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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巨大的砍刀即将落下,划过像死神镰刀一般的轨迹。
跪在下方的黑崎闭上了眼,没有再想着挣扎,或者妄想会有什么人来救自己。
一个会将自己母亲都逼死的人,的确没有理由再活下去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下方的海贼们兴奋的大喊着,呼声一片,像角斗场中看戏的那些赌钱的富豪一般,情绪亢奋眼中充血通红。
“鳍刀!”
下方的丹尼斯看着处刑的砍刀落,瞪大了眼,失神之间,昆廷扬起手臂上的如钢刀一般的鱼鳍,砍在他胸膛上,鲜血喷涌而摔出好几米远倒在地上。
“嘭。”
处刑台上一声闷响发出,两道血注喷出飘洒长空,下方的海贼闻到血腥味更加兴奋了,再次大叫起来。
但出乎他们预料的是,受刑的少年头颅没有滚下来,而刽子手却从处刑台上摔了下去。
在刽子手的胸膛上碎裂下凹,像被锤子敲打的蜡像般,砍刀落在旁边,和木板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
人群之中突然安静了下来,挥舞的手臂停在空中,怔怔的看着摔落下来的刽子手,感到不可思议。
刽子手总不可能是自己失足摔下来的吧,但明明没任何武器攻击了他们。
丹尼斯倒在沙地上,看着地上胸膛下陷的刽子手,用拇指抹了抹嘴角的血液,咧嘴一笑,“是那个小子!”
一旁的昆廷抬起头来,刚刚他感到了强烈的气流波动,他转过头望向酒馆的顶楼!
“黑崎,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
南柯怀里抱着一个小匣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着,然后飞快的跑下楼向处刑台处飞奔而去。
在二楼,乔安娜靠在窗子上,金色的头发披下来像一川小瀑布般,她看着跪在处刑台上少年抬起头,眼泪鼻涕都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小崎别怕,姐姐来救你!”
乔安娜扯着落地窗帘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从怀里抽出一根鞭子来,和赶下楼的南柯一齐跑向处刑台。
“我们来救你了!”
黑崎看着他们,一向性情凉薄的他,也止不住的痛哭着,趴在地上朝他们爬过去,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果然!
还是会有人来救自己的!
他黑崎,也是值得别人豁出命来救的人!
下方的人群涌动,疑惑的看着冲来的两个人,一些侍卫不知道该怎么办,面面相觑挡在路中央。
南柯直接抽出长剑,对着前方的人群砍了起来,波纹带动空气引起气流波动,将旁边想要来阻挡的海贼直接掀翻。
一时间从酒馆到灯塔,这一段路人仰马翻。
不顾一切向前冲的南柯看着手中的长刀,如果,乔安娜没有看见自己手中的拿把刀,没有那席话的话,在处刑台上的少年就应该死了吧。
咔嚓。
南柯在房中,虽然找到了藏着小金象的匣子,但对铁封的墙壁却没有丝毫办法。
当乔安娜打开房门时,他没有躲起来或则逃跑,就站在落地窗下。
南柯看着她,在头脑中已经构思好了要说什么话了,他见识过嘴炮的厉害,如果但是丹尼斯没有昆廷给他的纸条,他的船长之位就极有可能被舵手摩根夺去了。
到了这种时刻,能够速战速决拿出小金象的方法就只有嘴炮了。南柯知道乔安娜和黑崎的微妙关系,他正打算开口要她放弃处死黑崎,可乔安娜却先说话了。
“你是来拿小金象救小崎的吧……”
突然之间,乔安娜脸旁就划过两行眼泪,握着拳头全身颤抖,眼前始终有着一个抚不去的影子。
那双被穿了十年的破旧的鞋子,他弟弟穿着她做的鞋子。
“对……黑崎对我说过,他不奢求你能够原谅他母亲做的事,所以他被你赶出酒馆后就再也没有踏近过这,不过,你始终是他的姐姐。他不敢恨你。还有……”
南柯握紧黑崎的剑,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她,按照自己知道的勉强胡诌,正想继续说下去,但又被打断了。
“我了解小崎的性格,他是不会对你说这些事情的。不过他把那把剑都交给了你,看来他很信任你。以前,他只许我和我父亲碰他的剑”
不知是不是南柯那些胡诌的话的缘故,乔安娜突然想起那个抬起软得和白馒头一般的脸蛋,对自己说“谢谢安娜姐姐,姐姐对小崎最好了。”的小屁孩。
突然想起那双穿了十年都舍不得换的破旧鞋子,想起那个对着自己从眼睛中笑出星星来的……弟弟。
他是我的弟弟呀!
我的弟弟呀!
乔安娜还是放不下呀,放不下那个躲了自己十年的弟弟……
最终,她掏出钥匙打开了墙上的锁拿出匣子,交给了南柯,“你去救小崎吧。等下就带他走。”
“你不去自己救他吗?”南柯抱着怀里的匣子,回过头看着坐在地上,强忍着呜咽声的乔安娜。
“你去救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会原谅你的。”
“我把他押上了处刑台……还有脸去救他吗?”
