除了表哥,也只有你跟我说过这么多的话。”

  我微露诧异,想到了沈彦司对季时那紧张的样子,“沈彦司这么多年难道没有让你出去交朋友?”

  她低垂着眼眸,“从我十五岁进了沈家之后,表哥还有姑姑他们都不让我单独出门,就算是学习也给我请了家庭教师。”我以为只是沈彦司单方面对季时的控制,没想到还有家长的参与。

  我没多说,“好了,不说这个,我们收拾收拾去看你母亲吧。”

  等我们收拾好东西之后,刚好门口也有人来叫我们去吃饭,我想了想,便拉着季时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你母亲,跟她一起吃饭总归是能够亲近点。”季时想了想,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当即就问了姑子拿过唐瑛的午膳,准备亲自送过去。

  季时对唐瑛的房间很熟悉,绕过一座假山,又踩过鹅卵石的小径,我才发现这麓山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别有洞天。等到了一间古朴的厢房门口后,季时反而停下脚步来,为难地看着我,我无声道:“加油。”

  季时深呼吸一口气,站在门口,轻声问道:“母亲。”这声音我听着竟是带着几分的颤抖,看来这唐瑛在季时的印象里不是那么和善。

  “季时?”里面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透着一股凉薄。

  我拧紧眉心,看着季时,季时端着托盘站在门口,咬着唇瓣,“母亲,我给你送午膳来了。”

  里面传来一阵珠串拨动的声音,我忍不住出声,可当眼睛瞥到一旁,季时朝着我委屈地摇摇头,我才憋住,示意她站在门口等她。

  她就这样站在门口,良久,里面才松了口,“进来吧。”

  季时脸上立马扬起笑意,好似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般,推开门进去,我想了想,这样进去吃饭也没意思,索性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单手托腮看着一处,怔怔地发着呆,我脑子里想着容家的事情,我就这样离开了,容明还躺在医院里,那陆辰钟煜的事情怎么处理,容雅难道就这样关在房间里?

  思绪烦乱,理不清楚,直到响起一道瓷器破裂在地的声音,我被拉回了思绪,朝着厢房的位置看过去,我起身快步推门而进,唐瑛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季时抽噎着肩膀站在她的身后,地面上全是饭菜和破碎的碎瓷片。

  唐瑛听到推门的动静,转过头看着我,皱眉不悦道:“你是谁?”

  我冷下脸来,拉过站在一旁的季时,她低垂着脸,我这才看清楚她左侧脸竟有红印,原本憋着的气一下子就腾起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季时好心好意过来看望您,您怎么能够对打人呢!”

  “我管教我的女儿,需要一个外人插手吗?”她厉声道,眸子间迸发凌厉的光芒看向我,我只觉得身子犹坠入冰窖一般,浑身都是刺骨的冰凉。

  “女儿?”我压下内心的紧张,冷笑,“你有把她当做女儿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予置评,但是你一个人出家轻松了,可是她却是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唐瑛的眼睛眯起来,若是按照季时住在沈家的时间算,她也已经出家六年了,可是如今她轻易地动怒,看来所谓的出红尘,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哼,嘴皮子倒是凌厉得很,你到底是谁?”唐瑛已经有些不耐了,逼问道。

  我也不绕弯子,“我是容颜,可以算是季时的表姐。”

  “京都容家?”唐瑛确认了一次。

  我点头,她在我点头的瞬间,一下子就笑出了声来,“你有空管我们家的事,倒不如管管你们自己家的那点破事。”

  我刚要反驳,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这是怎么了!”门口传来一个姑子震惊的声音,眼睛看着地面上的碎片,转动着串珠,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季时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别继续说下去了,我退后两步朝着姑子赔罪,“师父,不好意思,我这就清理干净。”

  “慧因,怎么回事?”那人直接看向唐瑛,我才明白这慧因应该是唐瑛的法名。

  她见此低垂着脑袋,双手合十,“是弟子一时之间没控制住自己,犯了忌讳。”这语气恭恭敬敬的,少了刚才不饶人的凌厉。

  那姑子点点头,“今晚的晚膳停了,再加上两遍的晚课。”

  说着那人便离去了,唐瑛此时也冷静下来,手中不断地拨动着珠子,“小时。”她突然柔声开口。季时红着眼眶看着唐瑛,“妈。”

  “你走吧,这次住完之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她便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什么。

  回到我们住的厢房之后,我拉着季时的手坐在椅子上,从行李箱中找到上回容越替我买的药膏,我也就随手扔进了行李箱,没想到这会儿竟然真的有用了。

  我替她抹着药膏,一边疑惑道:“你怎么也任由你母亲打下去。”

