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谁在算计
季时摇摇头,红着眼眶拉着汪住持的袍子一角道:“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容颜姐,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季时看向我,对着我用力喊道,“容颜姐,你快点说啊,不是你做的。”
我看着季时眼眶不住汹涌出来的眼泪,倒是不似作假,一时之间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小姐,是我们亲眼看见容小姐手里拿着刀的,你看,就是这把刀。”说着那出声的姑子伸手指向桌子上还沾染着血的刀子。
“容颜姐她才第一次来这里,又为什么要杀害我母亲呢!”季时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颤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上午的时候,你们不就是在厢房吵架了吗?”不知道谁在暗处嘀嘀咕咕了一句。
我始终低垂着眼眸,灯光照在我的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那个找季时过来的姑子呢?”
“什么?”
我看着她们疑惑的表情,心里不断地往下沉去,便没有再开口。
等待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季时从伤痛中过来,开始不断地为我说话,想要替我解绑,却立马就被住持给拦住了,“好姑娘,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我们不能犯这个险。”
季时哭哭啼啼了好久,眼睛陡然一亮,“我找表哥,表哥。”说完,她赶紧拿出手机,拨打沈彦司的电话,因为现在已是深夜,所以电话响了五六声才被接起,电话那端传来沈彦司慵懒的声音,“怎么了,睡不着?”
“表哥。”季时听到沈彦司的声音,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哽咽地说事情的经过。
此时唐瑛的厢房中寂静一片,只有季时讲电话的声音,她们都站在我的面前,就我一个人垂着脑袋靠在床边上,她们的影子因灯光的缘故投在对面的灰白墙壁上,层层叠叠的,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笼罩着我。
等到季时挂下电话不久之后,季时看向我,“容颜姐,没事的,表哥他说他会处理的。”
我看着她的表情,目光一寸寸地划过她的脸庞,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不似作假,她难道真的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亦或者是假装,若是后者,我的心里无端发寒。
又过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寺院外就传来警笛的声音,厢房内有专业的人开始取证,我亲眼看见那把刀被放入透明的取证袋中,随后便被捆绑着直接带出了寺庙,他们的目光没有多少的感情,上了车之后,我身旁各自坐了一位警察,我老老实实地低垂着脑袋,中途我问了一句,“如果杀人的话,是不是直接就死刑了?”
其中一个人看向我,略带惋惜,“看情节而定,不过就算不是死刑,那一辈子也都毁了。”
一辈子也都毁了。
我记得上一次听到警察这么说的时候,后来我好端端地出来了,又摇身一变变成了容家二小姐。
我这边刚下车,就听到后面车子下来的季时的声音,“容颜姐。”她红着眼眶,脸庞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想来在车上的时候也哭了很久,我抿唇没说话。
正在这时,我身边的警察接到了一个电话,略微迟疑地接起,“王局。”随后又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嗯。”他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只看到他不住地点着脑袋,“好,好,嗯,我知道了,会安全送到的。”随后挂下电话之后,走到我的面前,目光复杂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对着身边的年轻警察吩咐了一句,“准备车,去京都总局。”
那年轻的警察微露诧异,“现在就过去?可是这不是发生在我们地方的吗?”
