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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的侧门用于杂务人等的进出,所以两扇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容下一辆马车入内,足够。
不久,一行人拖拖拉拉走到侧门口时,刺史府里的人正好调整得差不多。顿时两扇门大开,司职护卫鱼贯而出,成两行一字排开,侍立一旁。从中缓缓步出的,俨然就是朱红官服在身,又挂着象征身份的银鱼袋的圆润郭正。
“管州刺史郭正,恭候武特使多时!”出门拱手,来人呵呵笑声不断。
“多日不见,郭刺史一向可好……”木窗开了一半,少女的一对剪水双眸笑意盈盈“哎呀,是小女子唐突了。看这地方山美人美的,几天不见,郭刺史面色就又红润几分,愈发富态不谈,更是神清气爽啊。不像小女子躲在客栈里怨天怨地的,郭刺史可是悠闲自在得很啊”
当然是故意,人家给自己来了个傲慢的下马威,那自己就在话里面夹枪带棒,也是应该的。
“武特使说笑了,老夫不过是管不住这张贪口的嘴罢了”郭正拱手以请“武特使若不嫌弃,就请进府细谈”
“郭刺史玩笑呢,小女子初出茅庐,还望郭刺史能多多帮携呐”放下木窗,少女示意着进门。
不论你这里是刀山火海,还是十八层地狱,今天都要非闯不可!不谈自己身边这数百兵士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自己也不会相信,孙道胆敢让自己深陷险境!更不讲,队伍里还有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有这么多人陪着,有这么多理由,少女什么都不怕!
马蹄嗒嗒嗒地慢行,被请入府中的少女一行人,不多时就达到了停整的场所。马车停止,少女当下整肃衣衫,准备下车。
“请郭刺史回避,特使要稍作整肃”很快,驾车的士兵跳下车,拦住准备上前来的刺史府婢女。周围停下来的兵士,则是隐隐防备着不远处武装齐备的刺史府护卫。
毋庸置疑,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是老夫糊涂了”笑呵呵的,郭正挥一挥手,指示婢女们退下“武特使随意,老夫先行一步,为武特使准备开堂事宜”
说完,就一步步退走下去,一点儿也不犹豫,或者是有一丝一毫的生气表现。
马车里刚将要推开车门的少女,愣了愣后淡淡道“有劳郭刺史了”
我说怎么会顺着自己的呢,原来还是有所预定的啊。有所不合,就得要按照他的吩咐来。
坐回去,直到外面的人帮忙开了车门,她才顺着主事人的心思下了车。
跟着他们入后堂,待到他入座主位后,自己虚坐上下座,很讲究的模样。
“孙道与我可是从来都是没大没小的,你这般拘谨,岂不是落他一招?”见小丫头正襟危坐,李世民不免觉得好笑。
这丫头,倒是精力十足啊。对上孙道,基本上就是屡战屡败,偏偏还是会屡败屡战,毫不气馁。都不知道该说孙道这小子是无聊呢,还是有意培养了。不过这小丫头也确实有几分实力,甚至说比之自己的那几个儿子都不逞多让。可惜啊,看上了老贺兰家的大小子。否则,自己一定是要把她定下来,做……嗯?
“孙公子不知轻重无所顾忌,小女子可不和他比”不卑不亢,武照也没给武士彟丢脸。
那家伙有病着呢,而且有个传说中身为江湖霸主的红颜知己,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好不好。不像自己,老爹在你手下做官,未来姐夫是你儿子,妹妹还在你开的学堂里面欺负着你儿子,自己的未来发展也得指望你,不老老实实的,行嘛。
“不说这个了”思绪飞了一会儿的李世民回过神“孙……孙道替承道向我要求,要把你们……你和你的妹妹收做义女,并且载入李家族谱,你知道吗?”
旧事重提,只因为李世民忽然想到,孙道要求自己收了武照武明俩丫头作为义女,除了拉近关系、为武照从事商业铺路之外,是不是还含了其他心思。例如,自己的儿子们,就不可以再娶武家姐妹为妻?把武顺排除在外,再除却李恪不可能有问登九鼎的机会,是不是也在说明,武家代李,就是只与武照武明两人有关?那么,孙道招惹这丫头,是正主缘故,还是声东击西?
