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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胆敢挡京城特使的驾!”
圆圆的身体陡地僵住,始料不及的刺史郭正,脸色极其难看。
“请武特使为小人主持公道!”深深地弯下腰,他们异口同声呼道。
一时间没听见回应,他们就保持着这一姿势,只是,一部分人却忍不住哽咽起来,抽抽噎噎地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像是娘们一般哭哭啼啼的。
“简直胡闹,人家武特使是来处理吕世仁一案的,不是来听你们胡言乱语的。而且,前几日武特使一直在客栈里等着,等着受害人去诉说冤情,你们为何不去?现在拦着武特使,是不是故意想要武特使难堪?”郭正的一张圆脸完全是铁青的颜色。
也不怪郭正会生气,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呐。自己还在这里呢,有什么事竟然直接请求人家武家小娘子做主,太不给自己留面子了吧。当然,前提是郭正得是一位体恤下属与百姓的合格父母官。
种种心绪,令少女的脸上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也不表态,就是饶有兴致地远远看着。演戏也好闹剧也罢,我就看看,不说话。
“郭公莫怪,小人们也是为自己的性命着想”
听了这些话郭正就想发作,可终究是有所顾虑,想了想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什么冤屈到公堂上再提,现在武特使要登堂审案,你们快些散去,莫要再挡着道路!”
“小人遵命”莫名其妙地站出来,最后他们又老老实实地让出道来。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既然县爷吩咐了今天要先顺着刺史大老爷走,在吕世仁一案处理中再将他们拿下,那就老实听刺史大老爷的话一回。等到他与那位武家小娘子过足了瘾,认清了现实,气焰灭掉之后,再对付他们也不算迟。反正他们已经是米桶里的耗子,插翅也难飞了。
对方的想法,少女一无所知。始终是站在后面看戏,声音都没发出的少女,在道路被让出来后,由着两侧的护卫保护着走过。至于那些个让出来道后,还想要再围回来的长史参军们,则被跟着过来的一大群兵士们硬生生挤开。
望着身强力壮的蛮横士兵,他们敢怒不敢言,只得分散开来。有资格进入大堂的进入大堂,没资格的迅速散去,看样子似乎是跑去后院。
没人管他们将要干什么,进了大堂的武家少女,谦虚地走到一旁“术业有专攻,小女子不懂公堂之事,还是请郭刺史上坐,小女子一旁听审便可”
孙道的话,少女不客气地拿过来用。
谁知此言一出,郭正立即就慌了,忙是躬身请道“这可如何使得,武特使身为天子使臣,哪有下坐的道理?即便是听审,也该上坐”
不论是真是假,至少场面功夫是要尽到的。不轻易当众损人面子,这就是所谓的官场哲学。即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为官之道之一。
“郭刺史折煞小女子了”武照也是推云手拿开“论年龄郭刺史是长辈,小女子高攀要喊一声郭伯伯;论职位郭刺史堂堂四品大员,小女子身无半点官职,只是崇文馆一介书生,得自称草民。如今三生有幸,得到公主宠爱,小女子更不能恃宠而骄了”说着,少女与对方送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笑意“何况,想来郭刺史也明白,小女子名为特使,其实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不过是圣上堵书生之口罢了”
“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笑眯眯的,不再推辞的郭正,不客气地坐上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位置。
许久了,他没有再坐上这个位置许久了,久到他都忘记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没能再身着官服坐上来。
那一面,少女也坐上了为自己准备的位置。周围的护卫们排开,为她做支撑。当然,为了体现礼仪上邦的气度,契丹贵族也被准备了两个座椅。一位是中年贵族,一位是女扮男装的贵族野丫头。
两旁衙役们早已准备完毕,警戒杀威用的齐眉水火大棍早已在手中握着;正前方大门处,也有两个在等着,等着郭正的一声令下,就打开大门,放外面的申冤者与看客进来。
沉湎于过去旧事中的郭正,也旋即清醒回来。对着左手下坐着的武照微微颌首以示提醒,而后手中那刻着虎形花纹的惊堂木猛地一拍“开门升堂!”
一瞬间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倾泻而出,很快就充斥着整个大堂。使得少女目光闪烁好奇心起的同时,更令得她旁边的那位漆黑的双瞳异光连连,心头却是更加难受。
如若他的确是那样,自己就不会这么痛苦了。现在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面就是怎么也忍不住的不甘,与一万个不舒服。
至于被那威势吓住的衙役们,顿时间,不约而同地想起来这水火棍的仪式。可他们早就散漫惯了,堂威声自然仍是稀稀落落;由于早就被他们遗忘的仪式,落在地上的水火大棍节奏更是杂乱无比。这种丢脸丢到家的状况,在正上方的郭正又是一声惊堂木拍响后,立即就逐渐趋于整齐划一。于是,极富节奏感的敲击声响起,使得大堂上霎时间就是一片肃穆。
对此,他们的自我安慰是,这是上面的刺史最后一次坐在大堂上威武了。今天咱心情好,就可怜他一回,配合他一下。
梦醒后还能再见到这公堂上的威风,郭正却显得更加严肃,仿佛是对他们反应如此的不满。张了张嘴,他用力咳嗽了两声“升堂!宣有关人等上堂!”