“你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快去准备。”说着他没看我,转过身走在警局门口的狮像旁边,抖了一根烟出来,开始抽起来。
其实这个时候我有点尴尬,也只有等着了,季时立马喜笑颜开,“一定是表哥在处理了,容颜姐,没事的。”
我盯着季时的脸,试探道;“你难道相信不是我做的吗?毕竟你母亲被人杀了是事实,而且还有姑子看到我手里拿着刀。”
她的脸开始渐渐沉下来,握着我的手也出了汗,“容颜姐,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你。”
面对她的信任,我没有过多的开心。过了一会儿,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季时也让在山下的司机来接她,当夜,我们就开车回了京都。
到京都总局是在凌晨五点,晨光熹微中,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我的眼睛微眯。车子最后平稳地停在警局门口,从一侧车门下车之后,我朝着台阶的方向走去,似是有感应一般,突然停住脚步往后看去,在马路的对面,我看见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似是半开的,又缓缓地摇上了。
季时直接被送去了沈家,所以没有跟着过来。我走进警局,听见送我来的警察交接完之后,就被接手了,带着我的警察对我客气了许多,“容小姐。”我认出来就是上次负责审理乔乔案子的人,我没理会,只是跟在他的身后。
我被关进了收押室,单独一间,他离开的时候对我说是上面特意交代的,这上面到底是谁我心里多少也明白,我直接朝着角落走去,安静地蹲那里,昨晚事情太过突然我没回过神,这会儿我的脑子异常清醒。
我也不知道我坐了多久,只觉得时间特别漫长,我原本以为上午就会有人来见我,可是等了又等,一个人都没有。吃过晚饭之后,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脚步声,我的心提了起来,我有预感是来找我的。
果然,那穿着制服的男人站在我的房间门口,“容颜,有人找。”
我带着镣铐跟着走出来,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那人推开门便停住脚步没再往前,我看着里面的摆设,照旧是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之前我还是从外面进来的人,今天变成了从里面出来的人。
那要见我的人还没过来,我坐在位置,听到一声门把转动声音,我抬起头看去,阴影里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在看清楚他的面容之后,我嘴角凝固,眼神沉下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莫祁言双手从口袋中拿出来,走到我的对面坐下,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我可以救你出去。”
我觉得以我和他的关系,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抿唇冷笑道:“我没有罪,不需要你救。”
莫祁言没有回答我,突然抬起头朝着某一个角落看了一眼,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那里的红点扑闪了一下就熄灭了。
“重要的不是你有没有罪,你觉得沈彦司会交出季时吗?”莫祁言自信地说道。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莫祁言觉得好陌生,不对,我本来就不熟悉他,可是这么一个生活在我生活外圈的人,突然就这么闯了进来,令我措手不及,“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唐瑛是季时杀的,而你不过是一个替罪羊,我可以救你。”莫祁言说的坦白,坦白得好似他亲眼见证了那一场杀戮一般。
“你不用着急跟我说不用。”他似是看穿的了我的心,含笑打断,“你以为容家,或者说容越会来救你对吗?我想他到现在应该都没来看你过吧,毕竟他现在可是忙着陪未婚妻。”
未婚妻,轰的一声,我脑海中似有什么倒塌了一般。
“我还想着他为什么会同意送你去麓山寺,因为就在你离开的当晚,他的未婚妻就从美国回来了。”他的语气平淡清冷,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其实不想相信的,可是我想到昨晚打给容越电话的时候,他简短的回应,我觉得冷,前所未有的冰冷,手放在腿上,隐隐在颤抖。他竟然连我和容越的事情都知道。
“莫祁言,你到底是谁?”我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我竟不知道身边什么时候有一个这么厉害的角色了,褪去了伪装的温润外表。
“我第一天的时候就告诉你了,我叫莫祁言。”他一字一句地再说了一遍,一字一句砸进我的耳朵里,我的内心掀起惊鸿巨浪,我的眼里盛满了恐惧,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蠕动一下嘴唇,“莫,莫。”
我真的害怕了,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它打颤显得丢人,可是我抑制不住,就像是抑制不住烟瘾一般。我以为万千世界,莫这个姓多常见啊,我始终没有把他往深处去想。
我在京都想要活下去最深的恐惧,便是来自于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倒像是认命了一般。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莫祁言看着我苍白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宽慰我道,“你放心,我会把你救出去的。”
“我不用你救!”我疯狂地大喊道,“来人,我要回去了,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我冲着门口嘶吼道,可是我的嗓子都要喊哑了,依旧没有人来。
莫祁言始终一言不发,双手环胸看我一个人的自导自演,等我消停下来后,“你难道就不奇怪吗?为什么好端端的季时要你陪着去麓山寺?”莫祁言似乎是在对我施舍同情一般,“这次唐瑛死了,北城郊的那四百亩地又重新归入了容越的名下,你想想这一局中谁是赢家呢?”