顿时间,李世民觉得有趣起来。原来,不知不觉孙道已经告诉他许多了。
“殿下只说过,过些日子武照姐妹会再添其他身份,倒没说究竟是什么”
听着李世民如此干脆地问出来这个问题,少女的表情瞬间便是有些讶然。不,简直就是大吃一惊。
纯粹根据孙道的性格心性来看,他什么话都可能说出来,真真假假,仿佛世上没有东西是他不能挂在口边的。如果这要求是他提出来的,少女并不会惊讶,管他是真是假。而如今,这要求是李承道摆出来的,就有所不同了。李承道的每一言每一语,少女都无法随便听一听。即便如此,她也没能料到,对方竟然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尽管这样的身份,对他也有益处。
“……”应变的能力短暂地失去作用,吃惊之后,少女盯着手边的茶杯好一会儿“或许是孙公子的恶作剧吧……圣上毋用理会”
“真的?”李世民挂上似笑非笑的面容“这可算是对贺兰家的补偿呐”
听对面突然这样说,少女的双颊上瞬间就染上一抹嫣红。迅速蔓延,不一会儿少女的脸上便被一团羞涩的酡红覆盖;隐隐约约,对面的人可以听辨出来,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这就是充满浪漫情怀的豆蔻少女啊。
年轻人,就是喜欢看脸蛋;不过,自家儿子模样长得也个个不错啊,还有自家的女儿,都是万里挑一的容颜……
话分两头,这边大堂里的两位胡聊,那边的父子俩,也正在后院里偷偷碰头。
将自己的官服穿戴得整整齐齐,从后堂离开之后,郭正举步快速地往后院里走去。一路上,郭正只觉脚步沉重,好像是灌了铅块在里面。
“你要干什么!?”阴沉着脸,刚进入儿子房间的郭正,就是一声怒斥。
一瞬间,竟然有一种儿时那种胆怯的感觉,反应过来的少年,趴卧在床榻上,勾唇邪邪一笑“干什么?当然是拿下武家美人,给郑家少主一个交代!”
毫无大小地吼斥回去,少年将这当做是自己出息了的特权,是自己有了能力的体现。自然,同时又是对幼时所承受的非打即骂的报复。
他的手边,放着很不容易才搞到的武照的画像。虽说仍旧比不上真人那妖媚的小狐狸,倒也有几分像似。
“太着急了,你难道忘记了当初的计划?”冷静下来的郭正眯起眼,平心静气道“我多少也听说了一些,郑家大少爷那边恼羞成怒了,就等着用武家小娘子来将崔家小娘子逼出来。可他脑子被怒气冲昏了,你得要自己动脑筋思考思考,能不能这么做”
“你仔细想一想,这样做是不是根本不能解决掉商业一家化的问题,还有武家小娘子的失踪。到头来长安那边追查下来,是不是更会让你们手忙脚乱?”说着,郭正走过去坐了下来“你要拿我做垫脚石,我认了。反正这辈子已经活够了,无牵无挂。但我希望,我这块垫脚石,能够再起多些作用。能够将郑家的案子解决,又能把武家小娘子抓住给你做妻子,这才算完美的计划。至少,对他们进行围杀之前,要让这案子尘埃落定;然后我才能撕破脸皮,你再出场大义灭亲”
“这是我最后一次穿上这身官服办案了,你也给我留些面子,让我不至于死得太窝囊”说完,郭正笑了笑。
这应该看成为是将死之人,落寞无比的笑容吗?一时间,少年稍怔了一怔,心里面空荡荡的……
享受着同样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刺史府衙这里正在发生的事,郑家那位没有获得出门权利的少主,只能算是得知了个大概;自然,具体是何种情形,细节方面,他一无所知。实话实说,他也不关心。现在他内心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抓住他,和她。不顾大局地占有她,不顾后果地干掉他!
细细想来,其实没多大的后果与大局,夺天大计早已经启动,长安那边的崔家少主救出来后,就完全可以替代她。唯有的挑衅清河崔家这一点,也可以用她与官家勾结为理由搪塞过去。反正是在自家的地头上,随便自己怎么编借口。而且,自己家是和博陵崔家靠在一块,而非他们高高在上的清河崔家!
“来人”躺在床幔后面享受着久违的销魂肉体的伺候,自我安慰的少年,心情稍稍好些。
“少主,您叫我?”缩头缩脑的,进门的是那位服侍少年许久的小厮。不同的是,如今他更加小心,整个人都紧紧张张的。
看来,是上回被狗咬的后遗症。
“让青卫多派些人,把刺史府包围起来。等到狗儿子传出来消息,立即冲进去;除了武家小娘们,其余一个不留!城门口也让人注意着些,防止他们有漏网之鱼!”
“少主,您……那干儿子也不留?”说话间目光中露出胆怯的神色,小厮不弄出动静,朝后悄悄退了两步。
“废话,我那狗儿子还有用处,怎么能不留!”碍于下面被伺候得太过舒服,少年放弃了跑下去发泄发泄邪气的念头。
到底还是这刺激来得痛快,外面那狗东西就饶他一回吧。好像是方才病愈归来,再打坏了换个不长眼的东西过来,就不值当了……
阳光偏移,时光伴随着它一起溜走。一番商量命令之类的功夫下来,时间正巧移动到了午后。在后堂里等了一段时间的武照,终于被郭正请出来。
郭正在前面带路,当他走到大堂侧门门口时,远远地就看见一堆的别驾长史司马不良人之类的官吏、衙役们,齐刷刷地站在那儿。
看到对面的自家老爷与长安来的特使终于露面,远远地他们接二连三地全部都跪了下去“请武特使为小人主持公道!”
陡然间定住,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的郭正,小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下属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竟然胆敢挡拦京城特使的驾!” 保媒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