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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沼泽

大省长安 关中闲汉 4665 2021-04-06 23:06

  杨沐风归队之后,大伙分食了些憨虎等人携带的干粮,又在终南山中留宿一晚。第二日天色微明,这支不小的队伍便已行走在翻越终南山脉,直下陕南的崎岖道路上。

  “阿风,阿风!”杨承露见儿子一路之上,始终耷拉个脑袋,忍不住呼唤了他几声。沐风一愣,随口应道:“怎么了?爹爹。”继而意识到父亲竟重新称呼自己“阿风”,不由得喜出望外,悄悄放慢脚步,等着杨承露走到自己身边。

  “怎么了,有心事吗?”杨承露手拄树枝,极力保持和缓的语调。杨沐风从未见他如此,倍感意外,恭恭敬敬地摇摇头道:“没事,只是觉得爹爹清瘦了许多,儿子心里难过。”

  “嗨,瘦点怕啥,只是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杨承露眼神复杂,长吁一口气,继续说道:“当年你撇下乔家的千金小姐,非要与玉珠楼的风尘女子私奔,咱们父子就此生出块垒,多少年了,何曾多说过一句话……”

  “爹爹不要如此说,都是儿子年少,任性胡为,惹得父亲您,您,哎,说起来都是儿子错了”沐风满心悔恨,恭敬答道。

  “傻孩子,爹爹也有错,要是当年爹爹没有狠心将你逐出家门,那件事情兴许没几日便会过去,何曾需要历经这些风风雨雨……哎,做爹爹的心中有愧啊。”杨承露依靠在一棵大树上,怜惜地端详着儿子,将憋在心中许多年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爹爹,都是我不好,呜呜”不知何故,沐风近来极为容易动感情,此刻一激动便伏在父亲身上抹起眼泪来。

  在他们身边三辆马车缓缓而过,其中一辆车帘被掀开,柳儿露出半个面庞,笑着打趣道:“憨虎,你看看,这是谁家的娃娃,吆,哭得别提有多伤心了。”

  “在哪里,在哪里”憨虎也从车帘中探出脑袋,故意提高嗓门嚷嚷道:“嗨,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杨家的大哥哥啊,羞羞羞”

  不等沐风抹去泪花,就听同一辆马车中传出沙哑的声音:“杨家小子怎么哭啦?是谁惹着他了?”

  闻听此人声音,众人都是一喜,柳儿赶忙向着队伍前方呼喊道:“吕大哥,飞彪师兄,古门主他醒了!”

  话音未落,古飞彪抢先纵马奔了过来,不等靠近马车,纵身跃下,跌跌撞撞攀在车辕上,带着哭腔呼唤道:“师傅,师傅……”柳儿和憨虎见他如此,心中同时感叹道:“又一个抹眼泪的!”

  这一路有泪水有欢笑,待行至化身谷附近时,已经到了后半夜。夜空如洗,星辰璀璨,天地间一片寂寥,大省仰望着数尺之上的浩渺天宇,心中郁结化去不少,转头高声道:“不走了,不走了,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歇脚吧。”

  一夜酣睡,再睁眼时日头已上三竿,大省尚未起身便嗅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山鸡裹上泥土果然味道特别,啧啧,可真香啊……”

  “香就香,你别流那么多口水啊,瞧你,好好的一只烤鸡,都被你的口水浸透了!”

  仔细听去,却是憨虎和谁在轻声说的话,大省怕他们再说下会起争执,一咕噜爬起来,微笑道:“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啊。”

  “柳儿姐姐做的烤鸡,掌门哥哥,你先尝尝味道如何。”憨虎在衣服上擦了擦包裹山鸡的泥土,三五步送到大省嘴边,在他身后另有一名药王洞弟子,正眼巴巴盯着山鸡吞咽口水。大省见此,哈哈一笑,随口道:“吕大哥平时吃的最多的不过芋头粗粮,怎么能尝出鸡肉的味道如何,不如让那名兄弟尝尝,我觉得他一定是个行家。”说着还有意指了指那名馋嘴的弟子。

  那名弟子听大省如此说,也顾不上其他,伸手就要抢去烤鸡,憨虎却瞪了他一眼,将烤鸡护在怀中,吐吐舌头道:“偏不要你尝!”就在此时,八角和白相骖等人从密林中走出,正看到憨虎与人争抢吃食,不由得眉头一皱,想要开口训斥几句,却听大省高声问道:“怎么样,谷中变化不大吧?”

  “我们尚未进入谷中,只是在谷口大略探查了一番,道路还算通畅,按照八角的估计,咱们现有的槟榔应该足够了。”白相骖看起来精神不错,边走边答道。

  “那就好,只是不知谷中情形如何,咱们走的仓促,也未来得及携带太多干粮,这一进入化身谷,吃食恐怕会成为第一个难题。”大省略带思忖道。

  “哈哈,这件事情着实不用太过担心。”听闻大省担心吃食问题,八角掩口轻笑几声,说道:“掌门可曾看见憨虎手中的山鸡了?谷里谷外遍地都是,只要咱们肯动手,吃它一年半载应该不成问题。”

  “再说这里还有山笋和蘑菇等物,更不乏其它飞禽走兽”柳儿不知何时从野草深处走出,举着手中的山笋和蘑菇,笑盈盈道:“咱们绝对饿不着!”

