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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嫔朝着佩儿说着话,仿佛嘴里呼出的气也是冰冷的,然而韵嫔背上却冒着汗:“佩儿……你说,我这样贸然道冷宫来,还是知道了,不会责怪我吧?”
佩儿摇头:“当然不会,娘娘您可是为皇上产下了四皇子的人,如今那些位份低的都要称您一声‘娘娘’,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两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叮零”作响。
不出半个时辰,周围的气息愈发阴森,佩儿问道:“娘娘,是不是……冷宫快到了?”
韵嫔亦是不晓得:“本宫也没有来过冷宫,是在不清楚到底在哪里,更何况……也不知道安素丹到底死了没有……”
佩儿摇摇头:“自然是还活着的,否则……冷宫的废黜宫嫔死了,内监也会来报的吧。”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一个门前,上面的破旧牌匾写着三字“锦冷宫”。
韵嫔看得一阵小小发抖:“就……就是这儿了罢,你我快进去看看……当真是阴森又恐怖。”
其实,冷宫与其余宫殿并无甚差别,只是显得尤为阴暗,进了冷宫,一路由侍卫领着,便在一个极其潮湿而晦涩的角落见到了蜷缩在一角的安素丹。
安素丹衣衫整齐,容颜也不甚邋遢。神智亦是清醒。
领着韵嫔进来的侍卫慢慢走过去,伸出脚在安素丹身上碾了几下,命令道:“韵嫔娘娘过来了,你还不快见过韵嫔娘娘!”
韵嫔下意识地别过脸去,缓了几口气,转身对上了安素丹恶狠狠的眼睛。
那侍卫踢了安素丹几脚,便兀自走了。
安素丹自然也没有行礼。从前,出了穆品娆和静妃,当数韵嫔和穆晴岚走得最近了,然而,安素丹并不知晓韵嫔早已是“窝里反”一事。
韵嫔走近些,安素丹便几欲扑上来,龇牙咧口道:“你?你竟然也是嫔位了!你这毒妇,和岚嫔蛇鼠一窝的人!”
佩儿“啧啧啧”了三声,开口挖苦安素丹,道:“安庶人呀,人家现在已经不是岚嫔娘娘了,别人已经是‘旻嫔娘娘’了,封号‘旻’,您可知道?”
安素丹咯咯大笑:“管她岚嫔还是旻嫔!终究……只是后宫的一朵快要凋零的花罢了,她以为自己有多厉害……那个狠心杀子的人。”
韵嫔“哼”地冷笑一声,道:“你总说是旻嫔自己杀了自己的孩子,本宫看倒不至于,旻嫔很喜欢那孩子,只是……凋落,那更不至于了,旻嫔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如今,谁想要害她的孩子,都是不行的!”
安素丹几乎不敢相信,目眦欲裂:“什么?她,她竟然又有了孩子?老天爷怎可能让她又怀上孩子啊!”
韵嫔冷笑:“忘了告诉你,贞嫔也有了孩子,本宫也有了孩子。”
安素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中有丝丝血丝:“贞嫔?就是贞贵人吧,她也能被擢升为嫔,看来皇上对于孙氏一族是越来越信赖了呢!”
韵嫔面色平静:“信不信赖有什么关系,这天下谁不是替皇上做事的?就凭孙氏一族也想架空的权力,简直是痴人说梦。”
闻言,安素丹吼道:“我只不过是碎了我父亲的愿罢了!我根本不屑与她们争来争去,与我而言,进宫与不进宫,有何不同!”
韵嫔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素丹:“巧了……我也是遂了我父亲的愿……那看来……安老爷要对你失望了呢,呵呵呵。”
安素丹突然冷笑:“只是那穆晴岚狡猾阴险,我死也不会相信二殿下不是她自己杀死的。”
韵嫔淡淡道:“那也好过你,像你一样去将蛇药放在宓秀宫外……才是真真愚蠢至极……竟妄图以此陷害懿妃娘娘。”
安素丹争执道:“不是我!那一次是我合伙同穆晴岚扳倒懿妃,谁知中途出了乱子!你少在这里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你也只会今天来嘲笑我一番罢了,然后看看我死没死,我告诉你,我会先送你走。”
韵嫔嗤之以鼻:“罢了罢了,今天不过没心情跟你扯这个……本宫是来向你讨教方法的,本宫知道,你与旻嫔娘娘不睦,因此特来问一问,原本你的计划是什么。”
安素丹忽地恍然大悟,问道:“你也并非真心帮着穆晴岚?”
韵嫔“哼”地笑道:“笑话,本宫凭什么要帮着旻嫔,本宫也很是讨厌那旻嫔,只是和她同住了四年,让本宫不得不时时刻刻隐忍着。”
安素丹又咯咯冷笑:“呵呵呵……原来所为的亲如姐妹也不过如此罢了,瞧你那模样……你既然早已狠毒了穆晴岚,为何还会让她怀上孩子?”
韵嫔嘲笑道:“你就是见识短浅——你看,她怀上了孩子,也不一定能生得下来,即便生得下来,也不一定会是个男孩儿,即便是个男孩儿,也不一定能活下来……你可知,在这宫中,滑胎者数半,难产者数半,死胎又数半……这样算下去,她的孩子对本宫的威胁可是小之又小……更何况还有太子。”
安素丹眼帘渐渐低垂了下来:“哼……你是高兴得太早了,她的孩子一生下来,皇上就会封她为妃,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韵嫔白了一眼安素丹:“总之,旻嫔现在还不知道我早已与她反目成仇,因此我的日子太平着呢,本宫是断——断——不会像你那样冒险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安素丹将脸别过去,冷笑:“你也不坏好心,宫里就没有谁真正有过好心,你且看吧,看看穆晴岚的胎儿究竟能不能好好活下来。”
韵嫔远离了些许,道:“更何况在宫中是有姐妹之情的,你且看旻嫔和穆贵人吧。”
安素丹几近笑出声:“呵?穆品娆她还只是个贵人?真是笑话,恐怕是连一男半女也没有吧?当初她刚进宫的时候还算有些得宠,谁知……罢了罢了,一个姐姐还不如自己的妹妹争气,说出去当真是笑话。更何况宫中的确无姐妹之情,亲的也一样!” 后宫长歌