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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上,月未央,香馆院内莺声唱,一片琥珀光。
蒙国王子忽必汗左拥右抱,饮一口美人献酒,瞅一眼舞姬之横波微荡,大唐美人不同于蒙国女子,自有一番风韵,令忽必汗流连忘返。
饮了两杯,忽必汗突然抬眼瞥向柱子旁的可贞。
他挥手命舞姬退下,待周围剩下他的人,问道。“你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
“王子,那人到底死没死啊……”可贞长了张国字脸,嘴上留了两戳小胡子,他皱着浓眉,活脱脱一个大写的囧字。
先前,多尔图凶狠的模样印入可贞心头,秦国王子会为一个达塔出头,可不见得他蒙国王子会为一个小小随从出头。
熟悉忽必汗行事风格的可贞,隐隐不安。
“本王子怎知他死没死?”忽必汗瘪嘴,他看不惯可贞这幅胆小怕事没出息相,仰头饮尽杯中酒,他道。“再者,他是死是活,跟本王子有何关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达塔吃了一记闷棍,没有人证没有物证,难不成还能找他们理论?哼,就算理论一道,丢人的还不是秦人,忽必汗不信他们能把他怎样了?
忽必汗念头一过,门口晃过人影。
握紧手中的酒杯,忽必汗面色不善。
以秦国王子多尔图为首,他带着铎格几人进屋,而队伍末尾还有鸿胪寺少卿崔孝源。
未经通传,他们擅自闯入他的院子。
“怎么回事?”忽必汗脸上一阵阴霾,斥责道。“央央大唐,号称礼仪之帮,夜深随意闯入他人院室,崔少卿,本王子真想知道这是哪门子礼仪?”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译者不敢再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翻译起来。
“王子请息怒。”即使处于末尾,崔孝源仍给第一个点了名,顾不得面子,他急忙上前两步。
崔孝源四十多岁攀爬到鸿胪寺少卿的位置,并不容易,他还想多干几年,却总有人给他找麻烦!
他走到一半,多尔图便朝向忽必汗说道。
“让可贞出来。”
“笑话,本王子的人,岂容他人指使?”唰一下子起身,忽必汗气势汹汹。
印象中的蒙国人身强力壮,马背上长大的人豪迈爽朗,男女皆有强健的体魄,但蒙国人脾气直,好战,忽必汗属于典型的蒙国人,不过因身处上位,性子里更多的是傲慢和飞扬跋扈,眼里容不下沙子,哪儿容得多尔图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当多尔图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对他说话,忽必汗火爆脾气如炸药,一点就燃!
“忽必汗,你到底交不交出可贞?”
“交出可贞?凭什么要交出可贞?秦国王子,你那傻大个摔了一跤,别以为可以诬陷到本王子身上!”忽必汗瞪着眼瞅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话,一股狠劲儿,破有吃人的意味。
“达塔真是摔了一跤?”多尔图冷笑。
“不是摔了一跤,那是什么?秦国王子,来,你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知道他拿不出证据,忽必汗露出一脸坏笑,得意洋洋的反问一句。
“可贞约达塔比赛吃包子一事,可有假?”多尔图盯着他,说出这句秦冉提醒他一定要记得的话。
带那么多人来的目的,就是要确认一遍包子比赛的事情。
而被激怒的忽必汗没觉得这话有任何问题,可贞本约了达塔比试,整个馆驿的人都应该知晓。
“不假。”
“达塔如约至你的院子,同可贞比试吃包子,可贞趁他不备将他推倒。”
“天大的笑话。”忽必汗生气归生气,他的理智未缺失一分,听到多尔图的话,他笑得直不起腰,难道凭他的三言两句就能颠倒一切?“秦国王子,你那脑袋瓜子是不是同傻大个一样摔傻了?谁看见可贞把傻大个推倒的?哈哈,来,出来个人指证可贞给本王子瞧瞧!”
