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六月突然暴热几天火辣辣的太阳烤得麦地由绿变黄沉甸甸的麦穗压得麦杆直不起腰麦粒已经到了“高飞背母时”噼噼啪啪地开始往地里蹦打算自立门户场长到麦地里转了一圈当天晚上召集各队管教人员开会布置开镰割麦夏收又称“龙口夺麦”别瞧大太阳瞪着眼猛晒來片乌云就能泼一场暴雨麦粒沾水便发芽收获立刻减去好几成虽说当时大讲“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可是连造反派都明白再造反也得吃饭要不五脏神会造自己的反麦子救了场领导的驾当晚决定别的事放放先割麦干部通宵沒合眼开完会分头回队安排第二天的战略部署:开镰相当于打仗分秒必争
凌晨三时尖利的哨音惊醒了女劳教队每一个女囚方队长带着三王和小郎打开一间间号子可着嗓子嚷嚷:“起來起來出工了”
白勒克使劲努力才睁开沉重的眼皮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几道橙黄的光线在晃动那是队长手里的马灯发生什么事半夜三更紧急集合砰号子门被一脚踢开口瞿尖锐的哨音锥子似的刺得她一跳她一下子清醒了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劳改农场里连小命都捏在别人手里出工的时间还有个准但是她觉得身子像辆失灵的汽车一点都不听使唤自从谢萝告诉她验血的结果她嘴头上挺硬满不在乎不信自己会传上梅毒可心里却跳出个妖怪狰狞地冷笑:“不信好好看看身上”她细细检查那面镜子的使用率增加一倍果然每天都有新发现玫瑰色的疹块好像活了不声不响地爬满下半身又往上身发展当白嫩的**上出现鲜艳的红斑时她吓了一跳悄悄让老母鸡看老母鸡问:痒吗疼吗她答:什么感觉也沒有对方说:那就不要紧顶多是一期(梅毒)等你解除劳教出去花点钱就能治好白勒克放心了老母鸡有经验什么脏病都见过沾过也活了五六十岁说不要紧肯定沒事了过了个把月春天一走夏天一來就有了感觉又痒又痛有的红块还破了头流黄汤子游大夫一边给她抹龙胆紫一边用怜悯的目光扫她她觉得不妙可是不碍吃不碍喝的她又想:老母鸡说得对这里沒什么好药熬到解教出去好好治还能恢复原状要按期解除劳教就得老老实实改造改造的第一条表现是劳动抹了药她就乖乖出工沒敢要求开假条休息硬挺了几天觉得特别乏连翻身都困难
“起來别耗着”一只手轻轻地扒拉她是烧鸡
“替我请个假好吗”白勒克闭着眼请求迷迷糊糊听见烧鸡出了门呜哩呜噜说着突然响起芦花鸡的尖嗓子马上传來一声暴喝:“不成今天谁也不准假龙口夺麦分秒必争请假想搞破坏”
烧鸡又回到号子扶起白勒克在她耳边嘀咕:“倒霉赶上那个事儿妈在旁边尖嘴尖舌地说你装病三王队长不准假你凑合着去吧到地里悠着点得了”
北方的六月昼夜温差有十來度白勒克晕晕乎乎穿上那件闪闪发光的绿衣一出门啊嚏一声鼻涕唾沫溅了老母鸡一脸老母鸡正要发作白勒克已掏出手绢替她擦了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对不起”老母鸡顺手接过手绢塞在袋内得了一块香喷喷的花手绢消了气斜斜眼见白勒克穿得单薄好心好意地提醒:“快回去加件长袖褂子麦芒跟针似的不怕扎了你的肉”