  “是啊,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尝尝辋川派各位大厨的手艺,呵呵。”杨承露手捋长须,缓缓踱了过来,半开玩笑道:“相骖,就看你们的了,要是哄不好老头子的胃,老头子可要替你师傅揍你啦!哈哈”

  “想秦宫汉阙,都做了衰草牛羊野。不恁么渔樵无话说。纵荒坟横断碑,不辩龙蛇。”沐风跟在杨承露身后,低头吟诵几句,似有无限慨叹。

  小雷听他所念句子听起来有韵脚,却不如普通诗歌那样长短一般,便诚心请教道:“杨少侠,您刚才所吟诵的诗歌咱们如此古怪,是何人所做?”

  “这呀根本不是诗歌,而是元人马千里所作杂剧中的唱词,呵呵”沐风摇头晃脑,洋洋得意道:“小雷兄弟要是有兴趣,我们以后可以探讨一二。”

  “夫子,你就别听大东拉西扯了,这个山谷分明是断了人烟,这才被这些畜生占了去。”金鱼最见不得人在自己面前拽文,嘟囔道:“反正咱们饿不着肚子就好,嘿嘿。”

  大省见众人也到的差不多了,于是对着马车大声呼喊道:“飞彪,飞彪,快把你师傅背下来,咱们要入谷啦。”

  “哎,好勒!”古飞彪答应一声,从马上探出半个身子,看了看车外的情形,开始小心翼翼地古北漠背下车来。

  “掌门哥哥,咱们不吃烧鸡了吗?”憨虎面带疑惑,高声问道。

  “吃,吃,只是现在得趁着瘴气最弱先进了化身谷”大省一面帮忙收拾东西,一面耐心地回答道。没想到憨虎依旧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为什么现在瘴气最弱?我怎么没有听师傅说过。”

  “你呀,小滑头,这瘴气是森林池沼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温度越高毒气越浓,要是到了正午,咱们根本就……”

  “那我们为什么不在凉爽的早上进入化身谷呢?”

  “这个,这个,掌门哥哥倒是真没想过……”

  大省挠挠头,忽然意识到由于自己睡过了头,错过了入谷的最佳时间,结巴半天也找不到一个说辞。柳儿收好采摘的野味,浅浅一笑解围道:“早上也不行,一个晚上下来不知集聚了多少热气,太阳不照,瘴气化不开,比之正午毒气还要重许多。”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因为,嘿嘿,算了,我要帮师傅忙去啦。”憨虎抱着几只烤好的山鸡,蹦蹦跳跳向八角走去。

  “这小滑头,越来越聪明了,一不留神就被他绕进去了。”大省轻声嘀咕道:“还好有你解围,不然人就丢大发了。”柳儿撇撇嘴,并不接他的话。

  大伙准备停当,各自口中含着一些槟榔,怀中揣着八角配制的药囊,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泥泞的沼泽之中。

  “哎吆,蛇!”走在最前的白随晚忽然大叫一声,险些跌落沼泽中。

  大省赶忙快走几步来到他身边,询问道:“没事吧?”

  “没,没”白随晚羞涩地笑笑,身子有些歪斜,大省察觉到情形不对,伸手搀住他一条手臂,转头高呼道:“柳儿,柳儿,快过来,有人被蛇咬了!”

  柳儿答应一句,顺着大省等人踩踏出来的路径走了过来,抬眼看了白随晚一眼,神色瞬间凝重起来,紧张道:“吕大哥,快,帮我找找他的伤口在哪里。”

  “随晚,随晚,你哪里疼?”大省一面焦急询问,一面和柳儿一起在白随晚周身各处查找着。眨眼间,白随晚脸色愈发乌青,张了几次嘴,始终无法发出声音来。柳儿不敢多耽搁,随身取出数枚银针和一包药粉,用药粉喂过银针之后,开始在白随晚周身各处要穴施起针来。

  功夫不大,银针所扎之处变得十分肿大,周边的皮肤也呈现出诡异的青红黑三种颜色相互交错,柳儿心头一喜,暗道:“成了。”随即闪身挪步,在极短时间内拔掉所有银针。

  “啊!”白随晚一声闷吼,银针拔出的地方同时喷射出黑褐色的血水。

  “随晚,随晚,你没事吧?”白相骖此时才听到徒弟的惨叫,快步赶了过来。

  见他如此担心,柳儿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轻声应道:“毒血出来就没事了。”话还没说完,眼睛一闭,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柳儿,柳儿!”大省发狂呼喊道。 大省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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