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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向酒馆的二楼走去,他探查过,乔安娜不在办公室。
他没去截法场救黑崎,是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完成。
当南柯知道黑崎将要处斩时,手中装着食物的袋子瞬间就掉在了地上。
黑崎可是他看上的船员!
一个船长,怎么能够任由别人杀了自己的船员……怎么可能让别人杀了自己的同类呀!
当时丹尼斯看见他的表情,稍有惊讶,笑着说;“夫人的孩子,是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不过要救黑崎,还要做一件重要的事。”
然后他交代南柯一个任务,他说,“如果你想救黑崎的命,你需要找到一样东西,然后你和他才可以离开这。”
丹尼斯要南柯找的东西,是小金象。
于是当还没有天亮时,南柯就潜入了拿骚,在侦查到乔安娜离开了房间之后,他到了这。
南柯轻轻的开了房门,进去了。这是他第二次到这,看着房中整洁的摆设,渐渐的将波纹笼罩住整个房间。
外面的呼声越来越高,就连在酒馆中喝酒的海贼们,也跑出去看着热闹。海贼们都没有看过公开的处刑,只有当他们被海军抓住之后,才会被关押在城镇公开处以绞刑。
太阳渐渐升起,气温越来越高,接近到了处刑的时辰了。
在酒馆一楼的房间中,铁笼上的大锁打开了,侍卫们将昏昏沉沉的像昏死过去的少年提起,向着废旧灯塔的处刑台处走去。
旁边看热闹的海贼让出一条路出来,举着手臂或大刀呼喊,现场莫名的火爆。
在灯塔的下方,乔安娜穿着一袭白色的束腰女式衬衫,静静的看着逐渐向处刑台靠近的少年,脸上不见悲喜。
由于吃了红花葵汁液的原因,黑崎依旧昏昏沉沉,穿着破烂的鞋子,脚腕上拖着沉重的铁枷锁,使不上力,根本迈不开步子。
旁边押送的两个侍卫不耐烦,直接抓着他的双手在地上拖行。
从酒馆到灯塔的这一段路途并不远,可他们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是侍卫强行拖拉的成果。
黑崎脚上的鞋很破烂,脚趾都从裂开的口子中出来了,好几个指甲已经在枷锁压迫和拖行的力道下脱落,血液淋淋的流了出来,在地上划出两条断断续续的血迹,脚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沾着泥沙和污物。
但黑崎始终低着头,没有哼一声没有叫疼,安静得像一具尸体一般。
当侍卫拖着他经过乔安娜面前时,乔安娜的身体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她看见了黑崎的脚。
乔安娜记得,他的脚很容易出汗,所以一到夏天他就喊热,脚捂在鞋子里都要脱层皮。
平日里都穿着凉鞋,可是一到练剑的时候,穿凉鞋根本就无法迈开大步子,穿水手鞋又太热了,于是乔安娜就会用自己做麻纱裙的布料,帮他缝一双特制的鞋子,不仅透气又能折腾。
现在穿在黑崎脚上的破烂鞋子,乔安娜看得出,是帮他缝的那种特制的鞋子。
十年了,黑崎还穿在脚上,即使已经破旧得缝补了多次,以至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可是乔安娜记得,那是她帮她弟弟亲手做的鞋子。
那是她的弟弟,可是她把他送上了绞刑台。
乔安娜低下头,金色的头发披下来看不清表情,她下了灯塔向酒馆走去,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心中又不经意的一震。
她加快了脚步向酒馆走去。
海贼们的欢呼声在她的世界中消失,唯有和她背道远离的弟弟。但一个被侍卫强行拖向刑台,一个走向他们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南柯还在办公室中探查着,但即使用波纹一次又一次的扫过房中的每一个角落,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他望向窗外的景象,黑崎正被侍卫拖着走向刑台,即使丹尼斯向他保证过,只要他拿到了藏着小金象的匣子,他就一定会将黑崎救下来。
南柯虽然不知道丹尼斯为什么要救黑崎,但丹尼斯是一个很靠谱的人,他不会骗自己。
可看着黑崎在海贼们的呐喊声中,一步步的靠近最高的处刑台,南柯像看着在牧师的祷告声中,老先生的尸体被扔进海里的一样,心中难受又心悸。
必须要快点找到小金象!一找到就去帮丹尼斯大叔救黑崎,带着他离开拿骚。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找到小金象的办法,换一种波纹探测,用波纹发出轻微但高振幅振动波。不同密度的材料碰到了震荡波会反射不同的“回波”,只要锁定与旁边相同材质但明显不同的回波区域,就极有可能找到藏着小金象的匣子。
南柯站在房间中央,以他为中心一圈圈的轻微波纹荡漾出去,不同材质反射的回波都被他收集到,一会儿,在落地窗旁的墙壁中他发现异样。
在墙壁外面是一个突出的花坛,泥土覆盖在上面。南柯连忙打开窗子在花坛中捣鼓起来,但里面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物。
“原来是在这里面!”
南柯突然醒悟,匣子以花坛为掩体,直接镶在了墙壁中,化为了墙壁的一体,难怪他用波纹探测不出!
南柯一拳打在硬实的墙壁上,除了抹在上面的石灰层掉落了些碎屑外,上面根本没有出现裂痕。
经过波纹探测,南柯头疼了,这一块墙壁竟然是由铁块锻造!