忽必汗气焰嚣张,他将多尔图同达塔相提并论,贬低之意明显。
他的公然挑衅,使得屋内的人脸色皆变。
忽必汗于蒙国众王子间的地位最高,最得蒙王重视,并非仅仅是因他母族的关系,他的性格占了一大部分原因。
他话说得快,不待他人反应过来,他伸出食指指向多尔图鼻尖。
“为保本王子名誉,本王子不得不警告你,少做着栽赃陷害的事儿,有空就回去守着你的傻大个,看他能否见着明日的太阳。”
“行,不损你的名誉,那继续完成比赛吧。”多尔图不气不恼,抛出鱼钩。
一时间,忽必汗有些蒙。
“什么?比赛?”
回答他的人不是多尔图,而是走进屋子里来的达塔,他找到柱子旁的可贞,大声宣战。
“来呀,可贞,比赛吃包子,输的人脱光光!”
达塔的出现,令可贞浑身上下竖起汗毛,他把达塔的头撞在石头上,猩红的血液沾了他一手,达塔后脑勺也留下两寸长的口子,一个时辰前还昏迷不醒,不知死活,一个时辰后的他倒是生龙活虎?可贞觉得奇怪,即便没死,他起码得待在床上躺个一两月吧?可眼下,他没躺在床上,反而能跑出来和别人比赛吃包子?
这场景,不诡异才怪!
是达塔的生命力太顽强了一点?
还是,那大夫医术太高明了一点?
“不敢?窝囊废!”可贞不搭话,达塔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蒙国王子,先前你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两人比赛吃包子一事,现在又要矢口否认了?”这时,多尔图不急不慢续道。
此时,忽必汗察觉出了异样,但骑虎难下,他必须接招。
再说了,他忽必汗还能怕了他不成?
“可贞。”忽必汗点头,让他去。
…………
…………
秦蒙两院的空地间,置了座凉亭。
因前面出事时,秦冉已提醒崔孝源派人守住凉亭里一桌子肉包,等他们来时,什么都没变,包子仍在那里,不过变冷变硬而已。
凉亭外,围了一票吃瓜群众。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本该歇下的人都从塌上爬了起来,围在凉亭外看热闹,甚至有人抓了把瓜子,边嗑边瞅。
达塔头上缠了白布,模样有些搞笑,他唬可贞的表情却又没人觉得他在开玩笑,大家晓得达塔定是生气了,如果不是气炸了,他干嘛脑袋瓜子差点开了瓤,还非得扭着可贞吃包子?
“来啊!”
“包子都冷了,能不能换些热乎点的?”犹豫半天,可贞就说了一句话。
“磨磨唧唧,你是不是个爷们?”达塔着实讨厌可贞,他没事就找茬,他说完,不管可贞什么反应,张口就开咬。“开始了!”
对了,围观者自然包括秦冉、靳左和山野一郎。
“且慢。”
多尔图一张口,秦冉走出阻止他,可他已一口吞了一个大肉包,秦冉看看达塔,猛然转身瞅着可贞,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使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你为何迟迟不吃?”
“我……”可贞哪儿有胃口吃包子,他看着偏瘦,其实也很能吃,可今晚他实在吃不下。
他嘴里冒出一个字,秦冉已把话头接过去,语速加快。
“包子有问题?”
“包子能有什么问题?”接这句话的人是多尔图。
一旁,崔孝源挑眉,若有所思。
“包子是谁准备的?”秦冉问,有人答。
“小人帮忙准备好的肉包。”年轻男子是馆驿里的杂役,他回话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秦冉撕开包子,凑近一看再一闻。
“包子有毒。”
“有毒?!”达塔听懂了秦冉的话,转身开吐。
顿时,周围一片哗然,议论起今日之事。
看来,蒙国的人从一开始便没安好心呐!
“崔少卿,她是谁?怎在此胡言乱语?”忽必汗脸色不好看,面对他人的质疑,他且撑得住气,如果包子里真有毒,可贞不也会死?她当他是傻瓜吗?
“秦冉,大理寺官员。”
崔孝源一答话,四周更热闹了。
“哦!她就是大理寺那位!”
受碎尸案影响,城内百姓和来唐外使,以及南来北往的商贾,大家或多或少都晓得近来出现的碎尸案,虽没见过她,但秦冉两个字渐渐传遍整个长安城。
此时,得知眼前的女子便是大理寺的秦冉,个个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起她。
至于她说包子有毒,大家自然而然认为包子真有毒。
一个悬了月余的案子,花了不到一日,她就找到了凶手,那么厉害的人,她会随便开个‘一堆包子有没有毒’的玩笑?