她靠在红木桌上,将头埋在腿上。其实,在看见她弟弟脚上鞋子的那一刻,乔安娜就很想不顾一切的救他的。
可是乔安娜不止是他的姐姐,她还是乔家的继承人。
在南柯离开这里只有她一人时,乔安娜抬起头,将所有忍耐都撤去,像一个小女孩那样痛哭起来。
她还记得,枯萨在这对自己秘密说的话。
“三日之后海军的瑞斯上校会来收复拿骚,丹尼斯和达芙妮是夫人留下来的人,你和他们都是海军这次的猎物。你要想守住你父亲的世袭总督之位,就三日之后当众斩首夫人留下来的那小子,在海军到来之前,将丹尼斯和达芙妮都引出来。”
她仅仅是个,守着父亲总督之位的小女孩呀!……
乔安娜不想世代传下来的总督之位,毁在自己手中,她没有办法,海军即将到达拿骚,她不得不将黑崎送上处刑台。
作为拿骚总督的独女,她太累了。
还只是女孩时,她在父亲突然死亡后,强行独自支撑父亲留下来的产业。
在还处于女孩的年龄,她生生的把自己变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现在为了保住世袭的拿骚总督之位,不得不将黑崎送上处邢台。
……
但当她抬起头时,正好看见丹尼斯被昆廷阻挡,刽子手正在行刑的场景。
她突然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幸好一切都赶上了!
南柯一路飞奔过去,爬上灯塔,丹尼斯笑着站了起来,拿起细刀再次和昆廷战斗,现在轮到他来拖延昆廷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救我弟弟!”
乔安娜朝在一旁傻看着的侍卫大喊,组织着人帮丹尼斯拖住昆廷。
突然,乔安娜回过头,看见海面上浮现出海军舰队的旗帜,怔怔的看着,手颤抖起来将鞭子握紧了。
可是现在的她再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海军派出了两个上尉来拿骚,足够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她保护不了乔氏家族世代传下来的总督爵位,可……她还可以保护她的弟弟呀!
哪管他海军不海军总督不总督,她已经够累了,一个女人为了担任拿骚总督,撑起整个海贼的灰色产业,现在她要做一回自己真正想要做的!
她要救她的弟弟!
避开混战在一起的昆廷和丹尼斯,南柯冲上处刑台。
被捆住手脚的黑崎趴在地上痛哭着,深邃的脸上满是鼻涕眼泪,他等的人来救他了……
他的伙伴和姐姐来救他了!
南柯用剑砍端捆住他手脚的铁链,背着他的手将他扛了起来。
两个人都在处刑台上撑直了腰,站在最高处俯视着下方的人头儹儹,俯瞰着逐渐逼近的海军战舰和蔚洋西海。
南柯扛着黑崎的手臂,站在最高之处望尽天涯,仿佛整个陆地海洋,和所有人都臣服在他们脚下似的。
海风吹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南柯咬开瓶塞,往黑崎嘴里倒着朗姆酒,酒液淋在身上,他们站在处刑台上开怀的大笑起来。
“还能握紧刀吗?将所有阻挡我们的人都杀了!”
黑崎看着递过来的长刀,从南柯手中接过握紧了,看着递剑的少年放笑的漆黑眸子,一种熟悉又温暖的感觉从手心中传来。
在下方,丹尼斯已经不支。他的银甲血蝰被昆廷压制,先前又受过伤,根本就敌不过,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液流下从指缝之间滴落。
“丹尼斯大叔,我来帮你!”
南柯率先跳下介入战斗,奇特的波纹覆盖在灯塔上面,昆廷看着他进入战斗的范围,咧开嘴淬一口唾液说,“不自量力!”
唰!
手臂一扬,昆廷转身旋风一劈,锋利的鳍刀带起嚯嚯风声,对着南柯的头颈迅猛砍下!
“【波纹·侦】!”
空气中的波纹早已探查到昆廷一举一动,南柯俯身一避,巧妙的躲过攻击,抬起手掌对着对着他柔软的腰部抵拍过去——
“【波纹·掌】!
当手掌接触到昆廷身上的鳞甲时,一种奇特的振动波纹透过鳞角进入体内,直接将他身体中柔软的内脏震伤!
“怎么回事?!”
昆廷吐出一口血,捂住破损内脏的部位连忙后退。
他身上的鳞甲极为坚韧,就连银甲血蝰也咬不进,这也是他身为类人海兽的最大优势。可如今为什么并没有多大力气的小子,能够无视外面鳞甲的防御直接伤到他的内脏?
“你是海魂能力者?”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液,惊讶的问。
“【刺·水杉倒】!”
上面的黑崎双手握着剑,从上面跳下直接劈斩!
苍青的剑气附着在长刀上,翻滚着的浓郁气息像一棵笔直的水杉木倒下来般,带着千钧的力道对着昆廷的头颅……直接砍下!
轰……
巨大的声响发出,临时搭建的处刑台承受不了他们的折腾,轰然倒塌!
下方的海贼们连忙散开,一股股烟灰冒起,处刑台压垮破旧的灯塔。
南柯拍了拍脸旁的灰,看着四周,将旁边的丹尼斯扶了起来,一个握着剑的身影咳嗽着,兴奋的喊;“被我砍中了!”
待烟雾散去,黑崎和南柯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狼狈的昆廷从废墟之中钻出,双手手臂上淌着血。
刚刚,他就是用手上的鳍刀挡住了黑崎的攻击。
但是此时他引以为傲的双手鳍刀已经被砍裂,一只早已脱落,另一只鳍刀只剩鳞甲连接正挂在手臂上。
昆廷眯着眼看着他门,阴翳的双眼像海底捕食的鲸鲨般,他一把将悬在身上的鳍刀扯下,血流如注。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给我等着!”
他说完后没有再拖延,趁着混乱向沙滩跑去。
而此时海军舰队已完全驶进了海贼们的视野,拿骚中的海贼顿时乱了,像一群混乱的蚂蚁般不知所措。
乔安娜没有慌乱,组织着侍卫队将酒馆中的火炮搬出,她看见了灯塔的战斗已经结束,向他们走去。
她朝南柯轻轻的点了点头,在黑崎的面前停了下来,看着比她还要高的少年,摊开了手掌。
那是一双崭新的鞋子,用做细麻裙的布料缝制成的鞋子,给她弟弟做的。 海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