白勒克正待回号子穿衣裳各组已齐齐在院子里排好队准备出发小郎一手把她推进队伍一手当啷一声锁上号子白勒克只得像一只萤火虫在黑暗中闪着绿光走向麦地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三星已斜太阳未升女劳教队的队伍跌跌撞撞蜿蜒在田埂上走在最前面的是抬镰刀和磨刀石的人一般是组长带个身强力壮的组员鸡窝组是烧鸡和柴鸡柴鸡干活实在从不偷奸耍滑往常她总是把担子拉到自己面前给烧鸡让出三分之二的扁担今天不知是因为沒睡醒还是天太凉她不但沒让走起來还一颠一颠脚底下直拌蒜烧鸡拽着沉重的担子和这个大活人往前赶累得呼呼直喘回头叫道:“跟上跟上别打盹”
“我醒着呢”柴鸡趔趔趄趄紧赶几步小声说:“髂巴裆疼你走慢点”
烧鸡让后边的四组五组工具挑子往前走:“不能太慢了回头挨队长呲儿你怎么啦”
“咋也不咋的就是大腿根肿起两个蛋走路碍事”
硬下疳梅毒初起烧鸡尝过那玩意的滋味柴鸡说的是实话走路磨得难受哈着腰割麦更够呛得了积点德吧到了麦地她破例向方队长建议:让柴鸡为全队磨镰刀方队长拿过两把长满黄锈的刀试试柴鸡的手艺见这柴火妞熟练地蹭了几下果真磨出刃來便恩准她坐在地头大桧树下磨刀
柴鸡得了这个美差守着磨刀石不必走动着实感激烧鸡黑影里偷偷递过去一把飞快的钢镰那是二组项四姐交给她磨的镰刀管她娘反正漆黑一团掉个包儿谁也瞧不清
黎明前割麦图的是露水打湿了麦穗不至于被太阳晒干了一碰就掉头说明农场领导是庄稼人出身懂行但是镰刀遇上湿麦杆便一个劲儿出溜女囚们多一半沒干过这营生只以为镰刀不快下地不到半小时柴鸡周围就站满了捧着钝刀的组长柴鸡撅着屁股使劲磨也应付不完腹股沟长的两个鸽蛋大小的下疳折磨得柴鸡坐不是跪也不是压着一点就疼得钻心柴鸡比较皮实一般的碰破皮长个疖子啥的一咬牙便挺过去了这次她以为也不过是天热自己不爱洗涮长的热疖子谁知越长越大连小腹带私处都难受上厕所时她发现这两个玩意儿已经肿得鸡蛋大绷得透亮顶上出现发黄的脓头她伸出两个指头想挤脓一碰就缩回手:太疼回到磨刀石旁有个冤家像只乌眼鸡恶狠狠地等着她不是别人是项四姐
进了六月突然暴热几天火辣辣的太阳烤得麦地由绿变黄沉甸甸的麦穗压得麦杆直不起腰麦粒已经到了“高飞背母时”噼噼啪啪地开始往地里蹦打算自立门户场长到麦地里转了一圈当天晚上召集各队管教人员开会布置开镰割麦夏收又称“龙口夺麦”别瞧大太阳瞪着眼猛晒來片乌云就能泼一场暴雨麦粒沾水便发芽收获立刻减去好几成虽说当时大讲“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可是连造反派都明白再造反也得吃饭要不五脏神会造自己的反麦子救了场领导的驾当晚决定别的事放放先割麦干部通宵沒合眼开完会分头回队安排第二天的战略部署:开镰相当于打仗分秒必争
凌晨三时尖利的哨音惊醒了女劳教队每一个女囚方队长带着三王和小郎打开一间间号子可着嗓子嚷嚷:“起來起來出工了”