“空口无凭,请人来看!”忽必汗高声说道,一挥手,他让崔孝源去寻大夫。
堂堂大唐鸿胪寺少卿任由他国之人随意使唤,即便那人是位王子,崔孝源的脸色并不好看。
为不多事,崔孝源忍了下去。
“哪儿用得着那么麻烦,既然没毒,你让可贞吃下吧。”知道他不信,秦冉不反驳。
一侧的可贞不敢吃,手中的一个包子瞬间如千斤重的铁砣。
可贞飞快瞄一眼忽必汗,不敢开口,他确实没下毒,可他不知王子是否有命人下毒!
如果有,王子是打算将他灭口吗?
一刻钟不到,馆驿的两位大夫赶来并详细检查了一半的包子,得出统一的结论——有毒。
“可贞,我跟你有何血海深仇,你准备毒死我?还好我只是摔了一跤,没吃你的毒包子!”吐了半天,达塔总算把包子吐了出来,他指着可贞大声嚷嚷,像是准备打他一顿。
说实在话,可贞约达塔比赛,达塔摔了一跤差点丢了性命,若他没摔,他吃了毒包子想必也活不了,大夫检查了剩下的包子,发现达塔那边的包子刚好都没有毒,这样一来,不让人怀疑可贞都不可能啊!
怪不得,可贞先前犹豫半天就是不吃包子。
他肯定是知道两人的位置站反了,他那边的包子有毒!
周围群众议论纷纷,忽必汗正欲张口说上两句,秦冉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包子里的毒不一定是可贞下的,毕竟,包子也不是他亲手准备的。”
她话音一落,杂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恨不得抱住她的大腿。
“冤枉啊!秦主簿,包子是小人拿到凉亭来,但包子是可贞交给我的,天地良心,我若下毒,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秦主簿,小人真是冤枉!”
可贞拿了碎银子给他,让他把包子放到凉亭去,特地说了要分开放。
杂役担心受惩罚,不敢说,闹出毒包子的事他更是急得满嘴的泡,可又搭不上话,好不容易提到了他,他必须赶紧解释,他不过收了些钱财,真的没下毒啊!
“是你,你跑不掉,不是你……”顿了顿,秦冉看向可贞。
霎时间,所有人跟着秦冉看去,一道道如炬目光集中到可贞身上,他立马慌张起来。
“不,不,不是我!”
“你的意思是你没下毒?”
可贞死劲儿点头。
“你没下毒,他也没下毒?可有其他经手人?”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忽必汗,秦冉意有所指。
可贞仅看了忽必汗一眼,立刻垂头。
他知道她的意思,即使把他剥了皮,他也不敢说是忽必汗的主意!
忽必汗不知从哪儿听说达塔、铎格两兄弟对多尔图来说不一般,想假装意外干掉一人,顺势推到大唐头上,达塔比铎格好对付许多,他们当然会挑达塔下手,而且,达塔好像特别怕见到驯兽场景。
“你们串通一气,谁知道,毒是谁下的?”
忽必汗直勾勾盯着秦冉,如沙漠盘旋的食人鹰,想撕碎这个女人,将她身上的肉一块块撕烂吞下,她挑拨离间之计玩得不错,可不该用在他的身上!
至此,秦冉眨眼笑了。
达塔挨了闷棍没有人指证他们,现在,来了人证来了物证指向他们,他们该如何解释?
秦冉在心底念叨一句,栽赃陷害,谁人不会?
“王子真真是位妙人。”她望着忽必汗,又转身看向各国来使。
“各国使者来唐,朝贺圣上大寿,吾皇盛情款待,你们住的是皇城根下的好地,吃的是精心备制的佳肴,本该宾主尽欢,有人却不安分,偏偏喜欢蹦出来撒野,吾皇仁慈,肚里能撑船,但吾皇不闲,无须来人虚情假意说些好话,背地里专门添堵。今日,一个先前称馆驿的人和蒙国之人串通一气,一个随后称馆驿的人和秦国之人串通一气,我实在想问一句,我秦冉,乃大唐之人,我需得着和谁串通一气?”
“大门朝西亦朝北,诸位,慢走不送!”
一席话说得霸气,现场鸦雀无声。 第一女神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