此时,既没有天下大冤时的四月飞雪,也没有象征天罚的阵阵雷声。相反,外面的阳光明媚,明媚到刺眼的地步。那些所谓的不平之事,既没有上天的应和,也没有自然环境的衬托。
然而,冤屈的的确确存在,存在这管城之中。
正对面,大门早已经被打开。早早地守在门外的看客冤者们,都有序地步入大堂,站在大堂正门前的院子里,对着正前方的郭正指指点点。嘲讽,不屑,可怜,鄙视,愧疚,无奈,甚至仇视与憎恨,都能够一一找到对应。
冰冷的目光扫过,郭正则是一一收下“吕世仁何在?”
“小人在”满载着威势的话语砸下,人群里立刻走出来一个华服胖子。
不管他是不是叫吕世仁,现在站在这里,那他就是吕世仁。
“听说你不服本官的判决,所以将本官告到长安雍州府衙?”郭正问道。
“小人冤枉,请武特使为小人做主啊!”郭正的一句问话,吓得那胖子立马就是瘫倒在地上,手脚并用就往少女那边哆哆嗦嗦地爬过去。可也就是刚到近处,就看见面前出现了两双脚,然后脖子上就架了两把唐刀。
“有什么冤屈尽管道来,郭刺史定会秉公办理,不敢有半点徇私的”对面,慢悠悠地传出来少女的声音“是吧,郭刺史?”
“武特使所言极是,老夫定会秉公执法,绝不辜负圣上厚爱!”
漂亮话嘛,成千上万都有,反正不用花钱。
“小人……小人……小人状告管城里大大小小的商家!他们在商业上比不过小人,就诬陷小人侵占他们的产业!请刺史大人明察!”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吕世仁哭诉道。
“吽?也就是对本官的判决不服喽”冷笑一声,郭正惊堂木又拍了一下“吕世仁!你要状告本官冤枉了你,就找出人证物证!否则,本官要治你扰乱公堂与污蔑朝廷命官之罪!”
“也不怕告诉你,管州内大大小小的商人状告你的诉纸,与你签的字画的押,可还都在后堂里存着呢!”
“吕世仁,本特使也提醒你一句,管城百姓转告你的讼纸,本特使那里也有一大堆”
少女似乎并不是站在吕世仁这一边,而是向着郭正。正如此时,她的行为,更像是在落井下石。
“特使大人,小人冤枉啊!”还想要爬过去的吕世仁,被两把唐刀又一次逼退之后,只能跪在地上对着少女猛地磕头“他们之所以状告小人,是因为他们不敢状告真凶呐!小人是冤枉的啊!千古奇冤啊!小人是冤枉的啊……”
惊堂木又来了一下,郭正肃颜咬牙,慢声道“吕世仁,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现在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必须要对它负责的!”
咬字咬得重而慢,任谁都可以听出来话语中渗透着的威胁。
“郭刺史莫要着急,小女子倒是对吕世仁口中的这位真凶很敢兴趣”突然而又突兀,少女不安分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随自己喜欢喽,谁叫这是自己挖的坑呢。而且,身旁的人好像只是在看戏;不管不问的,就说明了这不是重点吧。
“既然武特使这么说了,那老夫暂且就听一听你吕世仁的胡言乱语”迄今为止,郭正倒还较为尊重武照的意见。
看来,是俨然已经将她当成是自己的儿媳妇了。也不知道,武照要是知晓了自己早就被郭正父子内定下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是……是你!”胖子吕世仁的全身都在颤颤发抖,然而,他望向正前方郭正的目光之中,全然是一片怨毒的神色“就是你!管城刺史郭正!”
大堂上突然一片安静,上下双方互相对视着。这样过得许久,压抑的氛围即将压倒众人的时候,郭正摇了摇头,笑容中嗓音阴沉,同时带着嘲笑“呵呵,状告本官?”
好比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正是差不多相同时刻,也许是稍早一些时候,管城的那一边,州府大牢里,上演着另外一场戏。
门口负责职守戒备的士兵仍旧懒懒散散,直到远方的人来到近处。
“怎么,来提钱爷上堂呐?”看着领头的来人眼熟,依稀记得是刺史府的人,所以职守的士兵勾肩搭背地打趣道。
刺史府不升堂已经足足几年了,听说今天重新开堂,也是最后一次开堂。而这牢里面,也有的只一位犯人,而且是负责将那位刺史送进地府的钱爷。 保媒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