白勒克使劲努力才睁开沉重的眼皮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几道橙黄的光线在晃动那是队长手里的马灯发生什么事半夜三更紧急集合砰号子门被一脚踢开口瞿尖锐的哨音锥子似的刺得她一跳她一下子清醒了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劳改农场里连小命都捏在别人手里出工的时间还有个准但是她觉得身子像辆失灵的汽车一点都不听使唤自从谢萝告诉她验血的结果她嘴头上挺硬满不在乎不信自己会传上梅毒可心里却跳出个妖怪狰狞地冷笑:“不信好好看看身上”她细细检查那面镜子的使用率增加一倍果然每天都有新发现玫瑰色的疹块好像活了不声不响地爬满下半身又往上身发展当白嫩的**上出现鲜艳的红斑时她吓了一跳悄悄让老母鸡看老母鸡问:痒吗疼吗她答:什么感觉也沒有对方说:那就不要紧顶多是一期(梅毒)等你解除劳教出去花点钱就能治好白勒克放心了老母鸡有经验什么脏病都见过沾过也活了五六十岁说不要紧肯定沒事了过了个把月春天一走夏天一來就有了感觉又痒又痛有的红块还破了头流黄汤子游大夫一边给她抹龙胆紫一边用怜悯的目光扫她她觉得不妙可是不碍吃不碍喝的她又想:老母鸡说得对这里沒什么好药熬到解教出去好好治还能恢复原状要按期解除劳教就得老老实实改造改造的第一条表现是劳动抹了药她就乖乖出工沒敢要求开假条休息硬挺了几天觉得特别乏连翻身都困难
“起來别耗着”一只手轻轻地扒拉她是烧鸡
“替我请个假好吗”白勒克闭着眼请求迷迷糊糊听见烧鸡出了门呜哩呜噜说着突然响起芦花鸡的尖嗓子马上传來一声暴喝:“不成今天谁也不准假龙口夺麦分秒必争请假想搞破坏”
烧鸡又回到号子扶起白勒克在她耳边嘀咕:“倒霉赶上那个事儿妈在旁边尖嘴尖舌地说你装病三王队长不准假你凑合着去吧到地里悠着点得了”
北方的六月昼夜温差有十來度白勒克晕晕乎乎穿上那件闪闪发光的绿衣一出门啊嚏一声鼻涕唾沫溅了老母鸡一脸老母鸡正要发作白勒克已掏出手绢替她擦了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对不起”老母鸡顺手接过手绢塞在袋内得了一块香喷喷的花手绢消了气斜斜眼见白勒克穿得单薄好心好意地提醒:“快回去加件长袖褂子麦芒跟针似的不怕扎了你的肉”
白勒克正待回号子穿衣裳各组已齐齐在院子里排好队准备出发小郎一手把她推进队伍一手当啷一声锁上号子白勒克只得像一只萤火虫在黑暗中闪着绿光走向麦地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三星已斜太阳未升女劳教队的队伍跌跌撞撞蜿蜒在田埂上走在最前面的是抬镰刀和磨刀石的人一般是组长带个身强力壮的组员鸡窝组是烧鸡和柴鸡柴鸡干活实在从不偷奸耍滑往常她总是把担子拉到自己面前给烧鸡让出三分之二的扁担今天不知是因为沒睡醒还是天太凉她不但沒让走起來还一颠一颠脚底下直拌蒜烧鸡拽着沉重的担子和这个大活人往前赶累得呼呼直喘回头叫道:“跟上跟上别打盹”
“我醒着呢”柴鸡趔趔趄趄紧赶几步小声说:“髂巴裆疼你走慢点”
烧鸡让后边的四组五组工具挑子往前走:“不能太慢了回头挨队长呲儿你怎么啦”
“咋也不咋的就是大腿根肿起两个蛋走路碍事”
硬下疳梅毒初起烧鸡尝过那玩意的滋味柴鸡说的是实话走路磨得难受哈着腰割麦更够呛得了积点德吧到了麦地她破例向方队长建议:让柴鸡为全队磨镰刀方队长拿过两把长满黄锈的刀试试柴鸡的手艺见这柴火妞熟练地蹭了几下果真磨出刃來便恩准她坐在地头大桧树下磨刀
柴鸡得了这个美差守着磨刀石不必走动着实感激烧鸡黑影里偷偷递过去一把飞快的钢镰那是二组项四姐交给她磨的镰刀管她娘反正漆黑一团掉个包儿谁也瞧不清