我听到容越的名字,脑子瞬间清醒了,我的眼里露出疑惑,他好心地替我解答疑惑,“唐庸撤资了。”他只是简短地说了五个字,我便想明白了,紧攥手心,“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你是个聪明人,懂得我在说什么。”说完他就踩着沉闷的脚步声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我又被送进了看守所,坐在角落贴着墙壁,冰凉的墙壁贴着我的身子,我忍受了。
我想着莫祁言说的话,又想到他的身份,想了很多很多,一夜这么坐着都没睡好,睡梦中,我感觉身子犹如放在火上炙烤一般,浑身烧得难受,喉头似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后来好像是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抱起,我没多想,直接转动一下脑袋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可是身子的滚烫让我怎么也安分不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一片白茫茫的墙壁,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消毒水的味道,我抬手感受到一阵刺痛,手背正点着点滴,这个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护士走进来,看见我醒过来,立马走上前,“容小姐,您醒过来了。”
我点点头,想要挣扎起身,她立马扶着我起来,“容小姐,您刚醒过来,别乱动。”
我蠕动一下唇瓣,“水。”
“奥,水。”说着护士拿出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那给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我咕咚咕咚喝完一杯水才稍微缓解了渴意。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我说完后,护士查看一下没问题就出去了,我透过她开门的缝隙,看见了门口站着的警察,重新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一阵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门把转动,门口出现衣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叶卿秋反手关上门,脸上阴沉得可以滴出血来,迈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良久蠕动一下嘴唇,“妈。”
她原本还阴沉的脸,一下子转过头去没看我。我垂眸,这个时候我一定要为自己争取了,而眼前这个女人,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我的母亲,我不想落入莫祁言的手中。
叶卿秋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转过头来,眼眶依旧是可见的红红的,“这个时候知道叫我妈了!”
“妈,人不是我杀的,我是冤枉的。”我沉静道。
叶卿秋叹口气,“你我还不知道,嘴巴恶毒的要死,胆子也小的要死。容明现在还在昏迷,妈真的没办法,现在容家说得上话的,就容越了,你要不求求他?”
我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容越,容越现在应该很忙吧。”
“还好吧,就是若灵回来了,这阵子陪着她。”叶卿秋就是心直口快,也没觉得不妥,直接道。
看来莫祁言说的没错。
“我想要在医院多住几天可以吗?”我拉着她的衣袖,她也明白我的意思,便点点头,“这点我还可以办到。”
等到叶卿秋离开之后,我坐在床上想了很久,身边的电话早就已经没收了,而这里也是自带卫生间的房间,所以我真的没有任何离开的理由。
到了下午,我看了一眼对面的钟,这个时候他已经下班了,从容氏开车来医院,半个小时不到的车程。
吃过晚餐之后,我照旧躺在床上,翻看着一本小书,这是刚才给我送餐过来的饿护士给我送过来的,说是怕我无聊。我正看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我没抬头,小说正讲到妻子正要出门约见情人,可是丈夫突然回家了,我正看着妻子如何说谎,我没看完,因为书上出现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过了我的书放在一旁,“别累着了。”
“我不累。”我笑吟吟地说道,“我在这里除了躺就是吃。”
容越搬开椅子坐在我的旁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正觉得尴尬想要移开视线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以后别做傻事了。”
我的脊背一僵,缓缓地开口:“你也不相信我?人不是我杀的。”
“我不是说这个。”容越应道,“别再用糟蹋自己的身子的方法引我现身。”我压下唇角,睫毛轻颤,自以为的谋划在他的面前像是个跳梁小丑。我猛然发火怒道:“那我能怎么办?你陪着未婚妻,又没有时间来见我,我只能够想到这个办法来医院,让你见我!”
容越就这样坐着静静地看着我发火,我觉得我生气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我也泄气了,“这件事情你不会插手对吗?因为沈家会保季时,那只能舍我了。”
他没开口,只是漆黑的眼眸盯着我,“你希望我插手吗?”
我没回答,反问道:“听说北城郊的地又到了你的手上。”
容越的脸色透着一股高深莫测,“谁来见过你?”
“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我说。
良久,容越点头,“是。”
“我可以知道真想吗?至少让我知道自己是怎么当替罪羊的吧?”我凄惨地一笑。
“季时回来之后,就做了一个血检,她的体内有兴奋剂,所以当晚的事情都是被人设计过的,容颜,沈家会保季时,但是我容越,会保你。”容越说完,起身低下身子,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唐瑛出事,唐庸自然有理由撤资了,这样容楚手上的项目一下子断了资金链,容氏的款项拨不出来,所以只能够等着你手上卖地的钱再重新把地给收回来。”我闭着眼睛,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
容越贴着我额头的唇瓣一僵,声音一瞬间就低沉了下来,“你以为是我做的?”