而在此时,疲惫的乔安娜拖着自己的身子,走进酒馆,缓缓的向二楼的办公室走来。
里面的南柯眼球一缩,他已经探查到她回来了,她不应该是在处刑台上吗?
为什么提前回来了!?
……
而此时的处刑台上,两个脸上长满横肉带着煞气的刽子手站在两旁,手上的大刀别着铁环,一阵海风吹来发出“呤呤”的声音。
黑崎在中央跪在最高处临时搭建的木楼上,原本金棕色的头发萎靡的耷着,上面沾着的污物将头发粘在一起。
黑崎抬起头来,透过垂下来的头发,扫视着台下的人群,一遍又一遍的在人群中,找着他等待的那个身影。
他还不想死,还想继续在海上冒险,喝着朗姆酒唱着海贼歌……他不想死,他等着那个拿着他最重要的剑的少年冲上处刑台。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和这个陪自己喝了一晚上酒的少年,一起出海冒险。
他还要等着那个同类来救自己,想要再次和他喝朗姆酒,他还想学那首关于海贼的饮酒歌……他还不想死!
黑崎一遍又一遍用视线扫过人群,那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来救他的人。
可是他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黑崎等着。
也许,他不会来了吧。
自己这种人,只是和他喝了一晚上酒,怎么可能会冒着被杀的风险来救自己?
黑崎低下了头,将脸庞隐没在肮脏的头发下,跪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木板上的一颗小石头。
果然,我这种人,就算要被行刑了,也是没人来救的。
在快要行刑时,在灯塔外围,人群突然大叫起来,拥挤在大街小巷中的海贼相互推搡着,惊恐的大喊纷纷逃离。
在他们脚下,好几条银白色小蛇一般的小怪物在地上飞快穿梭——是银甲血蝰!
是银甲血蝰!
一个身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在半空中扶了扶眼镜,镜框上的银链掉了下去,身后的燕尾服在风中摆着。
围观的海贼抬起头来,纷纷望向冲出来的人。
“黑崎少爷,夫人的侍卫队队长丹尼斯来了!”
戴着眼镜的优雅男人冲上处刑台,防卫的侍卫队和招募来的海贼水手纷纷围上来阻挡。
在人群中数条银甲血蝰冲上来,快速的钻进他们的身体,一声痛苦的惨叫之后,它们又紧接着寻找下一个倒霉者。
黑崎抬起头来,看着冲上来的人,他是失踪了好几天的杜布龙海贼团的船长,丹尼斯——他竟然是夫人的侍卫队队长——是那个女人的人来救的自己!
是夫人,是那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夫人的手下,是他的母亲来救自己了!
黑崎看着冲破侍卫努力上来的丹尼斯,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来救自己……是那个自己宣称要杀了报仇的女人的手下。
黑崎突然想哭,但他哭不出来。
这多么滑稽呀,自己要杀了报仇的那个女人,可在自己快要被别人杀死的时候,想想念念的人没有来,只有那个被自己逼死的女人留下来的手下来救自己。
一种莫名的情感涌上黑崎的心头,看着慌乱的人群,看着不断往上冲的丹尼斯。
羞愧、悲伤、懊悔的情感涌在他的心头。
那个女人即使死了,也在努力的保护逼死她的儿子呀!
丹尼斯扬起嘴唇笑了笑,他已经离处刑台不远了,有着足够的时间救下他,救下他的主人——夫人留下来的儿子。
可是一个铁青的身影冲在了他的前面,高大精壮的身躯挡住了他的路,即使全身被铁青色鱼甲覆盖,但右手背上的“P”字刺秦依旧看得清。
昆廷站在前方,咧嘴笑着,手臂上如钢板的鱼鳍泛着寒光。
他回复成了半身人型的怪物——类人海兽。
“尽管行刑,他由我来解决掉。”
一阵阵腥臭味从他身体的鳞甲之中散发出来,昆廷舔了舔堪比海鲨的利齿,笑着说着。
丹尼斯凝重的眯着眼,他不能让夫人的孩子死,控制着银甲血蝰从不同的方向攻上处刑台。
昆廷没有丝毫的慌张,一把扯下自己手上的铁青鳞片一甩,分别射在处刑台的四个方位。
混着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往上冲的血蝰像遇到了恐怖的海兽般,纷纷止步不前。
“海里东西,可不敢在我的地盘造次。”
丹尼斯皱着眉拿出一把细刀,毫不犹豫冲上去,昆廷握紧拳头迎上阻扰,两人战在一起。
处刑台上,握起大刀的刽子手已经高挥雪亮的大刀。
只要刀落,人头必落。
黑崎扬起的头再次低了下去,那个被自己逼死的女人,也救不了自己。
他想活下去,但是只有一个人来救他,他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在最高处的海岸边,枯萨披着白色的海军袍,拄着拐杖立在那,直视着海面,干陈皮的老脸如菊花一般展露出笑容。
在海面上,一排排白色的帆从海平面上升了起来,瞭望台挂着铁锚的旗帜,那是海军的象征。
船身被浪花拍得摇摇晃晃,一排排身着海军服的士兵规整的立在甲板上。
在围栏下方,一个个火炮已经伸出了炮孔,这是大尺径的加农炮,是精锐海军舰队的标配。
一个披着海军上士服饰的人从船舱中走了出来,两排的士兵纷纷敬礼。
“过了这么多年,这一切总算要结束了。” 海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