  季时的脸上浮现一丝惆怅,“当时是我说错话了,我不应该跟她说舅舅的事情。”

  舅舅,是唐庸?想到我上次见过的温文儒雅的男人,气质大方成熟,而刚才见过唐瑛,怎么说呢,就显得有些精明,太多的人间烟火气,很难想象她竟然会选择出家。

  “季时,那你母亲当年为什么要出家?”我忍不住问道。季时抵着脑袋,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她半边的脸颊,只露出下颌线,看起来也足够让人惊艳,“你要是不方便说,没关系。”

  “不是的容颜姐,我只是在想怎么跟你说。”季时咬咬唇瓣,“当年我才十五岁,很多事情我记得有些模糊了,我只知道父亲突然出了车祸去世之后,后来听表哥跟我说,母亲被唐氏降职罢权,母亲觉得生活没有希望,就选择了出家。”

  我想着看来唐瑛和唐庸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表面所呈现出来的这么和谐,不然的话当年唐瑛也不会被罢权,也不会因为刚才季时提到唐庸而被打一巴掌。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给你去端饭菜过来。”我说着走出房间去厨房,重新端了一份午膳回房。

  吃过简单的斋饭之后,下午的时间,季时觉得一路上来,有些累了,便在厢房歇息了。我无事可做,走出房间,幸好这里的路倒是好记,直走便走到了大堂前。

  我迈出大步跨国大殿门槛,曾听老人说过迈进寺庙大殿门槛的时候,就要步子迈得越大越好了。一进去里面,感觉到一阵阴冷,也许因为四周都是灰漆漆的墙壁,而地面是泛着凉意的大理石地板。

  我朝前走去,正前摆着一尊佛像,足足有五米之高,众生平等,他含笑地捻着手指低头看着我们,一脸慈祥,在他的面前,是否不管多么有罪恶的人都能够原谅呢?

  我跪在蒲团上,需要仰着头看着他,我突然发现我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我这个人一向不迷信,若是真这样,那么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痛苦的人了,所以最后我直接起身,再也没有转过头去看一眼,离开了大殿。

  下午的时候,我站在厢房的门口,汪住持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容小姐。”我点头,瞧着她托盘里面的笔墨,“这是?”

  “我刚才听说了在慧因房里发生的事情,想着季小姐若是心气不顺的话,倒是可以写写字帖,而且寺院整日里安静无事可做,也好打发时间。”汪住持笑道。

  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恶托盘,“我知道了。”

  她离开后,我端着托盘放在石桌上,展开毛毡布,再铺上一张宣纸,翻开书本,研磨,汪住持说的对,写字的确是一项很好静下心来的事情,我这边临摹着字帖,季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容颜姐,你写的真好。”

  我被这一声给惊了一下,刚写到生的时候,这最后一笔直接划了过去,黑色的墨汁生生地把这个“生”字给劈开了,我的眼皮快速地跳动了一下,放下笔,耳边传来季时道歉的声音,“容颜姐,都是我,我不该突然吓你的。”

  “无碍,休息够了?”我不再去看字帖上的字,转过头问道。

  “嗯,好多了。”季时也坐在了位置上,“容颜姐,你说我要不要明天就回去吧。”

  “怕你母亲?”我问道。

  “嗯,她看起来不喜欢我呆在这里。”季时撇撇嘴,有些难过地说。

  我说:“我都可以,你考虑好了告诉我就行。”

  吃过晚饭之后,我站在院子中,拿出手机,看着上面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心里不禁一阵失望,想了想,最后还是拨打过去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接,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声线低沉的男声,他说:“喂。”

  我捏着手中的手机,“我就是想要跟你说,我们安全到了。”

  “嗯。”他的语气平静自持,我一时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没事的话,我先挂下了。”

  “好。”就这样,电话被挂下了,我看着电话,直到黑屏才回过神,刚才容越好像是在车里接电话的,还依稀能够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车里不方便接电话?

  我收起手机,进了屋子后,有人送来两杯茶,说是寺庙里特有的,晚上喝了助睡眠的花茶,我接过之后,抿了一口,微甜,放下道谢后,就关上了厢房。

  季时喝下花茶后,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来,我下意识地去掏手机,却是先听季时接电话的声音,“表哥,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见到了母亲了,嗯,我,我很好。”

  我略带惆怅地收回视线,坐在床上,正好靠着窗,看着窗外的月色,山里的天色特别干净,可以清晰地看见头顶上的星辰,也不知道季时讲了多久的电话,她上床之后,便靠近我,“容颜姐,我……”

  季时这还刚要跟我说话,就被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季时走下床,打开向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姑子,“师父,这么晚了有事吗?”