“那你之前去找唐庸是为了什么事情?”我反问道。
容越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我还没到要算计季时身上的病来得到自己的目的。”他的语气冰冷,带着一股怒气。
我没有开口,他的话像是一把刀子劈开我原本混沌的脑子。直到门口传来陈博的声音,我才动了一下,他说,“容少,姚小姐在找您。”容越听了后,没再跟我多说一句,就直接离开病房。
我整个人虚弱地靠在床上,我承认从莫祁言告诉我这件事情之后,就一直想着这件事情是容越做的,一直挥之不去,北城郊的地又不费吹灰之力到了自己的手中了,而容楚在经历过这么大失败后,公司的公信力也是一落千丈,我想着这件事情算下来,获利最大的的确是容越。
我一定是疯了,抬手抚过容越刚才吻过的地方,还带着他的温热,我哭了出来,抱着膝盖埋首其中,抽噎地哭了出来,我想到莫祁言说的未婚妻,叶卿秋说的若灵,陈博说的姚小姐,最后组成了一个足够让我心痛的身份,容越的未婚妻,姚若灵。他甚至都没有跟我开口解释这个人的意思。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机,除了被限制了自由之外,其他的倒是没有多大的影响。
我点着电视台,点完一圈之后,发现并没有唐瑛死亡的消息,所以应该是被压下来了,最后我停在一个娱乐频道,电视画面上出来一对俊男美女,好似电影明星一般被围绕,男人揽过女人的肩膀,我听见记者上前询问,“容先生,姚小姐,听说两位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有订婚的意愿了,这次姚小姐学成回国,两位是否有意向直接进入婚姻的殿堂?”
无趣。
我直接换了频道,可是再也看不进去了,三年前他们就已经有订婚的意向了,那我算什么?
当晚,我睡得并不安稳,醒过来的时候,听见有杂志翻阅的声音,我抬头看过去,就见沈彦司长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我还真被吓了一跳,我知道只要我不去看守所,要见的人总会一个个来的。
沈彦司见我醒过来了,放下手中的杂志,双眸审视地看着我,晨光熹微中,有些看不真切,我才发现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狠起来绝对不比容越差。
“容颜,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保守秘密。”沈彦司笃定地开口道。
“季时做的。”我肯定道,“我看到了。”
“那又怎么样?人证物证都指向了你。”沈彦司说出的话冰冷得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我想要拿起床头柜上的空调板调高温度。“那把刀子上的指纹验出来了,只有你一个人的。”沈彦司继续开口道,“季时也是被算计的,不然一切不会这么干净,干净得所有证据只能够指向你,所以这是一个只诱你入局的圈套。”
“所以我就活该被人诬陷,活该替人去坐牢是吗?”我冷笑道。
“我没这么说。”沈彦司摊手,起身朝着我的方向过来,“容越要救你,我知道。可是如果他救你却要搭上季时的话,我会阻止,所以容颜,不要怪我。”
沈彦司说完这些话之后,便离开了。
我一直坐在床上,想着沈彦司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护住季时。按照刚才他说的话,季时也是被算计的,想到容越说起的血检中的兴奋剂,难道是利用兴奋剂刺激季时杀人?
沈彦司还提到一个说法是这一切都是为了诱我入局,包括算计季时在内,一切都是为了嫁祸给我。我之前顺着莫祁言告诉我的话,都是往谁获利最大的方向去想,若是从计算我的方面去想,我只能够想到一个人,莫祁言,他可以先把我陷入这样孤立无援的境地,再把我救出去之后,我知道我会死得很惨。
正当我想入非非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我往门缝透出的光亮看过去,叶卿秋快速地朝着我走来,她掀开我的被子,“容颜,你快走,我给你准备好了钱还有护照。”
我被叶卿秋推着下床,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我没有反应过来,“你让我去哪?”
叶卿秋拉着我的手腕,“我听到外面风声,说唐家不会放手这件事情的,所以你的事情容家也不好插手,只能公事公办,明天就直接审判说是死刑。”
我不相信,“就算是要执行,也要经过审判取证还有辩护的时间,哪有这么草率。”
“可是对方是同样有权有势的唐家,我们赌不起。”叶卿秋双眼含泪,我在这个生死关头,竟然感受到一点母爱。
我没走,一屁股坐在位置上没有离开,“妈,你让我这样逃去哪里?一辈子都遮遮掩掩的过日子吗?我不走,人不是我杀的,我逃走了反而以为我是畏罪潜逃。” 曾有一人,爱我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