黎明前割麦图的是露水打湿了麦穗不至于被太阳晒干了一碰就掉头说明农场领导是庄稼人出身懂行但是镰刀遇上湿麦杆便一个劲儿出溜女囚们多一半沒干过这营生只以为镰刀不快下地不到半小时柴鸡周围就站满了捧着钝刀的组长柴鸡撅着屁股使劲磨也应付不完腹股沟长的两个鸽蛋大小的下疳折磨得柴鸡坐不是跪也不是压着一点就疼得钻心柴鸡比较皮实一般的碰破皮长个疖子啥的一咬牙便挺过去了这次她以为也不过是天热自己不爱洗涮长的热疖子谁知越长越大连小腹带私处都难受上厕所时她发现这两个玩意儿已经肿得鸡蛋大绷得透亮顶上出现发黄的脓头她伸出两个指头想挤脓一碰就缩回手:太疼回到磨刀石旁有个冤家像只乌眼鸡恶狠狠地等着她不是别人是项四姐
白勒克睁开眼摇摇头推开碗哑声说了一个字:“水”她的嗓子都肿了咸菜汤杀得太疼老母鸡端來自己那份开水换了两个窝头美滋滋地回去了
四个小时内院子里寂静无声只有绿头蝇嗡嗡地飞不自由的女囚全进入梦乡自由的管教人员却一个也不敢闭眼小郎的活儿最轻松坐在铁栅栏旁守门她也是凌晨起床的困得來回晃悠但是不能睡逃跑一个怎么办她得熬两个小时三王队长才能來换班三王队长更不能睡她在审问凶手项四姐问來问去只踢了一脚只得请凶手进荫凉的禁闭室“休息”最辛苦的是方队长撂下饭碗就得往医务室跑她弄不清楚自己是关心柴鸡的性命还是柴鸡肚里的那块肉这两条都是管教人员的责任都能影响自己的前程也许更关心前者无论如何姓柴的也是个农村妞儿跟自己一样;无论如何姓柴的沒犯死罪不能让她丢了这条小命
方队长一脚踏进医务室的门就站住了:这个姓柴的女囚沒有断气正坐在凳子上大口地吞菜汤窝头
“”方队长的大眼直瞪着游大夫游大夫慢条斯理地收拾了浸透脓血的纱布药棉仔细刷洗了两遍手把方队长请到门外:“项四姐一脚踢破了她腹股沟的下疳”
“不是流产”方队长的心放下一半不过她不明白什么叫“下疳”:“干的还流血汤子”
“谁说她流产了她长的是梅毒”
又是梅毒方队长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体检的时候你不是说她不要紧吗”
“不错那会儿她只是淋病现在传染上了”
“你查得太马虎技术不过关”
这两句话太刺激人了游大夫忿忿地说:“九斤黄传染的用的是这个”
游大夫摊开的掌心里躺着一个纸包包里是一根四五寸长的木头橛子方队长伸手去取听到一声警告:“别摸”
木头橛刮得光溜溜沒棱角沒毛刺润泽得发出棕黄色的光跟男人身体上某一部分的器官一模一样游大夫止血上药的时候眼见它从柴鸡的裤兜里掉了出來柴鸡苏醒后不得不承认:九斤黄叫带它上麦地准备在麦丛中野合
方队长吃了十几年“管教饭”比这更肮脏的勾当都知道她叹了口气愁楚地说:“又加了一个怎么办药更不够了”
游大夫伸出两个指头小心包好这个“鸡”们**的“淫具”交给方队长心想:这是你们的事我有什么办法抬头见柴鸡咽下最后一口窝头招呼她过來:“跟方队长回号这几天歇病假吧”
柴鸡哈叭着腿一步步挪着心里埋怨游大夫多事歇病假就得减粮食定量不如坐在荫凉里磨刀但是那个自制的“把柄”在方队长手里她沒敢吭声
下午准三点催命的哨子又响了小郎锐声大喊:“出工集合”声音尖利得像电钻直钻进每个女囚的**子叫了三遍各个号子里才有响动唉声叹气嘟嘟囔囔一直到方队长、三王队长和小郎挨着个儿拉开每间号子的门才有人穿鞋下地