  “季小姐,季夫人请您过去一趟。”那人平静地说道。季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母亲让我过去?”

  那姑子点点头,“是的,她现在就在房里等你。”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

  季时没关上门,转过头看向我,双眼闪动着光亮,“容颜姐,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我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点点头,“去吧,早点回来。”

  季时欢脱地离开了,关上门之后,我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毫无睡意。我想着上午发生的事情,唐瑛,唐瑛,慧因,我的脑子突然闪过了什么,可是太快了,什么都抓不到。

  我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慧因!对,这里的姑子都是叫唐瑛为慧因,刚才那来叫季时的人叫的却是季夫人,我猛然从床上起身,此时我发现我的心竟然跳得飞快,后背竟然渗出一丝冷汗来。

  我赶紧下床,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一刻,推开门出去朝着唐瑛的厢房跑去,终于看见厢房门口露出的一丝光亮,我才松口气,缓下步子来,正要开口的时候,门内光影中闪过两个人影,随后房间传来季时疯狂的笑声,“唐瑛,你这辈子都不能赢我的,哈哈哈哈。”

  我疯狂地拔开腿往前跑去,推开门的时候,向后倒退了两步,血色模糊了我的眼睛,此时冷意包围了我的全身,从内心底升起来的害怕,指尖微微颤抖着,我抬起头看向房间中站着的人,季时也朝着我看想来,嘴角带着笑意,看着我,“容颜。”她吐出这两个字,我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被吐着信子的蛇给缓缓包围缠绕,一丝丝地抽干我胸腔内的空气。

  “季时,你疯啦!”我朝着唐瑛的方向跑去,她躺在血泊中,脸色苍白,双眼瞪得死大死大,我想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的女儿手下吧,我缓缓地抬起头,沿着此时白炽灯下的季时,这张原本天仙似的脸渐渐地扭曲,变得异常地诡异起来。

  “容颜,只能是你了。”说着我看见她缓缓地抬起手来,随后我就陷入了一片昏迷中。

  我醒过来的时候,想要动弹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却发现被捆绑住了,猛然睁开眼睛,面前站着十几个姑子,有人见到我醒过来了,就立马伸手指着我,“住持,她醒过来了。”

  我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躺着的唐瑛,我的心不断地往下沉,“你们绑着我做什么?”

  “容小姐,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你怎么能够在这样庄严的场合做出如此罪孽的事情来。”汪住持痛心地说道。

  我冷汗涔涔地从额头上冒出来,捏紧手心,提醒自己这不是做梦,摇摇头,立马反驳道:“不是我!季时,季时呢?”

  她们的身子微微侧开,我才看清楚季时竟然躺在床上,睡得安稳,并没有醒过来的样子,“季时!季时!”我疯狂地大喊道,想要把她喊醒,可是唤了两声,我意识到这样不行,“你们快点先去拿一根绳子过来,先把她绑起来。”

  她们疑惑地看着我,似乎在看一个疯子一般,我吼道;“你们快点啊!”她们仍旧是无动于衷。

  这个时候季时悠悠转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显然对此时的状况有些摸不清楚,眼里尽是迷茫,“这是怎么回事?”季时看到我被捆绑坐在墙角的我,立马下床扑过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容颜姐,这是怎么回事?”说着就要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季小姐,您别动,这是杀人凶手,小心别放了她。”其中一个姑子出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疑惑道:“杀人凶手?”

  “对!”那姑子为难道:“季小姐,您节哀。”说着手指颤抖着指向另一边,季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触及地上躺着的人之后,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我细细地瞧着她的神色,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妈她躺在那里做什么?”

  季时哭着爬向唐瑛的地方,想要伏身上去,却被一个姑子眼疾手快地止住了,“季小姐,这是证据,现在不能动,我们已经抓到杀人凶手了,所以你不要担心。”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白炽灯是在太过刺眼,微微有些眩晕,闭上眼睛平复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冷笑出声,“你们口口声声说人是我杀的,可是有什么证据吗?”

  “慧能和慧智亲眼看见的,难道还有假?”那个姑子红着眼眶指责道,“你们两个人说!”

  从汪住持的身后怯生生地走出两个年轻的姑子,她们也都是被吓着了,“我们听到慧因房间瓷器摔碎的声音,就匆匆赶来了,就看见容小姐和季小姐躺在地上,容小姐的手里拿着那把刀。”

  “好了!我们已经报警了,一切等到警察来了之后自会有结果。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汪住持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手里的佛珠快速地拨动着。 曾有一人,爱我如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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