天气比上午更热毒花花的日头在喷火晒得土地都干裂了麦子被烤得轻轻一碰就断成三截麦粒立刻像运动员一般比赛谁跳得高稀里哗啦向四面八方飞去要是这块地是自家的当家人一定不准这么蛮干粒粒麦子都是血汗啊老辈子的农民曾经发明剪麦穗剪又快又不浪费麦秸留在地里等以后再割但是这里是劳改农场有不花钱的上万名劳动力不在乎这点损失麦子收多收少又沒有囚犯的份儿浪费碍着谁的筋疼一百多把镰刀在毒日头下闪出道道弧光倒下的几乎全是麦杆
要是方队长在场这位老区妇救会主任也许会心疼至少她会向场部提意见但是下午她沒來身为中队长留下处理项四姐、九斤黄、柴鸡这段公案随队下地的是三王和小郎太阳一点也沒有优待她俩火辣辣的晒得她们头晕眼花三王还添了一桩烦恼:“自动收割机”项四姐进了禁闭室女队的效率明显减慢了自己在场部会议上拍胸脯保证今天割完的麦地还有多一半锋利的镰刀在烧鸡手里根本发挥不了威力烧鸡从來沒割过麦又是个左撇子上午这把快刀几乎削去她半个大拇指现在尽管麦子脆得一碰就掉她还是战战兢兢一刀只割三根麦子白勒克比烧鸡更稀松她的眼睛已看不见麦子面前是模模糊糊一团团黄色飘浮在白炽的阳光中中午喝的汤水早变成汗蒸发了肚里发空脑袋倒好像长大一倍一低头就觉得肠胃全要从嘴里倒出來走两步她便直直腰像个稻草人戳着闪光的绿衣在金黄的麦浪中格外显眼三王队长气坏了:干什么來视察吗三脚两步赶到白勒克面前手指头戳着那张晒得通红的脸:“你这是什么改造态度想抗拒劳动加年头吗”
白勒克揉揉眼皮好一会儿才认出那个黄黄的东西是三王队长头上的大草帽“加年头”像把铁锤砸醒了她她艰难地弯下腰举起手里的镰刀三王认为她在装模作样娇里娇气的哪儿像干活的样子正要继续呲儿她一边有人扯袖子:“派谁去挑开水该休息了”说话的是小郎
“软磨硬泡还想喝水免了”三王队长正在气头上一口回绝
太阳都要休息了它虽然不减火舌之威把大地上的水变成气但无数蒸气袅袅娆娆飞到空中团结成云小云朵拉起手集合变幻成各种形状的山峦、城堡、动物乌云越压越低小风嗖嗖地吹起來真凉快三王队长大声喊:“加油干呀趁凉快完成任务提前收工”
小郎又去扯她的袖子:“差不离的该收了回头大雨下來就乱了瞧马号全都出來抢运麦捆了”她说得对十几辆大车“驾驾哦哦”地忙着连饲养种马的“吕布”也赶着一辆双套车來了他负责女队的麦地大老远就挥着鞭子嚷嚷要三王队长派几个人装车一见派的是二组脸子便沉了下來脑袋四面八方乱转
天空越來越暗远处响起隆隆的雷鸣仿佛有人在滚空木桶三王队长不理小郎指着前面一块麦地大喊:“都过來抢完这块地收工”
一百多把镰刀聚集到一起挤挤擦擦你挨我我碰她好几个腿肚子被当成麦子割了引起阵阵惊呼吵骂突然一道闪光划破云层“木桶”在人们的头顶上爆炸轰隆喀嚓一声巨响呼呼刮过一阵大风尘土麦杆麦穗一起飞舞空中猛砸下无数冰冷的“石头蛋子”人们抱着脑袋乱窜
“下雹子啦”
三王队长抓住几乎在狂风中飞去的大草帽嘶声喊道:“排队排队”
谁还顾得上排队鸡蛋、拳头大的雹子如一颗颗子弹噼里啪啦射向大地大桧树的树杈被砸折了;马儿挨了砸疼得咴咴乱叫拉着半空的大车往马厩飞跑;女囚像一群掐了头的苍蝇四散乱撞几个聪明的发现要是顶着雹子跑五里地准被砸死急中生智抱起一捆麦子顶在头上其他人看样学样纷纷抢夺麦捆混乱中“吕布”驾车掠过麦地正好遇见趴在泥水里的烧鸡俯身一把拽上车又扔上几个麦捆转身往场院驶去
雹子变成大雨白花花的雨帘不时被蛇一般的闪电划开在喀嚓嚓的劈雷中三王队长的哨子微弱得听不见了全本书-免费全本小说阅读网wWw.QuanBen.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